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冷哼一聲,手腕一翻,一枚玉佩亮在掌中。


    武鬆不明就裏,隻得壓著性子旁觀,水驁卻是看愣了,亮個玉佩幹什麽?難道是什麽信物?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


    “天龍蓋地虎?”水驁想了想忽然壓著聲音開口,一臉的神秘樣子。


    “..”


    “不對嗎?那什麽,一隻穿雲箭!”


    “..”


    還不對,水驁不禁來氣了,瞪了那漢子一眼道:“你問我答!來來來!”


    那漢子嘴角抽了抽,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得了失心瘋一般,武鬆揉了揉額頭,心道這兄弟怎麽這麽不著調兒呢!


    水驁見漢子不說話,沒好氣的搖搖頭道:“你說你這人真是,拿出信物總要對對切口吧,悶聲不說話算是怎麽回事?”


    這話一出,倆人齊齊大汗,漢子黑瘦的臉頰又是一抽,嗡聲嗡氣的說道:“這東西你不覺得眼熟?”


    “哎呀!”水驁仔細一看拍了拍腦袋,一臉懊惱的說道:“這不是我的玉佩嗎?敢情您是拾金不昧活雷鋒啊,巴巴的翻山越嶺給我送過來,這怎麽好意思呢!”


    說著就上前伸手要接過來。


    漢子聽不明白什麽雷鋒不雷鋒的,直覺不是什麽好話,往後退了幾步將玉佩收到懷裏,冷笑一聲說道:“既是你的那便不錯了,今日且將賬算上一算。”


    那玉佩確實是水驁的,還是前日閻婆惜見他腰間空空如也實在配不上他這幅俊逸外表,因此買了一方玉佩送他,倒也不值幾個錢,水驁隻是覺得腰間吊個玉佩不是很方便,因此一直收在懷裏,看著眼熟並無多少印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這漢子手上。


    “算吧算吧,我倒也想知道,我的玉佩如何到了你手上?”


    武鬆一直冷眼旁觀也不說話,隻是腳下不著痕跡的移動到漢子的一側,與水驁成犄角之勢,穩穩的堵住了漢子的退路。


    漢子似乎沒有絲毫察覺,見水驁一副憊懶的樣子不由怒道:“你卻是好忘性!陽穀城外斷人一腿,還沒幾個時辰便忘記了?”


    武鬆一聽這話不由皺眉,難道水驁還有這等紈絝作風?


    原來是那訛人漢子的同夥,水驁聞言恍然,拍著手笑道:“原來是一丘之貉,打便打了,你要如何?”


    漢子看了武鬆一眼哼道:“有武家二郎護著你,你當我便動不了你了嗎?”


    “少來擠兌我。”水驁打眼一看就知道漢子打的什麽主意,笑眯眯說道:“訛人不成還敢找****來的,你倒是天字第一號,要待如何盡管劃下道兒來,小爺奉陪到底,與武兄可沒有關係。”


    武鬆聞言抱臂在一旁淡淡接道:“武二雖不成器,卻也做不出以多欺少的事情來,我兄弟既然說了,武二旁觀掠陣不出手便是。”


    漢子心中一鬆,這武鬆名頭太大,自己那幾手對上他實在是夠嗆,況且事情本身與他無關,又何必節外生枝。隻是這訛人倆字又從何說起?


    漢子心中起了一絲疑慮,卻來不及多想,翻著白眼哼道:“既是如此,某家也就明說了,你既傷了我兄弟,我也斷你一腿便是,識相的自己動手,若不然..”


    “若不然你還啃了小爺的鳥去不成?”水驁再好的脾氣也毛了,這是什麽世道,訛人不成被打反而有理了?


    那漢子被水驁這句粗話徹底惹怒了,罵了一聲找死,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整個人就飛撲過來,一隻不大的拳頭直直向水驁的鼻梁砸下來。


    一旁觀戰的武鬆不由輕咦了一聲,此人肩不抖,膝不彎,整個人就騰空而起,身法之快,疾如閃電,確實有倆下子!


    水驁嚇了一跳,也想不到這漢子貌不驚人,動手倒是幹淨利落,一怔之下就失了先機,勉強後退幾步避開了拳頭,順勢一個高鞭腿狠狠的壓向漢子。


    武鬆眼前一亮,又是一聲輕咦,倆人相爭,若是抬腿過高,一來影響速度,二來下盤必然不穩,整個下半身空門畢露,本就是爭鬥一大忌諱。


    此刻見水驁這一招卻是行雲流水,絲毫沒有滯澀的感覺,不由暗叫了一聲好!


