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石野村也知道對林嫮生是斷斷不好發火的,她本來就對他沒什麽好感,再有爭執大概麵子情也保不住,所以一轉眼就麵色就恢複了,還能笑著和章麗娟講:“既然林小姐平安到家,那我就先告辭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講完鞠了一躬,轉身離開。還是林開愚不曉得實情,看石野村為林嫮生的事上心,又這樣客氣謙遜,雖然不喜歡他,也有點不好意思,親自送到門口,石野村還客客氣氣地和林開愚講:“先生留步。”


    章麗娟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開始責問林嫮生從光華公司出來以後跑到哪裏去了:“剛剛有外頭人,姆媽勿好問儂,現在儂幫姆媽講講清爽,儂到底跑到啥地方去了?爸爸姆媽急不算數,儂看看儂阿哥急的。”


    林嫮生抿了抿嘴,沒有原因的有點心虛,抬頭看了眼陸淩桓,就沒把她遇上顧墨笙的事講出來,隻是說:“我心裏不開心麽到處走走呀,後來看見天不早了就回來了,沒什麽事的。最多我以後不亂跑了。姆媽,我餓了,吳媽夜飯燒好了伐。”一麵講一麵去扯章麗娟袖子。


    章麗娟叫林嫮生扯了幾下袖子,就軟了下來:“好了,好了,勿要扯了,袖子管也扯鬆了,難看伐。我去看看吳媽好了伐,儂幫儂阿哥坐忒歇,好好謝謝伊,今朝伊也急煞了。”林嫮生哦了聲這才鬆了章麗娟袖子,轉過來看了看陸淩桓。


    因為林嫮生平平安安地回來,陸淩桓一顆心就放了下來,麵孔上已經帶了笑,可是聽見林嫮生和章麗娟講的那幾句轉移話題的話,心裏就咯噔一跳,再看林嫮生已轉過身來看他,心裏歎了口氣,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連章麗娟問林嫮生,她都不肯講實話的緣故,陸淩桓自家也不敢問,隻是同林嫮生好聲好氣地講:“嫮生,要是下次我不在,你就在辦公室等一等,或者告訴秘書你去哪裏,不然先生師母和我都要著急的。”


    林開愚送了石野村回來,正好聽見陸淩桓這句,他倒是比章麗娟和陸淩桓都要嚴厲點,開口批評林嫮生不該任性叫家裏人擔心不說還連累石野村也跑了趟。(.棉、花‘糖’小‘說’)


    要講連累陸淩桓,林嫮生沒話好講,可說連累石野村,林嫮生怎麽肯接這個罪名,當時就把下午石野村和她兩個人怎麽起的爭執,剛才石野村又是什麽態度都講了:“爸爸,這個人太嚇人了。”如果沒有石野村下午和她的那場糾葛,她晚回來,石野村肯出麵幫著一起找,倒好說個是個熱心人的。可下午石野村明明一副惱怒的樣子,可剛才已經一點也看不出,這樣的人難道不嚇人嗎?


    陸淩桓為人多少有些君子,輕易不說人的是非,但是林嫮生既然開了口,陸淩桓就把他怎麽找的石野村,石野村什麽態度也講了出來,又承認他當時以為林嫮生是在石野村手上,所以將石野村帶來林家,想摸摸底,看石野村的態度也不象沒猜到陸淩桓意思,可他竟能忍住氣,這樣的人隻怕精神上多少有些異常。


    林開愚聽到這裏也皺了眉頭,正好章麗娟從廚房出來,將陸淩桓的話聽了明白。她本來就不大喜歡石野村,所以剛才才對石野村那樣客氣,也是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意思。現在聽說了前因後果,自然更加反感,又怕那個神經兮兮的石野村也做出過激的事來,就同林開愚商量以後就叫司機小黃專門接送林嫮生,至於林開愚用車,叫叫黃包車就可以。


    林開愚當然沒有異議,倒是陸淩桓在一邊講:“先生是要到別的大學上課的,沒車不太方便。我時間上自由點,如果先生師母放心,就由我來接送嫮生好了。”


    就陸淩桓的人品能力,林開愚和章麗娟都是信得過的,曉得嫮生交在他手上,他一定會保護好,隻是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可嫮生這裏還有點後知後覺,走太近了,將來萬一有點變故,豈不是對不起人家淩桓。所以夫妻兩個對看了一眼,章麗娟就講:“淩桓啊,不是師母信不過儂,儂也老忙的,囡囡現在時間也講不定,耽誤儂正事就不好了。”


    陸淩桓哪裏在乎這個,連忙講:“不要緊,我會安排好的。總是嫮生的安全第一。”陸淩桓都講到了這個地步,林開愚夫婦也不好堅拒,也就退了一步,陸淩桓不忙的時候由他接送,如果陸淩桓有事再通知小黃,總之不叫林嫮生落單。


    倒是林嫮生聽到這裏發急了:“你們怎麽不問問我呀。我又不是小囡,要你們這樣看著。”章麗娟難得對林嫮生板了麵孔:“儂太平點。石野村這次是沒懂啥壞腦筋,下趟啥銀曉得伊會做點啥,到辰光儂哭也沒地方哭!”


