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緣來難擋


    雨夜的表白沒有順利回應,花鈴疾步往房間走時還覺得懊惱。(.$>>>棉、花‘糖’小‘說’)她埋頭快走,也沒留意腳下。


    進進出出的下人鞋底沾了水,導致地麵都有點濕。花鈴光顧著走,走得又急,忽然鞋底打滑,往地上摔去。她下意識伸手,可非但沒有撐住身體,還聽見胳膊“咯噔”一聲,疼得她在地上蜷身,半晌沒回過神來。


    還是下人聽見倒地的聲音跑過來,忙將她扶進裏頭。


    花平生和廖氏一進門就聽說女兒摔傷了,急忙過去瞧看。廖氏見坐在桌前的女兒衣衫髒亂,緊捂胳膊,慌忙問道,“難道是潘孜欺負你了?”


    “沒有這事,盤子哥哥今天好好招待了我們來著。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著的,進門時還好好的,可以問管家和守門的下人。”


    “真是笨死了。”廖氏罵她一聲,又心疼不已,“疼不疼?娘先給你上藥吧,不等大夫了。”


    花鈴捂著胳膊,感覺一鬆手就要卸下來般,痛得額頭都冒了冷汗,臉上已無血色。隻是見母親


    擔心,她強笑道,“我沒事,娘,您別慌,以前我不也摔過。”


    “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小孩子摔跤正常,哪裏有十五六歲的人了還這樣摔的。你不好好看路,想什麽呢?”


    花鈴眉眼微垂,想著沈來寶方才說的那些話呢。


    原來他喜歡她,她還猜了那麽久,明明是喜歡的,她都看出來了,可他那日卻說沒喜歡的人,又讓她胡思亂想了幾晚。


    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當麵跟她說喜歡她,當麵!


    她就沒從好友那裏聽說過有哪個男子會這麽直接跟姑娘說的,連個過渡也沒,他也不怕把她嚇走。


    廖氏見女兒又不知在想什麽事,可是神情輕鬆甚至歡愉,才放下心來,女兒果真傷得不重。她瞧著一身髒的女兒,便出去喊仆婦打水來,好等會梳洗,姑娘家可不能這麽糟蹋自己。


    她吩咐完了,又回到女兒身邊,喚她回神,說道,“上回莫家公子的事,你好好想過了沒?”


    那莫公子就是知州的兒子,花鈴上回還跟沈來寶提過,隻是提歸提,並沒有考慮過那人。她心中已經有了他,如今又知道他歡喜自己,就算是太子來,龍太子來,她都看不上。


    誰都比不過她的來寶哥哥。


    “不喜歡。”


    廖氏對那莫家公子還是挺滿意的,可丈夫說了讓女兒自己挑,就沒提太多,這會滿心以為女兒至少會考慮下,誰想竟然直接說不喜歡,“那莫公子家世好不說,人品也好,隻比你大兩歲,知書達理又博學,今年還要去參加科舉呢。莫家也不是現在就逼著你進門,娘也不願意的,就是想在他秋試前將婚事定下來,好讓他專心考科舉。”


    花鈴說道,“如果婚事沒定就不能專心考科舉,那何必考了,這本來就是兩件事。”


    “這你就不懂了,他念書好,要是在殿試上拔得頭籌,被什麽大臣瞧上要許配女兒給他,可怎麽辦?莫家是個安分人家,不想要個不知根底的兒媳,而且還得好好伺候著,捧在手心裏,倒不如娶個知道底細的。”


    花鈴抿抿仍蒼白的唇,“那低娶的就不用捧在手心裏了?”


    廖氏瞪眼道,“當然不是,我的女兒不但要捧著,還得含在嘴裏,伺候得半點不能馬虎。”


    知道母親不是一味的推自己出嫁,花鈴這才歡喜,腦袋輕輕靠在母親肩頭上,低聲,“娘……女兒舍不得您。女兒要嫁……也想嫁個近點的,最好是一個巷子裏的,這樣就能每天回來了。您不要讓我遠嫁好不好?”


    廖氏哪裏舍得,可再不舍得也不能留她到二十七八的,她又笑話她,“就算是嫁在巷子哪戶人家裏,也不可能天天回娘家,否則夫家會有怨言的。”


    花鈴才不信沈來寶會,他別每天帶著自己往這鑽就好。想著她的臉又一燙,她這是在瞎想什麽,兩人如今不見姻緣,她卻想這些,羞!


    隻是有了今晚他那句話,她的情絲已係在他的身上,他心意不變,她也再無他想。


    單是想到這,就覺今晚要失眠了。


    今夜同樣要失眠的,還有沈來寶。


    當然什麽?


