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澄咬了一口冰鎮後的水饅頭,感覺冰涼柔軟的葛粉在自己的口腔中化開,還帶著紅豆沙的甜味,滿足地歎了口氣,她才道:“你想講什麽呀,直接說就好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咱們兩個之間沒什麽不能說的。”


    江孟真看了看周圍,令道:“竹青,你把其他人帶下去。”


    搬了個凳子待在冰盆邊上的扇風的竹青忙站起身來清場,等到屋內隻剩下郝澄和江孟真兩個。他方開口道:“過些日子便是殿試,依著妻主的本事,定然榜上有名,入仕為官。”


    郝澄不好意思撓了撓耳朵:“還未曾殿試,入朝為官,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江孟真笑了笑,又道:“我不曾問過妻主的抱負,今日就想問一問,如果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麵前,能夠讓你身居高位,但需要冒極大的風險。另一個是安安穩穩,但可能需要奮鬥很久才能上位,你想會如何選?”


    這一問,一時間還真把郝澄問住了,算了算她上輩子當過最大的領導,也就是高中的班長、做主廚倒也算領導吧,但那是師父帶徒弟,和做官相差很大


    她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夫郎到底想要和我說些什麽,但是若是我選,我會選擇第二種。原本我入仕做官的動力,是為了讓夫郎能有更好的生活,也讓世人知道你沒有選錯人。”


    實際上,若不是遭遇了江孟真,她可能就會考個舉人的功名,有了功名傍身,便安安分分地做個酒樓的老板。做自己喜歡的吃食,娶個溫婉的夫郎。


    但和她在一起的是江孟真,對方出身是世家大族,還帶著豐厚的嫁妝嫁過來。即便是她什麽都不做,隻靠著夫郎的嫁妝,都能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但如果隻是個廚子或者是普通的酒樓老板,江孟真的地位自然不如先前,說不定還要被那些他以往的玩伴瞧不起。


    這話,便單純是甜言蜜語,那也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感動。更何況郝澄不是隻是說說而已。和她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江孟真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若非因為他,郝澄根本就不可能會費這麽大勁想去博功名。江孟真聽得酸酸的,眼眶都有點濕潤。


    郝澄並不是很喜歡男人哭,他垂下眼睫來,為了掩飾眼淚,忙挑了個橘子口味的,往口中塞了一口水饅頭。(.無彈窗廣告)


    然後含糊不清地道:“這個好酸,害得我眼睛也很酸。”


    不至於吧,郝澄將信將疑地用筷子夾了一個,橘子醬做的夾心,酸酸甜甜的,怎麽也和好酸挨不上邊啊。


    可能江孟真不能吃酸,也可能是他先前吃了甜的,現在才覺得特別酸,郝澄也沒有多想,用小勺子從水饅頭中間挖了最甜的芯到江孟真嘴裏:“那吃點甜的就好了。”


    喂完了,她又道:“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和我說?”如果隻是為了她的理想抱負,完全沒有必要關起門,還把房內的下人都趕出去。他方才是,


    江孟真拿帕子擦了擦嘴,方道:“是還有一件事,昨日你不是說,你撞見十三帝卿了。”


    郝澄點頭應道:“應當說是他撞到我身上來,怎麽了,你怎麽說起他來。”江孟真總不至於是吃十三帝卿的醋吧,那麽嬌小的一個少年,毛都沒有長全呢,她又不是戀童癖,怎麽也不至於對十三帝卿感興趣。


    江孟真放低聲音,一字一句地道:“她不是帝卿,而是皇女。”


    男扮女裝?女扮男裝?她可沒有忘了昨日的時候,那位帝卿穿的是女裝,而且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男孩扮女裝。而且她沒記錯的話,那位冰心表姐也說,這是十三帝卿。


    今日江孟真卻突然說對方是個女的,什麽時候女孩子也能夠做帝卿了。見郝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江孟真又肯定道:“她確實是女子。”


    郝澄追問道:“今日你出去,回來的時候神情還有些恍惚,是不是因為突然得知了這個消息?”


    江孟真點了點頭,郝澄心下感歎,果然如此,轉念一想又覺得有地方不對,成功地抓偏了重點:“那你告訴我,你如何得知她是女子的?”


    像十三帝卿這個年紀的人,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男女,那個喉結那麽細小,有些女子喉珠明顯的,也不是沒有可能會看起來像是有個小喉結。


    那想要甄別男女,隻能從比較隱秘的部位了。看那個十三帝卿個子嬌小,指不定還沒有開始發育。上半身要是和男人一樣的平平,那豈不是就要看下麵。


    江孟真和對方雖然是表兄妹的關係,可她也沒有忘了,這又不是講究近親不能結婚的現代,反而是家族能為了所謂血緣的純度,反而樂意讓表兄妹表姐弟結婚的古代。


    那十三帝卿算起來年紀也不小了,一想到自家夫郎居然要看一個陌生女子的下麵,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也蹭地一下子就變了。


    江孟真看她神色,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連忙解釋:“她就脫了一下上衣,我就撇過臉去,其他不該看的地方,真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郝澄的神情緩和一些,但還是表情臭臭的,渾身上下都寫著幾個大字:“我!不!高!興!”


