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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大魚再躍上來,但是黑衣人頭頂上的古樹虯枝“哢嚓”一聲。繩子是係在一截從主幹上伸出來的、沒有枝葉的樹杈上,一晝夜無數次地被他拉拽回彈,樹枝已經不堪重負,此時恰從分杈處斷開了。身底下腥氣上湧,那人眼睛一閉。


    高峻一邊與他說著話,人已經漸漸地走到了古樹的樹幹上,不知不覺一步步地向樹頂靠近。他也聽到了樹枝斷裂的聲音,心說這樣一個人,絕不能讓他落入魚腹。他搶了兩步,俯身抓住繩頭,奮力一拽,將黑衣人從魚口中搶出!


    高峻情急力猛,黑衣人被他單手拽著繩子由底下直飛上來,從高峻的頭頂掠過,正好到了高峻的身後。但此時,遠處樹叢中一支利箭突然淩厲飛來,正中黑衣人當胸!他大叫一聲再無聲音,被高峻一把抱住,身子比先前更沉重起來。


    高峻將黑衣人接住,發現他雙目緊閉、氣若遊絲。趕緊飛身躍回岸上,抽烏刀斬斷他身上捆縛的繩索,將他平放在地上,又飛點了他身上的穴道止住了血。汪衡驚魂不定地問道,“高、高大人,我們要如何?”


    高峻道,“再耽擱他隻會死,成都府不能回去,我們帶他回雅州!”


    汪衡道,“可是成都府離著近便……”這裏離成都府不足五十裏,而離著雅州卻不下一百六七十裏的路程。


    高峻道,“我有把握。”他抱起氣息奄奄的黑衣人飛身上馬,對汪衡道,“汪大人,我不顧你了。你也回雅州去,不必再回劍南道。”


    臨行又補了一句道,“到了雅州驛館,我會給你看密信的內容。<strong></strong>”說罷,高大人催動炭火飛馳而去。汪衡雖然勉力追趕,最後也看不到高峻的身影,他停了下來。


    他有些矛盾,知道高峻急著救人已經顧不得盯住自己,眼下便是回劍南道的大好時機。他與妹妹同樣是起於貧賤之家,人世冷暖早就讓他知道今天的地位來之不易,更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借了李道玨之力。因而也一直認為打壓李紳兄妹是理所當然。


    那麽站在李紳兄妹一邊的這位西州別駕就是自己的對頭了。他隻希望這位高別駕在雅州不要十分的風光,以致讓李紳兄妹借力。他希望這位高大人最好明天就打鋪蓋卷兒回西州去才好,但還未到恨不得他死的地步。


    但是,當他聽到遠處弓弦響,猛地回頭時,分明發現那個一閃而逝的背影就是江夏王府的長史李彌。當時重傷的黑衣人就在眼前,汪衡沒去多想,此時剩他一個人在官道上,李彌的身影在他腦海裏越發的清晰起來。


    汪衡低頭上馬,遲疑著到底是往左還是往右,這個決定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次重大的抉擇一般,攪擾得他心神不寧。


    上一次他在半夜被叫起來趕到雅州刺史府,事起突然,他心中隻是以為這位江夏王府的長史大人是為著自己兄妹著想,因而汪衡並沒有像現在這樣遊疑不定。


    但是這次就不同了。


    他知道高別駕能到雅州來,是受著江夏王李道宗所托,是為著大事而來的,而且與李道玨是站在一起的。以李彌與高峻二人這樣顯赫的身份,妹妹的這位義兄三番兩次衝著高別駕痛下殺手,難道都是為著他的義妹?難道李彌不知道高峻正在為著解開李道玨的難題而奔走麽?


    既然知道,為什麽李彌還這樣?汪衡知道在妹子的心幕中,李玨鈴才是她最大的對手,為此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壞了李道玨的大事、甚至影響到了他的聲望和仕途,那麽他和妹妹就算是壓製住了李家兄妹又有何用?李道玨倒了,劍南道那些人誰會認得自己?


    汪衡這才發現,他的馬已經在大道上來來回回地繞了數次。高大人臨走時說,“我會給你看密信的內容”這句話讓他下定決心,在馬上狠抽一鞭,朝著雅州方向追了下去。


    在雅州驛館,高白經過高峻的房門前時,再次豎了耳朵去聽,確信高大人並未在雪蓮的房中。他有些奇怪,雪蓮與自己並無牽連,自己為何如此在意她?他回到刺史府,發現李彌不在,於是趕緊返回了驛館。


    雪蓮悶在驛館中也無意思,正好有高白陪著說話。直到天快黑時,高別駕才抱了一個黑衣人匆匆返回。這個人身中一箭,命在垂危。


    高大人將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吩咐高白去準備熱水、雪蓮去府中找足夠的幹淨綿布。高白提醒道,“高大人,要是李長史看到雪蓮,她要怎麽說?”


    高大人卻道,“放心去,他一定不在府中。”


    雪蓮聽高白的話,暗道高白平日裏都是跟著李彌,今天分明是不願意李長史看到自己,她雖有些不解,但是急切間不及細想。


    兩人分頭去做,回來時發現高大人已經除去黑衣人的衣服,讓他裸著上身,但箭還插在胸膛上,由箭根浸出的血跡早已凝成烏黑色。


    救人如救火,半點不能耽擱。他們發現高大人一點遲疑都沒有,先找帶子三下五除二將傷者死死地捆在床上,抽了烏刀在滾燙的熱水盆中洗了一洗,對高白道,“去街頭的藥鋪,細辛、獨活、甘草、防風各一兩,桂心四兩,速去購來。”


    高白領命而去,雪蓮看著高大人用清水擦洗了那人的血汙,然後左手輕輕扶住箭杆,右手握著烏刀,刀刃朝上,隻把尖利的刀尖朝著箭根處的肉皮輕輕劃了下去。她不敢看,慌忙扭臉到別處,感覺那柄沉重的烏刀怎麽可以用作這個?


    高白到了藥鋪裏一說,藥鋪的人大為不解。因為細辛狀類礦物,並非一般草藥,量過大便成毒了,平日裏所見的方子大約也就是一錢半錢,來人取這樣大的劑量要做什麽?並且他也從未聽說過將它與桂心甘草之類合用。細辛生毒、甘草解毒,這不是拿著病人來窮折騰!


    但是高白有急事在心,也不聽藥鋪中人的話,一個勁地催促快些。


    等他回來時,高大人已經將箭取出,吩咐高白與雪蓮道說,“桂心、獨活熬湯內服,甘草、防風煮水後與細辛調成糊外敷。”


    這是高峻在終南山學藝時唯一從師父那裏記住的一副方子,從西州帶來的金瘡藥早就沒有了,此時把這個方子拿出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高白和雪蓮能參與到高大人救人的事情中來,感覺得到了高別駕的信任,因此做起事情來認真麻利。看到高別駕不住地點頭,於是就更加仔細。


    此時,汪衡已經趕回來,聽到高大人對高白和雪蓮道,“雪蓮管上半身、高白管下半身,”二人知道高大人的意思,就是說雪蓮要負責傷者的吃喝、以及換藥等仔細活兒,而高白就是主管傷者拉、撒等事。


    然後,高大人對汪衡道,“汪大人,我們到別室去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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