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買年貨的重任交給郭嘉和兩個熊孩子的後果就是,他們買來的東西壓根不能當年貨來看。[.超多好看小說]


    沈嫻帶著賈詡一臉嫌棄地去檢閱那些小販們送回來的東西,除了一些糖果、魚幹等吃的東西勉強合格了之外,剩下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和一壇接一壇的酒看得賈詡無比心痛。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郭嘉:“看看你們買的這些東西!能幹嘛?這是年貨嗎?!”


    “我覺得挺好啊。”郭嘉還委屈,他指著那一壇壇堆在角落裏的大酒缸說道:“要過年了,喝點酒一醉方休與民同樂,不好嗎?”


    即使賈詡經常偷偷給郭嘉提供酒喝,此時他也完全看不下去了,浪費這麽多錢買了一堆沒啥大用的東西,真敗家啊啊啊!


    賈詡默默地對著府中的賬目,計算被郭嘉這麽一敗還剩下多少銀錢。相比之下沈嫻就淡定了許多,或許是她早有預感,所以根本沒對郭嘉報什麽希望,就當花錢哄人開心聽個響,反正她有錢,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大家都開心就好了。


    好說歹說還給賈詡發了紅包之後,賈詡終於不計較郭嘉亂花錢的事情了。


    郭嘉這個大的賈詡雖然說不得,可旁邊兩個跟著一起胡鬧的小孩既然叫他一聲“先生”,他就有權利教育教育他們。雖說賈詡平時不多管閑事,可這次架不住太多事一起湧過來,他老人家心頭不舒服,得找個撒氣兒的。於是陸績和陸遜倒了大黴,一直到孫策他們到來那天,都被關在了書房裏麵抄戰國策。


    “三姐,”孫權興奮地拽著沈嫻的衣袖仰頭看她:“伯言和公紀呢?”


    幾個月不見,經曆過戰場淬煉的孫權好像長得更高了一些,柔和的五官也漸漸變得淩厲起來,沈嫻想了想家裏兩個窩在書房一臉埋怨抄書的小孩,再看看明顯長大了不少的孫權,當下便摸著他的頭感歎道:“仲謀,你長大了啊。”


    孫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轉身拉過來一個比他高也比他壯、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懵懂如孩子的男孩給沈嫻看:“三姐,這是我在大哥的軍隊裏認識的朋友,他叫呂子明。”


    呂子明……呂蒙?沈嫻有點懵逼地看看倆挽著手很親密地靠在一起的孩子:“大哥的軍隊……他才多大就參軍了?”


    “呃,是這樣的……”孫權有點尷尬,趕緊給沈嫻解釋了一下呂蒙出現在軍中的原因。


    聽完後沈嫻頓時覺得看起來一臉老實相的呂蒙其實也是個熊孩子。


    呂蒙的姐夫鄧當是孫策的手下,孫策出兵打會稽郡時,呂蒙就混在了鄧當的軍中成為一名小兵,後來鄧當發現了私自參軍的呂蒙,大怒之下把他給揍了一頓,還要趕回去。呂蒙挺倔的,梗著脖子雙手死死抱住轅門就是不走,非要留下來打仗。


    鄧當愁的頭發都快白了,呂蒙可是呂家的獨苗,這要是出點什麽事兒別說鄧當的丈母娘,就是他老婆也得哭天搶地地撕了他。就在鄧當煩惱的時候,剛好孫權跟著周瑜路過,呂蒙便指著孫權問鄧當為何這個看著比他還小的人就能留下,他卻不能?


    鄧當和呂蒙的爭執引起了周瑜的注意,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周瑜便詢問呂蒙是否願意留在孫權身邊跟他做個伴,平時陪他一起學習武藝和文化知識等。呂蒙仰慕周瑜和孫策已久,能有機會得到他二人的指點自然是十分開心,再加上鄧當知道孫權的身份,對於此事求之不得,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子明雖然人呆了點,但是他可認真啦。”孫權見周瑜和孫策去另一邊找賈詡說話了,便跟沈嫻撒嬌道:“你帶我們倆去見見伯言和公紀唄?我給他們介紹認識一下。”


    沈嫻揉了揉孫權的發頂,招來管家帶著孫權和呂蒙去找陸績與陸遜玩,她說道:“跟兩位少爺說一聲,今天的抄書我做主給他們免了,剩下那七天記得要抄完,交給文和先生品評。”


    孫權呆了一呆:“三姐,伯言和公紀犯什麽錯了你要罰他們抄書呀?”


