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還是沒有好氣的說道:“他身上的病可多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什麽病發了才躺下的,是他跟人家打架鬥毆,叫人家給打斷了腿!”


    陳慶東真是既驚訝又哭笑不得,原來張玉龍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露麵,是因為被人打斷了腿而被迫臥床養傷了!


    看來,這個紈絝子弟這一次是惹得了什麽不好惹的人了啊!


    雖然陳慶東心裏覺得好笑,但是張玉龍畢竟是陳露的老公,所以陳慶東裝作一副很關心的樣子說道:“玉龍怎麽會叫人家給打傷了?他可是咱們縣財神爺的兒子,誰這麽大膽?”


    陳露冷笑道:“他在咱們縣,倒是還可以仗著他爸的名號狐假虎威,不過到了龍灣,一個小小的縣財局局長的兒子可就唬不了人了!在龍灣,縣處級幹部都一抓一大把,一個科級幹部的兒子能算什麽?”


    陳慶東聽陳露說話的語氣,好像絲毫沒有對她老公的心疼,而是口氣一直很冷漠,甚至是嘲笑不已!


    從這一點似乎也可以看出來,他們夫妻兩個的關係肯定不怎麽樣!陳露當初嫁給張玉龍,也絕對不會是因為感情!


    陳慶東對張玉龍到底怎麽被打的倒是挺有興趣,便很八卦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陳露似乎不太想提這件事,但既然陳慶東問了,她也隻好回答道:“前段時間,他在龍灣的一家娛樂城跟一個年輕人‘鬥花魁’,結果他沒人家財大氣粗,沒鬥過人家。但是張玉龍的錢包不鼓,火氣倒是大得很,他直接就過去把那個年輕人的桌子給掀了,結果人家也不是好惹的,立馬叫了幾個人過來把他打了一頓,還把他的腿給打斷了!哼,你說他這不是自找的嘛!”


    “是什麽人打的玉龍?就在娛樂城裏麵直接就把玉龍的腿打斷了?這也太囂張了吧!把打人的抓起來了嗎?”


    “沒有,別說抓了,人家連道歉的話都沒說一句,隻是拖了一個中間人給張玉龍他爸談了談,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就這麽算了?”陳慶東有些驚訝,心想打張玉龍的人肯定很有來頭,要不然,以張恒春的性格,雖然他隻是柳林縣的財局局長,在龍灣的政商兩界肯定也是有些熟人的,自己的獨生兒子被人打斷了腿,他絕對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沒辦法,誰叫張玉龍這麽不開眼,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陳露帶著一絲冷笑說道,“人家的來頭可要比張玉龍大多了!”


    “這人什麽來頭啊?這麽厲害?”


    “聽說這個人叫什麽‘曹四’,具體是幹什麽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是個大官的兒子,在龍灣的勢力很強。”


    聽到“曹四”的名字之後,陳慶東就知道為什麽張玉龍要認栽了。


    陳露不知道這個曹四是什麽來頭,但是陳慶東卻知道,這個曹四原名曹駿,出身於在龍灣經營多年,極有實力的曹家,他是龍灣鼎鼎有名的人物,縱橫官商兩屆,在黑道上也有很多關係,而且還頻頻上電視、上報紙,還被龍灣晚報評為過“全市十大青年企業家”之一,堪稱是龍灣近幾年風頭最近的年輕人之一!


    看來,是陳露不怎麽關注龍灣的情況,或者是不知道曹四就是曹駿,所以才不知道“曹四”這個響當當的名字!


    去年,陳慶東還擔任雙山木雕廠廠長的時候,在雙山木雕廠改製的最後時刻,柳林的社會一哥薑磊也準備參與競標雙山木雕廠,當時在薑磊的背後就有曹四的影子,而且擺出了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一度讓陳慶東非常緊張。


    最後,還是由趙長斌出麵找到了曹四,以一個橋梁工程作為交換,才讓曹四“高抬貴手”,放棄了競標雙山木雕廠的打算。


    原來張玉龍惹上的人是曹四,那就怪不得他被打斷了腿之後還隻能吃啞巴虧了!陳露說的沒錯,張玉龍這次可真是不開眼!


    陳露這時候又吐槽道:“這個張玉龍什麽能力都沒有,還是個惹事精!如果他不是張恒春的兒子,那他就簡直一無是處!”


    雖然陳慶東已經意識到陳露跟張玉龍的感情不好,但是陳露這樣絲毫不留情的評論張玉龍,還是讓陳慶東有些驚訝!看來,陳露對張玉龍的感情不隻是不好,而是十分厭惡啊!


    陳慶東不禁有些自戀的想到,難道正是因為陳露跟張玉龍的夫妻感情太差,陳露在精神和身體兩方麵都無法得到滿足,所以她才會對自己動情的?


