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寧住的這個翠峰苑小區也是個很老舊的小區了,這從小區的樓房清一色的都是五層高的筒子樓以及小區裏有些髒亂的環境就可以看出來。


    陳慶東、陳露、王放四個人帶著給陳中寧帶的禮物:一口袋黃心地瓜、一筐土雞蛋、一小袋陳橋產的紅小豆、再就是一箱白湖酒。


    這些東西雖然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卻都是陳中寧的最愛,這是陳慶東專門從跟陳中寧接觸很多的陳橋中學校長董國濤那兒了解到的,每一次陳中寧回陳橋的時候,都會想辦法帶走一點黃西地瓜和紅小豆,隻不過陳中寧年老體衰,而且又都是乘坐汽車或者火車來回,根本就帶不了多少,所以這一次陳慶東來景江看他,就專門給他帶了這些東西。


    他相信,以陳中寧的性格,他肯定不會在乎什麽貴重的禮物,而這些禮物卻更能打動他的心。


    陳慶東敲響了陳中寧的家門之後,過了片刻,門就被打開了。


    本來,陳慶東臉上洋溢著笑容,已經準備打招呼了,但是他看清楚了給他開門的人之後,笑容卻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


    因為給他開門的人竟然就是他前兩天剛剛見過的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褚明遠!


    片刻的發呆之後,陳慶東又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您好褚部長,真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了您!”


    褚明遠臉上帶著盈盈的笑容,也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到了你。”


    在反應過來之後,陳慶東又感到十分興奮!看來,褚明遠跟陳中寧的關係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親密!而且,自己這一次到陳中寧這兒來,竟然能碰到褚明遠,這可真的是來的太值了!


    在興奮中,陳慶東又介紹道:“褚部長,這是我們鎮的副鎮長陳露,這是我們單位的司機王放。陳露,王放,這是咱們市委組織部的褚部長!”


    陳露和王放連忙異口同聲的說道:“您好,褚部長!”


    褚明遠也對他們笑了笑,道:“都別在門口站著了,快進來吧。”


    陳慶東他們便搬著給陳中寧帶來的禮物進了房間,陳中寧這時候也坐著一個輪椅來到了門口。


    看到陳中寧竟然坐上了輪椅,陳慶東關心的問道:“陳教授,您怎麽坐上了輪椅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陳中寧連聲說道,“我的腿腳沒什麽事,就是前幾天在醫院遛彎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踝,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多坐幾天輪椅。年齡大了,不注意實在是不行了啊!”


    然後,陳中寧又接著說道:“陳書記,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怎麽還專門跑到景江來看望我這一個老頭子!尤其還是在這麽特殊的時候!”


    陳慶東他們把東西放在地上之後,當著褚明遠的麵,陳慶東更是不吝關心之意的說道:“陳教授,聽說你病了之後,我非常擔心,你可是咱們陳橋的一麵精神旗幟,我必須要親自過來一趟才行啊!前幾天,我就一直都想著抽出時間過來呢,但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一直抽不出來時間!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了,我就過來了。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家鄉的土特產,黃心地瓜、紅小豆、土雞蛋,還有咱們鎮出產的白湖酒!沒有什麽貴重的禮物,但都是綠色無汙染的東西,吃著放心!”


    陳中寧看著這些東西,感激的說道:“哎呀,陳書記,你可真是太有心了啊!地瓜、紅小豆還有土雞蛋,可都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啊!以前我每次回去,都會想辦法帶回來一點!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隻是食物,也是鄉愁啊!還有這白湖酒,雖然我平時不怎麽喝酒,但是這白湖酒是咱們陳橋產的,這意義可就不同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比什麽都有意義!以後我要是想家的時候,就熬上一鍋紅豆地瓜湯,煮上幾個土雞蛋,再倒一杯白湖酒,就齊了!”


    這番話說的陳慶東等人都笑了起來。


    “走,咱們去那邊坐,我給你們泡茶喝!”陳中寧又道。


    陳慶東卻看了看褚明遠,然後說道:“陳教授,看到您的身體已經恢複的不錯,精神也挺好,我也就放心了。要不然,我們就回去了,改天有時間了,我們再來。”


    陳中寧知道陳慶東擔心的是什麽,便說道:“沒事!沒事!明遠今天也是過來看我的,沒什麽重要的事談!而且,到了我這兒,就沒有那些官場上的事了,你們不要害怕明遠,也不要拘謹!陳書記,你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要喝茶呢,我把茶葉都準備好了,你們快過來坐!”


