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開門的是符離, 張柯拚命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在這個時候進來。這可是救過他,還給他用過打妖鞭的恩人, 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 就不要把他拉進這種理不清扯還亂的戰鬥圈了。


    然而符離似[醋-溜-兒-文-學-首-發]乎沒有看懂他抽搐的眼角是什麽意思, 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 還無視幾個不斷放著龍威的青龍,對張柯道:“我來取報名表。”


    “什、什麽報名表?”張柯開口的時候, 覺得整個屋子的生物,都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就是你們管理處那個招新報名表。”符離想要離辦公桌近一點, 見有一頭老龍擋在自己麵前,便道,“老爺子, 往旁邊挪一挪,你擋住我的路了。”


    跟在符離後麵進來的楚餘縮著脖子,努力把自己藏在了徐媛身後, 小聲道:“恩人,你到我這來。”


    雖然不知道恩人的修為有多高, 但以一敵四龍,怎麽想都是不明智的。


    青原抬頭看了符離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符離低頭看著他,等著他挪開自己的椅子。


    青原不動, 符離也不動。四目相對, 這是一場無言的交鋒。


    忽然, 站在旁邊的莊卿動了, 他手臂一伸,用極快的速度把符離拉到自己身後, 另一隻手攤拳為掌,接下了青原突然襲來的北寒極冰掌。掌心相對的地方,寒冰散發著幽幽藍光。


    臥槽!


    張柯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青龍族的也太陰險了,一言不合就動手,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青原長老的習慣,還是多年不改。”莊卿把符離護在身後,寸步不讓,“令人佩服。”


    “小輩無禮,我教他些規矩,你也要護著?”青原見一擊不中,便收回了手,“你們管理處當真沒能人了,連這種小妖也招進來護著,看來你離了我們龍族,過得並不太暢快。”


    媽的,這個地圖炮開得有些大。張柯在心中暗罵,轉頭看楚餘、林歸等水生類妖修,他們表情似乎也不太好看。


    “不管是人還是妖,隻要他們生活在這塊土地上,我就會護著他們。”莊卿看似站姿隨意,實則防備著在場的幾頭青龍,“我從未屬於龍族過,就不用提離了龍族這種話,龍族血統尊貴,我莊卿高攀不起。”


    站在莊卿身後,被莊卿護得嚴嚴實實的符離露出幾分同情之色。看來這頭混血龍早些年被同族欺負過,而且還欺負得很慘。


    “莊卿龍君怎麽能這麽說,雖說你血統不純,但也算得上我龍族之人。”青衍微笑道,“按理說你是金龍族的唯一後裔,我不該多說,不過金龍族如今也隻剩下你一個,我與你同輩,又虛長你一千歲,隻好代金龍族的長輩,跟你討教一番龍族的長幼尊卑。”


    “龍有七色,金龍為尊,你一頭青龍,哪來的資格教金龍規矩。”符離從莊卿後麵伸出一顆腦袋,就像是一隻有了莊卿撐腰而大放厥詞的小妖,“金赤紫白玄藍青,你們排最後一個。全班倒數第一教學霸怎麽做題,這不是鬧著玩嘛?”


    滿屋的生物訝然,龍族還有這種排行規矩,他們怎麽沒聽說過?人修偷偷看向屋子裏唯一的海洋係妖修林歸,林歸小幅度搖頭,他並不清楚龍族的尊卑。


    “胡說八道!”一頭比較年輕的青龍怒道,“整個龍族,唯我青龍族子嗣最豐,整個神州水係,大部分由我青龍族掌管,你竟然說我青龍族是最末等?!”


    符離有些不相信,他拉了拉莊卿後背上的襯衫:“他說的是真的?”莊卿無聲地點頭。


    符離:“那可真是三千年河東,三千年河西。幾千年前,你們金龍一族可是最風光最厲害的的,受世代帝王朝拜。剛鬣王常跟我們說,鐵打的金龍,流水般的帝王,你們拿著一手好牌,究竟是怎麽混成這樣的?”


    莊卿:……


    現在是嫌棄他們金龍族生育率低下的時候嗎?


    兩頭年輕輩的青龍怒不可遏,然而青原與青衍麵色卻露出了幾分凝重。幾千年前,確實是金龍族最為風光。


    但由於兩千多年前發生過一場巨大的海底浩劫,導致很多龍族葬身海底,實力最弱的青龍族,存活數量是最多的。所以盡管一千九百年前,青龍族還遭到一次巨大的打擊,導致好幾個長老鬱鬱而終,唯一活下來的那位長老,這些年也躲在龍宮閉門不出,再也沒有見過外客,但也沒有人拿這事來嘲笑他們。


    靠著龍多勢眾,這些年他們青龍族已經慢慢的掌握了龍族話語權,已經沒有多少修真者知道,青龍曾是龍族墊底的,知道的妖怪也都避世不出,不會來管這種閑事。


    所以這個被莊卿護著的小妖究竟是誰,竟然知道這種陳年舊事?