    到底是什麽?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幾百遍,差點沒忍住翻牆到隔壁趴花鈴的窗戶問個清楚。


    實在睡不著的沈來寶盤腿坐起,在床上沉思許久,才想,小花她該不會是在……撩他吧?


    不知道是被小花撩了還是刮了的沈來寶徹夜無眠。<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單相思真的是太痛苦了!


    沈家下人向來起得早,主子們普遍起得晚,這兩年沈夫人想通了,將管大宅的事丟給了幾個姨娘,自己隻在大事上出來主持下。實權未丟,人卻輕鬆多,似比以前更年輕了。幾個姨娘有了事做,連閑話都少說了許多,一舉兩得。


    今日沈夫人起來,廚房都快備好了早飯,卻沒看見兒子出來,這著實讓她覺得奇怪。沈老爺一早就接了商會那邊的來信,看了兩遍,也無心留意兒子,說道,“今年各州大雨,恐多地有澇災,府衙派人去了商會,想讓我們捐些銀子修築河堤。”


    沈夫人說道,“修河堤?這是好事,給子孫添福的事。”


    “我們沈家年年都會捐獻銀子修河堤鋪山道,可是今年不一樣了。”沈老爺放下書信,接過妻子遞來的茶水,說道,“往年都是我們自個捐銀,想捐多少隨了自己。可現在府衙親自開口,一眾長老兄弟都懷疑是知府要私吞這筆錢,隻是借著名頭來讓我們捐銀。”


    沈夫人微頓,“老爺是怕這筆錢捐出去,不是用在修河堤上,而是進了知府的口袋裏?”


    “那新任知府之前名聲並不太好,剛上任就來這麽一出,著實讓人懷疑。”沈老爺經商已久,深知行商必然也要依附朝廷官員,知府的官可是一點都不小。而且還是頭一回跟他們開口拿錢修河堤,不給的話,自己就成大奸商。可給了,萬一他不用在正道,他也不高興。


    無法避免不給,但可以給少一些。但真要是汛期會決堤,他也想用錢把河堤修結實了。


    商會裏的人同樣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因此決定今年早一些聚首,共議此事,也順道將一年一度的會給開了。


    沈老爺沉思一晚,決定帶兒子去,這兩年他表現頗佳,但官府那邊他一直打點得好,看起來順風順水的,他倒是一直想給兒子找個鍛煉的機會。


    如今正好,讓他看看如何在官場進退。


    他這才想起兒子來,“來寶呢?”


    沈夫人不滿地瞅他一眼,“現在才想起來。”她又問了一遍管家,管家再次去請人。


    過了小半會沈來寶終於出現了,剛才管家來喊時,他應了一聲,人都起來了,誰想穿鞋子的時候,腦袋點在膝頭上,竟然就這麽睡了一刻。這會脖子疼得很,腦袋更是昏沉。


    沈夫人見他這般模樣,擔憂問道,“我兒你怎麽了?”


    “昨晚沒睡好。”沈來寶坐在桌前,問道,“祖母呢?”


    “還在睡呢。”沈夫人說道,“這半年愈發嗜睡了,大夫來過幾回都說沒事,不用擔心。能吃能喝能睡,福氣滿滿。”


    沈來寶也覺得能睡覺是件多麽幸福的事,他用過早飯,沈老爺才和他說了去商會的事,三天後就得出發了。


    沒有得到花鈴回應的沈來寶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麽去商會,大半個月後才回來,那估摸他就得失眠大半個月。所以他決定這兩天問清楚花鈴,不能拖泥帶水的。


    奈何如今他已經不能直接去隔壁家,隻能借著找花朗的名義過去,花家下人卻道花朗又去了校場,估摸要晚上才回來。


    他唯有回來,讓“小錦”去送蜜餞給花鈴。等送蜜餞的婢女回來,他就問,“見著她了麽?”


    “見著了,花家姑娘的手受了傷,聽說是昨晚回屋時摔著的。”


    沈來寶忙問道,“摔得重嗎?”


    婢女說道,“花家小姐讓奴婢跟您說,傷的不重,不要擔心。”


    沈來寶這才稍覺安心,可又不太放心,翻箱倒櫃尋了藥讓婢女再次送去。


    婢女接連跑了兩回,就被眼尖的廖氏瞧見了。她早就覺得這婢女眼熟,之前女兒說是叫小錦,可她思來想去,才想起這丫鬟分明就是沈來寶院子裏的人,伺候他的。


    她不動聲色地等婢女出去,冷不丁說道,“多謝你們少爺了。”


    婢女還算機靈,多了個心眼沒立即回答,眼睛一轉鎮定道,“咦,夫人,這關我們少爺什麽事?”