    沈嫻笑了笑:“這你得問文和,可不是我罰的。大概是文和覺得他們亂花錢吧?其實我覺得還好啊,不就是多買了幾件沒用的東西麽……”


    “主公你這樣是不行的。”賈詡跟周瑜寒暄完就聽見沈嫻在背後編排他,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積少成多,要養成勤儉節約的好習慣,不能亂買東西……郭奉孝還有你!”


    沈嫻舉手表示投降,郭嘉眨眨眼睛無視了賈詡的話。


    “你做了什麽?”周瑜揶揄地看著沈嫻:“把文和氣成這樣了。”


    “我什麽都沒做啊。”沈嫻喊冤:“奉孝和伯言、公紀去買年貨,買了一堆沒什麽大用的東西回來,還有十幾壇酒……”


    沈嫻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後來我還是拜托了管家去重新置辦的年貨,否則我們光喝酒過年好了。”


    郭嘉歎口氣:“你又不信我,為何還要我去買?”


    沈嫻撇了撇嘴:“我要是不信你就不讓你去了好嗎?”


    幾人一邊說一邊轉過回廊,剛好看見堆在角落裏的那十幾壇巨大的酒壇子,沈嫻指著酒壇說道:“喏,就這些,這得多久才喝的完?”


    周瑜沉吟片刻後笑著說道:“倒也並非是沒有用處……不如送到軍中去分分,就當大家一起過年樂嗬了,反正人多,一人一碗也就喝完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好主意啊二哥!”沈嫻拍手笑道:“就這麽辦吧!”


    “主公,那都是我的酒,”郭嘉不同意:“你不能這樣就給了別人啊。”


    “還不是我的錢?”沈嫻拍了拍冰涼的酒壇子:“那就給你留下一壇慢慢喝,不能再多了。”


    一壇就一壇,總比沒有好。


    孫權帶著呂蒙在管家的指引下來到了內院,孫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管家聊著天:“李叔,我不在的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呀?給講講唄?”


    管家餘光瞥見孫權背著手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由得莞爾,他認真解釋道:“也沒什麽大事,兩位少爺拜了主公為師,子龍將軍沒走前指點過少爺們的武藝,後來文和先生和奉孝先生有空也會看看二位少爺的功課,不過他們具體學的是什麽,我就不懂了。”


    孫權聞言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子龍哥還教他們武藝咧?我也好想學子龍哥的槍法啊……”孫權嘟嘟噥噥的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管家和呂蒙聽的,說著說著他忽然一臉興奮:“咦等等!伯言和公紀拜三姐為師啦?他倆輩分要怎麽算?那他們是不是得稱呼我為師叔呀!”


    “你是誰師叔?”


    窗戶被推開,陸遜精致漂亮的側臉出現在窗欞裏,他手中握著卷書,麵無表情地盯著孫權:“你剛回來就作妖。”


    “伯言我好想你呀!”孫權一陣風般地衝進了屋中一把抱住了陸遜:“你想不想我?我給你帶了特產!還有好玩的事兒要跟你說――”


    “你放開我!”陸遜被孫權勒得直翻白眼,他艱難地朝著陸績伸出手。然而陸績認認真真地低頭抄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於陸遜的求救視而不見。最後還是呂蒙進來把可憐兮兮的陸遜從孫權手裏解救了出來。


    “孫仲謀你這麽大的勁兒是要勒死我嗎!”陸遜捂著脖子咳嗽兩聲,憤怒地控訴著孫權,說得孫權雙手抱頭蹲在陸績腳邊一動不動。訓完孫權後,陸遜對呂蒙抱拳道:“咳,這位英雄,多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得……”


    “以身相許?”孫權偷偷地瞄了陸遜一眼。


    “不可能。”陸績頭也不抬地說道:“伯言可是要嫁給師父的,怎麽會去嫁別人。”


    “你才要嫁人!”陸遜怒道:“我終於知道那天哪兒不對勁了!我是要娶她!不是要嫁她!你跟郭奉孝是不是一夥的!”


