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和沮授的書信寫好後,沈嫻過了一眼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就派人給郭嘉和賈詡他們送去玩挑錯。<strong>.</strong>收到信後,賈詡興趣缺缺,郭嘉懶得動彈,司馬懿左看右看心中猶豫,實在是搞不準這兩位大佬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越眾而出攬下這活。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待著比較好,現在這時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沈嫻完全不知道三位謀士不約而同地集體消極怠工,她抱著貂蟬送來的劉曦,一邊哄小祖宗乖乖地自己玩,一邊凝神看地圖,研究長安城外的局勢。


    若是萬一,萬一荀諶和沮授真的在信裏夾帶私貨了,郭嘉他們也沒檢查出來,沈嫻就得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沈嫻毫不懷疑張郃是否會被說服,有荀諶出馬,這位可是空口套白狼,給袁紹說回來一個州的人,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沈嫻研究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門外有守城的士兵來報,說是斥候在城外發現了大軍集結的痕跡,到底是荀攸的人還是張郃的人目前還不清楚,至於是來投誠的還是來打仗的也不清楚,已經派人繼續深入探查了。


    來傳遞消息的小哥看起來很窘迫,沈嫻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消息實在是太模糊了的緣故,她倒是不著急,一邊下令再探,一邊讓守城的士兵們準備好,如果真是來打仗的,至少別讓人突然襲擊得手忙腳亂。


    不過……信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這才多長時間就送到張郃手裏啦?想起郭嘉的工作效率,沈嫻心中直犯嘀咕。


    沒事,郭嘉不靠譜,還有賈詡呢,文和特靠譜。


    沈嫻安慰自己。


    沈嫻正準備起身去看看謀士們在幹嗎,她懷裏的劉曦忽然咿咿呀呀地伸出手使勁兒地往地圖上指。


    “幹嗎?”沈嫻抱著劉曦走到了地圖前,她戳戳劉曦的小嫩臉:“你要指點江山嗎?”


    劉曦一言不發,她顫巍巍地指著地圖,舉起胳膊掄圓畫了一圈,把地圖整個圈進去了。


    掄完之後,劉曦開心了,她咯咯笑著拍手,張嘴去咬沈嫻的衣領。


    “這個不能吃啊。”沈嫻無奈地把劉曦的小臉蛋推開了:“你才多大?牙都沒有的小東西什麽都想啃一啃,走走走,帶你去找你爹玩。”


    走到半路,正遇上往這邊來的郭嘉等人,大家一交談,發現都是聽到了斥候傳來的消息,不放心想去城樓上看看情況的。於是幾人一合計,幹脆一同前往城門口。


    “你帶著她沒事嗎?”郭嘉身上沾了寒氣,不敢隨便抱劉曦,隻解下了沈嫻的鳳凰佩,用一根手指吊在劉曦眼前一上一下地抻動,引得劉曦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悠。


    “沒事。”沈嫻給劉曦的繈褓外麵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劉曦隻露出了半張小臉,好奇地張望著這個世界:“我身邊是最安全的。”


    真要出點什麽事,沈嫻也有把握帶著劉曦安全離開。但要是把劉曦寄托別人那裏,她就總會擔心。


    沈嫻和郭嘉說話的時候,劉曦積蓄了半天的力量,忽然抬手對著玉佩狠狠一抓。


    小寶寶看著張牙舞爪頗有氣勢,其實就是紙老虎一張,手勁兒軟綿綿的,準頭也不夠,一下子打在她爹的下巴上了。


    “這個不能給你,”郭嘉平白無故挨了閨女一巴掌,倒也沒生氣,他晃了晃玉佩,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你娘給我的。”


    司馬懿:……我什麽都沒聽到沒聽到。


    賈詡鄙視地瞥了郭嘉一眼,跟個小孩子搶東西,郭奉孝你多大啦?


    還未走到城門下,孫策先騎馬過來了,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喜色,隔著老遠就扯開嗓子喊:“來的是公達!”


