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公然和天庭作對，你就不怕朕把你……”玉帝憤怒的眼神盯著我，我卻隻覺得好笑。
“你把我怎樣？把我元神打散，像我娘一樣永遠消失？”我噗嗤笑出聲，“拜托，玉帝陛下，你先瞧瞧你現在這模樣，別說打我了，你先試試能不能把手抬起來再說吧。我覺得，你倒是應該擔心我會不會把你怎麽樣。畢竟，我就在你身邊，就算拿刀捅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呢？”我一派天真的模樣盯著玉帝。
“你……”玉帝顯然被我說得除了生氣就隻能生氣。
我一臉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怎麽樣。更何況，我也不認為我有那個能力可是讓你永遠消失。不過呢，讓你難受倒還是可以的。”我把他麵前那張小幾上的酒杯盤子全部掃到地上，很不客氣地坐上去，還一隻腳放在桌子上，手肘撐在膝蓋上，臉放在手掌上。
“陛下，其實我挺好奇一個問題的。”我看著玉帝，背後傳來廝殺聲，我不回頭也感覺到謹宸正在幫我阻攔想要上來抓我的天兵天將。
玉帝的眼睛穿過我看著我後麵，我捉摸著他應該是對謹宸的出現感到震驚。很快，玉帝就證實了我的猜測。
“謹宸，你這隻公然猥褻仙子，欺君罔上的謫仙，居然還有臉出現在天庭，誰給你的膽子。”玉帝陰沉地瞪著我後麵。
我偏過頭擋住他的視線，笑眯眯地跟他說道，“當然是我給的膽子啊。”
“你！”玉帝看著我。
我很開心地點點頭，然後回頭看著謹宸，“謹宸，我後麵就交給你了哦。對了，爹準備什麽時候過來？”
“前輩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謹宸淡淡地答道，眼裏帶著滿滿的笑意和柔情。
“嗯，那我就再跟玉帝老兒聊一會兒吧。最近把你憋得太厲害了，給你機會鬆鬆筋骨吧。”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哦，對了，下手不要太重，打得他們爹媽認不出來就可以了。”
“是，大人。”謹宸微微點頭，就飛身過去和那些不怕死的天兵天將打起來。
我嫌回頭看戲太累，幹脆站在玉帝旁邊，和他一起觀賞，時不時還主動跟玉帝說道，“哇，你看謹宸好帥，那個天兵是豬嗎？想也知道偷襲要在背後了，這麽蠢也能當神仙？”隨即又醒悟地說道，“唔，也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兵，這話說得簡直不要太對了。”
“你這個臭丫頭，給我閉嘴。”玉帝怒吼一聲，但身體又隨之一僵。
我憋著笑，“陛下，那啥，要不你也就別端著了，你瞧娘娘都已經回宮去解放了。我是擔心，你再這麽憋下去，到時候肚子憋得炸裂了可怎麽辦啊。”你瞧，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呢。
又看了一會兒謹宸耍帥似的打架，我扭扭脖子，“哦，對了，陛下，你可千萬記得告訴那些神仙們，解藥可千萬不能亂說哦。我這瀉藥裏，可不止巴豆一樣東西哦。”
“你說什麽？”玉帝很震驚地看著我，眼裏帶著些驚慌。
我滿是歉意地跟他說，“那啥，我來之前為了做這個瀉藥啊，可是采了不少巴豆，費了我好些時間呢。我把巴豆磨成粉以後，本來也沒想加料的。但是轉念一想，這神仙的東西可多得很，指不定就有輕鬆接觸巴豆帶來的痛苦的解藥。於是乎，我就找了一個妖怪，可以模仿任何一個神仙的妖怪，找機會偷了很多神仙的仙丹靈藥，再加上我自己上山隨便摘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草藥的草，一股腦全部加了進去。你說這本來隻是拉肚子就能解決的問題，到時候吃了自以為是的解藥造成什麽後遺症，那可就麻煩了。”我咬著下唇，貌似擔憂地說著。
“你……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朕？”玉帝厲聲質問我。
早告訴你可就沒好戲看了，要不然你以為我輕易就可能放那些神仙離開啊。我又變得無辜起來，“我這不是忘了嘛，再說了，你那麽凶，把我嚇得啥都記不起來，讓我怎麽告訴你啊。”反正不是我的錯。
“你……你……”玉帝被我氣得已經說不出來話來了。
我拍拍他的肩，“好啦，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生氣也沒用。不如咱們來聊聊人生吧，你覺得如何呢？”
玉帝隻瞪著我，完全不理會我的話。
我也不管他，徑自說著自己的，“你說，為什麽人神之間相戀呢？謹宸告訴我，神仙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因為這事關修行，若是有差錯就會走火入魔。好吧，這話是挺有道理的。但是，如果神仙真的愛上了人，為什麽不能成全他們呢？愛情不應該是世間最美好最純真的情感嗎？既然神仙一向秉承著為世間真善美，那又為何如此排斥人神之間的相戀呢？”
“神仙和人本來就是不同的存在，怎麽可能在一起。如果為了所謂的愛情而置天道輪回於不顧，那又何來的天上人間的規矩。”玉帝的表情很難看，但聲音還是很洪亮。
“那若是神仙自願脫去神籍甘願為人，隻為與人長相廝守呢？”我覺得爹應該會很高興吧。
“不可能！沒有哪個神仙願意失去自己的神籍。”玉帝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嗤笑，“你又沒問過，你怎麽知道沒神仙願意？”我突然有些同情起那些神仙來，“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幫那些神仙換個玉帝，像你這樣帝位呆的時間太長的玉帝，應該很少有神仙能真正對你心服口服吧。如此專製，我也是醉了。”
“一派胡言。居然敢妄想換掉朕，你就不怕朕康複以後報複於你嗎？”
我聳聳肩，“隨便啦，我無所謂，最好你能找得到我。”我有些鄙夷地看著玉帝，“誒誒，別轉移話題。你問過那些神仙嗎？你就那麽肯定真的沒神仙願意變成人，隻為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
“若是有神仙願意脫去神籍，又怎麽會為了成仙那麽努力。”
“我說啊，神仙這個職位，真的還是蠻好當的。比如說我吧，我就稀裏糊塗地當上了土地神。你大概是沒想到吧，我也是神仙哦。”看到玉帝那張跟調色盤一樣的臉，我的心情就大好，“雖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做人，但是我還是蠻感謝我爹的，至少讓我遇到了謹宸。哎呀，話題扯遠了。就近的來說吧，我爹肯定就一萬個願意當人，隻要能和我娘長相廝守，隻有百年壽命也足以。就遠的來說吧，牛郎織女肯定是對你心生怨恨的，畢竟人家夫妻日子過得好好的，要不是你從中作梗，人家夫妻至於一年才見一麵嗎？”
