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嫮生從小嬌養,可以講句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平時根根手指嫩得像剛剝了皮的小蔥的蔥白一樣,現在手指都粗了一圈不說,顏色也有點發紅,看在陸淩桓眼睛裏自然又是心疼又是擔心,怕她受了傷忍著沒講,所以加著小心地捧起林嫮生的手輕輕轉動了一圈,看林嫮生隻是皺了皺眉頭,把手抽了回去,翻了個身卻是沒醒過來,曉得沒動著骨頭,陸淩桓才鬆了口氣。<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陸淩桓拉了拉林嫮生身上因為翻身而滑下去的毛毯,正準備出去,看見林嫮生眉頭皺了皺,嘀嘀咕咕地講了句話,隻不過聲音太輕,陸淩桓聽不清她講的什麽,彎下腰輕聲問:“嫮生,你說什麽?”


    林嫮生聽見陸淩桓的聲音,眼睛動了動,張開一線對陸淩桓看了眼,迷迷糊糊地叫了聲:“阿哥。”對陸淩桓笑了笑,還還抬手在陸淩桓麵孔上摸了摸,又閉上了眼睛。


    陸淩桓叫林嫮生半夢半醒地笑著地喊阿哥,還把手放在他麵孔上,他到底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麵對的又是他喜歡了幾年的女孩子,哪裏會沒熱情,當時就彎下腰去要親她,卻看見林嫮生又睡著了,親吻的動作就停住了。


    可是陸淩桓就在停在林嫮生麵孔上麵一點點的距離,近到可以聽見林嫮生的呼吸,細細的氣流暖暖地噴在他的鼻尖唇上,陸淩桓的呼吸慢慢地變粗,麵孔也漲得通紅,手指僵直地伸到在林嫮生嘴唇上,一下子收回來,捏成個拳頭,深呼吸幾次,直起身站了起來,幾乎是逃一樣地退出了休息室,要到關上門,才敢吐出一口氣:陸淩桓,你怎麽能乘人之危。


    林嫮生這一覺睡到下午才醒,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抱著毛毯在床上坐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一轉頭看見床頭櫃上放了杯水,水還有點餘溫,林嫮生慢慢地把水喝了,才起身下床,走到門邊拉開了門:“阿哥。”


    聽見“阿哥”兩個字,陸淩桓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手上的金筆也跌在地麵上,鋼筆的鼻尖經不起這一跌,立刻裂了開來,地麵上汪了一小灘墨跡,這才定下心來:“嫮生啊,儂醒了。”


    林嫮生皺了皺鼻子:“阿哥,儂介膽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一邊走過來要撿鋼筆,陸淩桓攔著她:“當心碰著墨水,阿哥自家會收拾的,你自己坐好了。”林嫮生也不堅持,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看陸淩桓撿起鋼筆再用吸墨紙吸地板上的墨水,一邊問:“阿哥,你給我姆媽打過電話伐?我這樣跑出電影公司,公司的人找不到我肯定會急的,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姆媽。還有,阿哥,你說石野村那個瘋子會不會找到我家去啊。”一說起石野村,林嫮生身上就有些發冷,膝蓋不由自主地並攏。


    陸淩桓正蹲在地上收拾,聽見林嫮生的話就把吸了墨的吸墨紙扔在字紙簍裏,擦了擦手就坐到林嫮生身邊,拉起她的右手,一麵揉捏著穴道問:“他有沒有冒犯你?告訴阿哥,阿哥給你出氣。”這個他也不知指的是顧墨笙還是石野村。


    林嫮生疼得抽氣:“阿哥,阿哥,你怎麽重做什麽呀。是顧大哥在我身邊叫了聲,我以為是那個瘋子追出來了,看也看沒就打了他。酸的呀阿哥,我不要按了。”一麵講一麵要從陸淩桓手上收回手,卻是叫陸淩桓捏得牢牢的。


    原來顧墨笙吃著的那個耳光真的是林嫮生打了的,林嫮生自己的手尚且受了傷,顧墨笙吃著的力道隻有更大的。以顧墨笙的身份,叫個小姑娘打了耳光,他不獨不生氣還陪了嫮生過來,又講了那番話,隻能說明他對那個小姑娘不止是感興趣那麽簡單。


    陸淩桓一麵按林嫮生手上的穴道,一麵同林嫮生講:“嫮生,既然任君柏同那個石野村有聯係,那電影我們不演了,阿哥去幫你和任君柏談判,好不好?”


    林嫮生聽著陸淩桓這句話,也不叫疼了,皺了眉:“怎麽你也這個說法。”


    陸淩桓停下按摩的手勢把林嫮生的手握在手裏,第一次正正式式地同林嫮生講:“嫮生,我喜歡你,你想不到我有多喜歡。這幾年我一直努力地做到愛護你,保護你,不叫你受到一點傷害和委屈。我曾經以為我做到了,可是明顯你在電影公司的時候,我沒辦法時刻保護你,看石野村把你嚇得那樣,嫮生,我很心痛很後悔。連一滴眼淚我也不舍得她流的小姑娘給個瘋子嚇得魂不附體,我都不敢想如果有第二次會怎麽樣。所以就當是阿哥自私,你就聽阿哥這一次,你隻要聽阿哥這一次,推了那本戲。至於合約,你放心,阿哥一定解決得圓滿,你就給阿哥一次機會,好不好?”


