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單位之後,陳慶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準備喝下去這杯茶之後,就給褚明遠回話。


    不過,讓陳慶東感到奇怪的是,在他坐著喝這杯茶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好像還會生其他的事情,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種感覺讓陳慶東不由得一陣心跳加,因為他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感覺。那次是他從雙山木雕廠調任陳橋鎮擔任黨委書記之前,他就連續好幾天有過這種感覺,最後也果然得到了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現在,他又有了這種特殊的感覺,是不是也有好消息降臨到自己頭上呢?還是說,自己將要去市委組織部工作,就是這個好消息?


    陳慶東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捧著茶杯,很有儀式感的等待著。


    突然,桌子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這一陣刺耳的鈴聲鎮的陳慶東渾身一抖,差點把手裏的茶杯摔到地上。


    陳慶東腦海中一陣轟鳴,心想難道自己的預感是真的?確實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


    懷著一種強烈的期待,陳慶東把茶杯輕輕放在了桌子上,調整了一下氣息,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電話,沉聲道:“喂,你好。”


    “喂,你好,是陳書記嗎?我是祁玉麟!”電話裏傳來了一陣爽朗的聲音。


    原來這是祁玉麟的電話,陳慶東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失望,他本來還以為是官場上的什麽好消息呢!


    陳慶東知道,這個祁玉麟經過這段時間跟徐明磊的談判,已經準備把公司落戶到龍灣了,而且雙方也已經簽了意向性的合作協議,就差把一些小的細節談妥,就可以正式簽訂合同了。


    這個祁玉麟,怎麽又突然給自己打電話了呢?


    盡管心裏有些失望,陳慶東還是笑著說道:“嗬嗬,是祁總啊,你好!你好!”


    祁玉麟道:“陳書記,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再去拜訪一下你。”


    “有時間啊,我隨時歡迎祁總的到來!”陳慶東笑道,“祁總,你跟徐市長的項目談的怎麽樣了?”


    祁玉麟道:“感謝陳書記的牽線搭橋,我跟徐市長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最近這幾天吧,應該就要正式簽合同了!我這次去柳林,主要也是為了再次感謝陳書記!”


    陳慶東笑道:“祁總太客氣了!你來支持我們市的展,我應該好好感謝你才對啊!”


    祁玉麟笑道:“陳書記,說實話,你的廣闊胸襟讓我非常佩服啊!我知道,現在的官場中,gdp指標是考核一個幹部的最重要因素,所有的幹部都在大力的抓招商引資啊!你在跟我們接觸之後,能這麽爽快的把我們介紹給徐市長,實在是胸襟寬闊!”


    陳慶東笑道:“祁總過獎了!說句實話,我當然也希望祁總的公司能夠在我們新管會落戶,那這絕對是我的一大政績啊!不過,經過我對祁總公司的詳細了解之後,我認為龍灣是最適合祁總公司落戶的地方,所以就把你介紹給了徐市長,希望能夠達到一個多贏的局麵啊。畢竟市裏展的好了,我們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嘛!我們雖然在大力招商引資,但是也一定要為你們這些企業家負責,不能完全為了政績,而不顧你們的切身利益,是不是?”


    祁玉麟讚歎道:“陳書記,你說的太對了了!那天晚上,咱們一塊吃飯的時候,我就認定了陳書記是個可以交朋友的人,第二天咱們互贈了一本《西遊記》,也是咱們有友誼的見證嘛!我記得當時我就說了,我投資的時候,最看重的一點就是當地領導的人品!而陳書記你的人品就讓我非常信任啊!所以,我明天去柳林,除了跟陳書記敘敘友情之外,我還準備再好好考察一下柳林。因為我們公司還有一些配套的小廠,出於成本的考慮,不可能全部落戶在龍灣,所以我希望能在你們柳林也落戶一個項目。”


    如果放在之前的話,陳慶東聽到這個消息肯定非常高興,但是他現在已經拿定主意要去市委組織部了,所以對這件事就有些然了,心裏甚至還感到有一絲苦澀。


    不過,陳慶東並沒有跟祁玉麟談自己將要去市裏任職的事,因為他從祁玉麟的態度裏感覺到,如果自己離開柳林,那麽祁玉麟是不是還要繼續在柳林投資建廠就要打個問號了。


    盡管將要離開柳林了,但是陳慶東對柳林縣,尤其對新管會的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在離開之前,能再為新管會留下一筆財富,也讓陳慶東感到很欣慰。


    陳慶東便笑道:“祁總,非常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啊!你明天什麽時候過來?我去縣界接你!”