    江孟真連忙安撫她,郝澄慢慢才緩過來又連著提了好幾個條件:“你以後少和她接觸!還有,除了我之外不能看別的女人,她脫光了給你看也不行!”


    江孟真哭笑不得,但還是連連允諾:“這是我一時猝不及防,不然她那種幹癟的身材,我看她作什麽。”看了他還長針眼呢。


    他這麽一說,郝澄臉又氣鼓鼓地:“你這話的意思,不是幹癟身材就能看了嗎?!”


    江孟真連忙搖頭:“不看不看,再貌若天仙的人我也不看。”


    等到氣消得差不多,郝澄又換了個話題:“你今日突然問我那麽個問題,是不是她對你說了什麽?”


    江孟真會這麽說,應當是那個什麽十三帝卿提了條件。她嚴肅地看著天:“你不想告訴我也行,但無論她說了什麽,我都不允許你去做什麽冒險的事情。而且她十多年都隱瞞著自己的身份,現在突然說出來,就想這麽輕易的讓你為她賣命,難不成當旁人都是傻子?”


    江孟真沉默片刻,還是把先前他和謝槿的對話都悉數和郝澄說了,當然脫衣服那一段他就略過去了。


    郝澄定定地看著他:“你若是不情願,犯不著為了我去做這種事。即便是憑著你的努力,我將來位高權重了,我也不會覺得歡喜。因為這個是我夫郎為我掙來的,不是我自己的成就。”


    見江孟真不語,她又接著道:“若是你想要追求權勢,我也不攔著你,但是做任何事情之前,凡事三思留一條後路,做任何決定,你都要和我先商量,我也會努力,這樣即使你敗了,我也能夠庇佑你。”


    能攔她自然盡力去阻攔,但若是江孟真執意而行,她就隻能努力地先留好後路。


    這回輪到江孟真定定地看著郝澄了:“所以即便我失敗了,你也不會放棄我是嗎?”


    郝澄反問她:“妻夫本是一體,我前麵也說了,你做任何決定,都要事先知會我。你若是沒有背叛我,而我在知情的情況下,放任你去做了傻事,也沒有攔得住你,自然我得和你一起承擔苦果。”


    郝澄骨子裏實際上也是個極其護短的人,而且這和江孟真瞞著她,然後幹了傻事不一樣。她既然知情,又放任江孟真去做,自然不可能贏了一起享受好處,輸了卻要把自己摘出來。


    當然如果江孟真瞞著她,那事情可能要另談,她還真不保證到時候自己會那麽愛江孟真。


    江孟真軟言應了一句:“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再有什麽欺瞞你。”


    郝澄又追問道:“你還未曾告訴,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真要應允那十三帝卿不成?”


    江孟真搖頭:“當然不。”他要選人,自然要選個合適也贏麵最大的隊伍。雖然謝槿口中說的好聽,但細細算起來,謝槿的贏麵並不大。


    他若是女兒身,自然會自己努力博個前途,便是冒著風險拚一拚也不要緊。但他是男兒,朝堂上很多事情他都觸碰不到。


    誠然他可以操縱郝澄這個妻主去做,但郝澄野心不大,他自然就沒有那份心思,利用這個求之不易的好妻主。


    更何況,他是想著趁早要一個孩子的,不然他身體本就不好,到了三十歲,怕更難懷上孩子。如果要憂慮操心那麽多,向來更加不可能有孩子。


    郝澄見他如此也放下心來,話題又轉到了方餘身上:“今日大夫來過,我聽她說,方餘的腿可能好不了完全。雖然說這仇還是方姐她自己來報比較痛快,但你看看,咱們能不能幫她點什麽。”


    怕江孟真不高興,她又補了一句:“我替她尋了一個住處,等過些時日,她應當就能定下來。隻是她身邊如今也沒有什麽身為之物,我是這麽想的,咱們也不能一直這麽接濟她是不是?”


    江孟真耐心聽她講完:“你若是想幫方餘,我也沒有意見。”反正方餘要是落得好,那郝澄才能放心。她不牽掛著方餘了,他心裏也舒坦。


    他沉吟片刻:“這樣吧,我手上確實有一件差事,說起來十分適合她。隻要她是真的有本事,興許能利用這差事自己複仇。當然她要是沒那個能力,我也無能為力。”


    郝澄麵露喜色:“你快說說看,這差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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