    褚明遠也微笑著說道:“慶東,你們不要拘束,現在不是工作時間,咱們到了陳教授這兒,就都是陳教授的學生,過來坐吧。”


    陳慶東本來就不準備走,他這麽說,隻不過是做個姿態而已,便不再推辭,說道:“好!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來到客廳裏坐下以後,陳中寧指著桌子上的一盒茶葉,說道:“這還是去年春節的時候明遠給我帶來的茶,西湖龍井。我平時不怎麽喝茶,當時打開之後也沒喝幾次,可能都有點放潮了,辜負了明遠的好茶啊!嗬嗬,陳書記,陳鎮長,還有王司機,你們嚐嚐吧。”


    陳慶東見陳中寧稱呼褚明遠為“明遠”,卻稱呼自己為“陳書記”,實在是太不和諧了,便道:“陳書記,剛才褚部長說了,來到您這兒,就都是您的學生,您可不能再喊我什麽‘陳書記’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


    “嗬嗬,行!行!反正咱們也是老熟人了!”陳中寧道,然後又招呼褚明遠,“明遠,你去廚房裏看看水燒開了沒有。”


    褚明遠聽了就要站起來,陳慶東馬上說道:“褚部長,您坐著!王放,你去廚房裏看看!”


    陳露卻和王放一塊站了起來,笑道:“還是我去看看吧,燒水倒茶這活,還是交給我這個女人來幹吧!”


    陳慶東知道陳露這也是想在褚明遠麵前表現一下自己,便對王放使了個眼色讓他坐下,笑道:“好,陳露,那今天這活就交給你了!”


    陳露很快就從廚房裏提了一個熱水壺出來,給他們泡茶的時候,陳中寧稱讚道:“明遠,你可能不知道,陳橋這兩年可是青年才俊輩出啊!你對慶東已經有所了解了,我就不多說了,這位副鎮長陳露,雖然是個女同誌,但是開展工作也絕對是一把好手!這一次陳橋中學的重建工作,就是由陳露負責的,她為了這個學校真是沒少操了心,立下了大功啊!”


    陳露被誇得臉色紅了一下,道:“陳教授,您過獎了!”


    陳中寧笑道:“沒過獎!沒過獎!我這段時間沒少跟你接觸,這一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陳慶東也說道:“陳教授說得對,陳露確實是我們鎮不可多得一位年輕幹部!她不隻是在陳橋中學的工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在其他的工作中,她也對我們鎮做出了很大貢獻!可以說,陳露已經是我們鎮的中流砥柱了!”


    陳中寧點頭道:“不錯!不錯!如果陳露不是好樣的人才,你也不會放心把陳橋中學這個重要的工作交給她的,對不對?”


    陳慶東笑道:“陳教授說的太對了!”


    陳中寧又道:“陳書記,這一點也說明了你是知人善任的啊!我相信,陳橋在你這麽一個英明主帥的帶領下,又有陳露這樣的大將為你衝鋒陷陣,以後陳橋的快速發展絕對是可期的!”


    陳慶東恭維道:“我也相信陳橋未來肯定會快速發展!這除了我們的努力之外,陳教授您的精神力量,也絕對是咱們鎮發展的一大財富啊!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抓,同時發展起來,才會社會主義事業的目標啊!”


    陳中寧嗬嗬笑道:“慶東,你這麽說才是真的過獎了!我很清楚,我起的作用是十分有限的!不過,我已經這把年紀了,已經沒有什麽別的心願了,唯一還掛念著的就是咱們陳橋的教育。我可以在這兒表個態,如果以後有什麽地方能用到我的,慶東你盡管開口,我隻要能夠做到的,就絕對萬死不辭!”


    陳慶東一副感動的樣子說道:“陳教授,您這句話就是對我們最大的精神鼓舞啊!”


    陳中寧拍了拍自己的腿,又說道:“慶東,我現在之所以堅持坐輪椅,想讓我的我的腿腳快點好起來,其實是有一個心願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陳慶東想了想,說道:“陳教授這麽放不下陳橋的教育事業,我猜著應該是跟陳橋中學有關吧?”


    陳中寧連連點頭,笑道:“慶東,你猜的太對了!我近期的一個心願,就是希望陳橋中學落成之後,我能夠去現場看一眼,看一看孩子們在新教室裏上課的樣子,聽聽他們的讀書聲,我也就此生無憾了啊!”


    本來,陳慶東對陳中寧確實是恭維的意思居多,但是聽了陳中寧這句話,陳慶東確實真的肅然動容了,由衷的感歎道:“陳教授,您當年放棄了在大學任教的優沃生活,選擇回到陳橋鎮發展教育事業,也一手建立起了陳橋中學,並且又作為陳橋中學的第一任校長帶領著陳橋中學發展壯大,為咱們鎮的教育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現在,您都一把年紀了,卻還在時時刻刻的惦念著陳橋中學的新校落成,就憑你這份對家鄉教育事業的熱忱和執著,就夠我們學習一輩子的!您的這種精神財富,一定要在咱們鎮,甚至是咱們縣發揚開來,讓更多人的來向您學習才行啊!”


    陳中寧笑著擺擺手,道:“我已經這把年紀了,什麽都看開了,也不圖什麽虛名了,隻希望還能幹一點事實,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陳慶東說道:“陳教授,這可不是什麽虛名,而是真真正正的精神財富啊!”


    一直默默聽著他們說話的褚明遠這時候也開口道:“陳教授,慶東說得對,您的這種精神財富太寶貴了,絕對應該在社會上發揚光大,影響到的人越多,咱們國家也就會變得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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