    祁玉麟大笑道:“陳書記真是太客氣了!可千萬不要這麽興師動眾啊!我明天還真是說不準什麽時候能過去,但明天肯定能到。陳書記,你也不用專門等著我,該忙工作就去忙工作,我到了柳林再給你聯係。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嘛,如果太客氣了,我反而不自在呢!”


    陳慶東也隻是跟祁玉麟客氣一下罷了,並沒有真的準備去縣界迎接他,便笑道:“好的,祁總,那我明天就等著你過來了。”


    掛了電話之後,陳慶東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苦笑,看來自己剛才的那個預感也並不靈敏啊!或許是自己太想著有個更好的機遇,所以才在潛意識裏有了這樣一個預感,但是有這樣一個預感,卻並不意味著這個預感就一定會實現。


    在自己調到陳橋任黨委書記之前的那個預感,或許隻是碰巧應驗了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麽普遍規律啊!


    苦笑了一下之後,陳慶東抓起杯子,把裏麵的水喝掉,然後撥了褚明遠的手機號碼。


    接通之後,陳慶東認真的說道:“褚部長,您好,我是慶東,您忙著呢嗎?”


    “沒有,你說吧。”


    “褚部長,我已經考慮好了,想去市裏工作。”


    褚明遠似乎也猜到了陳慶東肯定會是這個答案,所以也沒有什麽驚奇的,隻是叮囑道:“慶東,這件事你心裏有數就行了,我會幫你安排的。不過,在組織部去對你考察之前,你不要把這件事對任何人說,也不要向你們應書記匯報,明白嗎?”


    陳慶東道:“是褚部長,我明白。”


    褚明遠道:“嗯,那好。”


    陳慶東已經把這件事向褚明遠匯報完了,但是他見褚明遠並沒有想要掛電話的意思,便知道他肯定是想知道褚健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便接著說道:“褚部長,我跟我北京的那位朋友也聯係了,他說把褚健送過去就行,他負責給褚健找個專業的機構學習音樂。如果以後褚健想要出道,他也可以幫忙。”


    褚明遠的聲音立刻緩和了下來,道:“慶東,這事真是麻煩你了!先把褚健送過去再說吧,以後他想怎麽走,那就讓他自己決定吧!”


    陳慶東問道:“褚部長,那你覺得什麽時候把褚健送過去合適?”


    褚明遠想了想,說道:“慶東,你也知道我現在跟褚健的關係非常緊張,還是由你來跟他談這件事吧。另外,我也不送褚健去北京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由你來代勞吧。”


    陳慶東道:“行,褚部長,那就交給我吧。”


    褚明遠補充道:“我知道褚健這次去北京肯定要花不少錢,這筆錢我會給他準備的。慶東,我在這兒要給你提醒一句,你可不許私下裏給褚健什麽錢,明白嗎?”


    陳慶東不知道褚明遠是認真的還是隨便客氣一下而已,因為他跟褚明遠的交往中已經感覺出來,褚明遠或許算不上是個貪官,但他也絕對不是個清廉如水的幹部,便笑了笑,說道:“是,褚部長,我明白了。”


    褚明遠沉吟了一下,又說道:“慶東,我年前有一次跟褚健聊天的時候,聽褚健的意思,他是想讓他們那個樂隊一塊去北京學音樂,但是我對他樂隊裏的其他幾個成員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那個敲鼓的女孩子,瘋瘋癲癲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女孩。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跟褚健聊聊,這次去北京,能不能就讓他自己去,以後就在北京好好的學習音樂,少跟他那些朋友聯係。”


    對於褚明遠的這個要求,陳慶東感到有些為難,因為他在跟褚健的交流中,能清楚的感受到褚健跟他那幾個樂隊成員之間的深厚感情,褚健這次想去北京學習、展,也是想跟他的樂隊一塊過去,希望能夠闖出來一條路。


    所以,如果隻是讓褚健自己去北京的話,估計褚健是不會願意的。


    陳慶東不敢給褚明遠打這個包票,以免到時候完不成任務,自己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便坦言說道:“褚部長,褚健跟他幾個樂隊朋友之間的感情很深,去北京展的事,也是他們幾個共同願望,如果隻讓他一個人去北京的話,恐怕褚健是不會願意的。我可以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但是我實在沒有把握他能聽我的。”


    褚明遠歎了口氣,道:“好吧,慶東,你盡力而為吧!”


    陳慶東應道:“是,褚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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