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淵攥起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又酸又羨慕地看著趙菲曉撲在葉斯年懷中痛哭,臉都要氣紅了,世外高人的形象險些沒有保持得住,簡直坐立不安。


    某人在一旁不停地冒著酸水,葉斯年自然不會忽略他,但懷中的趙菲曉哭得正歡,他又不能將人推開,隻好安慰地朝他眨了眨眼。


    接收到葉斯年滿是撫慰意味的眼神,紫淵頓時神清氣爽,臉也不紅了,牙也不癢了,差點要在桌上撓出印痕來的手也慢條斯理地收了回來,簡直要渾身冒仙氣。


    葉斯年暗暗翻了個白眼,也不再搭理他,低頭看向懷中哭聲漸止的趙菲曉。


    心中的不安和激動通通宣泄完畢,理智回籠,趙菲曉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手中的帕子被攥得更緊,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埋首在兄長的胸前,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伸手在她頭頂拍了拍,葉斯年笑著道:“好了,那麽大的人還愛哭鼻子?”


    趙菲曉麵上更紅,她又羞又惱地瞪了打趣自己的兄長一眼,很是不好意思地往紫淵的方向看了一眼,嗔道:“哥哥!”


    “好好好!我不說了!”葉斯年無奈地聳了聳肩,道:“爹娘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你親自去和他們說好不好?”


    趙菲曉眼睛一亮,這麽多年來父母的擔憂和哀傷她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裏,自然知道他們會是如何的高興,聞言猛地點了點頭,也顧不上什麽小姐儀態了,提著裙擺就興奮地往門外跑去。


    碧玉麵上一急,小姐的身體受不住太劇烈的運動,雖然這道士說可以治好,但現在到底還沒有開始治,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匆匆對著葉斯年和紫淵的方向行了一禮,她也趕忙提起裙擺追著趙菲曉而去。


    剩下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知情識趣地朝兩人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一時間,房中隻剩下了紫淵和葉斯年。


    渾身仙氣的世外高人紫淵道長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又慢悠悠地走到葉斯年的麵前。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葉斯年故作不解地抬起頭,眼神無辜地對上他的眼。


    長臂一伸,紫淵將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某人攬進懷中,修長的手撫上男人的後頸,他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眼,聲音略有些低沉:“先收點利息……”


    鳳眸中笑意更深,葉斯年抬起下巴,主動吻住了那雙近在咫尺、幾乎能感受到溫度的唇。


    和昨晚帶著酒香的吻相同又不同,四下裏一片靜悄悄的,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離他們遠去,身材修長的兩個男人在寂靜的室內緊緊相擁,唇舌交纏的嘖嘖水聲在耳邊回蕩,溫度急劇攀升。


    葉斯年緊緊摟住男人的肩背,穿得整整齊齊的衣衫內不知何時鑽入了一隻靈活的手,順著脊線上下煽情地撫摸,他微微側著頭,衣領不知何時已被解開,男人埋首在他頸間,呼吸灼熱,炙熱的唇舌在敏.感的皮膚上滑動,葉斯年輕輕顫了顫,半是泄憤半是難耐地咬住男人的耳垂。


    尖銳的齒尖和柔軟的舌尖在耳垂迅速攻城略地,紫淵悶哼一聲,一雙深邃的眼更加幽深,他懲罰似的加重了啃咬的力道,手上的動作更加煽情,掌心貼合著細膩光滑的皮肉緩緩向下,大力按揉。


    察覺到他的動作越來越流氓,葉斯年蹙了蹙眉心,深深喘了口氣,按住了他的手。


    感受著掌下的飽滿,紫淵順手捏了捏,口齒不清地模糊道:“嗯?怎麽了?”


    葉斯年敏.感地繃緊了身上肌肉,沒好氣地道:“這裏是哪?!”


    紫淵動作一僵,這才想起他們在這裏那個啥確實不合適,抬起眼左右瞄了瞄,他輕咳一聲,又戀戀不舍地在原地摸了一把,這才將占夠了便宜的手抽了出來。


    葉斯年將他推開,視線掃過他被扯得有些歪的發冠和道袍,輕咳一聲,默默低頭整理同樣淩亂的衣服。


    紫淵瞄了眼自己精神奕奕的臍下三寸,有些哀怨地歎了一口氣。


    隻給摸不給吃,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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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有了那一出鬧劇,趙老爺一晚上都沒睡好,一大早便遮遮掩掩地摸了過去,打算確認一番自家那幾壇子寶貝酒的安全。


    寶貝了幾十年的東西,他隻掃了一眼便發現居然少了一壇,這一下就仿佛心髒被捅了一刀,那股子心疼勁兒,就別提了。


    要不是趙夫人在一旁勸著,他甚至恨不得立刻跑去報官!


    即便是被攔住了,他也不打算善罷甘休,府內家丁小廝一大早就被他從床上挖了出來,勒令他們一定要抓到那個膽敢偷酒的小毛賊!


    他在那邊氣得吹胡子瞪眼,正生著氣呢,就見自家溫柔嫻雅的乖女兒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看到她通紅的臉色,趙老爺心中登時一緊,慌忙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讓她停下,就見女兒雙眼一亮,高興地道:“爹!我的病能治了!”


