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昱的提議一出,包括舒鴻煊在內,所有人都愣了。<strong>.</strong>


    這成親拜堂,拜的是天地,拜的是父母,高堂之上,是父母,五皇子突然來這麽一出,怎麽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似的?


    周廷昱是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


    他自從知道舒鴻煊兩兄妹的生母被舒修和給害死之後,對他就心生厭惡,以己度人,他覺得舒鴻煊肯定也是很厭惡這個爹的。


    成親拜高堂,一個父親是害死親生母親的人,一個是嫁進來取代了自己生母的繼室,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好人。


    成親還要對著這兩人跪拜


    周廷昱覺得自己這個提議真的很好,反正他嶽母大人已經不在了,如果他父皇坐了高堂,廣平候夫人敢坐在他父皇身邊,安然的受著他大舅哥的跪拜?


    承德帝正想笑罵自己兒子出這種不靠譜的提議,這時候,舒修和比任何人都反應迅速,搶先一步道:“五殿下這個提議甚好!”


    承德帝的笑罵頓住了,他把目光投向了舒修和身上,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他。


    舒修和沒有機會上朝,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直麵承德帝,被承德帝威嚴的看著,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


    他極力壓抑自己的顫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等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就是我等的衣食父母,所以陛下坐高堂是理所應當的。”


    周廷昱一拍雙掌,哈哈一笑,“廣平候這話說的極有道理,不錯,父皇如今在這裏,還有誰比父皇有這個資格坐在高堂之上?總不能讓父皇站著觀禮吧?”


    最後一句話,好似不經意間說出來的,卻讓不少人心中暗凜。(.$>>>棉、花‘糖’小‘說’)


    不錯,總不能讓陛下站著,廣平候和廣平候夫人兩個坐著受禮。


    這麽說來,五殿下這個提議還真不錯。


    舒修和心一場,他讚成五皇子的提議,卻不是想到這些,而是本能的,在恭維承德帝而已,突然聽到五皇子的話,他才終於想到這方麵去。


    他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他方才第一個出來同意五皇子的提議了,否則待會舒鴻煊拜堂的時候,他坐著,陛下站著,這是大不敬呀!


    舒修和作為舒鴻煊的親爹都這般說了,承德帝自然不會謙讓。


    他是帝皇,可以主宰人生死的帝皇,能來廣平候府,真的是看在舒鴻煊的麵子上,既然他都來了,那就坐高堂有如何?


    “既然廣平候都這般說了,朕就不推讓了。”承德帝慢吞吞說道。


    “慢著!”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承德帝的話。


    誰呀,居然這麽大膽,這是在否定陛下的話?


    齊齊望去,卻見是站在褚相身邊的周大儒發話。


    他看了一眼承德帝和舒鴻煊,不滿的說道:“老夫也要坐在高堂之上,受容景的跪拜之禮。”


    “哄”


    眾人一陣嘩然,周大儒好大的膽子,竟然跟陛下搶?


    舒鴻煊心中焦急,老師怎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駁了陛下的麵子呢?


    萬一惹怒了陛下


    舒鴻煊心一急,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焦慮的向周廷昱打眼色,他希望等會要是陛下震怒,周廷昱可以出來打圓場。


    周廷昱接收到舒鴻煊的眼色,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會看著辦的。


    隻有太子殿下和周大儒的兒子周景明老神在在,一點都不擔心承德帝會震怒,除了這兩人,也就隻有褚相這個老狐狸也神色如常。


    其他人,特別是文官,臉上都有些焦急,他們都很尊敬周大儒,周大儒身為士林之首,威望可不是說笑的,他們可不希望周大儒受到陛下的責罰。


    “容景是我的關門弟子,他的婚事,還是我一手撮合的,我將他當成兒子來教導了這麽多年,高堂的位置,理應有我的一份!”周大儒很堅定的說道。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周大儒突然冒出來,也不知道他的信心來源於哪裏,就算你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也不能這樣當眾落陛下的麵子呀!


    哪知承德帝的回答讓眾人大跌眼鏡,也讓舒鴻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周先生說的是,朕有容景這等棟梁之才,全賴先生的教誨,先生的確有資格與朕坐一塊接受容景夫妻的跪拜。”


    “嘩”


    除了太子和周大儒的兒子周景明之外,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承德帝這麽豪爽的答應周大儒的提議,皆因周大儒是承德帝僅存於世的,唯一的一位皇叔!


    二皇子等人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周大儒,這人好大的麵子,連父皇都給順著他的話,給了他台階下。


    周大儒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朝舒鴻煊伸出了手,親昵的道:“容景過來,攙扶著為師。”


    舒鴻煊朝承德帝拱了拱後,走到周大儒身邊,攙扶著他。


    周廷昱扶著父皇的一邊,而後他笑嘻嘻的對著舒鴻煊道:“父皇,我們快點進去吧,新娘子還在大堂裏等著呢。”


    他笑嘻嘻跟舒鴻煊擠眉弄眼的,裝了一副鬼臉。


    隻有舒鴻煊才真切的明白他的提議為的是什麽,心裏暖暖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廷昱。


    “走吧,容景,今天是你的成親大喜之日,可不能誤了吉時。”承德帝把手伸出去,太子殿下上前幾步,與周廷昱一人一邊,攙扶著承德帝走向前院大廳。


    二皇子等人,跟著齊齊去往大廳。


    至於舒修和這個舒鴻煊的親生父親,不知怎地,大家都好像都有誌一同的忘記了他一樣。


    周大儒是舒鴻煊的先生,自己本身的地位也高,威望也足,他要求接受舒鴻煊夫妻的跪拜,承德帝答應了。


    而舒修和是自己親自將這個機會拱手讓給承德帝的,如今想要再來找回來,那不是再打承德帝的臉嗎?


    雖然在很多人心中,要是換成了他們,他們也會做出跟舒修和一樣的決定,可誰叫周大儒突然冒出來了呢?


    一個做先生的寧願冒著陛下震怒的風險,都要接受弟子的跪拜之禮,分明就是當他是親子看待了。


    至於親爹不說也罷。


    不管是在人群中,已經被眾多朝臣擠得出了核心圈的謝誌安,還是受到舒鴻煊的邀請,與昌興候世子是同僚的蔣林朝、李興等人,都豔羨的看著那個身穿喜服的身影。


    朝中眾多重臣親臨、諸位皇子親臨、太子殿下親臨、連陛下都親臨,恐怕這樣的榮寵,就隻有舒鴻煊一個人了吧?


    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將一個婚禮,辦得如此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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