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我猜那人一定是來自於京城方麵,一定是個官麵中人,而且身份一定不會低。<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他從過軍,射技出色,年過三旬卻從未近過女色。心機執拗、雖說談不上有多機敏,但是對此人卻不能小視。


    高峻猛然想起自己從榮經縣倉沿街逃走時,身後追兵中有人中箭的情形,還有街邊房頂上的那道背影,一個人閃現在他的腦海裏――李彌。


    “為什麽說他心機不足,卻不能小視?”高峻問道。他已經知道,麵前這位談吐不俗的老者,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因為李彌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老者隻說了兩個字,“卑鄙。”


    “那麽,老伯你是如何看得出他從未近過女色呢?還有他的性格,你說得這樣肯定,在下很想討教。”


    老者笑道,“近不近女色卻不是我蒙的,這在麵相上就是確有訣竅了!不過高大人你想,一個身份如此高的人,身邊還能少得了一個女人?但他卻三十不娶,會是什麽狀況?不是他的意中人已經過世、便是已經嫁與他人。但他能守至現在,非執拗之人所不為呀!”


    高峻聽罷,不禁舉杯敬老者道,“還說什麽騙?這可都是買都買不來的經驗之談!”


    老者乘興又說道,“老漢鬥膽猜測一句,那人一定與高大人想識,而且多半就是衝著你來的。”


    他不等高峻相問,便解釋道,一位高官從京城而來,藏頭露尾圖謀不軌,那麽能夠稱得上他的對頭的人,也一定不是我等粗俗之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聯想到雅州新近出現的外方高官,除了高大人還有誰?


    高峻想不到,隻憑一個人托他買過一張弓,便斷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而且句句沾邊,他今天可算是遇到高人了。


    老者興致一起,便笑道,“比如我看高大人,便是年輕有為,身邊一定少不了傾城國色,而且不止一位,”老漢放言,這些女子就算是放在長安,也一定是出類拔萃、絕對不讓一品夫人。


    高峻問道,幾位為好?


    老者這次卻犯了難,幾次欲言又止、不大確定的樣子。他妻子笑道,“這回可真是憑著最後一招兒――胡蒙、兩頭堵!”老者被她一將,脫口道,“總然不會超過七位半!”


    高峻奇怪,他所說的“七”數正合事實,但那個半字卻由何而出?正待問,院子外邊有兩三村民隔了柴門探身往裏看。老者笑道,“幾位,莫不是有好東西拿過來?還站著做什麽,快些進來!”


    幾位紗帽坪的村人懷裏兜著、手裏提著、碗裏端著,一齊進來道,“什麽也瞞不過老伯!”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原來是自家醃的鴨蛋、蝦油醬、臘肉等物,還有一尾河中新打上來的大魚。


    老者的兒媳連忙把魚接過去弄,眾人坐下一說話,高峻才知道後來的這幾位都是被闞捕頭硬拉去冒充的。幾句話過後,這幾位村民便與高大人熟絡起來,人人舉酒請高峻喝。高峻不好推卻,來者不拒,而老者的家釀口味獨特,也令他欲罷不能。


    一位三十出頭的人說,“高大人,這次雅州這麽大的動靜,我們卻不嫌煩,十人裏有九個人心裏都是擁戴的。”


    另一人道,“可不是!”


    第三人說,“榮經城北的渡口,擺了三個大人,本來是個官渡,他們都有公事銀子的。但是我們每次進城,人人都要掏上一文,真是豈有此理!這些人隻是與縣裏的捕快、門房搭上些七拐八拐的關係,便這樣滋潤……”


    高峻也是片刻無語,卻聽老者隨口說出一段韻文來:


    “盛世之基,白骨成堆,千裏蕭索,萬戶聞悲。父不認子,子不認母,天各一方,六親疏苦。偶有太平,人人為已,蠅頭小利,得之忘理。益揚寡富,損抑眾貧,本末倒置,聖賢無仁。官宦不良,嚼骨無痕,坑蒙拐騙,目中無人。門前掃雪,半畝隻牛,有家無國,屋暖不愁。強敵環伺,磨刀霍霍,歌舞升平,自得其樂。韓信李廣,有始無終,木秀於林,風必催空……”


    他還要再誦下去,但卻被他妻子輕聲地製止了,“喝些酒又要胡說了。”老者聽了思緒頓住。他並不反駁,隻是訕訕地道,“盛衰豈無憑,人心定始終。”。


    高峻隻覺得老者所吟句句在理、聞之如鼓聲聲捶在心上,但以自己的文采卻不能對上半句。心說,若是柳玉如、崔嫣、或是李婉清在身邊,多半會能夠應對。


    他隻是接上前邊的話題說道,“李刺史已經明令榮經縣一月內在河上建橋,那些人從今以後,也要按丁納租了。”眾人聽了一齊舉杯道,“不如我們這一杯就敬李刺史罷!”


    這些人在一起說東說西,直到老者欲要留宿,高峻才想起要走,他還得回去聽聽李道玨在百丈縣的事情。於是有些微醺地站起身來,對這些依依不舍的人說道,“來日方長,月內有事盡可到雅州驛館找在下,以後就算到了西州,高某也是有酒請你們的。”


    說罷,嘴裏說著,“好酒、好飲!”由懷中掏出一大綻銀子放在桌上,老者一家百般推卻,但高大人已經上馬出村。又見老者的兒子從後邊追了上來,提來了兩小壇家釀,是用麻繩細致地捆牢了,不由分說掛在高峻的馬鞍橋上,又指給高峻去榮經縣的山道。


    高峻一手持韁,一手不忘扶著兩壇酒生怕打了,酒勁上來後連目光都有些迷離,因而走走停停,速度提不起來。等他回到雅州驛館裏時,已經大約亥時三刻了。


    驛卒認得是西州別駕回來了,忙著過來接過馬韁,又把酒幫忙提到了高大人的房間。他幫忙把燈點上,猛然看到床裏摸黑還躺著一人,一頭的烏發灑在枕頭外邊,一看便是個女子,於是慌忙掩了門出來。


    高峻早就忘了早上與李玨鈴兩人一搭一襯著對雪蓮所說的話茬兒,暈暈呼呼地脫了靴子爬上床去,顧不得脫衣服,隻想著立刻倒頭便睡。


    不想手往被子裏一伸,正摸到了一個女子軟軟的胸脯兒上,當時酒就醒了大半。他定晴看到是她,“你……如何還不走?!”


    雪蓮道,“高大人不是說過,你不回來被子中不許涼麽……”


    高峻道,“你不會在被裏麵放兩隻熱水袋?害得我!以為就是摸到了熱水袋上!”他又覺著自己的話對一位姑娘有些唐突,想要說些表示歉意的話,卻一句詞也想不起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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