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兒沒想到這個江雨竹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這麽能睜眼說瞎話,本來她不想跟她計較,就算真是她殺死了肉圓,也需要一句誠懇的道歉就可以得到諒解。


    但,顯然這個女人不想說任何道歉的話,反而還在這種時候栽贓嫁禍。


    嗬,她隻能說梁啟越看上的女人,還真是盡顯他的品味,跟他真像。


    梁啟越始終不發一言,一雙深瞳緊緊盯著江雨竹那張緊張的臉,半晌後才開腔說:“雨竹,隻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過來,我們回去。”


    說著,他朝她伸出手,那樣的眼神不含雜質,就好像是在訴說:即便你手染鮮血,我也依然愛你。


    林舒兒之前已經猜到梁啟越不會對江雨竹怎麽樣,即便事情擺在眼前。


    但她還是被他眼神深處驚訝到,哈!原來梁啟越也會如此執著愛一個人。


    江雨竹心下一頓,她緩緩伸出手,“啟越,對、對不起!”


    ——對不起,你在這個時候還願意相信我。


    ——對不起,我把你最愛的寵物誤殺。


    ——對不起,之前沒有全心全意的對你。


    林舒兒真的很想成全他們,但她的底線在那裏,不可能當一切沒發生過,所以她疾步走過去,用力扯過江雨竹柔弱的身體,“江小姐,如果你有惻隱之心,你有……”


    “對,是我、是我誤殺了肉圓。”江雨竹不再隱瞞,更是直接說出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害怕貓類,當時肉圓跳到我身上,我隻是想甩開它,沒想到它就這樣死了。”


    “那你為什麽要說謊,當時梁啟越誤會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站出來。”林舒兒眼神鎮定,並不慌亂,即便旁邊男人的眼神像是要將射死,“即便是剛才,你還在搬弄是非,誣陷我。”


    “……我,對不起!”江雨竹突然語氣一軟,“我為剛才的行為道歉,請你原諒我。”


    “原諒?”林舒兒語氣顯得有點咄咄逼人,“不是任何事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得到諒解,我不是什麽聖母,一旦受到傷害就會齜牙必報,這也是我真正留在梁記得原因!”


    語畢,她抬眸看向梁啟越,已經不再做任何的掩飾,“梁啟越,你一定會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我希望到時候你違背一切想要保護的女人依然能在你身邊。”


    “我為肉圓感到悲哀,竟然會有你這樣的人……”


    梁啟越驀地心中一蕩,像是被什麽刺中,他看著女人清麗又決絕的臉龐,好似已經將他恨到骨子裏。


    這段時間,隻要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不是劍拔弩張,就是互損,把一切能將對方殺死的語言都說一遍。


    她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他也不掩飾對她的不屑與鄙夷。


    他們互相傷害,樂此不疲。


    林舒兒離開後,梁啟越將江雨竹送回房間,江雨竹的情緒似乎還未平息,她伸手拉著他,眼神溫軟的祈求不要走,希望他可以留下來陪她。


    梁啟越眼神溫柔,卻似乎隔著一層化不開的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雨竹,如果你讓我留下來,我不可能一晚上什麽都不做。可,我覺得你還沒準備好。所以還是算了,你好好休息。”


    “啟越,其實我也可以……”江雨竹聲線軟糯,讓她說出這麽主動的話,還是很別扭,“我真的可以。”


    “雨竹,晚安。”梁啟越放開手。


    “啟越……”


    梁啟越毅然轉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不答應留下來,明明她是他愛了那麽久的女人,整個大學時代他能看到的異性就隻有她。


    她跟陸遇年談戀愛那會,他自暴自棄地開始找女人,仗著家裏有錢有勢橫行霸道,一不小心搞大對方的肚子,他就直接拿錢打發。


    隻是令他很費解,從沒失手過,隻要他給得起錢,那些女孩子,以及跟她們的父母真的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拿錢走人,到另外一個城市繼續生活。


    嗬!


    所以那時候他覺得人就是賤,賤的要死!


    之後,他更是肆無忌憚,隻要能追上手的女人,沒有不睡的道理,玩膩了就直接甩了她們,給一筆可觀的安撫金。


    他在學校的名聲就這樣一落千丈,可那些女孩子仍是不斷對他獻媚,甚至於是明裏暗裏的爭風吃醋。


    明知道他不是好男人,可她們還是這樣。


    他當時就覺得好笑,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最賤的就是女人,沒有比女人更賤的生物。


    可,他的雨竹不一樣,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他一直以為這樣的女人,他這輩子隻會遇上一個。


    但,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而且這個女人以玩死他為目標。


    他突然覺得很新鮮,整個人都開始鮮活,他開始對女人有點改觀,甚至於開始懂得去尊重她們……


    連有時候對江雨竹的態度,也因為她變得不一樣。


    一個被他***,懷了他孩子,長得不算漂亮,卻聰明堅韌,恨他入骨的女人,他突然覺得她是那麽與眾不同。


    ……


    深夜,銀座。


    梁啟越慵懶坐在包廂裏,身邊沒任何人,他手裏拿著一杯酒,琥珀色的液體跟燈光互相映襯。


    他飲盡手裏的酒,瞬間有點醉眼朦朧,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穿著華服的媽媽桑走進來,身後領著幾個年輕靚麗的女孩。


    “梁總,您好久沒來了。”媽媽桑嘴甜、身段好,“不過趕巧了,這幾天恰好來了幾個新姑娘,可都是幹淨的。梁總,您看看喜歡哪一個?”


    梁啟越嘴角微勾,一臉的邪魅,他看著那些女人,好像長得都差不多,都是統一的網紅臉,然當他的目光看到最後一個瘦弱的女人身上時,卻突然一頓!


    真像!


    他朝女人勾手,“過來,坐到我身邊。”


    媽媽桑很驚訝,沒想到會挑中一個最醜的,“梁總,您再看看,其他幾個……”


    “我隻要她,其他人都給我滾出去!”


    梁啟越口氣很衝。


    嶸城沒人敢得罪他,媽媽桑隨即立刻眉開眼笑,“是、是,我們這就出去。梁總,那您慢慢玩!”


    離開時,媽媽桑看著最瘦弱的女孩,小聲關照,“算你運氣好,可別犯傻,把你剛學的本事都給老娘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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