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鴻煊覺得快意,梅氏卻心肝脾肺腎都鑽心的痛。[]


    這是她唯一的女兒,這是她從小到大都疼愛異常的女兒,她本來可以嫁入高門大戶,享受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結果遭遇了這種事。


    安頓好了舒妍玉,梅氏吩咐青菊和陳媽媽好好守著,要是二小姐醒了,就立即通知她。


    回到梓嵐院,見到舒修和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梅氏心裏忽的湧起了一股怨毒之意,要不是這個人想出了這麽歹毒的計謀,她的玉兒怎麽會遭受這樣的罪?


    室內陷入一種死寂,兩人都沒有說話。


    好半響之後,梅氏才幽幽道:“老爺,玉兒的清白之身,被人毀了。”


    不等舒修和說話,梅氏又重複了一遍,“玉兒冰清玉潔的身子,被人毀了!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毀了!”


    這句話,就像是見到自己幼獸被打傷了,母獸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怒吼,從喉嚨裏發出了低吼,聲音裏帶著一種毀滅一切的瘋狂。


    舒修和抬起頭,看著梅氏,此時的梅氏早已不見了在他麵前的嬌媚和雍容,隻剩下獰猙,注視著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光芒。


    這一瞬間,舒修和的心,顫了顫。


    他竟然會覺得眼前這個枕邊人想要生吞活剝了他。(.)


    “事情出了紕漏......”舒修和默了默,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二,卻被梅氏粗暴的打斷。


    “紕漏?倘若不是你一定要這麽做,怎麽會有紕漏?”梅氏恨恨的道,“妾身一開始就不讚同做這件事,是你說的,會萬無一失的,結果呢?哈,結果是玉兒入了局!玉兒是我們的女兒呀!你讓她醒來,怎麽麵對這件事?難道跟她說,是她父親親手把她送入這個境地的?”


    舒修和臉色一陣青白,梅氏話裏的嘲諷意味非常濃厚,讓他的麵子有些掛不住。


    這還不算完,梅氏又繼續道:“枉費玉兒這麽尊敬你,你卻一手將她弄到這種田地,恐怕你這個做父親的形象,會蕩然無存了吧?你算什麽父親?連自己親身女兒的清白都毀了!”


    “夠了!你閉嘴!”舒修和怒喝一聲,臉色陰沉,“這個局我計劃得天衣無縫,連謝誌安我都給事先安排好了,是你那邊出了紕漏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要是當時是舒嫣華在小竹林裏,根本就沒有玉兒的事,我的計謀早就成功了!是你自己害了玉兒,你還好意思說!”


    梅氏聽了,臉色一陣扭曲,她歇斯底裏的道:“我的錯?我能控製舒嫣華的腿,讓她去到小竹林那裏?還是我能綁住舒嫣華家,讓她乖乖就範?是你計劃不周,你卻怪我?”


    “事前我就說過,隻要你能讓舒嫣華去到小竹林那裏,一切的事,就不用你操心,自會成功,結果呢?你告訴我,為什麽是玉兒去了小竹林?華娘呢?是你帶她們去大相寺的,讓華娘去小竹林,本來就是你負責的。”


    舒修和也生氣了,為了這個局,他付出了多少心血?連一枚金香玉都給搭進去了,事情不僅沒成,還賠上了自己的女兒,難道他就很開心?如今這事兒發生了,想要再對付華娘就難上加難,二殿下那邊,他還不知道怎麽複命好呢!


    梅氏一陣語塞,舒修和事前的確是這樣跟她說過的,隻要她能把華娘引到小竹林裏,她的任務就完成了,華娘最後沒有去小竹林,反而是玉兒去了。


    “還有,玉兒和謝誌安兩人能......”舒修和咽下了未盡的話,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女兒,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也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他才繼續道:


    “玉兒是個大家閨秀,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謝誌安是個聰明人,當然也不可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等不雅之事,他們兩個肯定是中了藥!謝誌安中了藥我不奇怪,玉兒為什麽會中了藥?”


    說到這裏,舒修和冷冷的看著梅氏一笑,笑容裏帶著一抹諷刺,“應該佩戴在華娘身上的萬福香囊,肯定是在玉兒身上了吧?萬福香囊的香,隻有跟特定的吃食相結合,才會迷惑人的心智,我知道你今早吩咐小廚房做了那些吃食,為了不讓華娘懷疑,你和玉兒肯定也吃了。隻有原本應該在華娘身上的香囊,最後變成了在玉兒身上,才會讓玉兒神誌不清,才會讓謝誌安趁機得手。


    而這個香囊,原本的計劃就是你放在華娘身上的,最後出現在玉兒身上,難道還不是你的錯?是你把玉兒弄到這種田地的,要是玉兒知道,還不知道會不會恨你呢。”


    舒修和不傻,今兒這件事發生的,到處都透著一種蹊蹺,跟他設想的,全然不同,首先人選就不同了,他自己的女兒,對她的性子清楚的很,玉兒根本不會在野外與人苟且,所以一定是中了藥。


    這麽一推測,他哪裏還不知道其中出了什麽錯?


    原本應該在華娘身上的香囊,肯定不知道怎麽回事在玉兒身上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件事的發生――那個他特製的萬福香囊,隻有與謝誌安手中那枚金香玉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才會讓謝誌安迷失了自己的神誌,也才會讓聞到這兩種香氣的女子在體內形成另一種更加強大的藥性。


    梅氏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悔意,舒修和說得沒錯,要不是華娘的香囊在玉兒身上,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結果。


    她在見到華娘腰間掛著的那個針腳粗糙的香囊之時,當時就隱約明白事情出錯在哪裏了。


    可她不能擔起毀掉玉兒清白的責任,她不能做這個讓玉兒恨她的劊子手,她不能讓玉兒恨她,不是她的錯,一切都是想出這個計謀的人的錯,對,就是這樣,隻有這樣,玉兒才不會恨她。


    就在梅氏想要反駁舒修和的話,門外傳來了陳媽媽焦急的聲音:“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二小姐醒了,正氣著呢!”


    梅氏一聽,臉色一變,再顧不得跟舒修和爭辯,轉身就開門朝舒妍玉的屋子跑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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