玉帝眼睛微眯，“你敢公然挑釁神威，你就真的不怕灰飛煙滅？”
“嘖嘖，我都說了，你最好到時候能找得到我。”我揮揮手，“別扯開話題，我們繼續啊。”我抬頭看了看謹宸，“其實我倒是能理解你為什麽不允許神仙有情欲。”
“為什麽？”
“我先頭來上菜的時候，有注意會場的神仙哦。比你好看又高大的神仙比比皆是，若是神仙可以談戀愛，我覺得你一定是孤家寡人。”想了想，又覺得好像不對，“也不是，你肯定後宮就隻有王母娘娘。而且，我覺得王母娘娘也一定不是心甘情願被你收入後宮的。”後麵那句，我小聲地嘀咕道。
眼瞟到玉帝張嘴，我趕緊先開口，“更何況，你說神仙不能有情欲，那你為什麽可以有後宮呢？還不止王母娘娘一個妃子，就我知道的，後宮裏可有不少被你看上後納入宮裏的仙子吧。你這樣做，不覺得有問題嗎？你這是嚴於律人，寬以待己啊。該不會隻因為你是玉帝，所以你覺得自己有特權可以藐視神威吧。”
“你……”玉帝被我氣得臉都脹紅了。
眼瞅到爹帶了一個女人在往我這邊走，我趕緊曖昧地推推玉帝的肩膀，“對了，我聽爹說，好像有一位仙子是你強烈想要納入後宮的吧，可惜人家嚴詞拒絕了你，還把你罵了個狗血淋頭，罵完了就消失在你視線裏了。說來，你想見人家嗎？我可以給你機會哦。”
玉帝沒說話，因為那位仙子已經走過來了。
“陛下，好久不見。”仙子隻是安靜地站在下首，開口說話的是爹。
我興奮地蹦跳過去，“爹，你動作好慢。”
爹苦笑，“爹可是費了一番心血才請來了仙姑的。”
“玉瑤……”玉帝看著那位玉瑤仙子，我驚訝地發現原來玉帝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麵的。隻可惜，人家仙子根本不領情。
玉瑤仙子恭敬地行了禮，“玉瑤參見陛下。今日蟠桃盛宴，本應提前趕來，奈何身體不適，所以晚了些時候，還請陛下見諒。”玉瑤仙子半躬著身，明顯不想和玉帝對視。
“來……”玉帝隻說了一個字，眼神散亂地看了看玉瑤仙子，“也幸得你沒來。一場好好的宴會被……”看著我的時候，玉帝的眼神隻有凶狠。
我不懼地回視著他，因為謹宸和爹都在我身邊，我渾身都充滿了勇氣，“玉帝的意思是，這是我的錯咯？那我娘呢？她何其的無辜？她不過一介凡人，什麽都不知道，卻一句話沒說就被你打散了三魂七魄。我隻想說，任何事都是有因果報應的，陛下在指責我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先想想自己的錯。難道陛下覺得我是吃飽撐著沒事幹，閑閑跑來給你機會把我滅掉嗎？”我翻個白眼，“你真以為我跟你一樣，空有一個大頭。”
爹轉身向玉瑤仙子鞠了一躬，“玉瑤姑姑，請您為我娘子主持公道。”
我一驚，轉頭看著謹宸，他好像也被爹的行為給嚇懵了。不過，我們什麽也沒說，跟著爹鞠躬行禮。
玉瑤仙子半晌也沒動作，過了良久才歎口氣，直起身，很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既然答應了你，我便與玉帝說道說道吧。”
我們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高興。我不是很清楚玉瑤仙子和玉帝之間的糾葛，爹知道的也不多，他告訴我的是他聽說玉瑤仙子是玉帝的死穴，隻要能請她出山，那我們說不定就能如願以償了。
玉瑤仙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玉帝，“這麽多年了，你似乎還是老樣子。”這淡淡的一句，竟然讓玉帝有了一絲笑意。
“真的嗎？”
“還是那麽自以為是，惹人嫌惡。”
眨眨眼，我強忍著差點出聲的笑意，表示要玉瑤仙子這神補刀的話三十二個讚。看到玉帝那由紅變綠再變黑的臉，就值回票價了。
玉帝忍了忍，還是沒發火。這要是換成我說話，估計他眼裏都該噴火燒死我了。看來玉瑤仙子真的是玉帝的死穴，都這樣說他了，竟然還能忍下來。
“你就真的這麽討厭我嗎？”我看到玉帝的眼裏有些哀傷，看來玉瑤仙子的話給他的打擊不小啊。最重要的是，玉帝自稱的是“我”而不是“朕”，他把自己放得可真的很低啊。
玉瑤仙子並沒有因此軟下來，依舊是冷冰冰地開口，“沒錯，不管再過多少年，我對你隻有厭惡。如果不是雨寅三請四請，我根本就不會過來。”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玉帝欲言又止，看來是說不出那個詞來。
玉瑤仙子倒是不避諱，大喇喇地就說出來，“厭惡？”說完就冷笑起來，“因為你隻會強迫別人做別人不願意的事，你真的以為你是玉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玉帝像是要替自己辯解，但好像想到什麽，話又說不下去了。
玉瑤仙子的聲音卻是充滿了仇恨了，“怎麽不說？需要我幫你昭告天下嗎？你當年做了哪些好事。”
好啊，好啊，圍觀群眾表示熱烈歡迎。女人就是喜歡八卦，尤其是仇敵的八卦，簡直就是喜聞樂見啊。最重要的是，這會兒會場裏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不少神仙，蹲完茅廁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虛脫的身體。這個時候公開玉帝的作妖，那簡直就是再合適不過了。
“咱們能不能回我的行宮再計較？”看來玉帝也是忌諱自己的事被別的神仙聽到。
玉瑤仙子冷笑，“為什麽要去你的行宮，在這裏說就好了。”
“玉瑤……”玉帝難得麵露哀求，“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玉瑤仙子強硬地拒絕，“當年我的好姐妹也是這麽求你的，可你是怎麽對她的？不也是當眾斥責她，批判她，把莫須有的罪名按在她的頭上，還用十支神箭射穿她的心，將她囚在地獄裏。就算後來平反了她的冤屈，你又是怎麽做的？把她放出來就算了事了？你別忘了，當年你是如何不顧她意願，強迫她變成你的妃子的。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從一個笑顏如花的美女子變成麵容憔悴的怨婦人，最後還被你那樣傷害。她會變成怨靈都是你的錯，你的錯！”玉瑤仙子尖聲咆哮起來。
玉帝顯然被玉瑤仙子的憤怒指責給嚇到了，呆呆地看著玉瑤仙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玉瑤仙子情緒激動地深喘著，她閉上眼表情哀慟，眼角有淚流出來，“玉帝陛下，你傷害了我最好的姐妹，你是怎麽有臉再向我提出要收我為妃的要求？你覺得我會忘記你做的那些齷蹉事，然後把自己也推入火坑嗎？”玉瑤仙子的話很輕，卻聽得玉帝垂下了頭。