    陸績終於抄完了十遍戰國策,他鼓起腮幫子輕輕地吹幹了紙上的墨跡,慢騰騰地說道:“要叫先生,還有,誰跟他一夥。”


    陸績放下宣紙,他漫不經心地瞄了陸遜一眼:“你這麽多天才反應過來,也真是夠慢的。”


    孫權呆呆地盯著陸遜和陸績鬥嘴,看了一會兒他呢喃道:“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你們要嫁給我三姐?我大哥和二哥知道嗎?知道了你們就完了吧?


    這是孫權唯一的想法。


    當然為了好朋友的生命安全,孫權終究沒有告發陸遜窺覬沈嫻,他隻是一臉複雜地盯著陸遜修長纖瘦的背影。


    “我覺得他真的需要放棄他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孫權偷偷給呂蒙吐槽:“我三姐能打得很,真怕伯言這小身子受不了……”


    呂蒙完全不知道孫權在說啥,不過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呂蒙已經總結出來了應付孫權的若幹辦法,孫權看似是找人嘮嗑實際上就是隨時吐槽,隻要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沒有忽略他就好了,根本不用搭腔。而且孫權對一般的事情三分鍾熱度,過一會兒就丟開手又去思考別的了,呂蒙覺得他應該不會執著太久。


    果然,在陸績和陸遜把抄好的戰國策交給賈詡,得了賈詡的親口允許出去玩後,孫權就完全忘了他三姐可能被人窺覬這件事情。


    經過自我介紹,幾個孩子對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剛開始還會有些拘束,可是後來天南海北地隨便扯扯,總能找到共同話題。比如呂蒙家裏條件不太少,他隻會一些粗淺功夫,沒啥文化,但是又特別喜歡讀書,而一貫好為人師的陸遜便從最簡單的論語開始給呂蒙講了好多蘊含道理的小故事,聽得呂蒙若有所思。


    眼見呂蒙這麽想讀書,陸遜提議道:“要不去問問姐……師父,看能不能讓子明也跟我們一起學?”


    剛剛拜師的陸遜對於“師父”這個稱呼完全不適應,而且十分別扭,能不說就不說,非要提起也是一臉扭曲的表情。


    呂蒙搖了搖頭:“我現在跟仲謀在軍中已經很好了,不用再麻煩了。”


    “哎,怕什麽,三姐人可好了。”孫權錘了錘呂蒙的肩膀:“我也要讀書的呀,你跟我一起唄?”


    呂蒙被孫權和陸遜倆人說得有些心動,他看向了一直沒開口的陸績。雖然四人中陸績的年紀是最小的那個,但是呂蒙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陸績才是最後拿主意的人。


    見呂蒙眼含期待地望過來,陸績托著下巴說道:“去唄,就算姐姐處理政事沒時間,還有文和先生呢。不過快過年了,我們也不上課了,想要聽課得等到年後去了,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呀。”


    陸遜不滿地嘟噥道:“為什麽你叫她姐姐?”


    陸績眨眨眼睛:“她還說我是她幹兒子呢。”


    “這不公平!”陸遜不幹了,非要拉著陸績去找沈嫻評理,於是……


    沈嫻頭疼地歎了口氣,在她麵前站著緊咬嘴唇十分委屈的陸遜,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呂蒙,看好戲的孫權和漫不經心的陸績。


    “郭奉孝,都是你。”沈嫻開始甩鍋。要不是郭嘉那天開玩笑管陸績叫“你寶貝幹兒子”,沈嫻也不會想到還有這種關係。


    “主公,這事與我何幹。”郭嘉滿臉無辜:“你兒子把你侄孫弄哭了,這不是你們的家事麽?”


    可能是最近總被賈詡看不順眼的原因,郭嘉逮到機會就要在沈嫻麵前找補一下,隻有兩個人時他灌醋那是情趣,可當著一堆孩子的麵,倒再多的醋也沒有餃子可以吃好嗎?


    “郭奉孝你再這樣我要打你了。”沈嫻揉了揉眉心,眼瞅著陸遜真有要哭的趨勢,她趕緊投降:“好吧,你想怎樣?說說看?”