    沈嫻聞言,緩緩鬆了口氣,心往下落了一半。雖說她不害怕張郃帶人攻城,但麻煩還是越少越好。


    孫策在沈嫻身前停下,動作瀟灑地翻身下馬,一把抄走了她懷裏的劉曦:“小曦想我了沒?”


    沈嫻:……


    郭嘉:……


    劉曦的回答是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了孫策的臉上。


    眼看郭嘉又要卷起袖子,為了必避免軍中傳出郭嘉和孫策為了小主公當街打架的傳聞,沈嫻趕忙挑起話題:“公達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孫策並不介意劉曦肉呼呼的粉拳頭,他抱著劉曦顛來顛去,好不容易將她哄得笑了一聲,這才回答:“張儁義跟他一起來的。”


    沈嫻聽到這話才是徹底鬆了口氣,吊著的心髒終於徹底落回了原處。


    沈嫻笑的挺開心的,她回頭誇了誇自己的謀士團:“你們的動作也挺迅速的嘛。<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謀士團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沈嫻。


    “嗯?”沈嫻覺得不對勁兒,這和以往畫風不同啊,就算賈詡和新來的司馬懿謙虛,郭嘉這貨才不會如此低調。


    就在沈嫻想問問這幾人為啥不說話的時候,荀攸和張郃帶著人走了過來。


    “主公!”


    再次看見完好無損的沈嫻,荀攸表示自己終於放心了,這段時間他被挺著肚子的沈嫻搞得精神衰弱,總擔心她在長安城裏被發現了抓起來,或者是不小心磕著碰著了,萬一出點什麽事——


    荀攸的視線從沈嫻平坦的小腹上掠過。


    咦,孩子呢?!


    “這不?”聽見了荀攸脫口而出的疑問,孫策抱著劉曦轉過身,他牽起劉曦的小爪子對著荀攸揮了揮:“跟你公達叔叔打招呼。”


    荀攸:……已經生了嗎?!


    也對,算算時間確實差不多了,經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荀攸的腦袋嗡嗡嗡響成一團,他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其他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深吸一口氣對沈嫻抱拳道:“恭喜主公!”


    “同喜同喜,”沈嫻笑成了一朵花,她撓撓劉曦的下巴:“等回益州,昭姬姐姐肯定也生了,別管是男是女,讓他倆將來做個伴好啦。”


    其他人沒什麽反應,但司馬懿和張郃看荀攸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荀攸點點頭,四平八穩地說:“多謝主公。”


    經過荀攸介紹,沈嫻和張郃短暫地聊了兩句,她敏銳地發現張郃似乎有些焦慮,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沈嫻沒有直接提問,而是不動聲色地看了荀攸一眼,荀攸點點頭,沈嫻就拜托孫策陪著張郃下去安排了。


    張郃手中有號稱七萬大軍,實際上他守了陳倉關這麽長時間,打完馬騰打荀攸,來來回回總有消耗,現在隻剩下五萬左右了。但五萬人數量也很多了,再加上荀攸手裏還有三萬人,合在一起八萬人,根本擠不進長安城,於是在張郃走後,沈嫻做主把人手分配了一下,讓賈詡拿兵符去荀攸手下調一萬精兵進城守著皇宮等要地,剩下的人直接在城外安營紮寨,至於張郃帶來的降兵,則統統打散編入新的隊伍之中,防止有人惡意煽動嘩|變。


    賈詡接了兵符後,荀攸對他暗中使了個眼色,賈詡便知道沈嫻說得那些荀攸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去了之後直接調人就行。


    這個人情看似賣的不輕不重,但荀攸一般不這麽幹。沈嫻手下基本沒有勾心鬥角的糟心事,大家都挺和諧的,要是有什麽忙,彼此之間能幫也就順手幫一把,完全不需要在之前做出什麽利益交換。荀攸會如此做,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有點麻煩,可能會在沈嫻那兒落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所以荀攸提醒了賈詡一把,你們看著不出聲就行了,千萬別說話。