“這麽多年我雖然沒有出現在天庭過，但是天庭發生的那些事，我也不是沒有聽過。你剛愎自用、妄自尊大、自私自利、強迫別人的事還幹得少嗎？這天庭裏，真正做事的神仙都被送去了不起眼的地方，站在大庭裏都是隻會吹噓逢迎的沒用神仙。看來你是真的越活越倒退了，有你這樣的玉帝，真是我們的不幸。”玉瑤仙子一改剛才激動的模樣，又變成了剛才那個冷冰冰沒有溫度的樣子。
玉帝已經被玉瑤仙子的一番話震撼地瞠目結舌，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坐在一旁的神仙們也被玉瑤仙子的話嚇得合不攏嘴，大概是沒想到玉瑤仙子竟然敢當著玉帝和他們的麵說出如此驚悚的話。
過了好長時間，西王母突然出現在視線裏，她看著玉瑤仙子的眼神那叫一個驚悚。如果眼睛可以射出刀子，玉瑤仙子此時應該渾身都紮滿了吧。不知道西王母會這樣看玉瑤仙子，是因為玉帝的緣故，還是因為玉瑤仙子的那番話。
“玉瑤，多年不見，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這裏胡言亂語的？”不得不說，即使臉色有些憔悴，但該有的威嚴，西王母可是一點都不缺。
玉瑤仙子毫不畏懼地和西王母對視，“見過王母娘娘。玉瑤今日前來，不過是被一個晚輩感動了而已。玉瑤不知道娘娘對玉帝的所作所為是保持什麽態度，但玉瑤自認為說得話是公平公道的。難道如今的天庭，還不允許說真話了嗎？”
西王母微眯著眼，看樣子是想要把玉瑤仙子碎屍萬段吧。我湊到爹耳朵邊小聲問他，“爹，王母娘娘的臉是不是見光死啊？要不然，怎麽會看到比自己年輕漂亮的仙姑就心裏不平衡，一副想毀人家容的模樣。”
爹瞪了我一眼，“你這笨丫頭，瞎說什麽大實話。小心王母聽到了，給你臉上留兩叉。”
我嚇得捂住自己的臉，“別啊！”我往後靠在謹宸身上，“我還得靠這張臉把謹宸拿下呢。”耳後傳來微微的笑聲，“別怕，我看上絕不止那張臉。咱們現在還不能太明目張膽，小心被西王母盯上，咱們就得頭大了。”我嚴肅地點點頭，說得太有道理了。
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玉瑤仙子的後台可是玉帝。西王母就算對她再有意見，也不會當著玉帝的麵對她怎麽樣。要不然，我們也不敢站在一旁當背景板。不過，該出聲的時候還是要出聲，畢竟是我們挑起的這場嘴仗。
“那你的意思是，隻要你想，什麽場合什麽話你都能說得出口？”西王母反問道。
玉瑤仙子愣了一下，定定地看著西王母，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沒有開口。剛沸騰的溫度怎麽能輕易降下去，我往前移動了一下，爹拉住我的手。我朝他笑笑，堅定地邁著步伐走到玉瑤仙子的身邊。
“參加王母娘娘。”
西王母側眼看著我，“你是來聲援玉瑤仙子的？”她眼裏的鄙視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我搖搖頭，“我不是來聲援的，我是來跟王母娘娘講道理的。”
“哦？你要來跟我講道理？”大概是肚子又開始作祟，西王母忍了忍坐在玉帝身邊，“你倒是說來聽聽，你有什麽道理要跟我講。”
我咧嘴笑開，“王母娘娘活的比我久，見識的也比我多。自然是心裏什麽都明白，其實不用我說，你心裏也是同意玉瑤仙子的話的。畢竟，她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王母娘娘非要說我們是在造謠生事，那我隻能聳聳肩，表示你們開心就好。畢竟，要讓一個犯錯的人承認錯誤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是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的老神仙，你說是吧。”
西王母眼睛微動，眼神犀利地盯著我，卻沒有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地接著說了。
“說起來，言論自由這種事應該是在哪兒都是通用的吧。我們隻是實誠的說出了實話而已，若是因為某些位高權重的神仙聽不得就不準我們說，那看來咱們這個天庭遲早要完啊。”
“你太放肆了。”西王母瞪著我。
我咂咂嘴，“看吧，對高位者說點實話就叫放肆。那你們罵人的時候咋沒有覺得自己放肆呢？標榜著眾生平等，結果你們自己就先搞來一套三六九等。隻準自己說別人，卻不準別人說自己。你們是怎麽有臉說出那些話的啊？我都替你們害臊。”
“你……”西王母氣得身體都開始顫抖，“你再敢在這裏胡說八道，信不信我馬上讓你……”
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西王母的話，“拜托，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啊。真的是夫妻生活久了，連話都說一樣的。威脅也能不能有點新花樣，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還有，如果我真的有半句話是胡說八道的，就立馬天打雷劈吧。”回頭看了看外麵沒什麽動靜，我聳聳肩，“看吧，這說明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不自省也就算了，竟然還聽不得別人說實話。咋地，做錯事了就不用道歉？其實也無所謂啦，你們自己都說天道好輪回，自作孽不可活，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們的下場的。”我不怕死地放出豪言。
“來人！”西王母氣呼呼地大吼道。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玉帝突然開口，他看著玉瑤仙子，“你真的覺得我這個玉帝很失職嗎？”
玉瑤仙子癟癟嘴，“豈止是失職，我覺得你壓根不配當這個玉帝。”
“那我要如何才能配做這個玉帝呢？”玉帝的聲音有些顫抖。
玉瑤仙子看著他，“如果你真的有心想做合格的玉帝，請你首先反思自己的錯誤，並承認你的錯誤，然後彌補你這麽多年的過錯，修複因為你的過錯帶來的不良後果，最後，好好地聆聽每一個神仙的肺腑之言。”
玉帝看著她，“這樣就可以了嗎？”
“至少能讓你有新的收獲。天庭需要注入新鮮血液，而不是沉積舊屙。言論自由很重要，如果你們介意聽到別人說出你不喜歡的言論，就讓他們寫出來給你看。你要用心去辨認他們的話是否有益，若是還像從前一樣。我建議，陛下不如退位讓賢，讓真正有能力的人來統管天庭吧。”玉瑤仙子並沒有因為玉帝這示弱的口氣而變得溫和，言語中還是帶著嚴厲。
玉帝看著玉瑤仙子，良久才歎口氣，“我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陛下！”西王母顯然對玉帝的表現不滿意。