    這種小妖他們不怕得罪,就怕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得罪避世不出的大妖。青龍族兩千年前留下一條祖訓,不可輕易招惹看起來很普通膽子卻很大的妖怪。


    青衍笑著朝符離拱手:“不知道友師從哪位前輩,在下身為晚輩,該去拜見才是。”


    符離沒有理這頭笑起來很好看的青龍,又把腦袋縮回莊卿背後,那副架勢分明就是,過嘴癮我來,打架讓莊卿上。


    “退後點。”莊卿注意到四頭青龍已經站到了四個方位上,他傳音給符離道,“等下我會把他們引出管理處,你與楚餘待在一起。楚餘身上有道家氣運加持,修真者不敢要他的命。”


    “不是,現在不是法治社會了嗎,怎麽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符離問,“像我這種普通妖,打架算不算違法?”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閑心跟我說這個,快躲一邊去。你身上有良妖證一天,我們管理處就會護你一天。”莊卿反手拎起符離,把他扔到楚餘身邊,轉頭對四頭青龍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幾位跟我換個地方談如何?”


    青原沒有說話,他隻是看青衍。


    笑如春風的青衍轉頭看了眼與楚餘站在一起的符離,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莊卿龍君,請。”


    下午四點,路人因為雷雨天氣找地方躲了起來,超市裏擠了很多躲雨的人,大家對最近的天氣議論紛紛。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說打雷就打雷,說落冰雹就落冰雹。”


    “天氣預報沒一次是準的。”


    “沒準是龍王打架呢,我們跟著一塊遭殃。”


    “如果真有龍,我們還不趕緊許願,說不定願望就成真了。”


    大雨中,一個身穿紅裙,踩著細高跟的漂亮女人撐著一把仕女圖仿古傘慢慢走著,雨下得那麽大,卻連她的鞋背都沒有打濕。走在她旁邊的男人穿著黑色體恤衫,就連雨傘都是毫無美感可言的黑灰格子花紋布傘,兩人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但站在一起,似乎又不會讓人太詫異。


    “雨有點大。”朝雲伸出手接了幾滴雨,晶瑩的雨水順著她指縫滑落,她甩了甩:“上麵好像有高手開了結界。”


    有時候修行者要靠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又怕被普通人類發現,就開結界去天上打。


    “嗯。”寧軒抬頭看了眼,忽然他停下腳步,往四周看了眼,“我好像感應到了某種東西。”


    “什麽?”朝雲有些感興趣。


    寧軒沒有回答她,轉身往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區中走去。朝雲猶豫了一下,轉身跟了上去。


    清冷的屋子裏沒有絲毫人氣,客廳的沙發上還躺著一隻貓,看到他們進來,叫了一聲。


    “噓。”朝雲對這隻貓道,“我們是修真管理處的,並無惡意。”


    這隻貓雖然不能化為人形,但已經修煉出了神識,而且還知道管理處的存在,並不能算普通的動物。果然在她說出這句話以後,貓兒沒有再叫,隻是瞪著圓溜溜的眼眸,監視著他們一舉一動。


    “找到了。”寧軒從桌子底下找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隨意掉在地上的垃圾。


    “這是什麽?”朝雲聞到這個指甲蓋的東西上,傳出一種很神奇的味道,像是能夠令人心神安寧,又可以洗去身上的鬱氣。


    但是很快這塊東西在寧軒手中化為虛無,最後連一點灰燼都沒留下。


    “我曾聽說過一種傳言,有人習得一身屠龍藝,後殺惡龍於西海,取龍角製香,能辟邪祛病痛,但遇金屬則化。”寧軒是古時名劍幻化而成,所以這種東西到他手裏,就很快化掉了,“這種東西原本叫龍角香,後來不知怎麽的,或許是不想引起龍族不滿,就改名為平安枝。”“把龍角磨粉製香?”朝雲覺得這事有些荒誕,龍角何等堅固,怎麽可能有人把它磨成粉。


    “還有種說法,就是以龍角與龍鱗為引,製而為香,燃香後就能為久未投胎的亡魂照亮往生路,保佑亡魂來生平安順暢,所以才名為平安枝。”


    朝雲被這種說法驚呆了,良久後才問:“這麽隱秘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在一本修仙小說裏看到的。”寧軒拍了拍手,他那張嚴肅的臉,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沉迷小說的人,“這個香味道很特別,說不定就是這個平安枝呢。”


    “嗬嗬。”朝雲冷笑,她就知道這都是在胡扯。


    知道朝雲在嫌棄自己異想天開,寧軒幹咳一聲:“我們帶這隻貓去妖盟登記,免得他被當做邪妖給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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