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陳慶東一直待在辦公室裏辦公,為小營口煤礦的公開競標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企業辦主任楊玉琴把第二天的工作流程拿給陳慶東看,在陳慶東的指示下,又改動了好幾個地方,才最終確定了下來。


    報名競標小營口煤礦的人最終確定了為了八人,其中包括了宋玉、楊安華、郭富強等人,但是陳露的那個紈絝老公張玉龍最終還是沒有報名競標。


    除了操心第二天競標的事情之外,陳慶東還一直等待著張仲德等人集體來向他“投誠”,他相信石濤的背叛已經動搖了他們這個小團體的根基,而且石濤又主動把他們的把柄交代了出來,那麽擺在張仲德等人麵前的路其實就隻有坦白這一條路了,這隻不過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陳慶東便也不著急,慢慢等著他們。


    隻是,陳慶東雖然很有自信,但是在心裏卻還是有一點小小的擔憂,他擔心張仲德等人狗急了之後跳牆,如果腦子熱的情況下做出了什麽不顧後果的事,那陳橋可就真的要生一次地震了!


    不過,憑著對張仲德的了解,陳慶東認為張仲德是個理智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一直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石濤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陳慶東的辦公室,興奮的一臉通紅!


    看到石濤這個樣子,陳慶東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石濤進來之後,小心的關上了門,又上了暗鎖,然後小跑到陳慶東辦公桌前,興奮的說道:“陳書記,我跟他們談好了,他們都願意認錯,求陳書記給一個機會!”


    陳慶東心裏很高興,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他們明擺著要這麽做才對,怎麽還考慮這麽久?”


    石濤訕訕的說道:“陳書記別生氣,主要是有個別人開始的時候因為害怕,有不同的意見,不過我跟他們講了一通道理,尤其是說了陳書記的寬宏大量,願意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之後,他們一個個都承認了錯誤,統一了意見!”


    陳慶東淡淡的一笑,道:“石部長,看來你的思想工作做得還不錯嘛!”


    石濤嘿嘿笑道:“陳書記,我完全都是按照你昨天給我說的話又給他們說了一遍,要說思想工作做得好,主要還是你給我做得好!”


    陳慶東心想,沒看出來石濤還是個挺會說話的馬屁精,把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又問道:“那他們人呢?”


    “張仲德的意思是,我們人多,如果一股腦的到你辦公室來認錯,不是太方便,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太好,所以晚上定在了張仲德的家,希望陳書記能賞臉過去,我們一塊在那兒向陳書記認錯!”石濤說道。


    “去張仲德家?不會是鴻門宴吧?”陳慶東調侃道。


    石濤連忙陪著笑說道:“陳書記說笑了,說笑了,我們哪裏敢有那個膽子啊!”


    陳慶東哼了一聲,道:“那行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收拾收拾就走吧。”


    陳慶東根本不擔心張仲德等人會擺什麽鴻門宴,他們都是理智的人,不可能做出強盜才會做的事,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陳慶東還是讓王放跟著他一起過去。


    基於他對王放的絕對信任,以及王放的強悍身手,有了王放在身邊陪著,陳慶東便覺得安全係數大大的提高了!


    張仲德的家在縣城西關,位置也很好,是一個自建的兩層樓,外加一個大院子,整個占地麵積至少有一畝,十分的寬敞!


    陳慶東知道,過不了幾年,張仲德的這個院子就會被拆遷,到時候光是拆遷款就會讓張仲德賺個盆滿缽滿!以張仲德年齡,他在仕途上已經沒有什麽意思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這一些利益鋌而走險了!


    張仲德今天已經把他的家人全都“攆”了出去,偌大的一個家裏隻有張仲德、呂長鬆、張啟泰三個人在樓上客廳裏等著。


    石濤帶著陳慶東和王放上了二樓,進到客廳裏之後,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滿滿一桌子好酒好菜,張仲德等三個人都一臉肅穆的並排站在那裏。


    陳慶東看他們的陣仗比較搞笑,剛想說句話,卻見石濤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跟張仲德等人並排站在了一起,然後,讓陳慶東腎上腺髓分泌的一幕生了!


    張仲德、呂長鬆、石濤、張啟泰四個人,並成一排,齊刷刷的跪倒在了陳慶東麵前!


    陳慶東還從來感受過被幾個大男人一塊跪在自己麵前的感覺,這一刻,陳慶東心裏劇烈一震,一種特殊的快感以閃電般的度襲上陳慶東的大腦皮層,雖然麵前跪著的隻有四個人,但是陳慶東卻感受到了一種“君臨天下”般的感覺!


