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陳慶東向前走了一步,從貨架上拿下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雕佛像把玩起來。


    陳慶東走出這一步,側過身之後,下午明亮的光線正好照在他的臉上,胡老七把陳慶東看的也更仔細了,不由得“咦”了一聲。


    陳慶東轉過頭,有些愕然的看著胡老七。


    “兄弟,你往這邊走走。”胡老七說道。


    陳慶東不知道胡老七要幹什麽,笑了笑,按照胡老七的意思走到了門口,麵朝著外麵的光線,胡老七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陳慶東,說道:“兄弟,你的麵相奇偉,天庭飽滿有角、準頭有肉、眉毛濃密、眼神敏銳,嗯,這是主大富大貴之相啊!不過,兄弟你的中庭有一道隱秘不發的斷裂,恐怕人到中年之後,才會有一段坎坷啊!正是重山之外問黃金,逐逐泥途有一驚啊!”


    陳慶東並不信麵相這一套,不過見胡老七說的煞有其事,便笑道:“原來七爺還會看命相,不知道我命中有什麽坎坷?還希望七爺給詳細的點解點解,再給個破解之法啊!”


    胡老七聽了陳慶東的話,還真的認真說道:“兄弟,你的麵相確實確實很奇特,如果兄弟你不介意的話,不妨把生辰八字寫下來,我仔細替你推演一番。”


    鄭洪濤笑道:“七爺,這可是我的兄弟,你可不能忽悠他啊。”


    胡老七笑了笑,開始了自己的神侃功夫:“洪濤,我知道這是你的兄弟,自然不會亂說。雖然現在科學大行其道,‘算命’也被歸入了迷信之類,但其實在我認為,‘算命’並不是一門奇技淫巧,如果追根溯源,其實在殷商時期,就已經出現了算命之說,到了戰國時期,就已經發展到了鼎盛。而堪稱命學根基的‘八字算命’,也就是‘四柱預測’,其實最早在殷商事情就確定下來了,是仙人所傳。而孔子整理的《易經》並不是算命學說的開啟,隻不過是對先秦算命學說的整理、歸納而已。其實,如果嚴謹來看,《易經》其實對算命學說的描述不多,也不深,根本就沒有記錄出算命學說的精華。因為孔子畢竟是儒家的創始人,對算命學說並不認可,《易經》中的記錄自然也又是沒有側重。據說,當年孔子在整理《易經》之前,還有一位奇人對算命學說進行過詳細的整理,並且寫成了兩本書,分別叫做《連山》和《歸藏》,這才是算命學說的集大成者,據說是由神仙相傳,凡是能夠參透《連山》和《歸葬》中的學說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掌握了算命學說的精髓,一眼望去,便知人之禍福,一張黃紙,便可改命移星!”


    說到這兒,胡老七突然長歎一聲,又接著說道:“可惜呀!本來到了秦末漢初,算命學說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卻因為漢武帝劉徹聽信了別具用心的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把大批的術士殺死,大量的書簡被焚燒,那些僥幸不死的術士則遠逃各地,算命學說遭到了致命性的打擊!更重要的是,那兩本奇書《連山》和《歸葬》也在這次的浩劫中被付之一炬,相術的精髓也自此斷了傳承。仙書已逝,再不複可得啊!後世中,雖然《連山》和《歸葬》這兩本仙書又重新問世,不過也隻是有人偽造。欺世盜名而已!但是,也有人傳說,董仲舒知道這兩本仙書的厲害,所以暗中把這兩本書留了下來,並且在他死後,讓子孫把這兩本書秘密的放入了墓中,為他陪葬。唉,隻是可惜啊,兩千多年過去了,董仲舒的墳墓早已經被曆代的摸金校尉不知道盜了多少遍,但是這兩本神書卻再沒有得以問世。”


    陳慶東和鄭洪濤兩個本來並不相信算命學說的人,在聽了胡老七這番聲情並茂的神侃之後,卻都對算命學說有些相信了,而且也都對《連山》、《歸葬》兩本書的“失落”而深深惋惜不已!


    這就是“神侃”胡老七的本事啊!


    胡老七說完了這些曆史典故之後,搖了搖頭,話題一轉,又道:“曆史隻可成追憶,咱們就不提那些了,否則隻能徒增遺憾啊。慶東老弟,怎麽樣,要不要我給看看八字,算算命途?其實,我平時是不會輕易給人算命的,隻是因為我今天見你麵相奇偉,又是洪濤的好朋友,所以才姑且一試。”


    聽了胡老七所說的這些話,陳慶東自然再不會拒絕,笑道:“那就多謝七爺了!隻不過,我的生辰八字是什麽,我還真不知道。”


    胡老七大笑道:“你又不是此道中人,當然不會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其實,所謂的生辰八字,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人出生的年、月、日、時以及天、幹、地、支的排列組合,這就是一個人的命。不過,隻知道生辰八字,是無法推算命數的,這還需要跟陰陽五行相配合,使生辰八字具備了陰陽五行的屬性,具備了相生相克的關係,這才能推算命數。老弟,你現在把你的名字和你的出生年月日和時辰寫下來,我幫你演算演算。”


