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秋莫離是被多多的舌頭舔醒的,似乎是感謝秋莫離一般,多多討好似得拉著秋莫離的手,就指著桌上被擺的亂作一團的靈草,一臉得意的樣子。


    “噗嗤!”秋莫離忍不住笑出了聲。“啊哈哈哈……”


    誰說猴子不記仇?這不極好的證明了多多是記仇的嗎?即便是亂糟糟秋莫離還是從一堆藥草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這真是天降喜事啊,她不過摘了一片葉子,結果多多既然將整株連根拔起,不愧是她秋莫離的寵物。


    “多多啊,早飯加餐,三支香蕉,一個蘋果。”秋莫離抱起多多,然後興高采烈的蹦跳了起來。


    另一邊,青竹帝看到被毀成一團的花圃氣到差點吐血,他為數不多的仙俠之外的心血,就這麽被人給毀了?


    “廢物,你們這些廢物,居然連人是誰你們都不知道,我留你們有什麽用?”


    青竹帝情緒有些失控,這在以往是十分少見的,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內斂至極,可這一次他算是真的動怒了,他不在竹園也就算了,如今他在竹園,竟也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王上,屬下懷疑這件事是玄子戌讓人做的。”一旁的侍衛說出自己的猜想,整個驛館除了玄子戌,相信沒有人可以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玄子戌,寡人沒去找你,你倒是過來找寡人的麻煩了,寡人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人厲害,還是寡人的計謀厲害。”


    相比較青竹帝那邊的風風火火、吵吵鬧鬧秋莫離和玄子戌這邊安靜的多,由於玄子戌已經答應秋莫離今天可以出去,秋莫離便早早的準備好一切,梳洗好,自然是等吃完早飯,就出去。


    秋莫離今天選了件綠色的羅裙,頭發沒有像京都那樣盤著。而是在身後放了一縷長發,在塗抹了些許胭脂之後,秋莫離比起以往已經算是有了比較大的改變,反觀玄子戌。依舊是一身黑袍,整個臉上帶著生人勿進的表情,不過見到秋莫離之後,玄子戌的表情還是柔和了些許,至少沒有初時的那般生硬。


    “阿離!”玄子戌叫了聲秋莫離的名字。算是打招呼。


    今天的秋莫離在玄子戌看來比以往多了些朝氣,不過她年紀本身就小,稍微穿著細嫩些,便和十五六歲的少女也沒什麽區別了。


    秋莫離掃了一眼玄子戌,絲毫沒有要回應玄子戌的意思。


    “阿離今天很漂亮。”玄子戌又道。


    “那也比不上京都第一美人蓮姬姑娘。”秋莫離笑了笑,也不管自己的話到底會在玄子戌心底掀起多大的漣漪。


    事實上,秋莫離的性子真的是屬於不討人喜歡的,別人越想避開的,她越是要提及,這不。玄子戌原本還雲淡風輕的臉,瞬間變了顏色。


    玄子戌無奈,最後也隻能微微的歎了口氣。


    出了驛館,再走上一段路,才到達慈雲縣的街上,秋莫離像個從未出來的人一般,這裏看看,那裏摸摸,隻是這一回,她果斷的放棄了看那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陰影還沒有擺脫,她的武功也沒有恢複。


    慈雲縣是秋莫離見過的最安靜的縣城,她發現這裏的人賣東西的沒有吆喝,買東西的沒有討價還價。整個街道安安靜靜,看起來秩序井然的樣子。


    秋莫離有些好奇,但今天和她一起出來的就隻有玄子戌,就連霜兒也被玄子戌以有別的安排為由,打發到不知道去了哪裏,所以這種時候。她根本不可能回頭問玄子戌。


    “算了,反正於慈雲縣我也隻是一個過客,知曉與否,根本不重要。”秋莫離自言自語的說了這樣一句話,轉身就看到站在她身後的玄子戌,不等她開口責備,玄子戌便開口。“慈雲縣的人比較注重休養生息,大部分時候,這裏的人做事都是安安靜靜,安安靜靜的來,安安靜靜的走,不像京都,人們喜歡熱鬧,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吵吵鬧鬧的,不過這也算是一種地域特色吧!”


