空曠的穀場上,寒風瑟瑟,令人發抖。


    吐蕃士兵手中,寒光閃閃的鋼叉,更是讓不寒而栗。


    眨眼之間,四五個吐蕃士兵,已經將程家兄妹,圍了個水泄不通,堵了個風雨不透,生怕一不留神,就讓他們給跑了。


    這時候人群中,不知是何人,突然大聲喊了一句:“就是他們,那天晚上,就是他們殺了吐蕃兵。”


    頃刻間人群亂作一團,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都是就是這對兄妹,殺死了闖入村裏的吐蕃兵,更有一些人甚至將當時的場麵,描述的繪聲繪色,放自己曆曆在目全都看到了嚴厲。


    就連程勝祖和程靈芝,都對此感到十分意外,他們明明是此生第一次,來到這座玉門關外的村莊,怎麽莫名其妙的就成殺人凶手,還有那麽多人站出來指證自己。


    其實這兩個一腔熱血的娃娃,哪裏知道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村民,根本就是在處心積慮的栽贓陷害,都想趁此機會洗脫自己嫌疑,讓那龐秉將這兩個娃娃,認定是傷害吐蕃並的凶手,不會再對村民濫殺無辜。


    村民們想要自保,這並沒有什麽不對,可是也不能血口噴人,把全部的事情,都推給這兩個黑不溜丟的半大娃娃。


    這程勝祖和程靈芝,偏偏還就是缺心眼,這明明不是自己幹的事,隻他們覺得吐蕃兵都是壞人,而這殺壞人便是行善積德,因此未加思索的便將這殺人的罪名給認下了。


    周圍吐蕃兵一聽,更是怒發衝冠,定要將這對兄妹,給大切八塊,碎屍萬段不可。


    黃宗馬上的龐秉明白,這對兄妹豈能是殺人凶手,隻是他們剛才也殺了兩個吐蕃兵,自然是不能夠放過他們,當然也想看看這兄妹二人,究竟都有多大的本事,小小年紀敢來管自己的閑事。


    龐秉冷哼一聲,對手下人嗬斥道:“爾等還不出手,還在磨蹭什麽。”


    吐蕃兵聞聽此言,絲毫也不敢怠慢,紛紛朝程家兄妹撲來。


    隻聽程家兄妹喊道:“劈腦袋!”


    分別又是一斧,自上而下劈來,招式和套路同先前相比,可謂是如出一轍,絲毫不差。


    前車之鑒,讓吐蕃兵,對這一招,多少心中有數,當他們兄妹,再度施展時,因為有了防備,這招自然也就不靈了。


    豈料這一招過後,居然還有後手,兄妹二人大聲喊道:“鬼剔牙!”


    兄妹二人同時收斧頭,現斧纂,朝吐蕃兵麵門攻來,速度疾馳如飛,吐蕃兵躲閃不及,雙雙葬身於,程家兄妹宣花斧下。


    周圍吐蕃兵大驚失色,想要立刻後退閃躲,隻可惜程家兄妹,根本沒打算給,留給他們任何的機會。


    兄妹二人齊聲喝道:“掏耳朵!”


    一人由右向左,一人由左向右,風卷殘雲,橫掃而來,頓時又掃了兩名吐蕃兵,當場砸碎他們的頭顱。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程家兄妹先後擊斃了六個吐蕃兵,令在場眾人無不歎為觀止,就連端坐黃宗馬的龐秉,也都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龐秉此來,並未帶多少人,加上他自己在內,總共也就這麽十幾個。


    在龐秉看來,這原本已經足夠了。


    一來對付這樣一些貪生怕死的村民,根本就用不了什麽人,二來他的山寨裏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僅有他那五百吐蕃兵而已。


    沒想到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居然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接連宰了六個吐蕃兵,若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他豈不成了光杆司令。


    龐秉豈有知道,這半路殺出的,還真是程咬金!


    可是話有說話來,對於程家兄妹,接連殺死他六個吐蕃兵,龐秉不僅沒做懷恨在心,反而生出幾分喜悅之情。


    這可不是龐秉病入膏肓,發燒燒壞了腦子,而是愛龐秉看來,這對兄妹小小年紀,不僅本是如此了得,而且還有行俠仗義之心。


    龐秉所說落草為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是因為他對大唐恨之入骨,隻要大唐江山一天不亡,他就一日無法安然入睡。


    遺憾的自己心有餘而力不,隻好把心中的滿腔憤怒,全都發泄到無辜百姓身上。


    縱然如此,是非善惡,在他的心中,也還是有個數的。


    村民們之徒苟安,居然誣陷兩個娃娃,而這兩個娃娃,卻不畏殘暴,敢於行俠仗義,這樣的虎小子,豈能不叫人憐愛。


    十幾年前,鎮守嘉峪關的龐秉,無端慘遭滅門之禍,全家一百多口全都被殺,一雙兒女也未能幸免,如今他年歲已高,信念情人之心更深,此時便有想要收程家兄妹,讓他們最自己義女幹兒的想法。


    可是龐秉自己也明白,他要是就這麽直接說,眼前這對兄妹那是絕對不會答應。


    何不妨自己親自出手,先殺殺他們的威風,在他們捉回山寨去,日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定能說服他們,認自己做他們的義父。


    想到此處,龐秉一擺手,對手下人說道:“罷,罷,罷。爾等不是對手,姑且推下去吧。”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憑借你們這點本事,也該在此殺人越貨,難怪大唐江山風雨飄搖,看來真是該改朝換代了!”程勝祖大聲喝罵道。


    “哈,哈,哈!娃娃,說得好,說得妙,這天下,是該改朝換代了!”龐秉撚須笑道。


    “呸!就算改朝換代,輪也輪不到你。”


    程勝祖大叫大嚷著,舉斧便向龐秉砸去。


    龐秉不躲不閃,泰然自若,神情安逸,就這樣等著程勝祖攻來。


    “劈腦袋!”