    說著話,胡老七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遞給了陳慶東。


    陳慶東想了想自己準確的出生日期,便在筆記本上寫了下來。


    寫完之後,陳慶東把筆記本交還給胡老七,道:“七爺請過目。”


    胡老七接過來筆記本,臉色凝重的看了一番,說道:“陳、慶、東,嗯,老弟呀,你看你的名字,和‘東’十分有淵源,正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而生八卦,老弟你的名字和四象中‘東’大有淵源,而‘東’又為少陽,嗯……”


    說到這兒,胡老七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閉上眼睛,伸出右手,十分“神棍”的掐算起來,過了大約一分多鍾,胡老七拿起那支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陳慶東、鄭洪濤以及同樣聽得雲裏霧裏的王放都湊過來觀看。


    隻見胡老七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八個字:丁巳、丙午、丁酉、戊申。


    陳慶東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麽,但是對這種事也略知一定皮毛,知道胡老七寫的這些字的意思,就是說自己是丁巳年、丙午月、丁酉日、戊申時出生的。


    本來對命數根本就不相信的陳慶東,此時卻有一點緊張,他不由得看向了胡老七,並且希望胡老七說自己的命還不錯。


    胡老七卻一會子都沒有說話,直到鄭洪濤催促他的時候,才微微搖著頭說道:“慶東老弟的命數有點奇怪啊!”


    陳慶東心裏一驚,道:“七爺,願聞其詳!”


    胡老七並不願意詳說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山羊胡子,哈哈一笑,道:“慶東老弟,其實我在看命數這一行當就是個半瓶水,根本就看不準,古玩才是我的正業,哈哈,所以我還是別瞎說的好啊。”


    陳慶東卻糾纏道:“七爺,你這樣可就有點不地道了。你看你,把我的胃口都已經吊起來了,八字也推算完了,到這個時候了,你又不準備給我說了,那我覺得隻有一個月原因,那就是我命數太差,你不好給我說,是不是?”


    胡老七道:“老弟,你的命數倒也不是差,隻不過……隻不過……”


    鄭洪濤見胡老七這麽欲言又止的樣子,也說道:“七爺,你今天怎麽這麽會吊人胃口了?反正八字都已經看完了,你就給慶東說說,有福說福,有災說災,總得讓他心裏有個底,是不是?”


    胡老七見鄭洪濤和陳慶東都這麽說,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也怪我自己多事,今天見了慶東老弟,覺得慶東老弟的麵相奇特,非要給慶東老弟算算命數,沒有想到卻碰到了一個我看不太懂的命數。”


    “看不懂的命數?”陳慶東疑惑的問道。


    胡老七看著陳慶東點了點頭,又仔細看了看陳慶東的五官,同時右手飛快的掐動,然後又伸手摸了摸陳慶東額頭的骨骼,這才輕輕吐了一口氣,說道:“慶東老弟,首先我聲明一下,命學不是我的主業,我確實懂得不精,不過,既然我已經把你的好奇心勾了起來,那就還是給你胡謅幾句吧。”


    “七爺,你可不能給我胡謅幾句,得認認真真的說說才行啊。”陳慶東表麵輕鬆的說道,心裏卻頗為緊張,他真的還安排胡老七會說出自己會“早夭”之類不吉利的話,但是心裏麵又非常好奇胡老七到底會說什麽。


    胡老七笑了笑,道:“慶東老弟,按照這一行當的規矩,我在給你說你的命數之前,你必須要給我點錢才行,要不然,我不收錢就隨便亂說,可是要折壽的。當然,錢不在多少,隻要有這個意思就行了。”


    陳慶東二話不說,立刻拿出錢包,掏出一百塊錢遞給胡老七,道:“七爺,你看這些夠了嗎?”


    “夠了!夠了!”胡老七連聲說道,“我說了,錢不在多少,主要是這麽個意思。”


    鄭洪濤本來就不信這一套,隻是看陳慶東這麽好奇,才讓胡老七說說的,現在見胡老七開始要錢了,而且陳慶東還主動掏了一百,便開玩笑道:“七爺,你這種要錢的方式可夠高明的啊,一通話說完,連慶東都主動給你錢了,要是換了別人,豈不是掏的更爽快?”


    胡老七知道鄭洪濤是在開玩笑,便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又對陳慶東說道:“慶東老弟,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平時是不是經常會做怪夢?而且這種夢境非常逼真,有時候沉浸在夢中根本就醒不了,就像傳說中的‘鬼壓身’一樣?”


    陳慶東不禁心裏一驚,想到自己自從重生以來,確實是經常做怪夢,而且就像是胡老七說的這樣,夢境非常逼真,有時候沉浸在夢中根本就醒不過來,跟傳說中的‘鬼壓身’十分相似!


    不過,這是什麽意?


    聯想到自己的重生經曆,陳慶然想到,胡老七不會是想對自己說,自己其實是被鬼上身了吧?


    想到這一點,陳慶東在大半天的突然感到陰風陣陣,身上竟然出了一身白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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