玉帝看著西王母，“夠了，難道他們說的那些話還不足以讓你羞愧和反省嗎？”
“不過是一派胡言，本宮何需羞愧反省。”
“行了，有空就讓你身邊的仙姑去打聽打聽其他神仙對你的評價吧。”玉帝看上去很是疲累，加上身體不舒服，又隱忍了這麽久，很快就消失在大殿裏。
玉帝一消失，西王母就瞪著我們幾個，一副想把我們生吞活剝的樣子。我有些怕怕地縮縮肩膀，靠在玉瑤仙子身邊。
“王母娘娘，陛下可是親口說了讓我先下去，那麽多神仙都聽到的。你若是敢對我們動手，可就不要怪我們到處宣傳你容不得說真話的神仙。到時候名聲臭了，可就是你自己作死的。”
西王母氣得胸口不停起伏，最後甩袖離開。西王母一走，我大大地鬆了口氣。
“你剛才不是還理直氣壯的，怎麽剛才那麽害怕啊？”玉瑤仙子轉過身，笑著跟我說道。
我有些窘迫，“那個，因為憤怒的女人最可怕，她會做出什麽事來，誰都猜不到。”我羞澀地答道。
爹和謹宸走過來，“多謝玉瑤姑姑相助。”
玉瑤仙子搖搖頭，“你的女兒很勇敢，竟然敢站出來和王母娘娘對抗。”
“這孩子的膽子隨她娘，膽大包天啊。”爹笑著說道。
“既然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玉瑤仙子淡淡地笑著。
爹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和謹宸也跟著肅穆地彎下腰，“玉瑤姑姑，倘若陛下還了月姬仙子的元神，雨寅會第一時間送到您那裏去。”
玉瑤仙子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我微微抬頭看著玉瑤仙子，感覺她的眼角有些濕潤，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些哽咽。但是等我再正眼看她的時候，卻又發現她並沒有什麽異常。看著她的背影，我隻有無限感慨。
玉帝讓我們先下去，但我們在天庭沒住的地方，就隻好回到虞山。等到玉帝傳旨召見我們，再去天庭麵見玉帝。
我沒有再回到土地廟，發生了這件事，我讓謹宸趁夜送還了神印，並將自己體內屬於土地神的神力和圖騰一並封印在神印裏，隻要下一任土地神稍用靈力就能取得神力和圖騰。怕笛唯他們擔心我的安全，還特意寫了一封信讓謹宸一起帶過去。
卸下神職，我就開始像脫韁的野馬，整天到處跑，就差雲遊四海了。但是考慮到玉帝那裏可能隨時召見，我每天都會準時回家。
謹宸名義上是跟著去保護我的，但實際上是帶我去約會。不過狐狸畢竟是千年單身狗，不對，是千年單身狐狸，對約會的套路完全不了解。全程就隻是拉著我的手到處走，偶爾會回頭笑眯眯地看著我，最多也隻是吻我，連擁抱都沒有一個。
跟著謹宸約會，我每分每秒都在糾結，要不要展現我豐富的理論知識，來豐盈我們幹癟的約會行程。但是我又擔心我要是說太多了，謹宸會以為我是老司機，可我隻是嘴炮比較厲害啊。
糾結的結果就是……我還沒行動，玉帝就召見我們去天庭了。
麵對承認錯誤的玉帝，我心裏還是膈應的慌，總不能完全相信他。雖然他提出了恢複謹宸的仙位，但被謹宸拒絕了。同樣的，爹也給了補償，但那並沒有什麽用處。
“看你這樣子，是不想新朕決定改過自新，是嗎？”玉帝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的話倒是挺溫和。
我撇撇嘴，“你這前後轉變太大，而且速度太快，這不像是正常上位者會做的事。”
玉帝好笑地看著我，“好像正常的上位者才會這樣做吧，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及時糾正。”
我看著他，最後聳聳肩，“你是玉帝，你說了算。”
玉帝倒笑了起來，“你承認的很不情願嘛。那如果朕說，朕願意補償你，你願意嚐試相信朕嗎？”
我一驚，狐疑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玉帝笑笑，從身上掏出一個瓶子，“這個是你娘魂魄的碎片。當年雖然打散了她的三魂七魄，但是有些碎片被收集了起來。不要問朕為什麽會收集碎片，你隻要拿著就行了。”
侍衛將瓶子放到我手裏，我驚喜地撫摸著這個瓶子，欣喜地問道，“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我娘了呢？”
玉帝歎口氣，“那隻是碎片，沒有完整的三魂七魄是沒辦法恢複的。除非和她有聯係的人願意獻出元神來幫她恢複，否則那些碎片不會發生任何作用。”
我瞠大眼睛看著玉帝，好像過去拍桌子。媽蛋，你這擺明坑爹嘛。深呼吸，別生氣，深呼吸，別生氣。
“爹，我想宰了玉帝，行不行。”我回頭看著爹，麵無表情地說著。
爹苦笑，“雨露，沒關係的。即使隻有你娘魂魄的碎片，爹也心滿意足了。總一天，爹會想到辦法幫你娘恢複真身的。”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著玉帝，“真的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玉帝搖搖頭，“沒有，我說的是唯一的辦法。”
我深呼吸一口氣，除了我，誰都救不了娘。我伸手抓著謹宸的衣袖，抬頭望著他，“如果我變成了一團需要修煉成精的蛋，你會等我修煉成人嗎？”
謹宸眼神有些黯然，卻依然堅定地點點頭，“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
“露兒，爹不準你做傻事。”爹厲聲嗬斥我。
我朝著爹笑起來，“爹，我還會回來的。你和娘可要等著我，不能讓弟弟妹妹先我出生哦。”
***********
我叫雨露，這名字真的是……我實在不想吐槽。這是我爹給我取得名字，我再不喜歡也隻能接受。
我和爹娘不一樣，我爹是神仙，我娘是半神半人，而我卻是個妖精。好在我愛的人也是妖，還是隻帥狐狸，姑且就不計較這奇怪的存在方式了。
“謹宸，我娘又生了，我爹是不是太勤勞了。我好擔心我娘這塊沃土被我爹榨成荒地啊。”我甚是擔憂地說道。
謹宸摸摸我的頭，“乖，你要是羨慕爹娘恩愛，我們也可以秀給他們看，閃瞎他們的眼睛。”
我抱著謹宸的細腰，“不要，才不要秀給他們看。我們躲在屋裏自己感覺就可以了。”絕對不給爹吐槽我的機會。
一年前，我可以幻化成人的時候，謹宸拖著我火速地辦了婚禮，從此我變成了狐狸夫人。度過了驚心動魄的洞房花燭夜，在我的調教下，我終於不再是理論教主了。很快，我的肚皮也開始鼓了起來，這讓還沒玩夠的我每每想起來都隻想把謹宸打成滿頭包。
打個哈欠，懷了孕以後，總是睡不夠，“謹宸，我想睡覺了，你別動啊。”
然後，在滿天飄著花瓣的果林裏，一直狐狸精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的女人，隻感歎歲月靜好。