    盡管陳慶東知道自己跟陳露之間絕對不能發生任何不正當的關係,但是這個小念頭還是讓陳慶東難免有些興奮!


    想到這一點,陳慶東又暗自感歎自己雖然如今立誌堅定,但還是個俗人啊!


    懷著這種微妙的心態,陳慶東鬼使神差的問道:“陳鎮長,你這麽煩張玉龍,怎麽當初還嫁給他了啊?”


    陳露一點都沒有想到陳慶東竟然會問她這麽一個私人的問題,臉色立刻紅了一下,然後閃過來一抹慍色,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瞎打聽!”


    陳慶東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太八卦了,便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口誤!口誤!開個玩笑而已,別介意!別介意!”


    陳露“哼”了一聲,卻沒有再發火,而是用一種略微哀歎的語氣說道:“當時我們結婚的時候,他雖然也遊手好閑,但比現在還要強不少。唉,算了,不提他了,一提他我就生氣。陳書記,你還是先看看我寫的這個宣傳方麵的東西吧,一會陳飛和盧敏來了之後,咱們討論的也能快一點。反正我知道,不管我們有什麽意見,最後還是由你來拍板。”


    陳慶東這一刻又覺得陳露作為一個女人,要承受這樣一個家庭,確實是挺為難的,心裏便對她又多了一些同情,他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麽,便拿起那份材料認真看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陳飛和盧敏一塊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陳慶東把宣傳陳橋中學的事情對他們簡單說了一下之後,又把陳露寫的那份材料遞給了陳飛,然後說道:“陳書記,盧部長,你們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陳飛首先表態道:“如果能把陳橋中學這件事宣傳好,不管是對咱們鎮,還是對那些所有對陳橋中學都做過貢獻的人的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盧敏也附和道:“陳書記說的是。”


    陳慶東把他們叫過來不是來聽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的,而是來聽他們的意見的,便道:“那在具體怎麽宣傳方麵,你們有什麽看法?”


    陳飛這個人比較圓滑,而且他才當上黨委副書記不久,處處都很注意低調行事,也很注意維護陳慶東的權威,因此便不願意表態怎麽做,而是把皮球踢給了陳露:“我看陳鎮長對這件事已經有些研究了,不如先聽聽陳鎮長的打算,然後咱們再根據陳鎮長的方案提一點建議?”


    盧敏是個陳飛還要滑頭的老油條,也說道:“對,咱們還是先聽聽陳鎮長的方案吧,我之前也沒有多考慮過這件事,一下子也提不出來什麽好的建議。”


    陳慶東也已經意識到了他們兩個不會主動說什麽,便對陳露說道:“那行,陳露,你就先說說吧。”


    陳露已經打好了腹稿,便沒有謙虛,開口說道:“首先,我先說一說這次宣傳工作的亮點吧。其實,亮點也很明顯,咱們自開始籌建陳橋中學,就得到了鎮委、鎮政府、縣直有關單位、各方社會賢達,以及全鎮老百姓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在鎮委、鎮政府的號召下,全鎮老百姓出錢出力,還有一些鎮裏的企業免費提供了一部分建築材料,幾個有名望的老村支書還組織了施工隊,這些建築工人盡心盡力的幹活,卻堅持隻拿一半左右的工錢……這些都完全體現了咱們鎮淳樸的民風,對教育事業的熱忱,以及眾誌成城的凝聚力!”


    陳露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揮了一下拳頭,又接著說道:“另外,陳中寧老校長的四處奔走呼籲、縣教育局的支持,以及綠野地產公司陳總的大力捐款,等等等等,無一不是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如今,這個陳橋中學的工程已經不隻是一個重建一所學校這麽簡單,在如今這麽浮躁的社會環境下,這完全就是一座充分整合吸收社會各方麵力量,體現人心光輝的豐碑啊!如果能夠抓住這個亮點,好好的做一篇大文章,經過媒體報道之後,完全可以當做一個典型來推廣!到時候,不光是咱們鎮的老百姓都回到極大的鼓舞,進行又一次思想的洗滌和升華,整個社會都可能因為咱們鎮的這件事而受到感動!這件事的社會意義就像是不可限量的!”


    陳慶東、陳飛、盧敏三個大男人聽完陳露這番激動的而又十分激動人心的話之後,都很受鼓舞,不由自主的都為陳露鼓起掌來!


    看著陳露這幅樣子,陳慶東心想她身上哪還有一點剛才那種怨婦的影子!不管怎麽說,陳露也絕對是一個有能力,能幹事的女人!


    陳慶東一邊鼓掌還一邊說道:“陳鎮長,你說的不錯,就是這個思路!隻要以你說的這個亮點為核心來做好這篇大文章,就完全可以把陳橋中學的社會效應放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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