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暗蜮魔淵出現了一群化神妖修,此事如颶風般在整個天楚傳來,不僅震驚了許多的頂級門派,還驚動了一些隱世的化神修士。


    此事牽扯到了南境的遂陽大派,一時間天楚半數以上的大派皆向遂陽掌門發了傳訊詢問此事。遂陽對此事並無表態,卻在數日之後發出邀請函,邀約各大門派在春歸之時前來參加遂陽慶典,在此關頭遂陽慶賀什麽已不是眾修所關心的,他們皆想趁著這次機會向遂陽問個明白。


    池海院;


    程隅正坐在靜冥果樹下神遊太虛。從上次暗蜮魔淵回到門派也有一月有餘了,一回到門派,莫長老便帶程隅去見了掌門。


    掌門什麽話都沒說,就打發她回了這池海院,隻不過也下令在門派慶典召開之前,都不允許她出遂陽半步。


    這算是變相的軟禁,雖作為一個元嬰修士來說,要是真想離開,就連掌門也攔她不得。可眼下,程隅好不容易回了門派,本就想在門派待上一段時日,是以倒是不在乎他這命令了。


    再則,她知道門派召開那什勞子慶典,就是拐著彎的將那些修士請到一處,專程對妖修一事做個交代,是以她作為主謀之一,是萬沒有在此時溜之大吉的道理。


    “師尊,弟子想好了,想要入執法堂。”身邊的周辰光出聲拉回了程隅的思緒。


    “為何?”程隅問道。


    “若說這門派之中令弟子最為敬佩的前輩就是劉晉真人了,他是執法堂的首座,素來剛正不阿,隻不過他這些年閉關進階元嬰,執法堂由林江真人和程庚真人共同執掌,兩人素來不合,如今鬧得更是很不愉快。”周辰光想了想又道:“徒兒想入執法堂,一是為了一償我爹的夙願,二是希望能改變執法堂如今的局麵。”


    程隅調侃道:“我徒兒果然是誌向遠大,想來過不了多少年,我也能有個首座徒兒。”


    “不,不,徒兒不是覬覦首座之位,是……”辰光急著解釋,卻聽程隅笑道:“不覬覦那可不好。”


    “啊?”辰光有些不明白程隅的意思。


    “正所謂不想當首座的執法堂弟子,都不是好弟子。”程隅套用了凡間的俗語,正色道:“我問你,以你對林江和程庚兩位真人的了解,誰更適合接管執法堂。”


    “真說啊?”辰光試探問道。


    程隅一彈他的腦門,道:“當然了,不然你以為師尊尋你開玩笑啊,隻管直言,師尊又不會告訴他們。”


    聞言,辰光沉思了片刻道:“這林江真人在執法堂時日最久,處理門派事務的經驗也最是豐富。平時處事也算公允,隻不過一遇到林家弟子就有失偏頗。而程庚真人,為人正直,行事雷厲風行,可也正因為如此,倒是讓門中弟子有些懼怕。”


    若說門派中的其他修士,程隅還不甚清楚,可是這兩人她算是知之甚詳。林江這些年被程家打壓,雖然有所收斂,可是他對林家弟子的縱容卻是連辰光都能察覺的。


    程庚如今已經代替了程遠當年的位置,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他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隻不過他所做的更多是為了製衡林家。


    “倒是都說到點子上了,可為師以為劉晉首座也似乎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有時候都讓人忘了他是執法堂首座這回事。”程隅有意如此說。


    “徒兒不那麽以為,劉晉真人那是為人低調,做事高調。這麽多年來,隻要是他懲戒的弟子就沒有一個不服氣的。”辰光托著腮幫,道:“弟子也不知道如何說,隻是弟子就是覺得劉晉真人是徒兒值得學習的榜樣。”


    程隅輕笑,事實上原先她還真是如她所說的那麽以為,可有了之前劉晉真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前來遂陽找茬修士的那件事,讓程隅瞬間改觀,這劉晉真人這番不顯山不露水的安穩坐了執法堂首座那麽多年,就足以說明他的本事了。


    再則,程隅倒是暗暗覺得劉宗仁那份精明都是從劉晉真人身上遺傳來的。


    隻有一點程隅不解,既然這劉晉真人不愚,為何要會讓林江在執法堂內多年,她就不信林江的所作所為他一點都沒有察覺。還有如林江這樣的人,哪怕心中對首座之位早就垂涎不已,可麵上卻從來都是對劉晉畢恭畢敬,這就更是難得了。


    “你想若是劉晉首座這次閉關能進階了元嬰,那他一出關必然也要卸了這首座之職,你既然覺得這兩位真人各有優缺,想來也能預見若是他們兩人執掌了這執法堂會出現的局麵。”程隅循循道:“你若進這執法堂是真心想要為門派出力,那不若就朝著這個目標前進。總好過遇到處事不公的也無可奈何。”


    “師尊,你覺得徒兒真的可以麽?”辰光眼中有些期許。


    程隅卻道:“可不可以,並不是為師說了算,為師說的不過是一句話。而你卻是要為此付出諸多的努力,前路也許布滿荊棘。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師尊,弟子願全力以赴。”辰光眼中變得璀璨。


    “好。”程隅很是欣慰,不過卻板著臉,道:“不過為師醜話說在前頭,你想進入執法堂,這一切還需靠你自己努力,這門規你比為師清楚。一旦踏入這漩渦,有時候就身不由已了,可你要切莫忘了初心。為師也不會為你提供便利。”


    這執法堂首座一職也算是門派中炙手可熱的位置,程隅不清楚辰光今後會如何,但是她不希望日後的辰光會被權利所惑,淪為林江之流。


    “好,徒兒定當謹記。”辰光顯得鬥誌滿滿,起身告辭離去。


    子肖父,想到當年的周烈,重情重義,正氣淩然;程隅便覺得辰光也隨了周烈的性子,才會生出了入執法堂的念頭。


    少年得意須盡歡,何妨惆悵是輕狂!這個徒弟程隅本就隻有在修煉上稍加指導,既然無緣傳授符文一途,就希望他能活的恣意一些,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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