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煤球沒咬著,就是真叫煤球咬著了,有林嫮生這樣的關心,陸淩桓也覺得喜歡,麵孔上已經都是笑容,順從地叫林嫮生拉了手去看,一邊還安慰她:“不要緊,不過是蹭到一點,你看血也沒出。(.棉、花‘糖’小‘說’)”


    林嫮生還是拿著陸淩桓的手檢查,等看到陸淩桓虎口上真的隻有一道白印子才放了心,才轉過身在煤球的頭上輕輕拍了下:“煤球,你怎麽可以咬阿哥呢?阿哥是自家人呀。下次你再咬阿哥,我就打你了。”陸淩桓叫林嫮生這句自家人說得心花怒放,又怕煤球不通人性,叫林嫮生打了以後反過來咬她,連忙把林嫮生拉住,勸她:“煤球還小呢,不懂事,你打急了咬你怎麽辦,好了,好了。”


    煤球看林嫮生轉向它,還以為是來抱它的,叫林嫮生在頭上拍了下,訓了一場,就把頭埋在阿珍手臂上,搖著尾巴嗚嗚了兩聲,象是知道錯了一樣,逗得林嫮生笑了起來,從陸淩桓掌中抽回手要去抱煤球,陸淩桓還是不大放心,先從阿珍手上把煤球接了過來,看煤球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地交還到林嫮生手上。


    林嫮生抱了煤球往裏走,一麵揚叫:“姆媽,我回來了呀。我餓了,有啥點心吃伐?還有阿哥。”


    章麗娟早就聽到了林嫮生回來的聲音,從自家房間出來扶著欄杆,居高臨下地把陸淩桓和林嫮生兩個人的舉動看得清清爽爽。當看到陸淩桓因為林嫮生關心他有沒有被狗咬到時笑的甜甜蜜蜜,章麗娟本來就因為高深莫測的顧墨笙在旁邊虎視眈眈而活絡的心思更加動搖起來。


    陸淩桓這些年來處處以林嫮生為先的舉動,章麗娟是一直看在眼中的,再說兩家人家彼此的家庭情況也是互相的。盡管陸淩桓的姆媽腦子不太清爽,爸爸又癱瘓了,以後難免囉嗦,但是換個角度去看,陸家全由陸淩桓做主,章麗娟至少敢肯定,陸淩桓就是委屈自己也不會叫林嫮生有一點勉強。


    而那個顧墨笙現在看看對林嫮生用心,以後怎麽樣又怎麽說得好呢?再講他年紀大,就意味著經曆豐富,難道三十多歲的人會得沒有結過婚?就算真沒結過婚,也會有女朋友未婚妻什麽的,會得分手總有原因的吧。<strong></strong>更何況他的手段老辣,囡囡年紀介小,懂什麽啊,還不夠他一口吃的。


    在陸淩桓和顧墨笙兩個人中間,怎麽看都是陸淩桓叫人放心一點。所以章麗娟聽見林嫮生講陸淩桓也要吃點心時,就笑了,和和氣氣地講:“那酒釀圓子鋪隻蛋好伐?淩桓不喜歡吃甜的,叫廚房少放點糖。”


    林嫮生聽見這句不肯答應了:“姆媽,儂偏心。阿哥不喜歡吃甜的麽,我喜歡的呀。酒釀圓子不甜不好吃的,我還要加糖桂花。”陸淩桓連忙講:“師母,我也不是不吃甜,沒關係的。”


    章麗娟搖了搖頭,把吳媽叫出來吩咐了下去,又同林嫮生和陸淩桓講:“囡囡,儂阿哥天天接儂也辛苦了,儂勿許亂發脾氣,曉得伐。”陸淩桓幾乎本能地講:“師母,嫮生一向通情達理,不會亂發脾氣的。再說,我大她那麽多又是男人,讓讓她也是應該的。”


    這算啥?她隻不過客氣一句,就要他出來擋在前頭,那她是後娘欺負前頭人留下來的小姑娘還是做婆婆挑剔兒媳婦?章麗娟差點叫陸淩桓氣得笑出來,簡直沒有話好同陸淩桓講,隻好講了句:“淩桓,儂先生也講正想尋儂講閑話,儂留下來吃夜飯,正好幫儂先生談談。”


    陸淩桓對林開愚自然是尊敬的,聽見章麗娟這幾句,規規矩矩地起身答應,目送著章麗娟回了自家房間才坐下來。林嫮生抱著煤球在陸淩桓身邊坐了,笑嘻嘻地湊到麵前講:“我爸爸那麽慎重地要找你談話,阿哥,你是不是做壞事了?”她粉粉嫩嫩的麵孔離陸淩桓不過半寸距離,近到細暖的呼吸都呼到了陸淩桓麵孔上,把陸淩桓的麵孔都烘得紅熱了。


    看著陸淩桓的麵孔在自己麵前清晰可見地變紅,林嫮生心上忽然跳了兩下,感覺上就有些兩樣,正要從陸淩桓麵前退開,手腕就叫陸淩桓抓住了,林嫮生一嚇:“阿哥。”她的這聲阿哥把陸淩桓叫回了魂,麵孔反而更加紅了,卻是強自鎮定地講:“你隻坐了半邊,當心摔跤,坐坐好。”


