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


    依舊是山霧繚繞,飛雪滿天,隻是空氣中卻不知不覺間,比平日裏多了一絲蕭瑟的味道。


    武當派眾弟子身上都不見了往日的悠閑,一個個神色凝重,難有笑容,顯然都是知道了月神教即將大舉來攻的消息。


    而此時的鍾雲又在哪裏呢?


    鍾雲卻是同自己的師兄木一一起被掌教真人衝虛叫到了紫宵宮中。


    紫宵宮中,掌門衝虛真人和幾位長老,還有大部分真傳弟子都在大廳裏,隻不過神色都不是太好。


    除此之外,大廳的地麵上還擺著一些用白布蓋著的擔架,場景看上去令人頗為有些疑惑。而站在下首的鍾雲和木一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神色間有些悲傷,兩人都是攥緊雙手,雙眼泛紅,好似在強忍著心裏的傷感個憤怒一般。


    卻說兩人為何有現在這般的形態,這還得從兩人剛被叫到紫宵宮中說起。


    剛到紫宵宮的時候,鍾雲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心裏還是有些疑惑的,自上次來紫宵宮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天了,幾天時間又發生了什麽事,鍾雲還是有些困惑n,。


    一進入紫宵宮大廳,鍾雲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了,紫宵宮的地麵上,一排排整齊的擺著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刹那間,一種不詳的預感就籠罩了他的心頭。緊隨他身後來到紫宵宮的正是他的大師兄木一,同樣的他看見這等場景也是說不出話來。


    見兩人都到了,堂上的衝虛真人轉過身來看向兩人,緩緩出聲道:“雲兒,木一,你們來了。”


    聽得衝虛的話,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忙的向衝虛行禮問道:“太師傅,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會有這麽多的屍體放在這紫宵宮中,這些屍體?”


    卻見衝虛向他們罷了罷手,歎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此事等眾弟子都到了再說吧,你們先到一旁侯著,也不要太過焦急了。”說罷也不再出聲,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些個屍體。好似在思考著什麽。


    不一會兒,各真傳弟子都陸陸續續的走進了紫宵宮,顯然初見這等場景也是被嚇了一跳,隻好用眼神看向先到的弟子中自己熟悉的人,見對方搖了搖頭之後,也不好再問,慢慢的都各就其位。


    見眾人都到了,執法長老淩虛真人便向衝虛真人輕聲說道:“掌教真人,各真傳弟子都以就位了。”


    聽到淩虛真人的聲音,衝虛真人也回過了神來,轉頭間掃視了一眼紫宵宮內的眾人,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家都看到了,這地上的十幾具屍體,想來也對這些屍體為何出現在這紫宵宮中有些疑惑吧?”


    說罷又看向了眾人,見無人回答,繼而說道:“也許有的弟子已經猜到了,不錯,這些屍體正是前些時日,我派下山去探查消息的眾弟子,其中還包括了我武當派掌門大弟子成玉。”


    此言一出,頓時間堂下眾人,除了幾位長老之外,紛紛露出震驚的神情,場麵瞬間嘩然。


    “月神教竟如此泯滅人性。”


    “正是如此,難道他們就不怕我正道人士討伐嗎?”


    “月神教如此行事,真是令人發指。”


    一時間,眾人都忍不住出聲道。


    見場麵一時之間變得如此混亂,衝虛真人也是有些皺了皺眉頭,出聲道:“好了,大家也不要太過激動,月神教之事,我們遲早要回個公道,當務之急,是安置好各位弟子的屍首,再有,防範月神教來攻的準備也要做好。”


    下方的眾弟子聽了,也是慢慢安靜了下來,畢竟平日裏大家整日在這武當山上修煉生活,養氣功夫自然還是不錯的,一聽到衝虛的話


    自然而然的就平靜了下來,雖然神色間還有些悲憤,卻也比一開始好了許多。


    再說鍾雲和木一,也正是因為這個消息,才有了前麵的一係列狀態。


    鍾雲聽到這,也知不好打擾掌教真人發話,隻得等著結束後,再尋機向衝虛真人問清楚師傅成玉的死因。


    “好了,叫一些弟子來把這些屍首安置好,其他的事,容後再說吧。”見眾人不再那麽激動,衝虛真人繼而說道。


    說罷便派了幾名弟子去叫了十幾名雜役弟子過來,不多時紫宵宮內擺滿的屍首就被搬了個幹淨。


    見眾弟子的屍體都被搬了出去,紫宵宮內一下子變得空曠了許多,衝虛真人便揮了揮袖袍,說道:“大家回去吧,好好做好抗擊月神教的準備。”說罷放下了雙手。


    不一會兒,殿內的眾弟子也陸陸續續走了個幹淨,紫宵宮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清。


    鍾雲和木一卻不在離去的這些弟子的隊伍裏,見人都走了,鍾雲兩人自然是準備好好的詢問關於師傅成玉之死的事情。


    衝虛見兩人未走,自然也是明白兩人的意圖,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雲兒,我知道你們兩個和你們的師傅感情深厚,也知道你們想問什麽,想弄明白的話,就隨我來吧。”


