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叫杜儀傻了眼,直到高軒辰將那小乞丐扭回客棧裏,杜儀才迎上去。[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這人是誰?”杜儀問道。


    高軒辰寒著臉不理會他,提著那小乞丐往屋裏走,看來是有話要問,卻不便當著眾人的麵。


    那小乞丐臉色慘白,知道自己不是高軒辰的對手,就先不掙紮。等到以為高軒辰放鬆了警惕,他猛一下去擰高軒辰的手腕。然而被他擰得地方紋絲不動。


    高軒辰冷笑一聲,手指一扣,隻聽“哢哢兩聲”骨骼摩擦碰撞的聲音,那小乞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高軒辰又在他**道上按了兩下,那小乞丐便如同一灘軟肉般癱倒下去,喉嚨裏也發不出聲了。


    客棧裏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高軒辰,有人以為他恃強淩弱,猶猶豫豫想要出來管這閑事。


    高軒辰丟給杜儀一個眼神。杜儀雖滿腹疑問,卻也隻好強行按捺下疑惑,先替他收拾爛攤子。


    高軒辰抓著小乞丐,正要上樓,忽見樓上紀清澤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他聽見了樓下的動靜,出來一探究竟。看見高軒辰手中抓著一個人,他不由得一愣:“出了什麽事?”


    那小乞丐見有人出來,慌忙抬頭要求救,然而當他抬起頭,和紀清澤四目相對時,兩人都愣住了。


    紀清澤震驚道:“你是……你是那時候的……!”


    高軒辰不再多話,抓著那小乞丐進屋,紀清澤亦跟了進去。


    房門關上,高軒辰寒聲道:“你那時果然是被人指使的?說!指使你的是誰?!”


    那小乞丐頹然地低下頭去。


    高軒辰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是如何遇到錯丹手田峰的,無論是紀清澤,還是天寧教的教眾。


    此事還需從他們在天下論武堂學藝的第五年說起。


    天下論武堂的弟子五年一屆,然而並非老生出山之後新生才山上,到了第五年,前一屆的學生尚有半年的時間,新一屆的弟子便已然入山,一同學武。


    因此高軒辰紀清澤他們在靈武山待了四年半之後,迎來了新一批十歲出頭的小弟子。


    當新人們陸陸續續進山之後,年長的弟子們的心態便漸漸有了些變化。他們不再是靈武山上年紀最輕的人,儼然從當初調皮搗蛋的小子們成了弟弟妹妹的榜樣。(.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而天下論武堂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一來是為了讓年長的弟子們給年輕的弟子們做個表率,有兄姐帶著,小弟子們更容易適應山上的生活;二來則是在最後的半年裏,為年長的弟子們培養責任感,等到他們離開天下論武堂踏入江湖時,他們就已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而新生們的到來,除了讓年長的弟子明白自己身份的變化,也令他們生出一些不安來――新人到,舊人去,五年的相處即將結束,離別在即。


    那時候高軒辰與紀清澤的關係已是極好,高軒辰時常連自己的房間也不回去,晚上下了課之後便到紀清澤的房裏,和紀清澤說說話,陪多啦玩耍一陣,夜裏就在他房裏睡下。可那幾天,高軒辰和紀清澤的心情都很低落,常常各懷心事,相對無言。


    那天晚上,高軒辰洗漱之後就**睡了。不多久,紀清澤哄多啦睡下,吹熄了燭火,湊到高軒辰身邊躺下。


    “你睡了嗎?”


    黑暗中,高軒辰翻了個身。


    過了一會兒,紀清澤輕聲道:“少啦……”他欲言又止的,磨蹭了半天,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高軒辰也不說話,若非他方才翻身的動作,簡直要叫人懷疑他已經睡著了。若是早幾個月,紀清澤這般吞吞吐吐的,高軒辰早就笑話他扭捏了,可如今,他們心照不宣,高軒辰知道紀清澤在別扭什麽,他自己也是同樣的別扭。


    又過了好一陣,紀清澤終於又繼續了:“再過半年……你要去哪裏?”


    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四年半的時間,這個話題自然不是頭一回提及。早在入靈武山的第一年,一群少年們就聚在一起談論過自己的雄心壯誌,還約定過有朝一日等他們執掌武林,必將打破如今的陳規,為武林開創一片新的局麵。每過一段時間,少年們對未來的規劃又會發生變化,有人練武練乏了,說想要棄武從商的,有人說要做閑雲野鶴的,還有人說自己想要娶好多好多的小老婆,做江湖第一風流劍客。


    高軒辰自然也提過幾次,有時候他說自己要回去接掌門派,有時候又說想要遊曆江湖,還開玩笑說過要跟紀清澤會蘇州去。隻不過那時候他們尚有很多的時間,有什麽曇花一現的念頭都可以隨口說出來,過幾日就不算數了。到如今,分別的日子已近在眼前,卻是真正要做長遠的打算了。


    高軒辰道:“我……”


    他說了一個字,又噎住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還沒想好。你呢?”


