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變異動物當坐騎,他們體會到了在過膝深的雪地裏走路是多麽艱難地一件事。盡管很多人都換了備用的防寒衣物,但是當腳直接插在雪地裏,走了半個小時後開始凍得發麻的時候,整個身體也跟著冷了起來。


    叢夏不停地給他的同伴們補充熱量,幾人輪流背著莊堯,所以他們六人的狀態還算好,其他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到中午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再休息一次。


    唐汀之和莊堯在一旁研究著方位,除了指南針,他們還能依靠樹木生長的方向和太陽來辨別方位,即使是在濃霧裏,天上那個巨大的光球也依稀可見,他們就靠著這些東西,加上精準的計算能力不斷校準著方向。可以想象,如果沒有這兩個腦域進化人在,他們多半會迷失在這濃霧森林裏,濃霧裏潛伏著的怪物們正伺機將他們生吞活剝,除非霧散,否則永遠都走不出去。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重新出發,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幸運的是這一天裏他們都沒再遭到攻擊,隻是晚上吃飯休息的時候氣氛就不如前幾天那麽歡快了,很多人因為身上還黏著一段一段的蛛絲,甚至無法躺著睡覺,隻能坐著或者趴著。


    為了防止阿布忍不住舔自己身上的蛛絲,他們除了要抽出人守夜之外,還要時時看著阿布,這一夜大部分人都沒睡好。


    第二天他們繼續趕路,根據唐汀之的說法,如果今天能順利走上8個小時,天黑之前他們就能到西寧,這讓大家精神振奮,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到了中午陽光最烈的時候,他們明顯感到霧比之前淡了不少,越靠近西寧霧就越薄,到了黃昏時分,他們終於走出了那片濃霧彌漫的森林,飛上天去探查的小舟也帶回了好消息,說一個城市就在前方,他們離西寧不遠了!


    當沐浴到久違的陽光時,眾人都有種再世為人的感動,哪怕累了一天,此時也都來了精神,嚼了幾口幹糧就加快速度往城市走去,那裏或許有他們期望中的旅館、熟食、熱水澡,最重要的是,他們終於能想辦法把身上那些該死的蛛絲除掉了。


    太陽剛剛落山,他們也終於抵達了西寧,這個城市死一般地安靜,大街小巷遍布著各種各樣的變異動物,比人還大的老鼠、能擋住一條街的壁虎、遠處看像飛機一樣的麻雀,除了周圍遺留下來的建築和廢棄的車輛還可以證明這裏曾經是人類的社區,整個城市已經跟人沒有關係了,他們進入青海後,不僅沒有看到一個活人,就連死人都沒看到幾個。以前他們走過的所有城市,不管再荒蕪,總還能找到人類居住的痕跡,但看到西寧這番情景,他們懷疑整個城市已經沒有人類了。


    那些變異動物看到他們很是好奇,紛紛躲在牆角、趴在房頂、旋在上空看著他們,也許是很久沒有吃過這種兩腳直立行走的食物了,隻是看他們隊伍龐大,不敢輕易攻擊。


    “果然沒人了啊。”叢夏看著周圍,一片漆黑,“離格爾木這麽遠的地方都沒人了,那格爾木城裏還能有人類嗎。”


    莊堯道:“肯定會有的,就算是這個城市也應該有,人類不會那麽容易死絕的,隻是都藏起來了,不過旅館什麽的你們不用想了,雖然找個房子對付一晚上吧。”


    姚潛江歎了口氣,他就沒遭過這樣的罪,顯然很不適應,但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還在天上盤旋地小舟突然喊道:“前麵有燈光啊。”


    “燈光?”


    “離我們多遠。”


    “我說不上來,怎麽也有好幾公裏吧,但真的有光,而且不止一戶,就那麽一片集中有光,其他地方就沒了。”


    唐汀之道:“大家等等再休息吧,今晚一定要走到有光的地方。”


    不用他說,眾人也不想呆在這裏了,一聽說前方有燈光,各個腿上有勁兒,心中都充滿了期待,有光不僅代表有人,還代表能夠負擔起燈光的生活條件。


    他們又這麽疾行了好幾公裏,終於到達了市中心,到哪兒他們就傻眼了,雖說其他地方也是廢墟,可大多都是無人居住被遺棄的,可這裏廢的太徹底了,成片成片的樓房和街道被炸毀,成噸的建築材料橫亙在他們麵前,那些建築材料在被炸塌之後,明顯經曆過一些調整,被粗糙地碼放了起來,形成了一道道高達四米到7米不等的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舟叫道:“這裏沒有路,遠處也沒看到路,但是燈光就在裏麵。”


    莊堯皺眉道:“難道這是他們築起的‘防護牆’?”