【完結】
“你把我怎樣？把我元神打散，像我娘一樣永遠消失？”我噗嗤笑出聲，“拜托，玉帝陛下，你先瞧瞧你現在這模樣，別說打我了，你先試試能不能把手抬起來再說吧。我覺得，你倒是應該擔心我會不會把你怎麽樣。畢竟，我就在你身邊，就算拿刀捅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呢？”我一派天真的模樣盯著玉帝。
“你……”玉帝顯然被我說得除了生氣就隻能生氣。
我一臉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怎麽樣。更何況，我也不認為我有那個能力可是讓你永遠消失。不過呢，讓你難受倒還是可以的。”我把他麵前那張小幾上的酒杯盤子全部掃到地上，很不客氣地坐上去，還一隻腳放在桌子上，手肘撐在膝蓋上，臉放在手掌上。
“陛下，其實我挺好奇一個問題的。”我看著玉帝，背後傳來廝殺聲，我不回頭也感覺到謹宸正在幫我阻攔想要上來抓我的天兵天將。
玉帝的眼睛穿過我看著我後麵，我捉摸著他應該是對謹宸的出現感到震驚。很快，玉帝就證實了我的猜測。
“謹宸，你這隻公然猥褻仙子，欺君罔上的謫仙，居然還有臉出現在天庭，誰給你的膽子。”玉帝陰沉地瞪著我後麵。
我偏過頭擋住他的視線，笑眯眯地跟他說道，“當然是我給的膽子啊。”
“你！”玉帝看著我。
我很開心地點點頭，然後回頭看著謹宸，“謹宸，我後麵就交給你了哦。對了，爹準備什麽時候過來？”
“前輩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謹宸淡淡地答道，眼裏帶著滿滿的笑意和柔情。
“嗯，那我就再跟玉帝老兒聊一會兒吧。最近把你憋得太厲害了，給你機會鬆鬆筋骨吧。”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哦，對了，下手不要太重，打得他們爹媽認不出來就可以了。”
“是，大人。”謹宸微微點頭，就飛身過去和那些不怕死的天兵天將打起來。
我嫌回頭看戲太累，幹脆站在玉帝旁邊，和他一起觀賞，時不時還主動跟玉帝說道，“哇，你看謹宸好帥，那個天兵是豬嗎？想也知道偷襲要在背後了，這麽蠢也能當神仙？”隨即又醒悟地說道，“唔，也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兵，這話說得簡直不要太對了。”
“你這個臭丫頭，給我閉嘴。”玉帝怒吼一聲，但身體又隨之一僵。
我憋著笑，“陛下，那啥，要不你也就別端著了，你瞧娘娘都已經回宮去解放了。我是擔心，你再這麽憋下去，到時候肚子憋得炸裂了可怎麽辦啊。”你瞧，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呢。
又看了一會兒謹宸耍帥似的打架，我扭扭脖子，“哦，對了，陛下，你可千萬記得告訴那些神仙們，解藥可千萬不能亂說哦。我這瀉藥裏，可不止巴豆一樣東西哦。”
“你說什麽？”玉帝很震驚地看著我，眼裏帶著些驚慌。
我滿是歉意地跟他說，“那啥，我來之前為了做這個瀉藥啊，可是采了不少巴豆，費了我好些時間呢。我把巴豆磨成粉以後，本來也沒想加料的。但是轉念一想，這神仙的東西可多得很，指不定就有輕鬆接觸巴豆帶來的痛苦的解藥。於是乎，我就找了一個妖怪，可以模仿任何一個神仙的妖怪，找機會偷了很多神仙的仙丹靈藥，再加上我自己上山隨便摘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草藥的草，一股腦全部加了進去。你說這本來隻是拉肚子就能解決的問題，到時候吃了自以為是的解藥造成什麽後遺症，那可就麻煩了。”我咬著下唇，貌似擔憂地說著。
“你……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朕？”玉帝厲聲質問我。
早告訴你可就沒好戲看了，要不然你以為我輕易就可能放那些神仙離開啊。我又變得無辜起來，“我這不是忘了嘛，再說了，你那麽凶，把我嚇得啥都記不起來，讓我怎麽告訴你啊。”反正不是我的錯。
“你……你……”玉帝被我氣得已經說不出來話來了。
我拍拍他的肩，“好啦，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生氣也沒用。不如咱們來聊聊人生吧，你覺得如何呢？”
玉帝隻瞪著我，完全不理會我的話。
我也不管他，徑自說著自己的，“你說，為什麽人神之間相戀呢？謹宸告訴我，神仙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因為這事關修行，若是有差錯就會走火入魔。好吧，這話是挺有道理的。但是，如果神仙真的愛上了人，為什麽不能成全他們呢？愛情不應該是世間最美好最純真的情感嗎？既然神仙一向秉承著為世間真善美，那又為何如此排斥人神之間的相戀呢？”
“神仙和人本來就是不同的存在，怎麽可能在一起。如果為了所謂的愛情而置天道輪回於不顧，那又何來的天上人間的規矩。”玉帝的表情很難看，但聲音還是很洪亮。
“那若是神仙自願脫去神籍甘願為人，隻為與人長相廝守呢？”我覺得爹應該會很高興吧。
“不可能！沒有哪個神仙願意失去自己的神籍。”玉帝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嗤笑，“你又沒問過，你怎麽知道沒神仙願意？”我突然有些同情起那些神仙來，“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幫那些神仙換個玉帝，像你這樣帝位呆的時間太長的玉帝，應該很少有神仙能真正對你心服口服吧。如此專製，我也是醉了。”
“一派胡言。居然敢妄想換掉朕，你就不怕朕康複以後報複於你嗎？”
我聳聳肩，“隨便啦，我無所謂，最好你能找得到我。”我有些鄙夷地看著玉帝，“誒誒，別轉移話題。你問過那些神仙嗎？你就那麽肯定真的沒神仙願意變成人，隻為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
“若是有神仙願意脫去神籍，又怎麽會為了成仙那麽努力。”
“我說啊，神仙這個職位，真的還是蠻好當的。比如說我吧，我就稀裏糊塗地當上了土地神。你大概是沒想到吧，我也是神仙哦。”看到玉帝那張跟調色盤一樣的臉，我的心情就大好，“雖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做人，但是我還是蠻感謝我爹的，至少讓我遇到了謹宸。哎呀，話題扯遠了。就近的來說吧，我爹肯定就一萬個願意當人，隻要能和我娘長相廝守，隻有百年壽命也足以。就遠的來說吧，牛郎織女肯定是對你心生怨恨的，畢竟人家夫妻日子過得好好的，要不是你從中作梗，人家夫妻至於一年才見一麵嗎？”