    廖氏笑笑說道,“是我說錯了,是多謝你們的小錦姑娘。”等婢女離開,她便進了女兒房裏。


    薑還是老的辣,那婢女再怎麽淡定,瞬間變換的神情還是沒逃過她的眼睛。什麽小錦,來送東西的,接二連三和女兒在家中還要聯絡的人,分明就是沈來寶。


    廖氏也有過少女懷春的時候,怎麽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沈家是個好人家,可她更想女兒嫁給讀書人,而不是被人在背後喊奸商奸商的人家。


    沈來寶的確不差,但廖氏心結難開,隻因沈老爺實在是花心,算上多年前死去的那個,一妻五妾。有這樣的爹,能教出多專情的兒子來?


    她可舍不得女兒獨守空房!


    因女兒看不清這事,她這做娘的更是心焦,也著實生氣,進去就讓嬤嬤關了門,坐下身說道,“是小錦姑娘還是來寶哥哥啊?”


    花鈴見母親氣勢洶洶有此一問,立刻知道她已經猜出來了,便沒有遮掩,“您都知道了。”


    廖氏擰眉,“知道了,娘很生氣。”


    花鈴淺淺笑道,“娘生氣什麽呀,那‘小錦’就是用來傳話的人,還不是怕人說閑話嗎?”


    廖氏輕輕搖頭,“鈴鈴,你……你是不是喜歡沈來寶?”


    花鈴沒想到周圍的人原來都這樣直白,連不喜歡對她提這種事的母親也直接說了,頗為驚訝,臉又泛了紅暈。


    廖氏一見女兒如此,心裏道了一聲“完了”,女兒真的喜歡隔壁那小子了。她急道,“你喜歡誰不好,偏偏是喜歡他。”


    花鈴以為母親會高興,不說其他的,沈來寶對她的好她不信母親不知道,退到母親的立場來說,不提他的人品,單是兩家距離,母親就該高興的。可沒想到完全相反,母親竟然一副很著急的模樣。


    “不好麽?”


    “不好!”廖氏斬釘截鐵道,“沈來寶的爹可是足足有六個妻妾,你以後可怎麽辦?”


    花鈴蹙眉,“沈伯伯有六個妻妾關我以後什麽事?無非就是多幾個庶母和妹妹。”


    廖氏痛心疾首道,“他爹如此,沈來寶從小耳濡目染,肯定也會三妻四妾的。”


    花鈴嫣然一笑,“來寶哥哥不會的。”


    廖氏冷哼,“男人,德行。”


    “可爹爹就不會呀。”


    “你爹是例外。”


    “來寶哥哥也是例外。”花鈴不是認識他一年兩年,認識了那麽多年,她清楚他的為人。


    廖氏連連歎氣,覺得女兒已經陷進那小子的溫柔鄉裏去了。她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女兒跳火坑,男子多妾是不奇怪,但沈老爺也未免太頻繁,誰知道他兒子是不是也一個樣。


    她不奢求女兒能找到終生唯她一人不可的良人,但至少妾侍不能超過兩個。然而沈家應當是做不到的了,所以她不願女兒跟沈來寶有瓜葛。


    花鈴見母親如此,有些後悔跟她這麽早提了,“娘,來寶哥哥真的很好,您清楚的。”


    “他人是好,但娘不能忍受他日後身邊有那麽多的鶯鶯燕燕,那樣你多委屈。”廖氏歎道,“你大哥大嫂已經夠讓娘操心的了,鈴鈴,你不要也讓娘操心。”


    花鈴想說日後的事現在怎麽能給沈來寶扣上帽子,可母親很少提及大哥大嫂,一提,那肯定就是心情十分難受。她便沒有多說,想等著哪一日母親心情好了再提。


    廖氏欣慰女兒沒有頂嘴,出了女兒閨房,又想到她剛才也沒說不再念著沈來寶,頓時又心神不定。回了房裏,當即和丈夫說了這事。


    花平生笑道,“來寶這孩子挺好的,跟鈴鈴也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長大,又在我們隔壁,要是來寶也歡喜我們鈴鈴,倒是良緣。”


    廖氏不由睜大了眼,“那沈老爺可是有六個妻妾的。”


    “來寶是來寶,沈老爺是沈老爺。”


    “這可不對。”廖氏反駁道,“就拿你來說吧,你不就是隻娶了我一人,就算我不喜續兒的那個,可他不也就隻有秦琴一個。”


    花平生笑道,“祖父妾有四人,爹有三人。”


    廖氏說不過他,“不跟你說,當爹的一點都不著急。”


    花平生哄著她說道,“來寶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麽?鈴鈴歡喜他,若他也歡喜鈴鈴,這不是挺好的麽?而且兩家為鄰,日後有什麽事也能互相幫扶。”


    廖氏的心微微一軟,“可我還是想鈴鈴嫁個書香世家,而不是入富賈之家。”


    “若來寶待她好,無論是什麽人家都好。如果對她不好,就算是翰林世家,也不好。”


    廖氏終於被他說動了一些,可她還是覺得女兒涉世不深,情竇初開,說不定並不是真心。


    她微微一想,問道,“二郎明天是不是要去西關府辦事?”