    孫權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圖攪混水,想說“三姐他也想當你幹兒子”,同時占占陸遜和陸績的便宜,不過他剛準備開口就被呂蒙一把捂住了嘴拖到一邊。


    偷偷對呂蒙比了個“幹得好”的手勢,沈嫻真心覺得幾個熊孩子裏麵最讓人省心的就是呂蒙了。她對陸遜招招手:“過來。”


    陸遜蹭到沈嫻身前:“幹嘛。”


    “是你想幹嘛啊小祖宗。”沈嫻輕輕敲了敲陸遜的腦門,她是真的對這些孩子們沒轍了。


    陸遜自幼喪父喪母,被陸康這個從祖父拉扯長大,好不容易長到十一歲的時候陸康又死了,隻剩下一個七歲的從叔陸績相依為命。倆人都是孩子,誰也沒法照顧誰,沈嫻得了陸康臨終前的囑托,生怕這倆孩子將來被她養歪了,是以絞盡腦汁想該怎麽教育他們。


    養孩子挺像養花的,但卻比養花要難得多。沈嫻發動了一切資源,剝削完趙雲又去剝削賈詡,現在連郭嘉這個一向沒正型的也被她拽過來一起養孩子,簡直是從文到武方方麵麵都要顧及到,不僅文化和人品要好好培養,心理健康也沒忽視,要知道這種從小失去雙親的孩子們多少都會受些心理刺激,得日積月累地慢慢恢複。


    陸康剛剛去世不久,沈嫻怕倆孩子傷心過了頭,所以一直寵著,能滿足的要求都滿足了,現在好像……還是出了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應該不大,沈嫻默默地想。說白了就是雖然郭嘉是開玩笑的,可從稱呼上看陸績跟沈嫻的關係比陸遜和沈嫻的關係更親密,於是陸遜吃味了,偏偏他還是個傲嬌,說不出來“為什麽你們關係更好”這種話,隻能靠沈嫻自己去猜。


    但問題是――陸績也並沒有叫我“娘”啊。


    沈嫻哭笑不得。


    “這樣吧,你們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師父,姐姐,隨便你們開心。”沈嫻歎了口氣,她並不是很注重這方麵的關係,不過周圍的人就說不定了,師父和姐姐還是差著一輩的,要是混叫起來讓某些人聽到可就不好了,於是沈嫻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在正式場合,你們倆就得統一稱呼了,姐姐或者師父,選一個吧。”


    陸績和陸遜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姐姐!”


    沈嫻眨眨眼睛:“咦?師父這個稱呼就這麽不討喜嗎?可我覺得很好啊?”


    郭嘉無奈地搖搖頭:這倆小人精……姐姐可是平輩的,尤其是沈嫻這麽寵孩子,基本端不起長輩的威嚴來,有些事情也就不好再多說了。


    解決了孩子們的教育問題,沈嫻變得開心起來,孫權趁機提出了想讓呂蒙一起跟他念書的提議,他還專門婉轉地告訴沈嫻呂蒙家裏條件不好,所以沒讀過書不太認識字。


    在教育下一代的問題上沈嫻一向不含糊,當即就做主答應了。既然呂蒙要從頭教,沈嫻把身邊的人過了一遍,發現除了郭嘉別人都很忙,然而郭嘉會去教呂蒙識字嗎?


    郭嘉對著沈嫻微微一笑。


    還是算了吧……這時的沈嫻無比想念起益州的人來。


    “過完年送你們回益州好了。”沈嫻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定道:“反正你們都是該讀書學習的年紀,想要上戰場可以等以後,讀書這種事情拖不得。正好我離開益州之前讓他們建了座書院,請我的老師蔡先生去開蒙教化了,你們可以跟著他聽幾節課,絕對比在這裏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學的多。”


    對於把這些孩子們送走讀書的事情,郭嘉舉雙手讚成,賈詡也沒什麽意見,他天天幫沈嫻改公文還要教孩子,簡直要累炸了。孫策雖然覺得應該讓孫權上戰場曆練幾回,然而周瑜卻認為蔡邕和盧植難得開門教學生,這種機會不能放過,況且來年開春他們就要打荊州了,顧不上教孩子,還是送回去好。