玉帝眼睛微眯，“你敢公然挑釁神威，你就真的不怕灰飛煙滅？”
“嘖嘖，我都說了，你最好到時候能找得到我。”我揮揮手，“別扯開話題，我們繼續啊。”我抬頭看了看謹宸，“其實我倒是能理解你為什麽不允許神仙有情欲。”
“為什麽？”
“我先頭來上菜的時候，有注意會場的神仙哦。比你好看又高大的神仙比比皆是，若是神仙可以談戀愛，我覺得你一定是孤家寡人。”想了想，又覺得好像不對，“也不是，你肯定後宮就隻有王母娘娘。而且，我覺得王母娘娘也一定不是心甘情願被你收入後宮的。”後麵那句，我小聲地嘀咕道。
眼瞟到玉帝張嘴，我趕緊先開口，“更何況，你說神仙不能有情欲，那你為什麽可以有後宮呢？還不止王母娘娘一個妃子，就我知道的，後宮裏可有不少被你看上後納入宮裏的仙子吧。你這樣做，不覺得有問題嗎？你這是嚴於律人，寬以待己啊。該不會隻因為你是玉帝，所以你覺得自己有特權可以藐視神威吧。”
“你……”玉帝被我氣得臉都脹紅了。
眼瞅到爹帶了一個女人在往我這邊走，我趕緊曖昧地推推玉帝的肩膀，“對了，我聽爹說，好像有一位仙子是你強烈想要納入後宮的吧，可惜人家嚴詞拒絕了你，還把你罵了個狗血淋頭，罵完了就消失在你視線裏了。說來，你想見人家嗎？我可以給你機會哦。”
玉帝沒說話，因為那位仙子已經走過來了。
“陛下，好久不見。”仙子隻是安靜地站在下首，開口說話的是爹。
我興奮地蹦跳過去，“爹，你動作好慢。”
爹苦笑，“爹可是費了一番心血才請來了仙姑的。”
“玉瑤……”玉帝看著那位玉瑤仙子，我驚訝地發現原來玉帝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麵的。隻可惜，人家仙子根本不領情。
玉瑤仙子恭敬地行了禮，“玉瑤參見陛下。今日蟠桃盛宴，本應提前趕來，奈何身體不適，所以晚了些時候，還請陛下見諒。”玉瑤仙子半躬著身，明顯不想和玉帝對視。
“來……”玉帝隻說了一個字，眼神散亂地看了看玉瑤仙子，“也幸得你沒來。一場好好的宴會被……”看著我的時候，玉帝的眼神隻有凶狠。
我不懼地回視著他，因為謹宸和爹都在我身邊，我渾身都充滿了勇氣，“玉帝的意思是，這是我的錯咯？那我娘呢？她何其的無辜？她不過一介凡人，什麽都不知道，卻一句話沒說就被你打散了三魂七魄。我隻想說，任何事都是有因果報應的，陛下在指責我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先想想自己的錯。難道陛下覺得我是吃飽撐著沒事幹，閑閑跑來給你機會把我滅掉嗎？”我翻個白眼，“你真以為我跟你一樣，空有一個大頭。”
爹轉身向玉瑤仙子鞠了一躬，“玉瑤姑姑，請您為我娘子主持公道。”
我一驚，轉頭看著謹宸，他好像也被爹的行為給嚇懵了。不過，我們什麽也沒說，跟著爹鞠躬行禮。
玉瑤仙子半晌也沒動作，過了良久才歎口氣，直起身，很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既然答應了你，我便與玉帝說道說道吧。”
我們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高興。我不是很清楚玉瑤仙子和玉帝之間的糾葛，爹知道的也不多，他告訴我的是他聽說玉瑤仙子是玉帝的死穴，隻要能請她出山，那我們說不定就能如願以償了。
玉瑤仙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玉帝，“這麽多年了，你似乎還是老樣子。”這淡淡的一句，竟然讓玉帝有了一絲笑意。
“真的嗎？”
“還是那麽自以為是，惹人嫌惡。”
眨眨眼，我強忍著差點出聲的笑意，表示要玉瑤仙子這神補刀的話三十二個讚。看到玉帝那由紅變綠再變黑的臉，就值回票價了。
玉帝忍了忍，還是沒發火。這要是換成我說話，估計他眼裏都該噴火燒死我了。看來玉瑤仙子真的是玉帝的死穴，都這樣說他了，竟然還能忍下來。
“你就真的這麽討厭我嗎？”我看到玉帝的眼裏有些哀傷，看來玉瑤仙子的話給他的打擊不小啊。最重要的是，玉帝自稱的是“我”而不是“朕”，他把自己放得可真的很低啊。
玉瑤仙子並沒有因此軟下來，依舊是冷冰冰地開口，“沒錯，不管再過多少年，我對你隻有厭惡。如果不是雨寅三請四請，我根本就不會過來。”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玉帝欲言又止，看來是說不出那個詞來。
玉瑤仙子倒是不避諱，大喇喇地就說出來，“厭惡？”說完就冷笑起來，“因為你隻會強迫別人做別人不願意的事，你真的以為你是玉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玉帝像是要替自己辯解，但好像想到什麽，話又說不下去了。
玉瑤仙子的聲音卻是充滿了仇恨了，“怎麽不說？需要我幫你昭告天下嗎？你當年做了哪些好事。”
好啊，好啊，圍觀群眾表示熱烈歡迎。女人就是喜歡八卦，尤其是仇敵的八卦，簡直就是喜聞樂見啊。最重要的是，這會兒會場裏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不少神仙，蹲完茅廁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虛脫的身體。這個時候公開玉帝的作妖，那簡直就是再合適不過了。
“咱們能不能回我的行宮再計較？”看來玉帝也是忌諱自己的事被別的神仙聽到。
玉瑤仙子冷笑，“為什麽要去你的行宮，在這裏說就好了。”
“玉瑤……”玉帝難得麵露哀求，“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玉瑤仙子強硬地拒絕，“當年我的好姐妹也是這麽求你的，可你是怎麽對她的？不也是當眾斥責她，批判她，把莫須有的罪名按在她的頭上，還用十支神箭射穿她的心，將她囚在地獄裏。就算後來平反了她的冤屈，你又是怎麽做的？把她放出來就算了事了？你別忘了，當年你是如何不顧她意願，強迫她變成你的妃子的。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從一個笑顏如花的美女子變成麵容憔悴的怨婦人，最後還被你那樣傷害。她會變成怨靈都是你的錯，你的錯！”玉瑤仙子尖聲咆哮起來。
玉帝顯然被玉瑤仙子的憤怒指責給嚇到了，呆呆地看著玉瑤仙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玉瑤仙子情緒激動地深喘著，她閉上眼表情哀慟，眼角有淚流出來，“玉帝陛下，你傷害了我最好的姐妹，你是怎麽有臉再向我提出要收我為妃的要求？你覺得我會忘記你做的那些齷蹉事，然後把自己也推入火坑嗎？”玉瑤仙子的話很輕，卻聽得玉帝垂下了頭。
