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黑暗的虛空中,一身穿白衣的女子四肢綁在巨大的鐵鏈之上,四條粗重的鐵鏈向著虛無中延伸,仿佛沒有盡頭。


    離得近了,便會發現,女子身上的白衣雖然破爛,但是卻隱約的透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顯得異常華貴,星空中所有所有叫得上名字的頂級珍惜材料都可以在這件看上去普通的衣服上找到痕跡,難以想象若是這件衣服被放在外界,必定屬於各大宗門的鎮派異寶,無數頂級不出世的修士必會為其爭奪的頭破血流。


    有資格穿上這件衣服的女子,也必定是一方豪強,星空之下,萬人之上。


    但是原本應該享受萬人膜拜的女子,此刻卻被困在這裏,無法移動絲毫。


    而困住她的人,也根本沒有在意女子身上的珍惜法衣,否則,這件衣服根本不可能完好的穿在女子的身上。


    白衣女子被鐵鏈懸浮在虛空中,低著頭,有著散亂的發絲落下,遮住了女子的容貌,但單單從其完美無缺的身姿看來,女子應該是極美的。


    不時忍耐到極致,而痛苦顫抖的身子,表示著女子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極大的折磨,但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黑暗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仿佛過了許久,漆黑的虛空中有了波動,一個頭戴帝冠,身穿五爪金龍服,一臉威嚴的男子從虛空中走出,看著仿佛沒感覺到自己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的女子。


    沉默了一會,帝天威嚴的聲音傳出。


    “你確實很強,被我困到如此地步。仍舊可以出手,在一個築基修士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憑空挪移對方數百裏好讓那人去救她,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何不直接殺掉那個築基後期螻蟻?這樣不是更加簡單麽?”


    威嚴的聲音在漆黑的虛空中不斷回蕩,女子仍舊沒有反應,仿佛已經睡著。


    沒有在意,帝天思考了許久。自顧自的說道。


    “莫非你是不想她知道你的存在?”


    點了點頭。帝天接著說道。


    “也對,那個墨妖雖然實力不夠,但是一旦墨妖知道了你的存在。轉告給她後,她或許會受到更加大的打擊也說不定,畢竟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存在。”


    皺眉看著依然低著頭的女子,帝天歎了口氣。換上了一副溫和的語氣說道。


    “她……快要築基了。”


    身子一顫,睡著般的女子。慢慢的抬起了頭,看向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帝天,兩旁的秀發滑落,露出了一張溫和。如花的溫柔的容顏,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女子那如水一般的氣質。讓人深深沉迷其中。


    平靜的看向帝天,在這裏被困了這麽多年。女子早已脫離的最初的憤怒,但平靜之下卻隱藏著極強的殺機,帝天可以確定,隻要自己一放開對方,對方便會立刻拚盡全力殺掉自己。


    伸手平靜的向前一指,虛空一陣波動,一道身穿淡青色粗糙衣服,消瘦俏麗的少女身影出現在兩者之間,眼中平靜,卻難以掩飾深處少女的跳脫。


    麵容,與林慢慢在驅劍宗時的樣子一般無二。


    內心深處濃鬱到極致的殺意慢慢淡去,女子看著麵前的少女,雖然時間久到自己都不記得,但是女子還是一眼認出了林慢慢,就像是林慢慢若是在這裏,同樣會一眼認出此刻的女子,那個在夢中曾經出現過女子,那個曾經抱過自己,給自己流下一縷秀發女子……自己的母親。


    嘴角有了一絲笑容,女子溫和的看向麵前林慢慢的投影,在這一刻,體現出前所未有的母性光輝。


    數息之後,林慢慢的投影逐漸消散,女子第一次將目光投向站在原地的帝天,臉上的溫和不在,有了冷笑。


    “說吧,你想要什麽?”


    女子不相信帝天會突然間良心發現,給自己看林慢慢的樣子。


    苦笑一聲,帝天搖頭說道。


    “我在你眼中是那麽不堪麽?你們母女許久不見,我可以現在就把你放掉,讓你去與你女兒見麵,隻要……”


    目光一閃,帝天接著說道。


    “隻要你讓她此生不再修煉,平凡走過一生,我便讓你們母女平安在一起百年?”


    愣了愣,女子顯然沒有想到帝天會提出這種條件,忽然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剛才說……她要築基了?”