    柳豐羽抬起頭看著牆,“‘防護牆’?這能防得住嗎,又不是築長城,說高也不夠高,還有很多縫隙。”


    唐汀之道:“還是有一定作用的,起碼能擋住一些變異動物,看來西寧市的人都在牆內了,門指不定在那一側呢,咱們也別找了,直接翻進去吧。”


    成天壁道:“這牆一看就沒法承重,阿布它們過不去。”


    吳悠道:“沒事,我築一道橋。”他選了一個牆最矮的地方,約四米高,然後一揮手,一道厚十厘米,寬達三米的拱形冰橋平地而起,直接從牆這頭越到了那頭,就像一個雪白透明的滑梯,奇妙極了。


    鄧逍興奮地“呦喝”了一聲,一馬當先地跑了上去,結果冰橋太滑,他人形的時候又沒有爪子,剛跑上去就摔了個狗□,差點把牙磕掉了。


    眾人大笑起來,鄧逍鬱悶地爬了起來,亮出了尖銳的爪子,抓著冰麵,這回順利地爬到了冰橋的最高處,他站在上麵興奮地朝眾人招手,“吳會長,這個東西太好玩兒了,可以當滑梯啊,你們看啊,我現在就滑下去。”


    “小鄧,別亂來,你老實……”


    叢夏還沒說完,鄧逍已經一個翻身撲倒在了冰橋上,大叫著滾了下去。眾人正打算跟著過去,那頭突然傳來鄧逍的慘叫聲,“啊——什麽!什麽東西!我靠你放開我!”


    眾人一驚,成天壁和唐雁丘全都飛了起來,朝牆的那頭撲去,他們剛飛到一半,一個黑影拔地而起,橢圓形的腦袋,細長的脖子,眾人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隻雪白的鵝,一隻比阿布還要高大的鵝,目測身高至少在9米左右,這隻大鵝橘色的喙正把鄧逍叼在嘴裏,憤怒地甩來甩去。同時,又有兩隻鵝站了起來,細長的脖子伸到了牆的這頭,張開大喙就要啄他們。


    眾人全都往後退去,還好隔著一道牆,那些鵝似乎也沒打算過來,就朝他們亂叫。


    叢夏結巴道:“怎麽……沒有……能量波動……”他們和這些大鵝就隔著一道牆,不可能什麽都沒感覺到,除非這些鵝的能量也被屏蔽了。


    成天壁醞釀起風刃,準備這隻鵝敢把鄧逍吞進去,就一刀斬斷它的脖子,唐雁丘也拉起弓,舉箭指著那隻鵝,但沒有射出去。他們看得出來這隻鵝是鵝群的老大,很明顯,它個頭最大,目前它還沒吃鄧逍,萬一隨便攻擊把整個鵝群都惹惱了,他們又要花費力氣了,鵝可不是好對付的東西。


    鄧逍把爪子扣在那隻鵝硬如鋼鐵的喙上,怒叫道:“你快放開我,不然我毒死你!”他說這話的時候沒什麽底氣,因為這喙太硬了,往裏麵注入毒素究竟能不能有效,他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喙卡住了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有力氣使不出,他感覺內髒都被擠壓到了一起,但這疼痛並非不能忍,不能忍的是這隻鵝一直甩脖子,他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晃散架了。


    那鵝的大眼睛朝他瞄了瞄,由於距離太近,有點兒對眼兒,看上去很傻的樣子,它呆立了兩秒,突然更加憤怒地用力甩起了脖子,它那根至少有三米長的脖子跟蛇一樣在空中甩動,鄧逍被甩得頭暈眼花,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啊啊啊鵝大爺別甩了我要吐了!”


    “小呆!你幹什麽呢!”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成天壁和唐雁丘循著聲音看去,一個男人裹著衣服從遠處跑了過來,一看出來得就很急,衣服都沒穿利索。


    那隻鵝頓住了,然後狠狠把鄧逍吐到了地上。


    鄧逍頭暈眼花,兩眼直冒金星,趴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咦?”那男人看著那道冰橋,再看看天上飛著的兩個人,大驚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趕在這裏搶鵝!”說著一下子竄到了一隻鵝的身後,隻露出一個腦袋,警惕地看著他們。


    成天壁和唐雁丘對視了一眼,他道:“我們是從外地過來的,想找個住的地方。”


    “外地?從哪兒?從蘭州?”