“這麽多年我雖然沒有出現在天庭過，但是天庭發生的那些事，我也不是沒有聽過。你剛愎自用、妄自尊大、自私自利、強迫別人的事還幹得少嗎？這天庭裏，真正做事的神仙都被送去了不起眼的地方，站在大庭裏都是隻會吹噓逢迎的沒用神仙。看來你是真的越活越倒退了，有你這樣的玉帝，真是我們的不幸。”玉瑤仙子一改剛才激動的模樣，又變成了剛才那個冷冰冰沒有溫度的樣子。
玉帝已經被玉瑤仙子的一番話震撼地瞠目結舌，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坐在一旁的神仙們也被玉瑤仙子的話嚇得合不攏嘴，大概是沒想到玉瑤仙子竟然敢當著玉帝和他們的麵說出如此驚悚的話。
過了好長時間，西王母突然出現在視線裏，她看著玉瑤仙子的眼神那叫一個驚悚。如果眼睛可以射出刀子，玉瑤仙子此時應該渾身都紮滿了吧。不知道西王母會這樣看玉瑤仙子，是因為玉帝的緣故，還是因為玉瑤仙子的那番話。
“玉瑤，多年不見，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這裏胡言亂語的？”不得不說，即使臉色有些憔悴，但該有的威嚴，西王母可是一點都不缺。
玉瑤仙子毫不畏懼地和西王母對視，“見過王母娘娘。玉瑤今日前來，不過是被一個晚輩感動了而已。玉瑤不知道娘娘對玉帝的所作所為是保持什麽態度，但玉瑤自認為說得話是公平公道的。難道如今的天庭，還不允許說真話了嗎？”
西王母微眯著眼，看樣子是想要把玉瑤仙子碎屍萬段吧。我湊到爹耳朵邊小聲問他，“爹，王母娘娘的臉是不是見光死啊？要不然，怎麽會看到比自己年輕漂亮的仙姑就心裏不平衡，一副想毀人家容的模樣。”
爹瞪了我一眼，“你這笨丫頭，瞎說什麽大實話。小心王母聽到了，給你臉上留兩叉。”
我嚇得捂住自己的臉，“別啊！”我往後靠在謹宸身上，“我還得靠這張臉把謹宸拿下呢。”耳後傳來微微的笑聲，“別怕，我看上絕不止那張臉。咱們現在還不能太明目張膽，小心被西王母盯上，咱們就得頭大了。”我嚴肅地點點頭，說得太有道理了。
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玉瑤仙子的後台可是玉帝。西王母就算對她再有意見，也不會當著玉帝的麵對她怎麽樣。要不然，我們也不敢站在一旁當背景板。不過，該出聲的時候還是要出聲，畢竟是我們挑起的這場嘴仗。
“那你的意思是，隻要你想，什麽場合什麽話你都能說得出口？”西王母反問道。
玉瑤仙子愣了一下，定定地看著西王母，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沒有開口。剛沸騰的溫度怎麽能輕易降下去，我往前移動了一下，爹拉住我的手。我朝他笑笑，堅定地邁著步伐走到玉瑤仙子的身邊。
“參加王母娘娘。”
西王母側眼看著我，“你是來聲援玉瑤仙子的？”她眼裏的鄙視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我搖搖頭，“我不是來聲援的，我是來跟王母娘娘講道理的。”
“哦？你要來跟我講道理？”大概是肚子又開始作祟，西王母忍了忍坐在玉帝身邊，“你倒是說來聽聽，你有什麽道理要跟我講。”
我咧嘴笑開，“王母娘娘活的比我久，見識的也比我多。自然是心裏什麽都明白，其實不用我說，你心裏也是同意玉瑤仙子的話的。畢竟，她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王母娘娘非要說我們是在造謠生事，那我隻能聳聳肩，表示你們開心就好。畢竟，要讓一個犯錯的人承認錯誤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是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的老神仙，你說是吧。”
西王母眼睛微動，眼神犀利地盯著我，卻沒有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地接著說了。
“說起來，言論自由這種事應該是在哪兒都是通用的吧。我們隻是實誠的說出了實話而已，若是因為某些位高權重的神仙聽不得就不準我們說，那看來咱們這個天庭遲早要完啊。”
“你太放肆了。”西王母瞪著我。
我咂咂嘴，“看吧，對高位者說點實話就叫放肆。那你們罵人的時候咋沒有覺得自己放肆呢？標榜著眾生平等，結果你們自己就先搞來一套三六九等。隻準自己說別人，卻不準別人說自己。你們是怎麽有臉說出那些話的啊？我都替你們害臊。”
“你……”西王母氣得身體都開始顫抖，“你再敢在這裏胡說八道，信不信我馬上讓你……”
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西王母的話，“拜托，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啊。真的是夫妻生活久了，連話都說一樣的。威脅也能不能有點新花樣，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還有，如果我真的有半句話是胡說八道的，就立馬天打雷劈吧。”回頭看了看外麵沒什麽動靜，我聳聳肩，“看吧，這說明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不自省也就算了，竟然還聽不得別人說實話。咋地，做錯事了就不用道歉？其實也無所謂啦，你們自己都說天道好輪回，自作孽不可活，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們的下場的。”我不怕死地放出豪言。
“來人！”西王母氣呼呼地大吼道。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玉帝突然開口，他看著玉瑤仙子，“你真的覺得我這個玉帝很失職嗎？”
玉瑤仙子癟癟嘴，“豈止是失職，我覺得你壓根不配當這個玉帝。”
“那我要如何才能配做這個玉帝呢？”玉帝的聲音有些顫抖。
玉瑤仙子看著他，“如果你真的有心想做合格的玉帝，請你首先反思自己的錯誤，並承認你的錯誤，然後彌補你這麽多年的過錯，修複因為你的過錯帶來的不良後果，最後，好好地聆聽每一個神仙的肺腑之言。”
玉帝看著她，“這樣就可以了嗎？”
“至少能讓你有新的收獲。天庭需要注入新鮮血液，而不是沉積舊屙。言論自由很重要，如果你們介意聽到別人說出你不喜歡的言論，就讓他們寫出來給你看。你要用心去辨認他們的話是否有益，若是還像從前一樣。我建議，陛下不如退位讓賢，讓真正有能力的人來統管天庭吧。”玉瑤仙子並沒有因為玉帝這示弱的口氣而變得溫和，言語中還是帶著嚴厲。
玉帝看著玉瑤仙子，良久才歎口氣，“我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陛下！”西王母顯然對玉帝的表現不滿意。
玉帝看著西王母，“夠了，難道他們說的那些話還不足以讓你羞愧和反省嗎？”
