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走過來冷冷的道:“黃大光,我看你真是目中無人到了極點。眼裏沒我也就算了,居然連我們市北區的林區長都不認識,你這個領導幹部是怎麽當的?”


    金彪話裏透著濃濃的酸味,話裏話外表現出了對黃大光的強烈不滿。看來,這兩位上下級之間早有齷齪。


    黃大光一下子呆住了,傻傻的看著林小虎,那副表情好像我是外星人似的。


    林小虎又重複了一次:“黃庭長,把你剛才出示的那份強製執行判決書給我看看。”


    黃大光嘴巴動動,要說什麽,卻沒說出來,一臉的尷尬,苦笑道:“區……區長,一份判決書有……有什麽可看的?不……不看也罷,也罷。”


    林小虎沒空跟他廢話,隻伸出了手。黃大光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道:“區長啊,那份判決書我剛才……扔到車裏……呃,不是,是給同事拿走了,不……不在我身上。”


    林小虎冷笑道:“不在你身上,你護著褲兜幹什麽?掏出來給我瞧瞧吧。”


    剛才黃大光給老機械廠原住民出示那份判決書的時候,隻是晃了一晃就放回去了,當時就覺得有問題。此時見他一力遮掩,越發斷定判決書上有貓膩。


    金彪見黃大光一直沒反應,怒道:“黃大光,你連林區長的話都敢不聽嗎?”


    黃大光委屈的道:“我……”


    金彪怒哼道:“你什麽你?還不快把判決書掏出來。哼哼,不過我最近好像沒批準過什麽判決書吧。”


    黃大光臉色越發的難看了,滿是肥肉的額頭上滲出了大片汗液,細密如同鐵器表麵在盛夏清晨凝結出來的水霧似的,但他到底沒能硬抗下去,顫抖著伸手進褲兜,摸出了那份皺巴巴的判決書。


    林小虎接到手裏打開來看了看,雖然他是外行,但還是敏銳的從這張判決書上發現了毛病,轉手遞給金彪:“金院長,你看看這份判決書,挺有意思啊。”


    金彪接過去看了看,一張臉刷的沉了下去,一把將這份判決書丟到了黃大光臉上,厲聲喝道:“黃大光,你他娘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偽造判決書。偽造也就算了,居然還用這個什麽騰龍房地產的公章,你把人都當傻蛋了?狗膽包天的東西,你這是公然褻瀆司法你懂不懂?你不要命了嗎?”


    黃大光被金彪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垂下頭去,整個身體都在小幅度的顫抖。


    那份判決書正好落在一旁站著的盧軍腳下,他撿起來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道:“我說他剛才怎麽拿出來晃了晃就放回去了,原來是偽造的,生怕讓我們看出來呀。”


    林小虎咳嗽一聲,問道:“黃大光,老鄭頭**是不是你逼出來的?”


    黃大光梗著脖子叫道:“區長,我沒逼他啊,是他自個死腦筋,非要把汽油往自個身上澆,不關我的事。何況那麽多人別人怎麽不**?還是他自個缺心眼。”


    盧軍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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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上前叫道:“他缺心眼?就是傻子都知道不把火往自個身上點。老鄭頭那是被你們逼的活不下去了你知道嗎?九八年老機械廠破產被收購,他跟老婆因為年紀過大就給分流下崗了,就指著起早貪黑的收點破爛供養一家人。他兒子因為家裏窮,沒錢上大學,隻能去天津打工。幾年前他老婆得了腫瘤,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又借了好多外債這才救回老婆的命來。你說這樣一家窮苦老百姓,你要是強拆了他的房,又不給他買到房子的錢,讓他住哪?他怎麽生活下去?他要是有活路,犯的著用這種傻辦法?他那是被你們逼得實在沒活路了啊。”


    黃大光撇撇嘴道:“他又不說,這情況我怎麽可能知道?”


    盧軍怒道:“不說?怎麽沒說?是你們不想聽,或者聽了假裝沒聽到吧。”黃大光陰狠的瞪了盧軍一眼,盧軍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麽。


    林小虎心說這黃大光可真是囂張霸道啊,自身都難保了,居然還有心情恐嚇盧軍,暗歎口氣,轉身對劉河三人道:“咱們就在這開個現場辦公會吧。上麵有省委趙書記還有何市長看著,我也不跟你們多說。金院長,你是黃大光的領導,他偽造判決書的事情,你要給我一個處理辦法。劉書記,黃大光不可能是隨隨便便就偽造了判決書,其中很可能存在**交易,拜托你們紀委派人進行調查,必要的時候請檢察院同誌協助。少書記,老鄭頭**事件,咱們政府還有司法機關多多少少存在責任,我想拜托你這個政法委書記出麵安撫一下老鄭頭家屬,同時做好本地家屬院居民的穩定工作。還有,剛才那幫打砸搶的幹警,除去法警之外,肯定有你們公安局的人,你回頭仔細查一查,然後嚴肅處理一下。我再強調一下,這件事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上頭非常看重,三位一定要將其當成目前最要緊的任務又快又好的完成。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吧,希望三天後各位能交給我一份滿意的答卷。”