    幾人一合計,就把事情做了決定,同時吳夫人和周夫人也會被送去益州避禍。


    陸遜沒想到親疏問題竟然把自己折騰去了別的地方,他出生在吳郡,從記事起就長在廬江,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留下了各種各樣的回憶,或心酸或美好,總之都是難以割舍的。而未知的益州對陸遜來說,既是新奇,同時也有微微的恐懼。


    陸績就沒有那麽多慮了,可能是因為他已經跟隨郭嘉去過其他州郡的原因吧。


    至於孫權和呂蒙,因為有母親和妹妹的陪伴,孫權隻覺得興奮,就當是出去玩了;呂蒙卻有些猶豫,最後他還是舍不得這個讀書的大好機會,於是點點頭終於同意了。


    不過距離孩子們被送走還有好幾個月呢,過年的喜悅衝淡了他們即將離家的忐忑。


    大年三十那天,任憑敲門聲震破天際,晚睡的沈嫻依舊窩在被窩裏不願意起床,她蒙著頭迷迷糊糊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感覺有人把她的被子給掀了。


    沈嫻頓時大怒,誰敢闖她的屋子掀她的被子!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翻身而起的沈嫻一把揪住來人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麵前,然後她勉強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對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陸績那副瞪著眼睛十分驚愕的模樣。


    沈嫻:“……怎麽是你?”


    “叫你起床呀。”陸績被沈嫻勒著衣領,有些不舒服地掙了掙:“姐姐你要睡到中午去嗎?”


    沈嫻生鏽的腦袋漸漸運轉起來,她想了想,覺得確實沒人比陸績更適合叫她起床的了。一來陸績今年隻有七歲,還是個小孩子,不用忌諱太多;二來陸績是她幹兒子……徒弟,身份很高,不像那些丫鬟們因為害怕而不敢進屋。


    陸績都敢直接拽她被子。


    “到底為什麽非要把我叫起來?”沈嫻揉著眉心無奈道:“晚上一起吃飯不就行了嗎?”


    一雙指尖冰涼的手從後麵撫上了沈嫻因為熬夜而時不時陣痛的太陽穴,郭嘉微微用力把她按進了自己懷裏麵:“你昨晚幾點睡的?”


    “寅時初刻……”沈嫻舒服地閉上眼睛輕輕地歎了一聲:“我不想過年還留著那麽多公文,反正遲早要看。”


    陸績跪在床鋪上,他雙手隔著被子按著沈嫻的膝蓋,仰起頭看看郭嘉,又看看沈嫻。


    沈嫻忽然睜開眼:“等等郭奉孝!你是怎麽進來!”


    “跟他一起。”郭嘉對著陸績努了努嘴,隨即他想起沈嫻背對著自己根本看不到,於是他偏過頭湊到沈嫻耳邊說道:“幾個孩子想讓你一起玩,四處找了一圈不見人,我就覺得你應該還沒起來,便帶他們來叫你了。”


    身後那人驟然貼近,隔著單衣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胸膛。沈嫻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是問你怎麽進來的。”


    “門開著,我就進來了。”郭嘉微微一笑:“要不我現在走?”


    沈嫻一把握住郭嘉的手腕:“算了。”


    陸績忽然跳下床往外走去,他邊走邊說道:“我去跟他們說姐姐你一會兒就來。”


    走出門後陸績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沈嫻伸出手直直地夠著陸績的背影:“別走啊!”


    郭嘉忍不住笑了起來,胸腔裏微微的震動被沈嫻清晰地接收到了,她僵了好一會兒,驟然放鬆,往後挪了挪窩進郭嘉的懷裏麵。


    “郭先生,我告訴你,你這是在玩火。”沈嫻閉目道:“……你什麽時候收買了那個小混蛋!”


    “不是收買,我教了他很多東西,同時他也讓我受益匪淺。”郭嘉垂下頭把下巴墊在沈嫻的肩膀上,他猶豫片刻,還是微微偏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貼上一吻:“主公,除夕快樂。”


    沈嫻抬起手:“紅包。”


    郭嘉失笑,他從懷裏麵取出一塊成色並不是很好的玉佩放在沈嫻的掌心中:“紅包沒有……這個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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