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悟道,任何技藝最終都是殊途同歸。(.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這句話帶著無限的蠱惑力,讓修行之人在奔向死亡的路上高唱歡聲。


    也許帶著希望去死,對人而言是種莫大享受。


    但雲翼不想消受這種好事,活著清醒點,似乎比較心累,但至少活的明白。


    他心有疑問,真會寢食難安。


    林建楠還在前麵領路,兩條腿幾乎成了風火輪。馮蠻童緊追不放,本就比較胖的身材,一路急追下來,居然沒有粗喘如牛,可見體質不錯。


    雲翼落在最後麵,跟他們隔著幾十丈。真若遇到拐彎處,很容易讓人猜想他會不會走丟。


    他去過巡林鎮,根本就不用擔心路途不熟。他還在琢磨陣法跟符道的區別。


    唐睿曾經總結過,陣法跟符道均屬於大道規則的演示。陣法帶有地域性,按照德黑帝國的說法,這就是立體化。符道則就有局限性了,雖說也有立體形式。但演示的形態,太過狹窄。要麽繪製在特殊的紙張上,要麽以天地為幅,靈氣或識念為墨。


    一種趨於實物性,一種趨於思想性,兩者幾乎沒有搭邊的地方,何來一家之說呢?


    雲翼對陣法的領悟的確不多,雖說布置過幻陣,可運用的也不是高端的手法,連陣基都沒有涉及到,也就能蒙蔽視線。


    他最擅長的當說是秘紋術,秘紋跟符道有異曲同工之效。隻是,秘紋術講究時效性,不能儲存。符道則就沒有這種弊端了。若說陣法跟符道有相似之處,雲翼首先想到的是,兩者都能觸發而動。


    就隻有這麽一點共通點,就敢於把兩者歸於一類,還堂而皇之的去觀摩,這不是存心耽誤我跟師兄的修行時間嘛?雲翼對林建楠的草率決定,有些抵觸,


    他正在費盡心思琢磨之時,馮蠻童從前麵跑過來了,邊跑還邊喊,“師弟,快點啊,林師伯說了,去晚了就不能觀摩完整的符道演繹了。”


    雲翼本就對符道不怎麽上心,不在乎的衝師兄擺手,“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我知道怎麽過去。”


    馮蠻童幹脆的停下腳,在前麵等他。


    雲翼緊跑幾步,趕過去,說道:“師兄,我曾經研習過符道,對別人的演繹不感興趣,再說了,跟陣法也無多大幹係啊。[]”


    “沒多大幹係?”馮蠻童一瞪眼,“幹係大了,你可知陣基怎麽刻畫的?”


    馮蠻童一席話驚醒了夢中人。雲翼當即聯想到了欒師兄的幻陣,陣基之上不就刻畫了紋絡嗎?可……雲翼瞠目結舌了。符道怎麽還能還能這樣用?


    雲翼自從習練符道,用的最多的當屬符紙,筆墨,還從未在其他實物上繪製過。而聽馮師兄之言,這似乎有可能,甚至已經成為了耳熟能詳的常識。


    這扇門窗開啟的瞬間,當即打了雲翼一個措手不及。在震驚中,他不由的放下了自己的姿態,更不敢有半分驕狂之心了。


    “快走!”雲翼催促道。


    馮師兄詫異於他的轉變,沒多言,忙追向了林師伯。


    問天宗距離巡林鎮並不遠,百十裏路,在林建楠一刻不停歇的帶領下,他們三人未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鎮子口。


    故地重遊,雲翼並無多少激動之情。巡林鎮是刻製石碑的,除了無處不在的叮當作響,就是漫天的石粉飛揚,想有個好印象,都感覺是在自殘。


    今日的巡林鎮跟雲翼之前的印象有點出處。敲打聲響消寂了,天空清亮了,人自然也多了。


    大道上擠滿了人,看模樣和打扮,既有四村五鄉的鄉民,也有各個門派的弟子。眾人如萬流入海,洶湧的擠進了巡林鎮。


    “咱們快過去吧,別鬧到最後,連個站的地都沒有。“林建楠一馬當先,也不理會兩位師侄,急匆匆的擠進了人群。


    雲翼實難適應林師伯的做事方式,怎麽看都是火急火燎的,像是搶不著似的。再聯想他的遭遇,雲翼隻得盡量配合。林師伯曾經有喪子之痛,追敵之恨,可不就是緊追慢趕嘛?


    巡林鎮的符道演繹賽並不在鎮子裏舉行,看街麵的寬度,似乎也容不下看熱鬧的民眾。舉辦地在鎮子外的南山破開石場,距鎮子八裏地。


    據說來參加演繹賽的門派還不少,大大小小都有,最近的門派最少有一百五十多裏地,最遠的有三四百裏。雲翼都直納悶,這些人咋就把地點選在這了呢?難道這裏有天材地寶不成?


