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呻吟一聲。上帝,助我!


    艾莉用力把咖啡往桌上一放,怒氣衝衝地敘進辦公室裏,砰一聲甩上門。


    “沒有人願意告訴我任何事!”


    “她有什麽毛病?”蘿莎挑剔地瞄辦公室一眼。


    “她神經纖細……”精神很衰弱的可可說。


    “算了,我隻是要告訴你,後天晚上我在自己的公寓辦一場派對,你也受邀了,再見。”


    女王刮著另一陣香風離去。


    她沒有答應要去好嗎?可可無力地坐下來。


    “大明星好像都是這樣?”葛瑞絲同情的說。全世界似乎都應該以他們為中心點。


    “別的大明星不會,她會。”可可歎了口氣。“對了,傑瑞那邊有什麽樣的進展嗎?”


    “他的口風很緊,堅持他隻是臨時起意到工作室找找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他不承認跟荻荻的案子有關,也沒有任何共犯。”


    “聰明。”單純的偷竊罪比預謀殺人的刑責輕多了。


    “我們已經查扣了他家所有的電腦設備,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可是他的每一台電腦都加了密。他自己本身就是電腦行家,要破解進去可能要花點時間。”


    可可想了想,提議道:“我男……他……南……抱歉,我還不習慣這個說法,我男朋友的公司裏有專門的谘詢部門,交給他們處理會迅速許多,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


    “你是說,叫羅伯森把手中的證物交給南集團的人來處理?”葛瑞絲嘲笑道:“好啊!我回去問問看,兩百年後給你答案。”


    “我知道你們警方辦案有時也會借重民間公司的力量,尤其在一些專業領域。我相信南集團在這個案子裏非但不會幹擾我們,還會盡全力地幫警方破案。這是最現成的資源。”可可試著說服她,“倘若羅伯森是你說的那個好警察,他會知道怎麽做對案情最有利,請你還是回去跟他說說看吧!”


    葛瑞絲歎了口氣。“我會的,謝謝你。我還得去找荻荻過濾這份名單。”


    “祝你好運。”


    在南集團總部,被她別扭地改口好幾次才叫出“我男朋友”的那個男人,也沒有閑著。


    他在和澳洲的分公司負責人通話時,被他叫上來的兩個安全部門首腦自己聊了起來。


    “喂,你有沒有好奇過男人跟男人要怎麽做?”開陽跟旁邊那家夥咬耳朵。


    玉衡渾身一震,林椅子上跳開,雙臂抱緊自己的胸口。


    “你問我這個幹嘛?不要告訴我你開始覬覦我美妙的胴體!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菜,我已經心有所屬!你要是敢對我毛手毛腳,別怪我不客氣。”


    “媽的,我家裏小隻的都生了兩個,還會對男人有興趣嗎?不然你以為我那兩隻小的怎麽來的?”開陽臭罵他。


    “我怎麽曉得,我驗過dna嗎?”


    “……”


    兩個男人馬上驚天動地的打在一起。


    南忍耐地看他們一眼,半轉身子繼續把電話說完。


    電話講完,兩個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也坐回來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打完了?”南和藹地問。


    “差不多了。”開陽右手一揮卯過去,玉衡不甘示弱一顆鐵蒺藜賞回來。


    兩個人各自中鏢,轉頭揉一揉。


    “現在呢?”南可親地再問。


    “可以了。”兩個鼻子更青臉更腫的男人一起點頭。


    南按下通話鍵,讓天樞一起參與他們的談話。


    “方小姐工作室和住家的促使係統都裝好了嗎?”他問。


    “方?”玉衡偏頭小聲問旁邊的。


    “他那口子姓方,他們這種人都喜歡做作,即使床都上過了還是要連名帶姓叫小姐。”開陽小聲說回去。


    “噢!”