    “玄子戌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阿離,今天我們好好玩,拋棄身份,拋棄成見,你不是秋莫離,不是小秋,我也不是玄子戌,不是將軍,我們想好朋友一樣逛街,吃東西好不好?”


    “憑什麽?”秋莫離朝玄子戌勾唇一笑,為什麽她要聽你的了?


    “辰王登基之後,我保證秋陸斕依舊榮華富貴,萬人敬仰。”玄子戌說這話的時候,貼近秋莫離的左耳,溫熱的呼吸,打在秋莫離的耳旁,細細癢癢的感覺,爬上秋莫離的心頭,可玄子戌那句話,像是針刺一般,打在她的背上。


    她怎麽忘了,就算皇上如今再對姐姐好,終究是要死的,可辰王和章王卻是日後掌握大周政權的不二人選。


    秋莫離眯起雙眼,想了想,最後終於妥協。“玄子戌,你說的,你一定要記住。”說完,秋莫離不去看玄子戌臉上的表情,而是暗自的深吸了幾口氣。


    玄子戌臉上帶著些許的複雜,他對秋莫離再好,也抵不住一個對秋陸斕有利的條件,阿離,你難道就這般恨我?


    “阿戌,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那裏有好吃的。”


    秋莫離的職業道德,其實是一頂一的好,救人的時候是,演戲的時候更是,既然說好了像好朋友一般,拋棄成見,她也就不扭捏了。


    玄子戌還沉浸在秋莫離那聲好聽的‘阿戌’中,秋莫離小小的手掌已經牽上了他寬大的掌心,接著玄子戌就被秋莫離牽著上前,正如他自己所言一般,秋莫離臉上帶著甜甜的笑,一會兒看看街道,,一會兒回頭看看玄子戌,那樣子像是十分開心一般。


    玄子戌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就像做夢一般,原來做阿離的好朋友這般的自在,這般的輕鬆。如果當初一進府,他沒有趕盡殺絕,是不是她兩之間早就已經成了這般樣子?


    不過秋莫離不會給她答案了,因為她停在了一個小攤子麵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煮著溢滿香味兒的餛飩,秋莫離像個孩子一般,拉著玄子戌的手,不停的在咽著口水。玄子戌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就是一個餛飩嗎?你要吃,晚上我便讓人給你煮一大鍋。”


    但這話,玄子戌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轉過身子,撥了撥秋莫離額前細碎的銀絲,這才開口說道。“要不要買一碗?”


    “恩!”秋莫離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渴望的看著熱湯中正在翻滾的餛飩。


    玄子戌無奈的勾了勾秋莫離的鼻子,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阿離,還是一個這麽愛吃的人。


    被玄子戌勾了勾鼻子。秋莫離立刻提起右腳後退半步,但想起自己的承諾,便也隻能作罷,秋莫離給自己的底線是,除了那啥啥啥,今天玄子戌要做什麽,她都不會反抗,反正比起秋陸斕一條命,這些都不算什麽。


    “夫人好福氣啊,你家相公這樣寵你!”正在煮餛飩的老婆婆說道。看向秋莫離和玄子戌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憐愛。


    “恩,我們昨天才成親。”秋莫離小雞啄米似得點點頭,然後瞎編了句,她說這話。不過是為了討玄子戌歡心,誰知玄子戌偏偏這麽配合,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老婆婆,說道。“我夫人很貪吃,麻煩您多煮一點。”


    老婆婆看著玄子戌遞過來的銀子也沒有推脫。伸出自己布滿皺紋的手,接過銀子,道了句謝謝,便繼續開始煮餛飩了。


    餛飩送上來的時候,秋莫離特意數了數有十個,她快速的執起筷子和勺子,快速的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顆,然後興奮的搖著自己的頭,一副十分幸福的樣子。“我就知道,依照我多年養成的好習慣,凡事能讓我停下腳步的東西一定十分的好吃。”


    玄子戌看著秋莫離這副樣子,也被她感染了一般,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真的很好吃嗎?”玄子戌好奇的問。


    才吃過早飯,他其實是不餓的,可是看著秋莫離這般,他好像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又餓了起來,一碗小小的餛飩似乎不錯的樣子。


    “婆婆,再來一碗。”秋莫離伸了伸小手,朝老婆婆比了個一,然後繼續埋頭苦吃。


    很快玄子戌的也被送上來,玄子戌學著秋莫離的樣子,用勺子勾了一個餛飩,很香,但不是他想要的味道,比起將軍府的廚師,他覺得這個餛飩還是算不上珍品,可為什麽看阿離吃,他會覺得那般的好吃?