    跟他們動輒一二百裏相比,問天宗可說是最近的門派了,可惜不是來參賽的,而是觀禮。


    三人趕往開石場的時候,路上的民眾已經拉成了長龍,且還是路多寬,人多寬,也不知道符道演繹賽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等雲翼他們趕到開石場,那片山腳下的平地已經站滿了人,就連山坡和樹上都被看熱鬧的民眾占領了。距離平地最近的一棵的大樹,居然還被人壓完了。那場麵,活像是猢猻遇到了水患。


    “咱們來晚了,隻能等晚上再跟符師交流了。”林建楠一臉惋惜的表情。


    雲翼卻是低頭,故作無辜,他才不承認是自己走得慢,拖累了大家的行程。好在也沒人說後悔話。


    馮蠻童看著人山人海的熱鬧場麵,不解的向林建楠詢問,“師伯,不就是一場符道演繹賽嗎,跟這些莊稼人有什麽幹係,讓他們瘋了似的湧到這裏來?”


    “此話不對。”林建楠搖手,“此次共有十七家門派,總參賽人數達到了五百多人。他們繪製的符石基本帶不走,都會留到原地。你應該清楚符石的意義吧,組合一套就是陣法。可攻擊,可防禦,對莊稼人來說,比刀劍好用,重金難求。”


    馮蠻童震驚的瞪大眼,“他們是來搶寶的?”


    林建楠點頭,“雖說湊夠一套陣法並不容易,但多少能換點錢,比種莊稼的收成好。用五天的時間,換一年的糧食錢,這筆賬他們還是能算清的。”


    馮蠻童理解的點頭認可。雲翼卻是咂舌。這就是紅葉世界的現實。


    修行之人隨手比劃兩下,所賺的錢財夠莊稼人生活大半輩子的。莊稼人一生所受的苦,所受的累,所經曆的險,未必比修行之人要少。可他們能得到什麽?


    短暫的壽命,掙紮毫不鬆懈的一生。這就是大道不公啊。


    臨近午時,一群穿著花花綠綠服飾的男女,排著涇渭分明的隊伍,從開石場的另一條路上走進了場間平地。


    圍在最前麵的民眾紛紛後撤,空出來一大片場地。人擠人的場麵,顯的很噪雜。


    在十七個門派相繼進場後,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拄著一根金屬拐杖,站到了場地的中-央處,先是對著圍觀的鄉民說了句話,“蔡某多謝各位的蒞臨,但請不要亂講話,擾了演繹賽的秩序,對誰都不好。”


    他看起來孱弱,嗓音卻是極度洪亮。愣是壓下了數千人的談論聲,即便站在最後麵,仍能聽的清清楚楚。


    對鄉民說完,蔡姓老者麵向了參賽門派,“規矩我就不多言了,想必大家已有耳聞。隻說兩個要求,一所有石料就地選擇,二用完之後不得帶走。”


    “他叫蔡雄,是當地的保官,擅長林道。此地的山石是罡鱗石,堅硬,可耐風吹雨打,暴曬極寒,可保千年不碎不裂,最適合打造陣基和符牌。”在老者講話時,林建楠給馮蠻童介紹起來。


    他這麽一說倒是解了雲翼很多困惑,隻是林道是什麽東西?


    雲翼詢問後,林建楠也知無不言的解釋了,“林道,就是樹林中的迷魂陣。蔡雄老前輩早些年是伐木匠,他隨手在樹木上亂砍了一些紋絡,結果營造出了一座三裏方圓的大陣。他把自己困在了裏麵,達二十八年之久。他出來之後,就有了林道。”


    “那他在樹林中就是無敵的了?”雲翼驚奇於蔡雄的經曆,不由猜想道。


    林建楠斟酌了片刻,評價道:“五百裏方圓內,他應是第一人。樹木非頑石,時刻在變化,能在變化中尋覓出永恒的道理,他的天賦和悟性,可堪稱奇才。”


    聽著這個評價,雲翼再次看向了蔡雄。他的身材很挺拔,像是一棵不老鬆。他手中的拐杖非但不增老態,反添威武之勢。


    蔡雄簡單的說了兩句後,就退到了一側,上來一位中年胖子,很胖,更有了六個月身孕似的。


    他的嗓音很渾厚,講話也簡單,“開始吧。”


    各門派的參賽弟子在他話落之後,瞬時動了起來,那氣勢活像是衝出馬圈的餓馬,毫無章法的四處衝撞起來。他們居然搶奪起石頭。


    雲翼無視掉了他們的忙亂,視線鎖定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一身灰衣的華春霓,麵無表情的落在最後,不急不躁的站在原地,看別人搶奪。


    嘿,她居然參賽了,還是那副溫吞吞地樣子。她進的什麽門派呢,晚上要有機會倒是要問一下。


    見到了熟人,還很對脾氣,雲翼期待起夜晚早點到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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