“不過是一派胡言，本宮何需羞愧反省。”
“行了，有空就讓你身邊的仙姑去打聽打聽其他神仙對你的評價吧。”玉帝看上去很是疲累，加上身體不舒服，又隱忍了這麽久，很快就消失在大殿裏。
玉帝一消失，西王母就瞪著我們幾個，一副想把我們生吞活剝的樣子。我有些怕怕地縮縮肩膀，靠在玉瑤仙子身邊。
“王母娘娘，陛下可是親口說了讓我先下去，那麽多神仙都聽到的。你若是敢對我們動手，可就不要怪我們到處宣傳你容不得說真話的神仙。到時候名聲臭了，可就是你自己作死的。”
西王母氣得胸口不停起伏，最後甩袖離開。西王母一走，我大大地鬆了口氣。
“你剛才不是還理直氣壯的，怎麽剛才那麽害怕啊？”玉瑤仙子轉過身，笑著跟我說道。
我有些窘迫，“那個，因為憤怒的女人最可怕，她會做出什麽事來，誰都猜不到。”我羞澀地答道。
爹和謹宸走過來，“多謝玉瑤姑姑相助。”
玉瑤仙子搖搖頭，“你的女兒很勇敢，竟然敢站出來和王母娘娘對抗。”
“這孩子的膽子隨她娘，膽大包天啊。”爹笑著說道。
“既然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玉瑤仙子淡淡地笑著。
爹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和謹宸也跟著肅穆地彎下腰，“玉瑤姑姑，倘若陛下還了月姬仙子的元神，雨寅會第一時間送到您那裏去。”
玉瑤仙子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我微微抬頭看著玉瑤仙子，感覺她的眼角有些濕潤，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些哽咽。但是等我再正眼看她的時候，卻又發現她並沒有什麽異常。看著她的背影，我隻有無限感慨。
玉帝讓我們先下去，但我們在天庭沒住的地方，就隻好回到虞山。等到玉帝傳旨召見我們，再去天庭麵見玉帝。
我沒有再回到土地廟，發生了這件事，我讓謹宸趁夜送還了神印，並將自己體內屬於土地神的神力和圖騰一並封印在神印裏，隻要下一任土地神稍用靈力就能取得神力和圖騰。怕笛唯他們擔心我的安全，還特意寫了一封信讓謹宸一起帶過去。
卸下神職，我就開始像脫韁的野馬，整天到處跑，就差雲遊四海了。但是考慮到玉帝那裏可能隨時召見，我每天都會準時回家。
謹宸名義上是跟著去保護我的，但實際上是帶我去約會。不過狐狸畢竟是千年單身狗，不對，是千年單身狐狸，對約會的套路完全不了解。全程就隻是拉著我的手到處走，偶爾會回頭笑眯眯地看著我，最多也隻是吻我，連擁抱都沒有一個。
跟著謹宸約會，我每分每秒都在糾結，要不要展現我豐富的理論知識，來豐盈我們幹癟的約會行程。但是我又擔心我要是說太多了，謹宸會以為我是老司機，可我隻是嘴炮比較厲害啊。
糾結的結果就是……我還沒行動，玉帝就召見我們去天庭了。
麵對承認錯誤的玉帝，我心裏還是膈應的慌，總不能完全相信他。雖然他提出了恢複謹宸的仙位，但被謹宸拒絕了。同樣的，爹也給了補償，但那並沒有什麽用處。
“看你這樣子，是不想新朕決定改過自新，是嗎？”玉帝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的話倒是挺溫和。
我撇撇嘴，“你這前後轉變太大，而且速度太快，這不像是正常上位者會做的事。”
玉帝好笑地看著我，“好像正常的上位者才會這樣做吧，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及時糾正。”
我看著他，最後聳聳肩，“你是玉帝，你說了算。”
玉帝倒笑了起來，“你承認的很不情願嘛。那如果朕說，朕願意補償你，你願意嚐試相信朕嗎？”
我一驚，狐疑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玉帝笑笑，從身上掏出一個瓶子，“這個是你娘魂魄的碎片。當年雖然打散了她的三魂七魄，但是有些碎片被收集了起來。不要問朕為什麽會收集碎片，你隻要拿著就行了。”
侍衛將瓶子放到我手裏，我驚喜地撫摸著這個瓶子，欣喜地問道，“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我娘了呢？”
玉帝歎口氣，“那隻是碎片，沒有完整的三魂七魄是沒辦法恢複的。除非和她有聯係的人願意獻出元神來幫她恢複，否則那些碎片不會發生任何作用。”
我瞠大眼睛看著玉帝，好像過去拍桌子。媽蛋，你這擺明坑爹嘛。深呼吸，別生氣，深呼吸，別生氣。
“爹，我想宰了玉帝，行不行。”我回頭看著爹，麵無表情地說著。
爹苦笑，“雨露，沒關係的。即使隻有你娘魂魄的碎片，爹也心滿意足了。總一天，爹會想到辦法幫你娘恢複真身的。”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著玉帝，“真的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玉帝搖搖頭，“沒有，我說的是唯一的辦法。”
我深呼吸一口氣，除了我，誰都救不了娘。我伸手抓著謹宸的衣袖，抬頭望著他，“如果我變成了一團需要修煉成精的蛋，你會等我修煉成人嗎？”
謹宸眼神有些黯然，卻依然堅定地點點頭，“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
“露兒，爹不準你做傻事。”爹厲聲嗬斥我。
我朝著爹笑起來，“爹，我還會回來的。你和娘可要等著我，不能讓弟弟妹妹先我出生哦。”
***********
我叫雨露，這名字真的是……我實在不想吐槽。這是我爹給我取得名字，我再不喜歡也隻能接受。
我和爹娘不一樣，我爹是神仙，我娘是半神半人，而我卻是個妖精。好在我愛的人也是妖，還是隻帥狐狸，姑且就不計較這奇怪的存在方式了。
“謹宸，我娘又生了，我爹是不是太勤勞了。我好擔心我娘這塊沃土被我爹榨成荒地啊。”我甚是擔憂地說道。
謹宸摸摸我的頭，“乖，你要是羨慕爹娘恩愛，我們也可以秀給他們看，閃瞎他們的眼睛。”
我抱著謹宸的細腰，“不要，才不要秀給他們看。我們躲在屋裏自己感覺就可以了。”絕對不給爹吐槽我的機會。
一年前，我可以幻化成人的時候，謹宸拖著我火速地辦了婚禮，從此我變成了狐狸夫人。度過了驚心動魄的洞房花燭夜，在我的調教下，我終於不再是理論教主了。很快，我的肚皮也開始鼓了起來，這讓還沒玩夠的我每每想起來都隻想把謹宸打成滿頭包。
打個哈欠，懷了孕以後，總是睡不夠，“謹宸，我想睡覺了，你別動啊。”
然後，在滿天飄著花瓣的果林裏，一直狐狸精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的女人，隻感歎歲月靜好。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