    盡管林嫮生曉陸淩桓對她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可是這樣坦白赤果熱情的表白,還是叫林嫮生坐立不安,心上也不知道是歡喜多一點還是不好意思多一些,還是緊張多一點,想要抽回叫陸淩桓捏在手裏的手,可陸淩桓握得緊緊的,她一點也動不了。


    陸淩桓看林嫮生不動,壯起膽子把林嫮生抱進了懷裏:“嫮生,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他的懷抱有力而溫暖,林嫮生沒有掙紮,伸出手去回抱住陸淩桓:“阿哥,你不用這樣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的。”


    得著林嫮生的回抱,再聽她講了她明白他苦心,陸淩桓滿心歡喜地鬆開點手臂,對林嫮生看了看,一手扶著林嫮生的後腦,先是吻在她粉嫩的麵頰上又慢慢地挪在她嘴唇上,這一回不象上午那樣淺嚐輒止,卻是輾轉著不肯離去,林嫮生起先呆住了,慢慢地開始要掙紮,陸淩桓這一回卻是牢牢地把林嫮生抱在懷裏,就是托著林嫮生後腦的手也沒鬆開,反而把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嫮生你聽,這是我的心在跳。”


    陸淩桓的心跳又快又重,手掌下按著的肌肉也燙得灼手,林嫮生頭一次知道陸淩桓是這樣熱情的人,又羞又怕,連著手也不敢再按在陸淩桓身上,好在陸淩桓算是有自製力的,一貫又順從著林嫮生,在林嫮生惱羞成怒前鬆開了手臂。


    林嫮生一得著自由就站了起來,紅了臉同陸淩桓講:“我要回家。”陸淩桓一笑,低啞著聲音:“好呀,你等我收一收文件。”林嫮生看他要站起來,慌忙地退後兩步,又覺著自家後退了太沒氣勢就揚起了下頜講:“快一點,我餓了。”


    看見林嫮生這樣,陸淩桓的心裏的喜歡都從眼睛裏滿出來了,手腳輕快地整理了辦公桌,收拾了公文包,就走到林嫮生身邊,十分自然地去拖她的手,林嫮生手往回一縮,不肯叫他牽手,陸淩桓的手跟了上去堅定地拉住了林嫮生的手。


    林嫮生看掙紮沒用就嘀咕了句:“怎麽這樣呀。”陸淩桓耳朵尖,聽得明明白白,若無其事地講:“你不是講你餓了嗎?”拉了她往前走。林嫮生做夢也想不到陸淩桓的臉皮會這樣厚,叫他拉進了杜森伯格裏才回過神來,氣哼哼地講:“阿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陸淩桓笑著摸了摸林嫮生的頭發:“我以前怎麽樣,現在怎麽樣?”林嫮生叫陸淩桓這句笑語攪得語塞,瞪了他一眼:“開車。”


    看見林嫮生這個表情,陸淩桓知道不好再招惹,不然林嫮生麵孔上掛不住,要翻臉的。陸淩桓依言發動了汽車,瞬間時速能拉到一百多公裏的杜森伯格順滑地開出了車庫。


    陸淩桓本質上不是個溫吞水脾氣,不然怎麽能做光華公司的掌舵人。他從前在林嫮生麵前看起來一點脾氣也沒有,對她百般縱容嗬護,不過是因為他疼惜林嫮生,願意順著林嫮生的心意,而且林嫮生身邊那些男同學,親戚朋友的家的男孩子們,沒有一個能形成威脅,所以他不介意陪在林嫮生身邊,慢慢地等她自己明白他對她的心意。可現在情況不同,除了石野村那個瘋子不說,顧墨笙這個男人尤其值得警惕。


    論起身家地位閱曆手段,顧墨笙樣樣不差,甚至可以說除了他年紀比顧墨笙輕,沒有結過婚之外,其餘的條件未必及得上顧墨笙,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陸淩桓從來不敢輕視。


    但是顧墨笙始終沒有大動作,所以陸淩桓雖然警惕,卻還坐得住。想不到這次顧墨笙居然直接找上門來,言語裏多有挑釁,明顯不願意忍耐的樣子。如果他再不抓緊,嫮生也許就要叫他搶走,所以逼得陸淩桓不得不認真對待。


    而林嫮生對他是什麽感情,陸淩桓知道得清清楚楚,林嫮生絕對沒他愛她那麽愛他,甚至也許可以講是習慣居多。可是這有什麽關係,林嫮生性子十分剛烈桀驁,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不喜歡的追求者,運氣好一點的隻叫她直接拒絕,運氣差一點的,夏繼祖就是例子。至於石野村,那是個瘋子,不能以常理論。現在她肯接受他做她男朋友,又肯接受他的親近,就說明她至少她對他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陸淩桓趁著轉彎的機會看了眼身邊的林嫮生,隻要她能叫他陪在身邊,肯叫他嗬護照顧,那他的機會就大過顧墨笙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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