    漢子也沒有想到水驁會有如此古怪一招,一拳落空就見腿影當頭落下,百忙之中忙使出一招天王托塔,生生將水驁的腿給架住。


    水驁喝了一聲好,收腿旋身又是一記側踢,漢子堪堪歪頭躲了過去,水驁整個人已經合身撞了過來,腳下發力再旋,順勢屈肘向他麵門狠狠撞了過去。


    漢子瘦弱的雙臂倒滿是力量,雙臂一橫一豎再次擋住,才要還擊,不想水驁後招再次跟上,雙腕一翻,也不見如何作勢,一手拿住漢子肩胛骨,一手死死摟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按住,屈膝便往他麵門上撞去!


    漢子哪見過如此打法,肩胛骨被死死扣住發不得半分力氣,想要讓開,整個脖頸又被鎖住,也虧得反應夠快,眼前黑影越來越大,忙伸出雙手死死抵住。


    饒是如此,漢子隻覺得雙臂一麻撞到自己臉上,眼前金星直冒,就感覺鼻子裏一陣熱流湧出,隨後便是一陣酥麻伴著洶湧而來的刺痛!


    水驁這是典型的泰拳打法,這一世哪有人見過,若非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依著漢子矯健迅捷的身法,怕也沒有這麽容易得手。


    水驁秉承著得理不饒人的宗旨,一膝得手哪還停的下來,雙手緊扣漢子,雙膝高抬腿一般輪流撞向那人麵門,沒幾下,那漢子便抵擋不住,一陣陣悶響聲中已是一臉鮮血,整個人都酥軟了下來。


    水驁這才停手放開,見武鬆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嘿嘿一樂便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他聽,卻愣是不知道這玉佩怎麽就到了漢子的手裏。


    武鬆聞言恍然,本以為水驁紈絝心氣胡亂傷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一聽是這麽個由來倒也不說什麽,隻是好奇水驁古怪的打法,卻又不便明問。


    水驁是個伶俐人,看武鬆神情便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他本就沒有什麽秘技自珍的想法,索性將泰拳要領一一講給武鬆聽,倆人都有些不著調,說得興致來,渾然忘記地上還躺了一個人。


    直到那漢子口中雪雪呼痛悠悠醒轉,水驁才一拍腦袋道:“武兄,且等我料理了這廝再來說話!”


    說著一伸手就抓住了漢子的脖領,單臂較勁一抬手,生生將漢子舉了起來,走到山頭一處大石上,探頭一看下方極為陡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你要做什麽!”那漢子掙紮了倆下,無奈腦袋都昏昏沉沉,整個身子也使不上力道,隻能任人處置。


    “做什麽?”水驁冷笑道:“你既然要打斷小爺的腿,小爺又豈是以德服人的人?自然是幹掉你以絕後患了!”


    漢子神色一僵,卻頗為硬氣,厲聲說道:“罷了,今日落在你手裏,時某人無話可說,隻是天理昭昭,自有報應之時!”


    這話說的正氣淩然,水驁不由氣樂了,這特麽訛人的主兒反而講起天理來了?


    “天理昭昭,自然會找你們這些訛人為生,幹盡齷鹺事的人,小爺怕是沒有機會和天理一抗了。”


    漢子徒勞無功的掙紮了倆下,瞠目喝道:“我便是敗在你手裏,任打任殺便是,你卻莫要汙我名聲!時某昂藏七尺男兒,何曾做那訛人惡事?”


    七尺男兒?水驁不懷好意的看了看漢子矮瘦的身材,不由莞爾道:“得了,也莫要自誇了,縣城之外有目共睹,難不成小爺汙蔑你不成?抓緊時間,小爺行個善心,有什麽遺言,成全你便是!”


    漢子聞言眼神一亮道:“果真?”


    “果真!”


    “當然?”


    “當然!”


    “不假?”


    “去你。奶。奶。個腿兒的,你丫的學京劇出身的?”水驁順口接了幾句才反應過來,沒好氣的一瞪眼道:“有屁就放,沒有就準備投胎去吧!”


    “有!”


    “說!”


    漢子抽了抽鼻子齜牙咧嘴道:“遺言就是能不能不死?”


    我了個去!水驁忍不住罵了一句後世常用語,這貨還挺有黑色幽默範兒的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狩獵梁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煙半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煙半支並收藏狩獵梁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