    王放本來就跟在陳慶東的身後,看到這一幕,心裏也十分震撼,他知道自己不宜站在這兒,便輕聲跟陳慶東說了句話,然後到外麵門口去等著了。


    陳慶東很快反應了過來,便一邊上前去拉張仲德,一邊說道:“張書記,你這是幹什麽,起來說話!”


    張仲德卻拉不起來,還是跪在地上,一臉悲戚神色的說道:“陳書記,我們幾個以前不是東西,暗地裏給你的工作製造了很多麻煩,現在你寬容大量願意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們今天給你一個頭磕到地上,希望陳書記能夠對我們既往不咎!從今以後,我們絕對死心塌地的跟著陳書記幹工作,以陳書記馬是瞻,再也不敢鬧幺蛾子!如果食言,就叫我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之後,張仲德便一頭用力的磕在了地上。


    呂長鬆、石濤、張啟泰也一起用力把頭磕了下去!


    他們一直在地上磕了差不多五六秒鍾,才終於抬起了頭,由於張仲德家的地麵是石灰地麵,他們幾個人抬起頭的時候,額頭上都有些灰撲撲的,其中張仲德磕頭磕的最狠,額頭都已經紅腫起來。


    陳慶東又拉了一把張仲德,正色道:“張書記,起來說話!”


    這一次,張仲德沒有再堅持,站了起來,其他人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張仲德站起來之後,又說道:“陳書記,我們以前實在是做了太多錯事,就說我們收了馮四的古董的事,如果陳書記你跟我們較真,那我們幾個就全完了,下半輩子,就要在監獄裏過了!隻是我們以前都存在著僥幸心理,不願意正視這個問題!今天石濤給我們分析了這件事的危害之後,我們才終於認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我們把馮四給我們的東西全都帶來了,聽憑陳書記落!陳書記,你能給我們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陳慶東雖然聽張仲德說的十分誠懇,但是他知道,張仲德的話不能全信,什麽“才終於認識到了這件事的危害性”,實際情況恐怕是石濤泄密了這件事,張仲德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吧!


    當然,陳慶東無謂點破張仲德,便做出一副受到感動的樣子,拍了一下張仲德的肩膀,說道:“張書記,你們能認識到這件事的危害,並且主動把東西交出來,又承擔了錯誤,那這件事就還不算晚!隻是這件事情重大,我沒有這個權力處理。不過你們也不要擔心,我已經答應了石部長,會把這件向徐書記和應縣長做匯報,並且拚了我的書記不幹,也盡全力力保你們平安無事!”


    張仲德便也十分感動的樣子說道:“陳書記,你能這麽對我們,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呂長鬆也很動情的說道:“陳書記,大恩不言謝!在以後的工作中,你就看我們的表現吧!如果我們敢做出一點對不起你的事,那我們就不是人養的!”


    張啟泰也表態道:“陳書記,以後我就是你手裏的一杆槍,你叫我往哪打,我就往哪打,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


    而石濤由於昨天已經向陳慶東表過態,而且今天又是他說服的張仲德等人向陳慶東袒露心機,所以他在心裏已經以陳慶東的心腹自居了!雖然他還跟張仲德等人站在一起,但是他心裏卻已經有了一種特殊的優越感。


    因此,石濤隻是對陳慶東露出了一個笑容,並沒有再向陳慶東表態什麽。


    不管怎麽樣,陳慶東對他們的態度都還算滿意,便笑了笑,說道:“你們能有這個態度,我就已經滿意了。咱們也別站著了,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吧!”


    張仲德等人便簇擁著陳慶東坐在了主座的位置上。


    石濤知道王放是陳慶東的絕對心腹,便非常機靈的跑出去把王放叫了過來,一塊入了席,而且還非得讓王放坐在陳慶東身邊,以突出王放的特殊地位。


    本來,按照級別來說,在座的這些人都算是王放的領導,他是不適合坐在陳慶東身邊的,而且王放也懂規矩,堅決不願意坐這兒,但是石濤又堅決讓他坐這兒。


    陳慶東看的好笑,他知道石濤是借此表示對自己的尊重和忠誠,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便說道:“石部長,算了,王放是小孩子,讓他坐對麵去就行了,還是讓長鬆坐這兒吧。”


    聽了陳慶東的話之後,石濤才不再堅持。


    張啟泰則拿起來一瓶茅台酒殷勤的給陳慶東倒了滿滿一杯子,然後又給其他人倒滿了酒,然後一個個正襟危坐的等著陳慶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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