    看著帝天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女子有了無法置信,然後嘴角浮現出笑意,繼而飛速擴大,虛弱,但是卻興奮的笑聲從女子的嘴中傳出,響徹整個虛空。


    “嗬嗬……嗬嗬,沒想到我女竟然遠遠超乎我的預料,不愧為我魂族中人,在你三根生死絲的纏繞下竟然可以逃得兩次性命,最終被我救下來,嗬嗬,帝天,你莫不是怕了?什麽事情都想要控製在手中,成為掌中之物的你,一旦我女突破築基,便有了脫離你的掌控的資格。東皇帝天……不過如此。”


    冷哼一聲,帝天眼中有了寒意,伸手指向女子,神色卻是一動,放下手臂,任由女子大笑,轉身離去。一步邁出,身子融入虛無,但是在身子模糊之前,右手隨意的向後一揮,一道紫光快速打向女子。


    一口鮮血吐出,女子的笑聲立刻停止,冷笑著看向帝天消散的背影。耳邊帝天威嚴的聲音回蕩。


    “既然你不答應,那麽,你在我九幽禁下還能僅存的一點修為,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空曠的大殿之上,帝天看向站在新一代墨妖旁,全身籠罩在黑袍內的身影,寒聲問道。


    “果真再次感應到林慢慢了?”


    ………………………………………………………………


    沉默了許久,確認帝天完全離去後,女子偏頭看向身子右側,不遠處的虛空上。散落著四條細小的漆黑鐵鏈,因為與虛無的顏色太過於接近,所以很難發現。但是若細數的話,卻是五條,其中一條不知因何原因,碎裂僅剩下了極短的一條。


    眼中慢慢的有了思念,愧疚。濕潤與模糊。


    “孩子。是母親無能,修為不夠,保護不了你。才造成你現在艱難的在不知何處掙紮求生。不過你比為母強多了。母親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能夠成長到超越我的地步,完全掌握到自己的命運。我女……。”


    笑了笑,女子將嘴角靠近肩膀,在白衣上擦去自己的血跡。漏出的潔白如羊脂般的脖頸上,一道觸目驚心的長長疤痕。


    一滴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滑落,落在無盡的虛空之中,一直向下墜落,墜落。


    或許這一滴眼淚會用盡自己這一生的時間向下墜落。永遠也到不了盡頭,但是它卻在一隻的向下墜落,從來沒有停息。萬一……就到了呢?


    “滴答!滴答。”


    水滴落在地麵飛濺的聲音響起。


    在陰暗的礦脈內不斷的回蕩。


    倚在岩石牆壁之上,打量著四周濃鬱的灰霧。林慢慢隨意的抹了一把嘴角滴落的血液,身上潔白的衣衫點點血紅的梅花點綴。


    極力將自己的氣息壓低,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從其中拿出一粒青木丹,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


    感受著體內受創的內腑眨眼間好了大半,林慢慢方才鬆了一口氣,藥效比自己當初服用的那粒好上了數倍。


    將僅剩一粒青木丹的玉瓶收入懷中,此丹韋平隻不過送了林慢慢三粒,送出一粒,服用一粒,隻剩下一粒。在以前林慢慢還以為韋平師兄小氣,隻送自己三粒療傷丹藥,但今日服用之後,林慢慢方才知道韋平的苦心。


    “這種內腑重傷都能短時間緩解的上品青木丹,關鍵時候甚至可以抵上一條性命,如此丹藥,即便韋平師兄擁有的恐怕也不超過一掌之數,一下子就送給自己三粒,此恩……。”


    閉目調息了一陣,等到體內修為通暢後,林慢慢為頭微皺,小心的讓自己的後背離開依靠的岩石。岩石上多出了血跡斑斑,林慢慢的背後,三道長長的口子,從右肩斜斜向下的延伸至腰間,背上可以抵擋築基初期一擊的靈器衣衫完全破爛,沒有乍泄的潔白肌膚春光,有的隻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後背。


    這是林慢慢在即將脫身之時,一隻看上去瘦小,極度不起眼的鬼獸,留給林慢慢的禮物。


    以一人之身衝出十多隻突然之間暴漲到築基修為的鬼獸團團包圍,林慢慢當然不可能隻是先前看到了那點無足輕重的傷勢。


    背後的傷口雖然已經被墨妖用手段止住鮮血,但是疼痛之感卻沒有絲毫減輕。而且在被那隻瘦小鬼獸用尖銳的爪子擊傷後,林慢慢感覺緩慢流失的氣血一瞬間如開閘的洪水,眨眼間就沒了一成。


    “還好有墨妖抵擋住灰霧對氣血的吸收。”


    殊不知在林慢慢感歎墨妖手段強悍之時,墨妖同樣不可思議的在腦海中看著林慢慢的一舉一動,竟然真的硬生生的以重傷的代價衝出了鬼獸的包圍,如此能力,讓墨妖自愧不如。


    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林慢慢偏頭看著十米處的隧道口緩步走出的兩隻鬼獸,無奈的暗自咒罵一聲鬼獸對血液的敏感,內心呼喚一聲墨妖,抬腳點在地麵,身子瞬間向著另一個方向衝出。


    伴隨著林曼嗎快速離開。


    外界,靈石礦脈的洞口外,原本平整的地麵仿佛被徹底犁了一遍。


    濕潤的泥土散落在一個個深坑四周,塵土飛揚間,一個巨大的金黃身影,伴隨著轟鳴,一遍又一遍的衝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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