    “鬼剔牙!”


    “掏耳朵!”


    “捎帶腳!”


    ……


    龐秉本以為,程勝祖還有厲害的而後手,沒想打這小子打來打去,從頭至尾就隻有這麽三斧子半,看來的確還是欠火候,年輕人學藝不精,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龐秉寶刀出鞘,這就打算把程勝祖,給立刻生擒活拿。


    程靈芝見哥哥打了半天,並沒有逃到絲毫便宜,唯恐哥哥敵不過這金甲武士,也立刻揮舞宣花斧上前助陣。


    這頓時,大亂了龐秉的計劃,他本想一招擒下程勝祖,可豈料程靈芝突然殺來,龐秉不願傷他二人性命,也隻能暫且作罷從長計議。


    就這樣彼此又鬥了二十幾個回合,雙方始終未能分出勝負,這都是龐秉手下留情,才讓程家兄妹戰了二十幾個回合,始終沒有敗於龐秉之後,要是龐秉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來,隻怕程家兄妹最多撐不到五個回合。


    縱然龐秉手下留情,可是畢竟勢力嫻熟很大,程家兄妹越鬥越是吃力,自知不是龐秉對手,就這樣繼續鬥下去,隻怕早晚要吃大虧。


    程勝祖突然抓住妹妹後背,一轉身拉著程靈芝急步後退,不願再同龐秉如此廝殺下去。


    龐秉順勢刀交左手,故意放程家兄妹一條生路。


    “好匹夫!果然有兩下子,小爺不是怕你,而是懶得同你纏鬥。看小爺我拘神遣將,把太上老君頂門大弟子,這就給招了來將你碎屍萬段。”程勝祖突然裝瘋賣傻的說道。


    “哦!敢為這太上老君的頂門大弟子,究竟又是何許人也啊?”龐秉不慌不忙的問道。


    “那還用問,天下誰人不曉得,他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傑子!”說話便煞有介事的,擺出一副念念有詞的樣子,仿佛真會什麽法術似得。


    慕容傑一聽,原來這裏還有自己的事!


    這程勝祖,也未免太能吹了,什麽太上老君,什麽頂門大弟子。除了在老君廟外,慕容傑這輩子,就連太上老君半麵,那也從來未曾見過。


    私自妄稱是老君弟子,而且還是頂門大弟子,這要被老君聽到了,還不天打五雷轟,非得挫骨揚灰不可。


    慕容傑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究竟該不該出去。不出去隻怕程家兄妹性命堪憂,做師父的豈能見死不救,可要真大搖大擺的出去,這又算是怎麽回事。


    難道還說自己,是太上老君頂門大弟子?


    此刻程勝祖的心裏,同樣如慕容傑般著急,他念這麽大半天咒語,慕容傑怎麽還不出來。


    他現在可千萬不能拉稀,在他們三人之中,就屬慕容傑本事最大。如果他都鬥不過這金甲武士,那麽他們兄弟三人,也別打算去青城山了,倒不如趁早收拾收拾,準備找閻王爺報答去吧。


    程勝祖的當心,慕容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戰勝眼前的金甲武士。


    此前,在於程家兄妹對決時,慕容傑被迫施展“春秋八方”,由於自己毫無半點修為,可著實令他不怎麽好受,反複剛剛出生的馬駒,要去拉八匹駿馬,才能拉動的千鈞車輦。


    然而今時非同往日,如果不能將這金甲武士擊敗,他們師徒三人就算是活到家了。


    慕容傑不再多想,更沒有任何的顧慮,如今擺在眼前的路,有且僅有這麽一條,那就是用家傳“春秋八法”,徹底擊敗眼前的金甲武士。


    人群中的慕容傑,突然大喝一聲,猛然飛身躍起,朝金甲武士撲來。


    “慕容傑在此,好匹夫休走看刀!”


    慕容傑邊喊,邊使足全身力量,再次施展出“春秋八法”的“飛龍在在天決”,氣勢洶洶的朝金甲武士劈砍而來。


    看到慕容傑終於出手,程勝祖滿心歡喜的喊道:“好!太上老君頂門大弟子來了,你們這些家夥可一個也別想逃!”


    見到慕容傑此招,龐秉被驚得目瞪口呆,天底下凡事用刀的高手,隻怕沒有一個不認識此招,這分明就是慕容世家的絕學“春秋八法”。


    這麽一個小娃娃,定不可能是太上老君的頂門大弟子,然而他的春秋八法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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