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艾雯長歎了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已經焦頭爛額,思緒變得混亂,很多想法在她腦海裏來來回回的閃動著,她幾乎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夕陽盈窗,窗外的綠植搖曳生風,她就一直呆坐在那,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她在想,要不要早點睡下,恐怕晚上不會有什麽期待的了。邪女最後的默認,正如艾雯的猜想,所有的事情似乎要漸漸浮出水麵。


    當你被人騙的時候,總是想要拚命的找尋答案,可當接近答案的時候,卻又害怕真相會太出乎意料或是太無情。艾雯想,是不是因為她是一個替代者,所以,格勒長宇想方設法奪走了她的記憶,還讓所有人幫著他騙她,讓她忘記自己原來是誰?試圖把她改造成他喜歡的那個人的樣子。


    這是他的風格,他就是個獨裁者。


    小烏龜不知什麽時候爬到了艾雯腳下,她一手抓起來,放在桌子上,隻見它趕緊把頭縮進烏龜殼裏,裝死一般一動不動。艾雯道:“為什麽要躲起來?是不是你也知道了,我不是那個人......”


    次日,艾雯再次去了書閣,她想《城華錄》裏的其他內容一定能告訴她真相,可是到了閣院,來迎接她的不是韓蘇哲,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


    “我要找韓蘇哲。”艾雯道。


    那小夥兒道:“夫人,書閣並無此人。”


    “怎麽會呢,前幾天明明還和他一起在此喝過茶。”艾雯質問道。


    “夫人莫非是說的那名假扮掌事的刺客吧?”小夥子說道。


    “刺客?怎麽回事?”連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艾雯應接不暇。


    “是的,昨日被關在廢房裏的掌事才被意外發現,才得以識破了刺客假扮掌事潛伏在書閣多年。”小夥子始終低著頭。


    “太荒謬了,難道之前就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麽?”艾雯問道。


    小夥子支支吾吾道:“掌事平日裏喜歡獨來獨往,所以........”


    “那刺客抓到了麽?”


    “布禪將軍派人來過,後來小的就不得而知了。”小夥子回答。


    艾雯心頭一緊,馬上跑上了樓,小夥子和小碧拚命在後頭追著,艾雯來到小屋子,不管不顧地爬上梯子,取下之前她見韓蘇哲放著《城華錄》的盒子,竟是空無一物。她扭頭問在一旁吃驚的小夥子道:“《城華錄》呢?是不是被人拿走了?”


    “夫人,書閣裏怎麽會藏有《城華錄》呢,據聞此書由不二先生所著,寫盡四方曆史,堪稱奇書,一直保存在他的子孫後代手中。”


    艾雯疑惑地凝視著他的眼神,那小夥子怕事的眼中藏著不安,可看起來又不像在撒謊,艾雯雯到:“你剛說誰來過?”


    “沒......沒有誰呀,今日夫人是第一位來書閣的人。”小夥子開始結結巴巴。


    “不對,你剛剛說的是.......布禪將軍來過?”艾雯自言自語道。


    小夥子答道:“是是,布禪將軍突然帶了一批人把書閣包圍了起來,說是要見掌事,那假扮掌事的刺客可能察覺到了危機,就始終未出現,布禪將軍下令搜查,才發現被關的真掌事。”


    艾雯暗忖,看來布禪直接衝著韓蘇哲而來,那是不是可以說明在此之前布禪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書閣掌事是被假扮的事?艾雯這幾日才發現《城華錄》的秘密,真假掌事的事也剛好被拆穿,也真的是太巧合了。


    她確實看過《城華錄》,也見識過它的神奇。如果照小夥子的話說,《城華錄》不該出現在此處,那是不是可以猜想,韓蘇哲是不二先生的子孫?所以才能擁有這本書的麽?還是,這小掌事太年輕,不知道《城華錄》早已入藏,而韓蘇哲或許是個盜匪?


    她認真地回想和韓蘇哲見麵的每個細節,他文質彬彬,知書達理,可底子裏也流露出一絲英勇之氣。他對《城華錄》也很謹慎,不輕易外借,也千叮嚀萬囑咐她不可給外人看到。可他為什麽偏偏讓她看到呢?她靈光一閃,又迅速地回到閣院,衝進了屋子裏,本來張貼在鏡子上的紙張不見了,她翻找梳妝台,椅子以及周邊的角落,都沒有找到。艾雯納悶,喊來小碧,問道:“昨天鏡子上貼了一張紙,你看到了麽?”


    “沒有......沒有看到。”小碧低著頭,支支吾吾道。


    小碧略有慌張地的神色讓艾雯起疑,她道:“真的沒有?”


    “嗯。”小碧回答得很小聲,也沒有底氣,像是第一次撒謊的孩子。


    艾雯拉著她的小手,道:“小碧,你知道嗎?一個撒謊的人她的手會變得很冰涼。”


    “夫人,我......我.......”小碧慌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道:“夫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是交給了格勒王麽?”艾雯問道。


    “嗯嗯。”小碧哽咽。


    又是他,毫不意外!什麽不二先生,什麽盜匪,都是編造的。真相隻有一個,就是每一個隻要和她的過去沾上一絲關係的人,格勒長宇都要統統將他們毀滅。韓蘇哲隻不過是第二個靈兒罷了。內疚感迎上心頭,仿佛那把燒死靈兒的大火又在韓蘇哲的身上點燃,在艾雯的心裏熊熊燃燒。


    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值得讓格勒長宇付出如此大的心力來隱瞞她?


    是不是她不再挖掘過去,順從他,像一個他手裏隨意支配的玩偶一樣,他才滿意開心呢?她想著,坐在地上抽泣起來。


    “夫人,你怎麽了?比別嚇小碧....”小碧在一旁擔心起來。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小碧被指使出去,房門被關上的刹那,艾雯仿佛看到她的人生突然間失去了方向。她到底是誰?她到底要怎麽做?她該怎麽做?未來,該何去何從……到底哪裏才是她真正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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