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琢當沈鴻文的秘書有三年了,在那之前一直跟在沈鴻文的父親身邊,在沈家很是得力。[]


    沈鴻文這次十分古怪,天還沒黑就叫嚷著見了鬼,怎麽說都不聽。他手頭還有一堆事情要跟沈鴻文討論,可偏偏按照沈鴻文這個精神狀態隻能作罷,留到明日再處理。


    許大秘書還沒出門就被沈鴻文叫住,原本以為有什麽重要的大事,之前沈鴻文都興致懨懨,半天提不起精神,這會兒頗有中氣地叫住了他,仔細叮囑:“待會兒有個長相斯文俊俏的年輕人會來,我派老宋去接他了,你幫我送他上來。”


    許琢:“……”


    對沈鴻文的安排他心底有些不情願,在沈家這麽多年,能讓他去親自迎接的人已經不多了,老一輩的見了他還要給幾分麵子,年輕一輩的隻怕遠遠看見他就主動滾過去打招呼。這要他親自迎接的人是誰?還是個年輕人?


    沈鴻文被那鬼臉嚇壞了,這時候哪裏顧得上身份問題,他縮在沙發上,手裏頭攥著辟邪貔貅,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四下看著,全然忘了幾個小時前他還是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主義者……


    許琢在大廳裏等了十幾分鍾就見沈家的老司機老宋帶著兩個年輕人走進來。


    許琢第一眼看見的是端正。


    端正是端家的直係後裔,是端仲天的寵兒,日後端氏企業必定要端正繼承,如果是他的話……少爺有意結交,想用自己討得對方個好感也是情有可原。想到這,許琢臉上的疏離冷傲退去了一點,端著笑臉迎了上去,剛要說話,就見端正幫著周通把厚重的金框玻璃門給推開了。


    臉上的笑僵住,許琢這時才移目去看端正身邊的另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穿著短款膩子大衣,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普通的運動鞋,穿衣風格就像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長相十分俊俏好看,唇角勾起自然帶笑,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微微彎起的時候親和無比。


    ……長相斯文俊俏的年輕人。


    忽然想起沈鴻文的描述,許琢暗自一驚,難道少爺讓他來接的人是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端氏企業的公子還親自替他開門,他究竟是誰?


    周通見端正狗腿子似的一路殷勤伺候著,一路上都掛著無奈的笑,快到沈鴻文家裏的時候,端正還特地給開了門,搞得他跟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一樣。[.超多好看小說]


    端正擔心周通去了老街後起了反應,一不小心忽然倒在他麵前了,寧願把他當瓷娃娃捧著也不想一個不小心把周通摔了,這也是他特地跟著周通來沈鴻文家裏的原因。


    高中那會兒,他偷偷拉著周通去了趟古街,還沒走兩家店周通就開始反應,吐得臉都白了,回了家後請了三天假才又來上學,差點耽擱了期中考試。


    打那之後端正就不怎麽讓周通去古街。


    幾年下來,在當年的陰影沒有重溫的情況下,他疏忽了很多,再加上上次體檢,周通拿到了全a級體檢結果,可這不代表他忘了當年的事情。


    他從小到大就這麽一個親兄弟似的發小,他不疼誰疼?


    在端正他們發現自己之前,許琢就掩飾好了自己的表情,他謹慎地先跟端正打了招呼,隨後才問周通:“請問是沈鴻文沈先生的客人嗎?”


    周通點了點頭,“我是。”


    居然真的是……


    許琢一直在想周通的身份,但到底想不出對方什麽來頭,隻能細心地記下周通的長相,準備回去好好查一查。而這會兒,他按照沈鴻文吩咐下來的,帶他們上電梯一路直到三十二層,開了房門,引他們進屋。


    沈鴻文早就在屋裏頭等著了,他坐在沙發上,惴惴不安地擺弄著手裏頭的玉貔貅,攥得緊緊的,一見周通來了,沈鴻文立馬跳了起來,說:“你們可算來了!”


    許琢皺了皺眉頭,一不小心,少爺的二愣子性子又冒頭了,想起老爺的交代許琢咳了咳剛要提醒就聽沈鴻文滿是不耐煩地說:“好了,許叔叔這裏沒你什麽事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許琢:“……”


    客人麵前,許琢不好拂了沈鴻文的麵子,隻好先離開,一路上都在思考周通的身份,深深地為自己的年齡而感到擔憂……居然已經老到記不清如今a市裏風雲傑出人物的地步了?