    賈詡沒有立即出城,他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荀攸的意思,便站在沈嫻身後耐心地等著。


    荀攸跟沈嫻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連司馬懿都看出來他似乎心不在焉,但鑒於賈詡和郭嘉都沒說話,他也堅決貫徹前輩的教導,安靜閉嘴。


    “公達,你到底想說什麽?”沈嫻忽然問道:“磨叨半天了,有什麽話直說。”


    “是這樣的,”荀攸深吸一口氣:“主公,不知友若……”


    等等!抱著劉曦的郭嘉忽然抬頭,賈詡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相撞,表達出了同一個意思:信沒送啊!


    “友若?”沈嫻皺起眉頭:“他怎麽了?不是給你寫信了嗎?沒收到?”


    荀攸微微一愣,隨即冷汗就下來了:“信?什麽信?”


    “讓張儁義趕緊投降的信啊,”沈嫻眯起眼睛:“陛下駕崩了,長安我要撐不住了,所以讓你們趕緊把他給我忽悠進城,咱們收拾收拾去打袁本初了。”


    荀攸:……


    荀攸的聲音有些顫抖:“陛下……何時駕崩的?可有遺詔?”


    他原本還想問問劉協是怎麽死的,但轉念一想萬一是沈嫻恁死的呢?還是少問一句比較好。


    沈嫻沒有回答荀攸的話,她慢騰騰地轉過身,看著把自己裝扮成背景板的謀士團。


    沈嫻輕聲說道:“沒送?”


    “咳,”賈詡低聲解釋:“公達那邊不會再等下去了,就算不用信,他也會把張儁義忽悠……請進城的。”


    賈詡說完,郭嘉接話,當著荀攸的麵,他很淡定地抹掉了荀諶的名字:“不過我們確實在信裏發現了沮公與想要傳遞出去的消息,”


    沈嫻的注意力果然被從“你們特麽竟然消極怠工膽子不小”轉移到了“沮公與包藏禍心”上,她接過了郭嘉遞來的信件,按照郭嘉的指點一處一處看。


    沮授水平很高,能在短短一頁紙裏把皇帝已經駕崩的消息藏了進去,沈嫻看了之後不得不感歎這真是個人才。然而再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就隻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麻煩。


    “算了,沒收到就沒收到吧,”看完信後,沈嫻深吸一口氣,把信拍進了荀攸的懷裏:“正好,你去接友若的時候順便教訓沮公與一頓,告訴他張儁義的大軍已經被我吞了,問他降不降,要是降,就老老實實地當個謀士出謀劃策;要是不降,就回老家種地去吧。”


    “我說的是,”沈嫻陰森森地看著荀攸,一字一頓地補充道:“回、老、家。”


    這次我絕對沒理解錯回老家的意思,司馬懿默默地想。


    荀攸抖了抖,抱著信風中淩亂地走了。


    見荀攸無事,賈詡也離開去城外調兵了,沈嫻身邊隻剩下了司馬懿和郭嘉。


    看郭嘉抱著劉曦往前走,而沈嫻時不時抬手撓撓劉曦逗她玩,司馬懿忽然覺得自己正閃亮亮地發光,他全身不自在,剛想找個借口也開溜,就聽見沈嫻幽幽地說:“為什麽沒送信。”


    ……您老怎麽還記著呢?不是說好注意力被轉移了嗎!


    “郭奉孝絕對是你,”沈嫻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司馬懿,決定放過萌新,拿老油條開刀:“說吧,為什麽不好好幹活?”