    說罷,就轉身往紫宵宮後廳走去。


    鍾雲和木一對視了一眼,也忙的跟著衝虛的身後追去。


    兩人一入後廳,便看見同剛才在外麵大殿擺著的屍首一模一樣的擔架,隻是這擔架上的白布已經被掀開了一部份,露出了屍體的頭部。


    鍾雲仔細一看,露出來的赫然就是師傅成玉那令人熟悉的麵容,隻是在這張臉上卻再也看不見平日裏成玉生動的表情了,他隻是安詳的躺在那裏,也不出聲,就像一座塑像,沒有微笑,也沒有調侃,帶來的隻是冰冷的神情。


    鍾雲不由得想起了和師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切仿佛都在昨日,師傅的音容笑貌,師傅的責罵,師傅的調笑,師傅的關心,一瞬間都像洪水一般湧上心頭。


    淚,不知不覺滴出了鍾雲的眼眶,鍾雲從不覺得自己會有這麽悲傷的一天,他都快忘了,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前世,哪怕是活到了二十七歲,也隻是在自己的奶奶去世的時候哭過,之後步入社會就被各種各樣的現實給打擊得遍體鱗傷,終於,他學會了像別人一樣,戴上一層虛偽的麵具,再也沒流露出過真正的感情。


    直到來到這個世界,變成小孩子的他放下了心中的負擔,武當山上樸實的生活讓他忘記了複雜的人際關係,雖然平日裏比較安靜,卻也重新找回了心底裏的那份真實,那份快樂。


    這一切,都和師傅成玉分不開,成玉撫養他長大,雖說明麵上是師徒,其實內裏早就被各自認作父子了。


    也許是上天不想讓鍾雲一直過著這麽平靜的生活,一下子就收走了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之一。


    鍾雲和木一都禁不住內心的情感,低著頭,跪在了成玉的屍體麵前。


    “太師傅,我師傅......他......他是怎麽死的?”鍾雲忍住淚水,沉聲向衝虛真人問道。


    “對”木一聽到鍾雲的話,也反應了過來,忙的抬頭看向衝虛問道:“太師傅,我師傅他是怎麽死的?”


    衝虛聽言,沉吟了一會兒,長歎一口氣說道:“是我這個師傅害了他啊!”


    說罷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前段時日,傳來月神教欲要攻打我武當的消息之後,我便命他帶著一眾弟子下山去探查月神教的消息,卻不料在前往少林的路上,遭遇了月神教的伏擊,成玉帶著眾弟子全都沒能活下來,成玉為了不被活捉,也用劍自殺了。”


    聽完衝虛的話,鍾雲心裏有些疑惑,畢竟師傅成玉說什麽也是一個後天巔峰的高手,而且還身負武當派的一流輕功梯雲縱,即是月神教人再多,至少也能逃得一命吧,怎麽會如此簡單的就死在了那裏,而且還是為了不被活捉而自殺的。


    於是鍾雲忍不住問道:“太師傅,師傅好歹也是一個後天巔峰的高手,怎麽會因為不想讓自己被活捉而自殺了呢?”


    衝虛聽言,看了鍾雲一眼,不得不繼續說道:“當時,這帶領月神教伏擊的人,卻是月神教的副教主,江湖人稱天殘的韋不善。”


    “月神教副教主,莫不是他實力比師傅還要高上很多,這就算實力比師傅高上一個層次,也不能逼得師傅自殺吧?”鍾雲繼續問道。


    聽清鍾雲的疑惑,衝虛繼續說道:“這韋不善雖然不過三十多歲,一身武功卻已經將許多比他老一輩的人都給壓了下去,早就突破到了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生死境,不得不說以如此年紀突破到這個境界也算是一代天才了,這些還不算什麽,你可知,江湖上的人為什麽送他“天殘”這個稱號嗎?”


    “為什麽?”鍾雲問道。


    “因為他身負一門絕學,喚名《天殘腿》,這可是幾百年前,天地老人所創下的兩門絕學中的一門,還有一門便是月神教另一位副教主,地缺李無思所掌的《滅地掌》,天地老人曾借著這兩門絕學和當年的天下十大強者之一,萬佛寺的天佛尊者釋無咎相抗而不敗。


    也是憑借這門絕學,韋不善在前段時間月神教攻打少林的時候越境界打敗了少林寺達摩堂首座玄剛,要知道玄剛大師可是入道境的強者,比上貧道也不差太多,韋不善的厲害,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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