    沈鴻文拉著周通一路走到一麵巨大的落地窗前,窗簾沒拉,a市的夜景一覽無遺,沈鴻文指著那扇窗戶說:“就是這扇窗戶!我我我我就是在這扇窗戶上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


    “你不是發病了吧?”端正聽見沈鴻文說胡話覺著怪有意思的,見四下沒人說話也放肆了不少,“還是你家裏頭那些跟你爭家產的叔叔伯伯要害你給你吃致幻藥了?”


    “不是!是真的!”沈鴻文哆哆嗦嗦地說,“我真的看到了,親眼看到的,她還從窗戶裏鑽了出來掐住我的脖子!”他昨天還覺著周通是個騙子,今天就把周通請來驅鬼,這個反差……他自己都覺著丟臉!


    端正見沈鴻文跟真的一樣神神叨叨的,回頭看周通:“小通,不是真的有鬼吧?”


    周通沒說話,他在暗自打量沈鴻文家裏的風水。


    “十日煞”由於十分歹毒,能拘禁魂魄,一般來說施煞難度很高,要求天時地利人和,沈鴻文的體質雖然極易吸收“十日煞”,但畢竟他脖子上掛的那塊兩角玉貔貅不是吃素的,長年辟邪的情況下早就跟沈鴻文自身的氣融合到了一起。他會中“十日煞”必然還有外界因素。


    風水。


    《葬書》中有記:“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故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說白了,藏風得水即為風水,再說的通俗易懂點,和諧的環境就是風水。


    陽宅有陽宅的風水,陰宅有陰宅的風水,現在很多人生前不注重陽宅風水,倒是十分關注陰宅風水,不得不說是有些本末倒置。


    沈鴻文的家裏就是典型的陽宅陰置。


    周通一眼望過去,破綻百出。


    估計對方仗著沈鴻文不懂風水又沒什麽鬼神信仰就毫無避諱地瞎擺一通,但效果出奇的好。


    “玄關在房間裏起迎來送往的作用,不應太小,否則氣出入不便容易造成凝氣,你這玄關本來設計妥當,但為什麽要在這裏放這麽一個厚實的鞋架子?”周通拍了拍堵在玄關門口的實木鞋架,又拿鞋尖點了點墊在門口的墊子,“晦氣內斂,鞋墊還是放在屋外的好。”


    沈鴻文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周通說:“還有這客廳,高低錯落,氣往下走,直衝鏡麵。鏡子雖能驅邪,但不宜擦得過亮,你長得這麽好看,平日裏肯定經常愛照鏡子。”


    沈鴻文聞言臉頓時變紅,他不好意思地握拳湊在嘴邊咳了咳。


    周通繼續道:“因要藏風得水,客廳沙發最好擺成u字,一字雖無大礙但是……”他指了指放在沙發正對麵的電視,還有左側的水吧擺出的一字櫃台跟右側的鏡子,周通微微一笑,說,“真是設得好局啊,十字路路路通,有一路通往陰間。沈先生家裏的這十字路三路封住,留下來一路正是通往……”他站在鏡子前,摸了摸光滑的鏡麵,說,“這裏。”


    沈鴻文越來越搞不懂周通在說什麽,他腦子裏麵亂亂的,隻好喊道:“周先生你先停一下,我讓人幫我記一下你說的,回頭通通改掉,我家裏的東西都是她負責的,我記不住這麽多。”


    “好。”周通頓了頓,點頭應允,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緊掩著房門的書房。


    沈鴻文打了個電話,沒多久,書房的門被打開,一個長相俏麗的姑娘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她兩頰酒窩一現,笑道:“沈先生願意工作了?”


    “……不是。”沈鴻文頭疼得要死,“小雯你幫我記一下這位周先生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漏掉。周先生……”沈鴻文愧疚得說,“麻煩你再說一遍,我腦子亂,剛才你說的都沒記住。價錢自然好說……”


    “嗯。”周通點了點頭,安慰道,“沈先生中的這個咒術好破,隻是家中風水問題容易招來一些陰氣,陰氣入體就容易看到些不幹淨的東西,沒什麽大礙。我看你精神不好,睡一覺就行了,具體怎麽布置風水,我跟這位小姐詳細說一下就行。”


    沈鴻文疲憊地點了點頭,周通所說正合他意,他仔細叮囑石小雯要一一記住周通所說的內容就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周通眯著眼睛,笑容燦爛地看著石小雯,說:“這位小姐,那我們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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