    思想先於行動,玄子戌伸出自己的手,將勺子放進秋莫離的碗中勾了一隻餛飩,細嚼慢咽,餛飩的香味,混合著一股不知名的東西,慢慢在玄子戌的胸口暈開,胸口處被箭刺中的地方似乎在隱隱作痛一般,玄子戌放下勺子,捂著胸口,臉上帶著一絲不解的表情。


    “你……怎麽了?”秋莫離見玄子戌神色不正常,於是開口問。


    “沒什麽,胸口有些痛罷了。”玄子戌皺眉,上次疼痛,他突破了第九層,這一次也是因為武功的原因嗎?


    “阿離,等會兒我若是失控,你一定要趕緊的走,什麽都不要管。”玄子戌還記得自己上次失控時的樣子,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讓秋莫離受傷。


    “放心吧,你才突破瓶頸期,哪有那麽快。”秋莫離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再快的武功,也沒有這麽快突破又一個階層,特別是這種才突破瓶頸期的人,他體內的能量應該在這一階層算是十分稀少的,要灌滿新的一層,沒有時間根本辦不到。


    秋莫離寬慰的話,似乎起了作用,玄子戌覺得胸口處那個地方疼痛的速度漸漸放緩,他笑了笑。“阿離說的對,我們繼續吃吧!”


    說完,玄子戌又在秋莫離的碗中勾起一顆餛飩,可這一次,秋莫離說什麽也不肯這樣算了,她用筷子壓製住玄子戌的勺子,嘴裏念叨道。“你自己也有,幹嘛一直在我碗裏夾。”


    “因為阿離的更好吃啊,挑月。”玄子戌突然朝秋莫離身後叫。


    秋莫離立即轉過身子,可身後除了一條大街,哪裏有所謂的挑月,當她快速的回頭的時候,不隻餛飩沒了,就連自己的碗也被玄子戌換了。


    秋莫離氣得牙癢癢,她用力的握緊自己的左手,同時右手手心處,三根銀針已經整齊的排列好,隻要她一伸手,就可以立刻放倒玄子戌。


    “噗嗤!”被秋莫離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逗笑,即便是喜怒不行於色的玄子戌也沒有形象的大笑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玄子戌無意識的掃了一眼街角,看了看漸漸朝自己走過來的人,然後快速起身,一把抱住秋莫離。


    “阿離,不要動,不要回頭。”


    秋莫離僵直的身子突然開始拚命的掙紮,是什麽人值得玄子戌這般?為什麽不讓自己看了?可她越是掙紮玄子戌抱得越緊,就好像銅牆鐵壁一般,任她怎麽掙紮也是無濟於事。


    玄子戌看著漸漸走遠的若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事情沒查清楚之前,阿離不可以見到她,絕對不可以。


    許久,當若水走遠,秋莫離全身的力氣已經耗盡一大半的時候,玄子戌終於放開了秋莫離的身子。


    秋莫離用力的深呼吸幾下,才能緩解自己被擠壓差點耗盡的氣息。


    這個時候,不用轉身,她都已經知道人已經走遠,她有些不滿的朝玄子戌道。“玄子戌,再這樣,我真的沒法子配合你演下去。”


    玄子戌突然覺得心底像是被什麽重擊了一般,痛的有些難受。


    玄子戌,在這樣,我真的沒法子配合你演下去。


    所以,一切都隻是一場戲,一場他身在其中,難以自拔的戲,阿離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戲,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對不起,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空氣中,傳來玄子戌醇厚的嗓音,可這其中,又多了一絲絲的悲涼。


    看吧,命運總是這般的其妙,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刻會喜歡誰,可是先動情的那一個,一定會最先痛苦的那一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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