    紀清澤道:“我不想回蘇州。”


    高軒辰“嗯”了一聲。紀清澤一向是個穩重的人,不像那幫毫無責任心的少年整天信口開河,他幾乎從未提過自己未來的打算。但不回蘇州,不回南龍紀家,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


    彼時的他們雖已親密無間,卻仍止於曖昧,尚隔著一層窗戶紙不曾捅破。高軒辰是心中有鬼,五年之期越近,他便越因為謊言而無所適從,其餘的反倒不敢想;紀清澤則是不知所措,也不敢再生出任何變數來。


    突然之間,高軒辰胸口激蕩著一股衝動,他一下抓住紀清澤的手。他想說你不回蘇州,就和我回出岫山去吧。可話真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來。


    紀清澤驟然被他握住手,愣了一愣,竟然沒將手抽出來,反而在床上挪了挪,更靠近他去。黑暗的房間裏,兩名少年麵對麵躺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噴吐出的熱氣。


    高軒辰心撲撲跳著,啞聲道:“小端方,我不想跟你分開。”


    紀清澤“嗯”了一聲,低低地問道:“你家在什麽地方?”


    高軒辰答不上來,半晌才道:“我……我家裏是不讓外人去的。”


    紀清澤失望地“啊”了一聲。


    “他竟是真的願意跟我回去!”高軒辰有了這個想法,又是驚又是喜,心裏卻也更亂了。


    蘇州也去不得,出岫山也去不得。他已是年近二十的人了,卻因為在無憂無慮的天下論武堂裏待了這麽多年,自己惹出的攤子又不曉得該怎麽收場,索性一直拖著不去想,到了此時對自己的未來竟然仍是一片迷茫。


    紀清澤又提議了幾處,卻都叫高軒辰否決了。他固然有許多地方想去,可他到底是天寧教的少主,並未做好準備要從此拋棄天寧教和人**江湖。叫他吃驚的是,紀清澤的幾個提議,全都是他們兩個一道的。原來即使他不說,紀清澤也早已打定了主意和他在一起!


    紀清澤道:“我們到底門派不同。我怕你要繼承家業,從未聽你提過,你是否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倘若尚有別人能夠繼承,其實還有一處,或許能容下你我。這天下論武堂……”


    他話尚未說完,便被高軒辰打斷了。


    高軒辰道:“清澤,你都已想好了嗎?”


    紀清澤默了默,道:“想了很久,沒下定決心之前,一直不敢和你提。如今……我唯一有些放不下的,便是母親的仇。”


    他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起,高軒辰登時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心裏那點悸動和對未來的憧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心的煩躁。


    “我們……”


    紀清澤剛起了個頭,高軒辰竟然異常生硬地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硬邦邦道:“你想好了,我還沒想好。我困了,來日再說,睡了!”


    他莫名其妙發起火來,叫紀清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醞釀了許久才出口的話被人生生按回去,心裏一樣不大痛快,更有自作多情的擔憂和不安。最終,也是渾身僵硬地翻了個身,不再言語。


    翌日,紀百武帶著紀正長上山了。


    這新弟子們從四麵八方不同的家族過來,並不是一齊到的。先前已經到了一批,紀家的父子算是來得晚的。天下論武堂年年都有開放探親的時間,然而這還是紀百武第一次前來靈武山――為了送小兒子紀正長。


    大清早,紀家父子進了山,一路往山上走。方走沒多久,前麵山道上竄出一隻油光水滑的白貓來。


    紀正長的懷裏揣著幾個包子,是他方才在山下買的。少年胃口大,消耗快,紀百武怕他一會兒肚子餓,特意給他備著的。


    那白貓大抵是聞到了香氣,倒也全不怕生人,跑到紀正長的腳邊,繞著他的腿轉了兩圈,用尾巴蹭著他的褲腿,那模樣可憐又可愛,似在乞食。


    紀正長小小年紀,從未養過寵物,不曉得貓是什麽意思。他不敢邁步,怕把貓給踩了,一時間僵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紀百武蹙眉,上前重重一腳將白貓踢開了:“哪裏來的野貓!”


    那白貓慣來親熱人,人也都和它親熱,它全無半點戒心,萬沒想到會遭人這樣對待。被一腳踢中,慘叫著飛出去!它的身手倒也矯健,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立刻跳起來,受了驚地往樹上逃躥!


    就在此時,林中忽然飛出一道黑色身影,一把接住了那隻白貓。這人摟住白貓,身形片刻未停,在樹幹上飛踏一腳,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紀百武掠去!


    來人身手太過矯捷,紀百武慌忙間根本來不及躲開,全憑下意識抬臂招架。


    紀正長驚道:“爹!”


    他話音未落,黑衣少年重重一腳踹在紀百武抬起的胳膊上。紀百武下盤穩妥地站住了,卻被那強大的腳力踹得滑出近一米遠,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兩道印子。


    黑衣少年翩然落地,懷中緊緊抱著受驚的白貓。


    紀百武堂堂一個遊龍劍當家,因上了靈武山之後沒想到過會遇上敵人,並無戒備之心,加上少年身手的確非常出眾,竟然叫他吃了這樣一個虧,登時勃然大怒,手摁劍柄喝道:“什麽人!”


    黑衣少年,高軒辰,擦著多啦身上的腳印,抬頭冷冷一眼掃去。他滿是戾氣的眼神叫紀百武吃了一驚,隨即聽見高軒辰慵懶地、用帶著涼意與憎惡的語氣道:“哪裏來的野人!”(.92txt就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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