    “是。”


    “別騙人了,不可能有活人能從蘭州過來,你們是西麵過來的吧,你們想幹什麽!”那人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哨子就想吹。


    唐雁丘一箭射出,從那人耳朵邊兒上呼嘯而過,擦掉了一點皮。


    那人嚇得整個人僵住了。


    唐雁丘冷道:“別亂動,否則下一箭就是你的眼睛。”


    那人哆嗦著把哨子扔掉了,“你們想要什麽?要鵝嗎?這鵝不是吃的,是這裏的守衛,也不好吃……”


    “我說了,我們隻是要找住的地方,我們確實是從蘭州過來的。”


    “蘭州……可是從蘭州那邊兒走,要經過蜘蛛精的地盤兒。”


    “蜘蛛精?我們見過了。”


    那人瞪大眼睛,“你們……就你們三個?從那森林裏出來了?”


    “不隻三個。”


    吳悠慢悠悠地順著冰麵走了上來,他每走一步,冰橋就出現一個台階,方便後麵的人上來,其他人、動物也都排著隊穿過了冰橋。


    那人嚇傻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是西麵的人吧,聽說那裏的人都會妖術……呸,我不是說你們會妖術,諸位大爺饒命,我就是一個看鵝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那些鵝發出了憤怒地叫聲,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就要啄他們。


    那人叫道:“別動,都先別動!”


    那些鵝倒也聽他的話,隻是依然把臉伸到了他們麵前,堅硬的喙離他們就一米遠,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仿佛隨時等待命令,張嘴就把他們的腦袋含進去。


    成天壁落到地麵,把那人揪了出來,“別喊別叫,給我們找個住的地方。”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宿舍樓一樣的建築,還亮著燈。


    那人也看向宿舍樓,“裏麵還有人……”


    “我們會付……”成天壁剛想說付錢,又想起來他們的錢這些人肯定用不著,便改口道:“你們要什麽?我們可以交換,吃的?武器?”


    “吃的吧……”


    “走。”成天壁拎上他,朝宿舍樓走去,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那人推開門,屋裏飄出一股熱氣和飯菜的香味,四五個人正圍坐著吃火鍋,有人大喊道:“老趙,怎麽去了半天啊,你怎麽……啊,這、這是什麽人?”


    老趙做了個“噓”的動作,朝他們擠眉弄眼。


    那些人都意識到出事兒了,全都警備地看著成天壁。


    成天壁道:“我們想借宿一晚,人比較多,但是我們帶了吃的做房費。”


    一個精神矍鑠地老人從裏屋走出來了,看了看成天壁,有看看老趙,點點頭,“都進來吧。”


    這個宿舍樓的一層是貫通的,麵積很大,但是當48多個人全都擠進來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擁擠,那些人也沒想到會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全都傻眼了,往窗外一看,還有不少各型各樣的變異動物趴在雪地裏休息。


    老人仔細打量著他們,盡量鎮定地說:“各位是從西麵來的吧?我們就是一群看鵝的,負責光明牆這個地段的安保,你們為難我們也沒用,我們什麽也不知道,也接觸不到大人物,這個年頭大家活到現在都不容易,我們也有老小,求各位英雄放我們一條生路,你們要什麽就開口,我們盡量滿足就是。”


    叢夏覺得成天壁太冷硬,可能嚇著人家了,於是走上前去,笑道:“老伯,你別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們隻是路過,走了兩條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們不是什麽西麵的人,我們是從蘭州過來的,你們說的西麵是什麽意思?光明牆是剛才那道牆嗎?”


    老人狐疑地看著他們,“蘭州?你們從蘭州過來?怎麽可能。”


    “我們真的是從蘭州過來的。”


    “你們……真的不是西麵的?”


    成天壁皺眉道:“西麵到底是什麽?”


    老人歎道:“看來你們真是外地人啊,罷了,反正你們進來也出不去了,早晚要知道東麵和西麵,所謂東麵和西麵,就是以格爾木為中心,把青海劃分成了東西兩麵,東麵是咱們光明城的地盤,西麵是玄冥城。”


    “聽你的口氣,這東西兩麵是對立的?”


    “當然是對立的,咱們光明城的明主,是代表正義和高尚的光,玄冥城的玄主是邪惡和黑暗的。”


    叢夏眨了眨眼睛,“這……是根據什麽決定的?”