    林嫮生叫章麗娟罵得扁了扁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林開愚還沒開口,陸淩桓已經勸道:“師母,嫮生也是好心,的工作怕耽誤我和先生,儂就不要講她了。”章麗娟叫陸淩桓說得沒了脾氣,對了林嫮生歎了口氣:“儂啊,算了,算了,吃飯。淩桓,一道來吃飯。”


    陸淩桓笑著答應,看見林嫮生起身還拉了把,看得章麗娟直搖頭,到了晚上回房之後就對林開愚講:“照道理講,淩桓這個小囡,脾氣好,人品好,又寶貝囡囡,我真是不應該有意見的,可是他在囡囡麵前把自家放太低了,一點身家也沒有了,我真是有點擔心。”


    林開愚笑著講:“儂擔心點啥,車到山前必有路,淩桓和囡囡都是聰明人,會得自家處理的。”


    章麗娟皺了眉講:“不曉得為啥,我還是有點不大安心。”林開愚過來按了章麗娟的肩膀講:“你今天累了,所以七想八想,早點休息,明天就好了。”章麗娟拍了拍林開愚按在她肩頭的手,歎了口氣。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實在是靈得嚇人,章麗娟一直心上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麽事,第二天果然就出了事,一家叫做《新聞報》的頭版圖片新聞報道裏放了好幾張照片,第一張是個老太太暈倒在地;第二張是林嫮生和石野村在明星公司門口拉拉扯扯;第三張是一輛停在國際飯店門口的雪佛蘭;第四張是對了車窗拍的,林嫮生的麵孔雖然模糊,但是認識的一眼還是能分辯;最後就是林嫮生往國際飯店走的身影,隻是沒有拍到顧墨笙的麵孔。


    說起來林嫮生因為拍伍梅琴大導演的片子有了點小名氣,可是到底也是新人,本來是不該上這樣的頭條,但是偏偏前三天夏繼祖故意傷害的案子判了下來,夏繼祖被判了五年徒刑。夏家老太太聽到判決,當場昏了過去,送到聖瑪麗醫院沒搶救過來竟是死了。雖然夏繼祖為人魯莽暴戾,但是夏老太太這一過世,倒叫人對夏家有了幾分同情。所以有新聞報的記者就想采訪下林嫮生,聽聽她對這事的看法,正好看見石野村糾纏林嫮生,所以一路跟了下來,把林嫮生進國際飯店的照片也拍了下來,就寫了條新聞放了上去。


    雖然沒明指林嫮生負心,造成了夏繼祖的癲狂,可是下麵和石野村的糾纏,還有往國際飯店走的鏡頭都叫人以為林嫮生是個不安分的。


    林嫮生起先還不知道,進了電影公司以後一直覺得有人對她點點戳戳,一直到碰著何雙影,何雙影勸她說:“你一個小姑娘,年紀這麽輕,和人交往不合適了分手也是很正常的。再說記者為了搶新聞,什麽也做得出來,你不要往心裏去。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林嫮生叫何雙影說得莫名其妙,還問:“你說什麽我不明白。”何雙影聽林嫮生這樣講,倒還笑了笑,和林嫮生講:“碰見記者問你,你也這樣講就對了,千萬不好承認的。”林嫮生叫他說得更覺得奇怪,正要追問,許豔晴已搖搖擺擺地走過來,把手上的報紙放在她麵前,笑嘻嘻地講:“看不出呀,林小姐看起來介漂亮介斯文的小姑娘,心腸這樣硬。夏繼祖再怎麽樣,以前也是儂男朋友,因為儂,他阿奶心髒發走忒了,儂就一點點也不覺得難過嗎?還幫人到國際飯店去。”


    林嫮生搶過報紙匆匆一眼看過,一張麵孔由白轉紅又轉青,一伸手將報紙拍在桌子上:“放屁!”


    許豔晴一直叫林嫮生壓著,心上有氣,可惜伍梅琴歡喜林嫮生,幾個演員對林嫮生也好,她一口氣隻好忍著,忽然看見這樣一條新聞,正是開心得不得了,看見林嫮生發怒,還笑嘻嘻地講:“你和我生氣有什麽用呢?照片都叫人拍到了呀。不過呢,林小姐這麽年輕漂亮討人喜歡,多交幾個男朋友也是應該的。”她的話音未落,麵孔上就被人潑了一杯水,有個聲音講:“哎呀,不好意思,手上粉塗多了,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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