    這聲“噢”不是玉衡的回應,是兩個人頭上各握一顆橡皮擦,彎下腰抱頭拚命揉的痛叫。


    幹!老頭子的辦公室幹嘛擺橡皮擦?分明就是準備來當暗器的。


    “都弄好了。”開陽乖覺地馬上回話,“兩邊係統都比照你老人家的閨房的規模辦理,直接跟總公司的電腦連線,係統本身有基本的自衛裝置,如果有人試圖撬開的話,會受到不同程度的電擊——我們不想要方小姐每天早上起來發現門口有屍體,所以強度有調低一點,嚇跑人是足夠的,同一時間也會將訊息傳到到警局,我們這裏,在最短三分鍾、最長十分鍾以內就會有人趕到。”


    真正緊急時,即使兩分鍾也嫌太久,這一點在場的男人們都明白。


    “老大,你幹嘛不趁機把她弄到你這裏來住?”玉衡建議。


    “對啊!跟這小子的賤招一樣。”開陽指指旁邊的人。


    玉衡再摸出一顆鐵蒺藜,開陽握拳備戰。


    “又要開始了嗎?”南冷冷地問。


    “……沒有。”拳頭和鐵蓮獲都收回去。


    “天樞?”南問。


    天樞的男中音聽起來非常舒服,就是語氣冷了些,破壞那歌唱般的口音。


    “我拿到荻荻所有拍下來的舊倉庫號碼,——找到它們之前的擁有者,其中兩個是因為破產而被拍賣,一個自殺了,另一個目前在密蘇裏賣炸雞,有兩間倉庫是擁有者老死之後,繼承人不感興趣,於是任它被拍賣,最近這個是找出銅雕的倉庫,就是老死的其中一個。”


    “有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部分?”南冷靜地問。


    “事實上,有件事還確實滿有趣的。”天樞的嗓音裏含了絲興味。“那間倉庫的登記名字是『山下奉文』。”


    “山下奉文?”開陽往椅背上一靠,對主子挑了下眉,所有打趣不認真的神情不翼而飛。


    南沉吟半晌,“它的繼承人是?”


    喀喀一陣敲鍵盤的輕響,天樞的嗓音傳來“資料已經傳過去了。”


    天花板立刻降下一個巨大的熒幕,西克絲將天樞傳來的資料呈現在熒幕上。


    “沒人?”開陽一揚眉,“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倉庫從1940年承租到現在,甚至隨著管理公司遷址而一起搬了幾次家,一直到2001年都還有人按時付保管費,之後突然停了,也沒有任何人出麵認領。”


    “付保管費的人是誰?”玉衡好奇問。


    “每半年按時現金支付,沒有銀行記錄。”


    在場三個男人陷入深思。


    現金支付就表示有人親自到管理公司繳交,但最近一次也是二00一年的事了,不會有公司留存那麽久以前的監視錄影。


    “別告訴我,你們相信這個山下奉文是那個山下奉文。”開陽對另外兩人挑眉。


    “山下寶藏”聞名世界已久,甚至促成了開陽和若妮的一段情,然而菲律賓政府堅持他們從來沒有找到過任何寶藏。


    “這個山下奉文,自然不可能是那個山下奉文。”天樞冷靜道:“不過非常有可能有人相信其中有關聯,於是他們先去荻荻的家搜尋,搜尋未果之後又得知荻荻將部分的收藏放在可可的工作室裏,於是她的地方成為第二站。”


    “可可說,襲擊她的人不斷問她『照片』(picture)在哪裏,或許他問的不是照片,而是某種圖片,”南沉聲道:“某種他們認為能領他們找到山下寶藏的圖片?”