    郭嘉把劉曦抱在身前,他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臉色微變:“主公,我不太舒服……”


    沈嫻:……


    “之前你讓我靜養身體,但是一直沒時間,現在恐怕是……”郭嘉按了按太陽穴,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病了?”沈嫻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行啊,養吧,我給你開藥,記得每、天、吃。”


    郭嘉僵住了。


    哦,糟糕,忘記這茬了。


    郭嘉自作自受,主動提了出來,讓沈嫻忽然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催過郭嘉吃藥這回事了。


    於是沈嫻強行給郭嘉把了脈。在確定郭嘉現在身體還算不錯,但相比於其他人依舊虛弱後,沈嫻毫不客氣地啪啪啪開了一堆藥,吩咐太醫令在煎藥的時候記得加一味黃連。


    趁著沈嫻去幫賈詡和孫策重編軍隊的空檔,郭嘉偷偷地潛行去找太醫令,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威逼利誘,哄了半天終於把可惡的黃連偷偷扔掉了沒加進去。


    荀攸把荀諶從小黑屋裏撈了出來,兩人在宮門外站著相對無言。


    半晌後荀諶長歎一聲:“文若讓你來的?”


    荀攸掏出一封信舉到荀諶麵前抖了抖:“全家讓我來的。”


    簡直壓力山大,七大舅八大爺什麽的都來寫信給荀攸,對他嘮嘮叨叨了半天,中心思想隻有一個:“保住你叔叔!”


    “主公讓你老老實實跟著我幹活,”荀攸打量了荀諶一會兒,說道:“你怎麽想的?”


    荀諶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想回家。”


    荀攸深知沈嫻的個性,有才有德的人隻要能網羅,都會被她揮著鋤頭挖過來幹活,荀諶這種重點觀察對象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於是荀攸想了想,開始嚇唬荀諶:“主公說要把沮公與送回老家。”


    荀諶默默地看著荀攸。


    “她不會在乎你是否在袁本初麾下待過的,”荀攸拍了拍荀諶的肩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荀家……”荀諶張了張嘴,眼中閃過一絲顧慮,他忽然對荀攸說了件看似不相關的事情:“陛下駕崩之前,曾給楊司空留有一份遺詔。”


    “嗯?”荀攸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他看看左右無人,低聲問:“知道……什麽內容嗎?”


    荀諶搖搖頭:“但我猜測,八成是陛下要傳位於劉太尉。”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荀諶偷偷觀察著荀攸的臉色,讓他頗為意外的是,荀攸竟然一副要壞事的樣子,完全沒有看見自家主公被從天而降的皇位砸中的喜悅之情。


    “壞了,”荀攸呢喃道:“主公絕對……所以她封鎖了陛下駕崩的消息至今未公布?”


    荀諶點點頭:“但她不能瞞太久。”


    就算沈嫻想繼續瞞,手握先皇遺詔的楊彪也會想方設法把這件事情捅出來逼沈嫻上位。


    在楊彪看來,隻要沈嫻登基,大漢就安全了,她也不會總想著去推翻劉家搞個新王朝玩,他們那些士族自然也就安全了。


    然而沈嫻這輩子最恨別人試圖掌控她的人生,她自己如何選擇是一回事,要是有人在背後逼她做選擇,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無妨,”荀攸邊思考邊說:“張儁義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司隸基本上落入我們的掌控之中,現在就看兗州……”


    “袁本初逃不掉了,”荀攸微微一笑:“至於那些在後麵暗搓搓搞事的人,咱們慢慢收拾。”


    荀諶很想把耳朵堵上,裝作沒聽到剛才荀攸那句話的樣子,因為他明白隻要他聽了哪怕一耳朵,荀攸都會死拉著他不放手了。


    看在荀諶的麵子上,荀攸沒有去找沮授談話,他拜托了賈詡和司馬懿。


    也不知道賈詡跟沮授嘮叨了點什麽,反正第二天沮授就徹底服氣加入益州的美好大家庭了,他也不搞事也不折騰,就安安靜靜地跟在賈詡身後幫忙,老實得好像小雞仔。


    沈嫻偶然路過軍營,看到賈詡帶著司馬懿和沮授幹活的樣子,隻覺得賈詡這人太可怕了,日後一定不能惹他。


    另一邊荀攸也搞定了荀諶,帶著他來找沈嫻問劉協的事情了。


    “長安城中的糧草還有多少?”荀攸開門見山地問:“我軍中的也不多了,下一次補寄本來是在三天後。”