    “嗯,怎麽了?”


    “帶上朗兒和鈴鈴吧。”


    花平生低眉一想,就明白了,妻子這是要讓女兒避著沈來寶,讓她“冷靜冷靜”,好好想想。要是這還不順著她的意,他覺得妻子真要得心病,笑道,“嗯,聽你的。”


    兒女的事讓她操心,好歹丈夫還是聽她的,廖氏可算是順心了些。


    因廖氏有心要攔,這兩日沈來寶非但沒見到花鈴,就連婢女都不許進裏頭了,馬也囑托了別人喂。他頓覺不安,該不會是花鈴那晚被驚嚇到了,但又覺再見尷尬,於是避開他?


    他去校場問花朗,花朗並不清楚,隻說道,“最近鈴鈴都足不出戶,連房門都不怎麽出。對了,下午我就要跟我父親出遠門了,約莫半個月後回來。”


    沒有問到結果的沈來寶說道,“巧,我明日也出門,也應該是下月底回來。”


    花鈴也同樣著急,她怕沈來寶自己在那多想,那個笨蛋,估摸她一日不給他明確答案,他就一日不明白她的心意。奈何下人都被母親管得死死的,她也不能出門。要不是兩家院子太大,她還想給隔壁丟紙團,可又怕被被人給撿了。唯有一件是可以做的,給她二哥使眼色,誰想他什麽都不知道。


    都是呆子!


    直到被母親送上馬車,她才得以往沈家那看一眼,可門前並沒有人,緊閉的大門像能阻斷人的全部念想。


    等下午沈來寶出門,又往花家瞧了一眼,依舊是沒見到小花。明天他要出發去西關府了,真不知道這半個月不見,會發生什麽事。


    “慫包。”


    沈來寶微頓,往潘家大門口看去,隻見盤子正雙手環胸靠在門上,“對,就是喊你。”


    “我不想揍你。”


    盤子笑笑,“我有小花的消息。”


    沈來寶立即和顏悅色,“你說。”


    “……”盤子真羨慕他隨時能拿得起放得下,“她跟她爹還有她哥一起出遠門了。”


    沈來寶吃了一驚,“小花也去了?不是隻有花朗嗎?”


    “所以這事連花朗都不知道,也就是說,要麽是小花鈴故意避開你,要麽是她的家人故意躲著你。哎呀,無論是哪個,好像都不太樂觀的樣子。”


    沈來寶看著他笑吟吟說這話的模樣,卻沒心情去揍他。反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兩個猜想哪個都不好,尤其是前麵那個。


    他轉身去敲了花家大門,問花朗去了哪裏。下人因有廖氏吩咐,說不清楚。沈來寶知道是花家人故意隱瞞,這更加讓他確信要麽是花家人要隱瞞,要麽是花鈴……


    沈來寶略略想通,各自留半個月的時間給對方也好,如果她當真拒絕,那時隔半個月,應該也不會尷尬了。


    但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沈來寶再次失眠。


    翌日,沈老爺帶著沈來寶去往西關府參加商會。走的時候天仍陰鬱,但並不似要下雨的模樣,遠山山頂上倒見了一條細縫,似有光芒將出。


    廖氏送走女兒後心情愉悅,不用總盯著她,昨晚早早約了其他夫人,準備一起去遊湖賞花。出門就見了隔壁沈夫人,兩人打過招呼,沈夫人問道,“這麽一大早的,是要去哪裏?”


    “不用伺候家裏那個大老爺,時間就寬裕許多,所以約了人去遊湖。對了,沈夫人要不要一起?”


    沈夫人笑道,“這敢情好,我家那位早上也帶著兒子出遠門去了,十天半個月才回家。”


    廖氏好奇道,“以往春季沈老爺都不出遠門的,這次是去哪裏?”


    “商會裏有事,提早去了。”


    “哦哦,原來是去參加商會。”廖氏笑著笑著,忽然頓住,“商會是在西關府?”


    沈夫人答道,“對呀,一向都是在那的。”


    廖氏登時咋舌,怎麽就這麽巧?這十幾年沒碰見過的事,竟如今碰上了。


    難道這兩個孩子當真有緣?


    她轉念一想,定不會碰見的,鈴鈴早一日出門,沈家現在才走,相隔一日不說,西關府又那樣大,怎麽會碰見。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的。


    想罷,她這才展顏,攜了沈夫人一起去遊湖賞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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