    “他們竟然以為能在紐約一間舊倉庫裏找到山下寶藏的藏寶圖?”開陽嗤之以鼻。


    全世界隻有一個人知道山下寶藏真正在哪裏,而那個人可以肯定它絕對不在紐約某間被拍賣的舊倉庫。


    開陽男性化的臉龐籠上一層陰影,若可可是為了“山下寶藏”而受傷,他認為自己有連帶責任,即使這件事與他無關。


    “天樞,我要你找出當年用『山下奉文』的名義租下那間倉庫的人。”南決定從最原點開始。


    “收到。”天樞收線。


    南看著開陽陰沉的臉色,歎了口氣,繞過辦公室,坐到桌緣看著他。


    唯一能開陽舒坦的方法就是讓他幫忙。


    “有人六十年來每半年親自到那間保管公司去繳錢,這種事不會沒有留下痕跡,我想知道這個人或這些人是誰。”


    “嗯。”開陽站了起來,準備出去辦事。


    “嗨!”


    可可手上拿著兩杯咖啡正好走進來。


    開陽斂去臉上的陰霆,露出一排燦白的牙齒,抱住她在她的唇重重印了一下,“小甜心。”


    可可全身輕飄飄。


    “當心一點,我認識你老婆。”她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玉衡,“香娜店裏賣的,我剛才到那附近的一家攝影器材店挑鏡頭,順便繞過去買咖啡,他們家的卡布奇諾是最棒的。”


    “謝了。”玉衡接過來滿意地喝了一口。


    “喂,我的呢?”開陽連忙道。


    “你剛才已經得到一個吻了,不要太貪心。”可可拍拍他的臉頰,逞自走向她的男人。


    開陽越看旁邊有咖啡喝的人越不順眼,一拐子飛去,“喝慢一點,一半是我的。”


    “x!人現在不隻覬覦我的肉體,還想吃我的口水?”


    “……”


    兩個男人又一路驚天動地的打出去。


    她走到辦公桌前,在剛才開陽的位子坐下來。


    “嗨!”


    南將她撈進懷裏,給她一個讓她腳趾頭蜷起來的熱吻。


    她歎了口氣,額頭和他相抵,“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誰?”他低商業性的嗓音如天籟。


    “蘿莎。”


    “你活下來了,恭喜。”


    “哈,哈,哈。”她挑了下眉,“猜我遇到的另外一個人是誰?”


    “誰?”他配合地問。


    “蘿莎的姊姊。”她甜甜地笑。


    “啊。”


    “啊?”可可仰頭看住他,“你隻有一句『啊』?”


    “不然呢?”南回身走到隱藏式酒櫃前,按了一個鈕,整座雪白色的大理石吧台滑出,“你想喝什麽?”


    他為自己倒了一指的威士忌,轉頭看著她。


    “惡魔墳場。”她擺明了打碴。


    他微微一笑,轉身拿出所以材料和道具,真的就幫她調了一標製作方法超級複雜的“惡魔墳場”。


    “愛現。”可可咕吒一聲,把他遞來的酒標放到桌子上,“你說山姆?費雪隻有一個女兒。”


    “我說,”他啜了口酒,慵懶地糾正,“山姆?費雪有一個女兒,我沒說『隻有』一個。”


    可可回想一遍他的話,盤起手臂不服地看著他。


    “好吧,為什麽是蘿莎?”


    “什麽意思?”


    “如果山姆?費雪有兩個女兒,為什麽你選擇照顧蘿莎?為什麽葛瑞絲不知蘿莎的存在?”


    “我不能單純隻是覺得蘿莎比較可愛嗎?”


    可可有點搞不過他,當他不想說時,沒有任何人從他口中問得出話。


    “ok。”她點點頭,拿起包包往外走。


    “嘿!”南立即將她拉回來,捧住她的臉頰,“我真的覺得蘿莎比較可愛。”


    可可悶不吭聲。


    他歎了口氣,挽著她走到牛皮沙發前,將她撈進懷中,把其他的細節補上。


    “費雪是一個正直的男人,工作認真,對婚姻忠實,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失足是和一個女線民發生一夜情,那一次造成的後果就是蘿莎。”他開始解釋,“費雪的老婆並不知道這件事,但羅伯森知道,羅伯森幫著一起瞞住她,那個小女孩平時是女線民的母親在帶,但那對母女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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