    三人點頭稱是,回去的路上,林小虎又把少玉波叫到車裏,囑咐他盯緊互聯網,通過警方渠道刪除那些惡意炒作此次**事件的網絡帖子,避免引起更大的風波。


    林小虎回到區政府不久,接到了田雅蘭秘書聞波的電話:“林區長嗎,今天有個香港客商來到咱們保州市,有意向在你們市北區投資興建五星級酒店,田市長負責接待。她讓我叫你出席晚上八點鍾的晚宴,一同招待這位客商。”


    林小虎這些天已經知道了,田雅蘭這個副市長分管的一項工作就是當年我在上穀縣分管過的招商引資。對方既然是能投資五星級酒店的客商,由她這個副市長接待也並不誇張。隻是為什麽還要叫上自己呢?難道隻因為自己是市北區區長那麽簡單?雖然疑惑,但林小虎隻能答應。田雅蘭怎麽說都是他的上級,不給她麵子的話,以她的脾性,絕對會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對待。古語有雲,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由此可見女人的狠辣陰損還不在小人之下。


    晚上七點半,林小虎趕到田雅蘭用來招待那位香港客商的市裏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燕趙國際大酒店的時候,東道主還沒來。


    林小虎在包間裏見到了那位香港客商,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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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三十多歲,矮矮胖胖的,臉上肥肉切下來可以炒一盤回鍋肉的,嘴角上還有一顆黑痦子,上麵長出三根短毛來,看上去既滑稽又詭異。


    副市長一直不到,隻有林小虎這個區長還有市招商局局長孔繁禮相陪,這位客商很不高興,嘴裏嘟嘟囔囔的,大意是自己熱心祖國建設,沒想到真來到內地,反而受了冷落。林小虎跟孔繁禮趕忙一邊勸一邊小心伺候著,直到八點過十分的時候,正主田雅蘭才姍姍來遲。


    盡管她來到後不苟言笑,對那客商的態度並不是很親熱,但那客商見到她的容貌後,眼前立時一亮,笑嘻嘻的主動搭訕起來。


    田雅蘭是有問則答,沒問題的話就悶頭吃喝。這看在孔繁禮跟林小虎的眼裏,都是暗自搖頭。就她這種敷衍的態度,人家港商樂意投資才怪。


    不過我知道田雅蘭如今坐上副市長的座位,再也不是三年前剛下到地方一點基層經驗也沒有的團市委書記了,是有過招商引資經驗的。她一定是知道這個港商並非真心投資,所以才如此敷衍的吧。


    可田雅蘭越是如此冷冰冰,那港商越是拿自己的熱臉貼她的冷**,問清她保州市的經濟概況後,見她不愛說話,索性自顧自的把香港好玩有趣的事物講了出來。


    田雅蘭最後不耐煩了,道:“商總,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讓林區長陪你在市北區逛一逛,考察一下具體環境,然後你再做出打算,好吧?我要先回去了。”


    那港商覺得自己有點沒臉,臉色變了變,忽然一拍桌子道:“既然田市長是個爽快人,那我也不浪費時間了。這樣,我從香港帶過來一瓶昂貴的路易十三,是打算跟內地結交的好朋友一起品嚐的。今天見到美麗大方的田市長我很高興,田市長呀,隻要你肯跟我喝一杯,這家五星級酒店,我就在你們保州市投資興建了。


    港商說話的時候,一邊坐著的他那個嬌小迷人的女秘書從旁邊桌子上拿過來一個酒盒,打開後拿出一瓶盛著金黃色酒液的洋酒。


    林小虎雖然不懂洋酒,也知道這瓶酒絕對價值不菲,心中暗自驚歎這位港商的豪氣與爽快。其實仔細想想,這種碰一杯酒就簽單的事情在華國並不少見。華國酒場文化由來已久,很多事情官麵上辦不了的,都能在酒場上解決掉。所以也就有了“酒場就是官場,酒風就是政風”的笑話。


    田雅蘭莞爾一笑,看著那瓶洋酒道:“商總,你說的當真?”


    那港商重重點頭:“如果我欺騙田市長,上帝是不會讓我上天堂的。”


    田雅蘭道:“好,那我就陪你喝一杯。”


    那港商眉開眼笑,示意女秘書開酒。那女秘書對老板輕輕點頭,帶著燦爛的笑容打開了洋酒,然後站起身給田雅蘭倒了滿滿一杯。


    喝過洋酒的人都知道,洋酒並不比白酒好喝多少。那港商女秘書給田雅蘭倒的這一滿杯,少說也得有二兩,別說是她一個女人喝下去了,就算林小虎這個能喝酒的大男人看到這一杯也在心底發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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