    司馬懿去找沈嫻詐降的時候,張郃也派了人去找荀攸和談,然而不論去了幾個人,都被荀攸客客氣氣地請走了,最後張郃終於被荀攸晾得受不了了,再加上司馬懿那邊遲遲沒有回信,張郃隻得親自出馬彰顯誠意,然後就被荀攸一舉拿下了。


    荀攸收了張郃之後不敢耽誤,立馬拔營向著長安城趕來,因此錯過了當時的補寄。


    “我留了人,”荀攸說:“會幫忙把糧食從來長安城的。”


    但僅僅依靠荀攸的糧草也不夠吃,那是張魯給三萬人準備的,現在長安裏有將近八萬人,處處都有人張著嘴等吃飯。


    “從益州調吧,給文若寫封信。”沈嫻檢查了糧草之後也是直歎氣,長安城確實不缺糧,但那是因為城中除了虎賁營和羽林衛之外沒有別的部隊了,百姓家裏多多少少都有儲備糧,堅持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我們這裏沒糧了,”沈嫻的目光在地圖上來回轉悠:“袁本初那裏肯定也不好過。”


    袁紹的糧草是從司隸和幽、冀州三地調配的,現在司隸被沈嫻占了一半,幽州又有趙雲帶人鬧騰,也就隻有冀州尚算穩定,可連續供糧,至於提供多久……


    “最多不過一個月。”這是荀諶自從進入屋中後第一次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袁公臨走前隻帶了一月的糧草,途中長安送去過一回,但被搶了一半,算算剩餘的數量,現在也就隻有冀州有能力再調一次糧了。”


    “不過馬上就到秋收了,”荀攸說道:“如果他們搶割得快……”


    “前提是還有糧食還在地裏種著,”沈嫻笑了笑:“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曹孟德撤退時一路退一路燒,反正兗州能收獲的糧食都被他點的差不多了,半點沒給袁本初留下來。”


    況且士兵們都在忙著打仗,哪有時間種地啊,農民也都跑得差不多了,田地荒蕪下來沒人管,糧食早就被雜草排擠死了。


    荀攸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曹孟德的糧食哪兒來的?”


    “荊州調過去的,”沈嫻指了指襄江:“今年荊揚二州豐收了。”


    所以沈嫻才敢帶著人在外麵浪了這麽長時間。


    “這不能白給吧?”荀攸摸了摸下巴:“得敲他們一筆。”


    “不用敲了,”沈嫻懶洋洋地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大方點。”


    荀攸:……我不在的時候世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看出了荀攸眼中的疑問,沈嫻解釋了一句:“遲早的事。”


    曹操又沒有自己稱帝的打算,當時派大兒子來請沈嫻幫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從此之後跟著沈嫻走了,沈嫻要是擁護皇帝,他也擁護,沈嫻要是想恁死皇帝……估計曹操不會明著反對或支持,但他會保持中立。


    “你來了之後我的壓力小了不少呢,”沈嫻笑著拍了拍荀攸的肩膀:“司隸暫定,兗州那邊我會派子義率人回去支援一下二哥,剩下的……”


    剩下的就是劉協驟然遇刺身亡後的一係列麻煩事了。


    “主公,”荀攸思考了一會兒,才慢騰騰地問:“我聽說陛下留了一道遺詔?那你……”


    “拖吧,”沈嫻揉了揉眉心:“能拖到什麽時候就拖到什麽時候,總之不能現在就答應。”


    至少在收拾完袁紹、打壓一批囂張的世家殺雞儆猴之前,沈嫻一定得挺住了不能“被登基”,一旦坐上那個位置,她反而會比現在多了很多束縛,好多事情都不能直接去做了。


    “或者想個辦法把楊司空手裏藏著的遺詔偷回來,”沈嫻無奈地歎口氣:“貂蟬去了三趟都沒找到那老爺子把聖旨放哪兒了。”


    “這……”荀攸和荀諶對視一眼:“主公,你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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