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身體加上我對落落的感情,理智的沈煜一定會阻止我吧?


    可他與我對視了片刻之後,大概是不忍拒絕,竟然微微的點了點頭。(.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我笑了,終於滿意的把眼睛微微的閉上,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沈煜看著我溫柔的說:“累了吧,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像是十分困倦一般,他給我蓋了蓋被子,拿起電話就獨自往外走去。


    可沈煜剛走,我的眼睛就睜開了,我抬頭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那天花板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超大的屏幕,放映著無數我與落落的過往,清晰的就像發生在剛才。


    我的腦海裏一直回憶著這些年發生的一幕幕,感覺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而如今,屬於落落的那場夢,終究醒了。


    那麽,屬於霍啟盛的那場夢呢?


    他現在會在哪,身體還好嗎?


    他能夠感受到安安麽,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上,出生了一個和他血脈相連小寶寶麽?


    “屏幕”上已經開始播放有關霍啟盛的種種了,我不忍再看,艱難的翻了個身子,可刀口在隱隱作痛,心口也在隱隱作痛。


    安安,你的爸爸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到時候他會認你麽?


    我從沈煜那裏得知,鼎爺被大海的那一槍打的當場就徹底死透了,齊寒森縱使有再多的名號,可沒有鼎爺的庇佑,根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囂張。加上他一直目中無人,樹敵無數,鼎爺的家業,遲早會毀在他的手裏。


    這件事,在內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個黑到大佬的死亡,無疑會掀起千層浪的。現在消息封鎖,警方在調查這件事,關於其他的,以及接下來的事情,沈煜告訴我,讓我不要操心,一切都交給九千代,仿佛在一夜之間,大家都把久千代當作了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我想,那天在走廊裏,落落抱著盒子,告訴我他要等一個人,他要等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九千代吧,他也終於把九千代日思夜想的盒子,親手交給了他。


    落落出殯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因為事先沈煜答應了我,所以沒有阻攔我,可為了防止我染病,他將我裏三層外三層的裹的像個粽子一樣才肯帶我出來。


    其實沈煜根本不懂這些,隻是從那些婦女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坐月子的時候不能見風,否則會落下病來,所以才如此的小心謹慎。


    他像個小孩一般較真的對我說:“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答應我,如果你失約了,那麽無論你到時候有多恨我,我都會在第一時間把你從落落那邊給帶回來。”


    我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臂彎裏的安安,淡淡的說了一句好。


    沈煜卻沒有抱以微笑,十分認真的說:“條件就是,不要哭。”


    我聽了沈煜這個不能算做要求的要求,直接點了點頭,看著他說:“我不哭,都已經是當媽媽的人了,怎麽還能不堅強。”


    我一直都記得這句話,以至於以後的每一個日子裏,我都這樣的告訴的自己,要堅強,哪怕是為了在安安麵前當一個可靠的媽媽,都一定要在這樣的日子裏,堅強下去。


    誰知道天不遂人願,我們正要走的時候,就出了一些問題,因為一時半會回不來,所以要先讓安安吃飽,可是平時像小老虎一樣貪吃的他,今天卻怎麽都不張嘴,而且吃一點就吐出來,把我和沈煜兩個新手都給擔心壞了。


    等到好不容易把安安這邊安排好之後,去的路上又嚴重的堵車,好像是前方發生了一起大型的連環交通事故在處理,我們麵前的司機甚至因為等的無聊,已經下車在路上打起了羽毛球。等到他們紛紛收起羽毛球拍的時候我還以為不堵車了,原來是下了一場傾盆大雨。


    最後,再等到我們趕到葬禮的那一刻,落落已經完全火化了……


    雖然一直記得沈煜重複告訴我的,不要哭,然而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還是差一點沒有忍住。


    沈煜扶穩我軟的如同柳條一般的身子,安慰我說:“看來,你的師傅不想讓你看到他脆弱的一麵,才會這樣的阻攔我們。讓他最後再驕傲一次吧,他隻想給你留一個好印象。”


    我隻能聽話的點頭,但眼眶已經忍的通紅。


    久千代穿著一身黑色,將落落的遺照取下,然後抱在了懷裏。


    落落從來不照相,無論是影集裏,還是在手機的相冊裏,他大概這麽大隻照過一張相片,那張相片,永遠定格在了我和他的那一個假的結婚證裏。


    我還記得他小心翼翼的說,他要把我們的結婚證永遠的保存住,可是這才幾天,照片上的他,就已經被放大,做成了黑白色。


    或許一般人發現不了,可如果盯著他的臉仔細的看,你會發現,幾乎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笑過的落落,照片中,他的眼神在微笑。


    我在沈煜得陪同下,送落落走完了最後一程,我的臉上沒有落淚,我的心,早就被又鹹又苦的水給淹死了。


    我本以為,我已經是一個將生死看淡的人,可事實上,我仍期望,生命的鮮活。


    久千代說要和我單獨的聊聊,沈煜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走到一邊,點燃了一支煙,冗自抽了起來。


    久千代朝我走近,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對他淡淡的說道:“師傅的葬禮,真的好冷清,沒有一個人為他大聲哭泣。”


    “這樣挺好的,他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


    久千代眯了眯眼睛,伸手,如同撫摸著落落的頭一般,輕輕的撫摸著墓碑的一腳,用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對我說道:“是你,讓他回光返照了,這樣他沒有走的太落寞。能親眼看到你的平安,他也應該安詳的閉上了眼睛。隻是他告訴過我,他知道會死,但一直在默默的支撐,想堅持到你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可,老天不遂人願,他又怎能料到,他心心念的孩子的生日,就是他的忌日呢。”


    這句話,讓我悲傷了好久。


    久千代很少說話帶感情,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的帶感情了。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他對落落的感情其實一直都在,隻不過,一直都埋葬了起來。


    所以他這種連自己死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的人,才會在落落去世的時候,軟下身子,落下眼淚,嗚咽著喊一句弟弟。


    那句不知道在他的心底,藏了多久的稱呼。


    “我沒有想到你會出現,最沒有想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我也沒有想到,如果我能想到今天的我會來救他,那麽當初的我,又怎麽會害他?”


    他的手指緊緊的捏住石碑,像是在極力的懺悔著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一般:“我更加的沒有想到,他會走在我的前麵。”


    “其實落落是愛你的,他從來都沒有害過你。”我心裏也不好受,隻是淡淡的說著。


    “我知道。”久千代毫無感情的回應著。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奪青白會的位置。”


    “我都知道。”


    久千代低頭,眼淚順著他的眼角,鼻梁,顫顫的在鼻尖搖晃:“可我知道的太晚了,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這麽快的離開的。我以為他會向我妥協,他會向我求饒,哪怕隻是再叫我一句千代哥哥,我都會給他想要的一切,可他,為什麽不低頭,為什麽不肯低頭!”


    “因為我師傅,骨子裏,是高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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