    老人一瞪眼睛,“還能怎麽決定,西麵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燒殺搶掠什麽都幹,反正如果在咱們光明城發現了西麵的人,肯定要抓起來的,還好你們不是西麵的人,否則你們就是殺了我們,也逃不了的。”


    眾人對老人的一麵之詞並沒怎麽往心裏去,他們隻是非常驚訝,說大不大的一個青海省,居然也被兩派勢力一分為二了,那那個所謂的明主和玄主,又是什麽人物?


    莊堯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老人看他是小孩兒,也沒在意,就說:“咱們明主是真正地神人,聽說每次一出現就日月同輝,如果不是明主,咱們西寧城的人早就被那些畜生吃光了,是他帶著人在市區築起光明牆,收容所有外地來的人,防止那些變異的畜生吃人。”


    “那他究竟是什麽能力?”


    老人茫然道:“什麽什麽能力?”


    “你們那明主肯定也是變異人吧,是變異人就有能力,你到底見過明主沒有?”


    老人搖搖頭,“明主哪是我們能見到的,我們都是聽說的,反正明主無所不能,有他在我們就有口飯吃。”


    莊堯意識到問這些也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打算明天去更市中心的地方去打聽打聽。


    老人奇道:“你們這麽多人來青海幹什麽?難道沒聽說過青海有來無回嗎?”


    唐汀之道:“我們之前派了不少部隊的人進來,想打探一下這裏的情況,結果都沒回音,所以就想進來找他們。”


    “哎,你們都是年輕人,來這兒幹什麽。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麽樣了?”


    “一言難盡,大體情況跟這裏也差不都,到處都是變異動植物。”


    老人點點頭,他指指裏屋的門,哀傷地說:“我有個小孫女兒,今年四歲了,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其他城市,她以為人類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這堵牆裏麵,她以為鵝天生就這麽大的,等我們這批人死光了,我們的後代恐怕都不知道幾十年前他們的祖輩是生活在怎麽樣發達的現代文明下了。”


    叢夏也跟著歎了口氣。


    他們卸下了一些凍肉和凍菜,作為今晚的房費,那些人顯然很少能吃到蔬菜,高興得不得了,主動把廚具讓給了他們,還幫他們生火做飯。


    吃飯的時候,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兒偷偷坐到叢夏旁邊,神神秘秘地說:“我見過我們明主。”


    “哦?”叢夏笑看了他一眼,“說說。”


    男孩兒看著他們的湯鍋,咽了口口水。


    叢夏給他盛了碗肉湯,他接過來大喝了一口,燙到了舌頭都不舍得停。他喝完之後,滿足地一抹嘴,才道:“明主不住在西寧,他住在離格爾木很近的一個城市,小地方,說了你們可能也不知道,但是他經常會來西寧,這裏畢竟是首都嘛,可能有什麽事兒要辦。有一回我跟著我姨媽去他的府上送新收的葡萄,正好就看到他了,哎呀,明主真的跟神一樣好看,整個人好像都閃著金光,還很年輕呢……”


    莊堯忍不住打斷他,“我們對他的外表沒興趣,你知不知道他有什麽本事?”


    男孩兒想了想,“我是聽說的啊,聽說明主身體裏能發出萬丈光芒,明主是神的使者,是被神選中了來普度眾生,拯救人類於水火中的,在他出現之前,人類成批成批地死,但是他出現之後就……”


    男孩兒後麵吹捧的話眾人都沒聽進去,他們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在那句“身體能發出萬丈光芒”上了,莫非那所謂的“明主”是光自然力進化人?也就是火能量的衍生元素進化人……


    莊堯急忙問道:“那玄主呢?”


    男孩兒露出害怕的表情,看了看周圍,小聲道:“我不敢說,我爺爺知道要揍我的。”


    莊堯果斷從兜裏掏出一顆棒棒糖,“為這個挨揍值不值?”


    男孩兒一把搶過糖,猛點頭,“值!”


    “那快說。”


    “跟明主正好相反,聽說玄主擁有黑暗的力量。”


    眾人還等著後麵的。


    男孩兒用裏點了點頭,以增加他話的真實性。


    “完了?”莊堯皺眉。


    “完了啊。”


    “什麽叫黑暗的力量?”


    “就是……黑暗的力量啊,黑暗的力量就是邪惡的力量,西麵的人都被黑暗的力量操縱著,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莊堯有些惱火,他知道問不出什麽了,這些人對西麵和玄主的了解完全來自於傳言,或者明主想讓他們知道的信息,以這些人對明主如神般崇拜的勁兒,話厲害不知道多大的水分,他們還是得自己去調查。


    男孩兒珍惜地把棒棒糖揣進了衣服裏,高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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