    趙老爺迎上去的動作倏地一頓,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又是驚喜又是不敢相信,見女兒跑到了近前,他也顧不上其他,慌忙就將人扶住,語氣急切地道:“你說什麽?!爹年紀大了,可經不起糊弄啊!”


    跑了一路,生平第一次做這種劇烈運動的趙菲曉雙頰通紅,她抓住自家父親的手臂,眼中激動的淚光閃爍,聲音也帶上了些許哽咽,道:“爹!哥哥請紫淵道長給我瞧了病,他說可以治好!”


    “真的?!”趙老爺聞言眼中浮上一陣狂喜,他扶著趙菲曉的雙手激動得微微顫抖,口中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話音剛落,他白眼一翻,直挺挺地便暈了過去。


    “爹?!”


    趙菲曉臉色刷得一片雪白,雙眼倏地睜大,她慌忙跪下身,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叫人,便聽一串呼嚕聲從倒在地上的父親口中逸出。


    “……”趙菲曉臉上的表情一愣,淚眼朦朧地看向他明顯處於睡夢中的笑臉,帶著哭腔的驚呼聲就這樣噎在了喉嚨裏。


    “老爺?!”


    另一邊聽到響動的趙夫人掀簾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個場景,她驚呼一聲,如遭雷殛地愣在原地。


    “娘!爹是睡著了!”趙菲曉哭笑不得地回過頭看向趙夫人,唇邊帶笑,臉上卻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趙夫人隻覺被攥緊的心髒驟然一鬆,一片空白的大腦也緩緩恢複了清明,她沒好氣地瞪了地上打著呼嚕的趙老爺一眼,摸了摸臉,卻發現已是一片濕潤。


    走到趙菲曉身邊,趙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語氣不安又忐忑:“菲曉……你方才說……說……”


    對上自家娘親盈滿淚水的眼,趙菲曉心頭又是一酸,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地道:“是的,紫淵道長說可以治好……”


    “老天爺保佑啊!”趙夫人哭著抱住了趙菲曉,激動之下不禁老淚縱橫。


    趙菲曉心中酸澀難言,她抱住自家娘親,眼中再度落下淚來。


    一直以來,趙菲曉雖然心知父母非常愛護自己,但因為趙老爺趙夫人都不願在她麵前露出不好的情緒,於是她雖能從點點滴滴中體會到父母的拳拳愛惜,但也沒有太大的感觸。


    此時她見往日裏穩重的父親和雍容的母親竟激動到一個暈厥一個老淚縱橫,心中滋味簡直複雜難辨,隻覺得,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二老才對得起他們這些年來的擔憂和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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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以來,清河鎮的人都知道,趙府近日有了件大喜事。


    雖然不知這喜事到底為何,但見那趙夫人天天帶著下人出來施粥行善,眾人都猜測這喜事必然不小。


    畢竟,之前趙家雖然也是這十裏八鄉有名的良善人家,但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趙夫人和趙老爺雖多行善事,卻每每都麵有鬱色。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些年來眼看著就衰老下去的趙老爺和趙夫人像是忽然間返老還童一般,精神抖擻麵色紅潤,施粥行善時更是滿臉滿眼都是遮不住的喜色。


    雖然他們不願意多言,但鎮中人卻各有猜測。


    原本最大的可能就是趙二小姐的病治好了,但名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歲的話猶在耳,鎮中人心中都覺得根本不可能治好,於是在他們心中,這喜事就落在了大少爺趙淩秋身上。


    眾人皆知這趙淩秋是清河鎮中數一數二的好兒郎,但因妹妹所累,一直到現在身邊都沒有人,也沒聽說和哪家訂了親,現在既然想到了他的頭上,他們自然便猜測可能是他要定親了。


    畢竟,說起來那趙淩秋也確實到了娶妻的年齡了。


    不過,也不知哪家的女兒如此幸運?


    好不容易抽空出來約個會,耳邊竟都是這樣自以為很小聲的議論,葉斯年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對麵的人。


    好不容易將人拐出來交流感情,沒想到感情還沒交流就聽到這許多讓人心頭火氣的議論,紫淵氣得胸口一滯,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握緊。


    周圍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想做什麽安慰人的小動作根本不可能,葉斯年心中一歎,筷子沾著茶水在桌麵上寫了幾個字。


    正猶豫要不要出手的紫淵動作一頓,他板著臉往桌麵上瞄了一眼,倏地耳尖一紅,輕咳一聲,握緊的手也不自覺地放鬆了。


    葉斯年勾了勾唇,笑著壓低了嗓音調侃道:“紫淵兄這是怎麽了?”


    “……”這幾天已經充分領教了這人給看不給摸、給摸不給吃、三不五時便要調侃逗弄自己一番的惡趣味,紫淵抽了抽眼角,咬著牙道:“等此間事畢,貧道必要徹底收一回報酬。”


    豔色的舌尖劃過唇瓣,葉斯年微微挑眉:“報酬一事,在下早已準備好,紫淵兄難道不知?!”


    視線緊緊盯著那瓷白的齒列豔色的唇舌,紫淵眸色沉沉,還沒開口便聽身旁傳來一聲語氣愉悅的招呼:“幾日不見,趙兄越發神采飛揚!”


    對視的兩人倏地回首,看清來人的臉,兩雙眼驟然一亮。


    臉上帶笑朝他們走來的李秉勳倏地頓住腳步,隻覺頭皮一麻,後心猛地一陣發寒。


    心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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