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中的霍大姑根本不是這樣的,霍啟盛明明說了她和霍九爺的感情是最好的,明明說了霍大姑對她很好啊。<strong>.</strong>我怕霍大姑有難言的苦衷,所以我依舊不放棄的說:“可是大姑,他是霍啟盛啊,是霍九爺的獨苗,霍二爺現在根本不想管他,您現在是他唯一能依靠的親人了。如果連你都不管他,他一個人還能怎麽辦啊?”


    我說這話的時候,雙手已經抓住了霍大姑的胳膊,語言的刺激加上肢體動作,就想動搖霍大姑放棄的念頭。但霍啟盛畢竟不是他親生的,所以她毫不留情的推掉了我的手,搖搖頭,不留任何餘地的說道:“丫頭你別再說了,如果有天盛盛成家,我可以在香港給他置辦一處上好的房產,多少錢我都出的起。至於這件事,我年紀大了,已經沒有那麽多精力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沒有再求她,因為從她的眼神之中,我能看的出來,她是那種絕對不會改變自己決定的人,我再怎麽求也不過會顯得自己更卑微罷了。


    “隻怕現在不救,就等不到給他置辦房產的那一天了。”一夜沒睡的我,剛剛眼中的淚水迅速凍結成了冰渣,對著黑臉的霍大姑冷冷的說道。


    聽這我這句明顯有點衝的話,霍大姑竟然閉著嘴巴不言語,手扣住了桌子邊纏繞的藤條。


    我挺直脊背,看著她,微笑著說:“想當初,大姑之所以能渡過那一劫,是因為九爺的挺身而出,才換來大姑活命。大姑您家大業大,頗負盛名,我和霍啟盛一樣,對您是又尊敬又佩服,打心眼裏覺得您是女中豪傑,是我們的榜樣。可是今天您所說所做的一切,讓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您已經完全沒了年輕時的氣魄了。<strong></strong>霍大姑,您真讓我這個做晚輩的……心寒。”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不再和她糾纏,直接走出了她的房間。因為我知道,即便是懇求下去,也隻會增加她的厭煩情緒,倒不如刺激一下她。


    如果霍啟盛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一定會內疚吧?


    我就這麽強撐著下了樓,整個人像是被人抽幹了血液一般,我從電梯裏的鏡子看到嘴唇幹裂的自己,我的整張臉黑的就像是一塊生鐵,黑黑的眼圈周圍滿是騰騰的怒氣,和悲哀。


    重新燃燒起來的希望,再度的破滅了,哪怕是隻有一絲微弱渺茫的希望都被生生的掐死。不用想,一定是霍二爺在從中作梗,讓大姑有所忌憚,否則就霍大姑的為人我還真不信就這麽容易的出爾反爾了,隻不過我是一個小輩又和霍家沒有關係,有些事霍大姑不便跟我說清。霍二爺他這是要將我們往死路上逼!他要讓霍啟盛再無翻身的機會!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們要一點一點的,逼死我們!


    我一拳頭捶在麵前的電梯上,整個電梯間嗡嗡的作響。


    我下到樓下的時候,發現陸虎正靠在車椅座上休息,因為我跟他說了,讓他在樓下等我,想必他也就這麽條條坐了一夜。我輕輕叫了一聲路虎還能開車嗎,他迷迷糊糊的清醒,眼睛還沒睜開就條件反射似的說道,嗯沒事的可以的可以開去哪裏。


    “桑姐,結果怎麽樣。”


    陸虎剛睜開眼睛看到我,他就迫不及待的問我,情況進展如何。他不知道我具體去幹了什麽,他大概隻知道,我在進行一項非常困難的事。


    我搖搖頭,失落的說道:“不怎麽樣。”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讓陸虎先開回家,明明很累,明明感覺閉上眼睛就可以睡著,可這一個白天我睡的並不踏實。當天夜裏,落落的病情第二次爆發了,而且這次比上次更加的嚴重,他昏迷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我把手放在落落的鼻子上,發現他呼吸微弱的就好像沒有一樣。我緊緊的盯著心跳頻率記錄儀,生怕它會在突然之間就變成一條直線。


    如果說霍啟盛死了對於我來說不亞於天塌了,那麽如果落落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對於我來說也不亞於地陷了。可是為什麽所有的事情要在同一時間壓過來,為什麽不能一件一件的來,即便是我有決心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把所有的困難都克服,可是我的時間真的好少,少到我即便睡覺的時候都感覺腦子在飛快的運轉。


    我握著落落的手,眼淚模糊了整張臉,手不停的劇烈抖動,落落,我要怎樣救你,怎樣才能救你,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告訴我好不好!老天爺,求求你多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或許是這2天都沒有休息好,到最後,我整個人都趴在了落落的手背上,一陣劇烈的天昏地暗。陸虎進了病房,他拍了拍我的肩頭,對我說:“桑姐,別太難過,出來說話吧,落總現在需要休息。”


    我點點頭,和陸虎一起走了出去。


    我坐在醫院走廊裏的長椅上,疲憊的靠著牆,陸虎對我說:“桑姐,你不用煩惱,我去久千代的家,把藥給偷過來。”


    我搖搖頭,然後說:“隻怕你還沒有找到東西在哪裏,就被抓起來了。”


    “那……”


    “我要親自去找久千代,他還欠我一個承諾。”


    “承諾?”


    我點點頭:“我曾經在他意外遇刺的時候,救過他。所以他說,他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陸虎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搖著頭說道:“你竟然和最沒有信用的人談承諾?他肯定不會給你藥的,說不準還會把你抓起來。畢竟,這件事威脅到了他自身的利益,他這麽想要護住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句話就給你。”


    “是的,所以我要做,雙保險。”


    我眼神中閃爍中黯淡的光芒,沒有和陸虎說明。在出發去會見久千代之前,我給景雄打了個電話。當我第一聲爸叫完之後,他立馬用嚴厲的語氣對我說:“桑桑!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兩個月不給家裏麵打一個電話,你哪裏還把我這個當爸爸的放在眼裏。我看在你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爸,沒有這個家!”


    聽著他的嗬斥,我不由得有些覺得好笑。我心想,你不也是根本沒有我這個女兒麽,否則,你也不會幫著他們一起欺負我。


    算了,我笑笑,反正本來就是假的,大家都是在演戲,不如我就再給你來一出。


    我沒有認錯,也沒有推脫,我隻是裝作有些委屈,對他淡淡的說道:“爸,不是我不和您聯係,而是因為不能聯係,我遇到我媽了。”


    我這話無疑是一枚重型炸彈,讓景雄狠狠的給愣住了,半天都沒能說出話。


    “這段時間,一直和她住在一起,她不讓我聯係您。”


    “你媽媽一直和你在一起?她現在怎麽樣了,好不好?為什麽不讓你和我聯係,我是你爸爸啊,有什麽不能和爸爸說呢。”


    我聽完他的話之後,情緒有些激動的說:“是的,我也覺得都是一家人為什麽不能聯係呢。所以我和她吵架,我問她,為什麽不和你見麵,難道一家人團聚不好嗎?”


    他還以為我說的是真心的,立馬就追問道:“那現在呢,現在她願不願意見我?桑桑,算爸爸求你,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請你一定要實現爸爸的這個心願,這是爸爸一生中最大的心願。我隻想見她一麵,當著她的麵對她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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