    林嫮生一低頭,果然看見自家隻坐了半邊,要是身體重心歪一歪,肯定是要摔跤的,就笑了起來,把收到沙發上的腿放了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好,又覺著氣氛有些尷尬,就撿起了剛才的話題:“阿哥,儂放心,要是爸爸罵儂,我幫儂。”


    陸淩桓定了定心,摸了摸林嫮生的頭發,眼睛裏都是笑:“好的呀。阿哥一定躲在你後麵。”林嫮生瞟了眼陸淩桓的體格:“你躲得下麽?”陸淩桓就裝個失望的樣子講:“原來你剛才說護著我是白講的呀。”


    吳媽送了兩碗酒釀圓子水鋪蛋來,一人一碗放在林嫮生和陸淩桓麵前,一碗的水鋪蛋看上去明顯嫩一點,透過玉白的蛋白隱約可以看到裏麵蛋黃是半凝固的,偏偏這碗是放在陸淩桓麵前的。


    陸淩桓就同吳媽講:“吳媽,嫮生喜歡吃嫩一點的,這碗給她。”吳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陸先生,本來是這樣的,但是水鋪蛋盛起來以後點糖桂花的時候,阿娟把兩碗搞錯了。”陸淩桓明白過來,本來這碗是給林嫮生的,林嫮生喜歡蛋嫩,又喜歡糖多,接過阿珍搞反了,該糖少的多放了糖,該糖多的,反而少點了。


    陸淩桓明白過來以後同吳媽講:“那這碗你再加點糖給嫮生,嫮生不喜歡蛋老。”一麵講一麵把蛋煮老了的那碗端了起來。吳媽看見陸淩桓自己也不計較,自然不會有意見,就把剩下了那碗端進去又加了點綿白糖再端了出來給林嫮生,退回廚房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麵孔上都是笑容。


    廚房間裏阿娟吐了吐舌頭同吳媽講:“陸先生倒是好講話,我差點以為還要再燒一碗。”吳媽笑眯眯地講:“小姐碰著陸先生也是她的福氣,就是先生對太太算得蠻好了,也不過是這樣了。”阿娟又講:“個麽前兩天打電話來的顧先生呢?聽說講家裏事業老大的,爸爸還是啥司令。”吳媽望了望客廳裏,輕聲同阿娟講:“小姐說不接電話不許他進門,儂就照做,囉嗦點啥。”


    吳媽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汽車停車的聲音,緊接著是林開愚的聲音:“囡囡回來了啊,儂自家坐一歇。淩桓,你跟我進書房。”


    林嫮生沒想到林開愚一看見陸淩桓就把他喊進書房,還不許她跟進去,自然以為陸淩桓做了什麽錯事,惹得林開愚發火了,正要起身幫陸淩桓辯解幾句,樓上章麗娟就叫了聲:“囡囡,姆媽麵孔上癢,儂上來幫姆媽看看,是長了啥伐。”林嫮生哦了聲,隻好對陸淩桓做了個保重的口型,上樓去了。


    林開愚先進的書房,看見陸淩桓跟進來就示意他關上房門,又點了點自家麵前的位置:“儂坐。”


    陸淩桓走到林開愚對麵坐下,因為林開愚麵色凝重,也不講話,手上拿著支派克筆,慢慢地敲著桌子,“篤篤篤。”陸淩桓莫名地有些緊張起來,把背挺得筆直:“老師,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林開愚放下派克筆,十指交叉地平放在書桌上:“淩桓,有件事老師一直沒問過你,現在想聽聽你的真心話。”聽見林開愚這句話,陸淩桓更緊張了:“老師,您問。”林開愚點了點頭:“淩桓,你對我們家嫮生是什麽想法?你是當她妹妹,還是男女的那種喜歡?”


    陸淩桓的麵孔一下子紅得要滴出血來:“老師,我。我,我喜歡的。”陸淩桓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拿林嫮生當小妹妹看,而是當她是個女孩子,漂亮的、惹人憐愛的、需要他保護他也願意保護的女孩子。但是陸淩桓知道,他自己怎麽樣都不要緊,隻要林嫮生平安喜樂,他就喜歡,林嫮生喜歡的他就喜歡,林嫮生不喜歡的他就不會去做,如果這樣的感情還不叫喜歡,還不叫男女間的愛情,那陸淩桓真是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了。


    林開愚麵孔上終於有了點笑容:“淩桓啊,儂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要勇敢點,喜歡就是喜歡。坦白點多好。”陸淩桓再也沒想到林開愚竟是樂見其成的意思,立刻滿心歡喜起來,麵孔上幾乎放出光來:“老師,您不反對?”


    林開愚笑了笑:“你是我學生,你的為人我難道不清楚?不過淩桓,老師有件事也要坦白告訴你,因為老師是個自私的父親,所以才會同意你追求嫮生。老師對你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你真正的保護好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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