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寶睡了一覺醒來,鼻子裏立馬竄進一股濃濃的豬蹄湯味,眉頭一皺,臉上不悅起來。


    孩子也跟著醒來,一睜眼就哭,是因為拉了。


    招寶剛解開孩子的衣服,就見一個三十歲模樣的女子走進來,對她欠了欠身:“夫人,奴婢是乳娘,是被派過來專門服侍小小姐的。”說完看了一眼蹬著兩條小短腿的孩子,極為可愛,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歡。


    招寶怔了怔,回味過來後,搖搖頭:“這裏不需要什麽乳娘,我是孩子的娘親,也自當由我這個娘親帶。”


    乳娘聽了卻是笑了:“夫人您誤會了,奴婢隻是被派過來服侍小小姐,給您打打下手,小小姐還是由您帶。”


    招寶頓時鬆了口氣,重展笑顏,吩咐打下手的小丫鬟:“準備熱水,我要給孩子洗個澡。”孩子從出生下來還未洗過澡呢,按照規矩,孩子生下來的第三天就該洗澡,隻是那時候情況特殊,條件不允許,自然做不到第三天就給孩子洗澡。


    小丫鬟去備熱水,乳娘幫著拿衣服,待到熱水備好,招寶將孩子扒*光,輕輕放入熱水中。


    起先孩子不樂意,在水裏一個勁地瞅著娘親哭,哭得好不傷心,招寶被孩子哭得心生不忍,卻也無奈,嘴上哄道:“我的寶貝乖,洗洗會很舒服,娘親動作快點,馬上就好。”


    轉首對乳娘說:“幫我把孩子屁股拖起來。”


    乳娘照做,招寶也是動作麻利,很快便將軟綿綿的小東西洗好了,放到床上,看著軟軟的一團,招寶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孩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取名字,總不能“孩子孩子”的叫吧,起碼有個乳名。


    既然孩子的親爹不在,乳名由她這個娘親取不為過吧。


    就這麽決定了,孩子的乳名就叫團團。


    “夫人,這孩子真可愛,長得隨您。”乳娘在一旁誇道。


    招寶下意識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還是不要隨自己的好,隨三爺多好,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私心裏,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將來漂亮!


    將孩子穿好,便喂奶,等到孩子吃飽喝足打嗝,將孩子交給乳娘抱著,轉頭吩咐小丫鬟去取針線以及布料,準備給孩子做衣服。


    小丫鬟不解:“夫人,二皇子已經命人給小小姐趕製衣服了,您可以不用做的,月子裏該好好休息才是。”


    不等招寶說話,一旁的乳娘卻是開口了:“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麽,外人做的衣服哪有自己娘親做的好。”


    招寶聽著不說話,忽然想到三爺別院裏的許多小衣服,全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多到孩子根本就穿不完,哪還需要再做衣服。


    想來心裏就一陣難過。


    見她表情不怎麽好,乳娘用胳膊肘子輕輕碰碰小丫鬟,示意她說話注意些,看得出她是二皇子心尖尖上的人,回頭別得罪了人家。


    小丫鬟哪有不懂的,暗暗點了點頭,轉身去取針線以及布料去了。


    招寶拿出虎皮,琢磨著給孩子做什麽好,乳娘看了虎皮,直誇怎麽怎麽好,並在一旁出主意。


    “你們在說什麽呢?”和尚忽然走進來問道。


    招寶低下頭沒吭聲,乳娘趕緊行禮回答:“回二皇子,奴婢與夫人在說虎皮給小小姐做衣裳。”


    “哦?”和尚聽後來了興趣,一屁股在她床上坐下,拿起虎皮看了看,想了想,說:“我看給孩子做一雙虎頭鞋比較好,能避邪!”


    招寶簡直想暈倒,翻了個白眼:“虎頭鞋該有多醜啊,就你會出餿主意。”


    和尚一點也不覺得虎頭鞋醜啊,真的,穿在孩子小腳上該有多可愛啊,她這是不懂得欣賞。


    “這個你就不懂了,這兩年很流行虎頭鞋,既然咱手上有真虎皮,幹嘛不給孩子做一雙呢。”


    招寶不想與他爭辯,將虎皮收起來,省得他唧唧歪歪。


    和尚不是沒有眼色的,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轉而說道:“過陣子等你出了月子,我帶你和孩子出去玩。”


    “去哪裏玩?”


    “你想去哪裏玩?”


    她哪都不想去,就想回榮城,回到三爺身邊。


    忽然想起一事,和尚冷下臉:“別以為帶你出去玩,你就有機會逃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招寶氣得胸腔起伏:“神經病!”俯身抱起孩子走開。


    和尚卻是不要臉地跟在後麵:“把孩子給我抱抱吧。”


    招寶甩都不甩他,真想踢他幾腳,太煩人了。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徐府!


    聽說三爺此行回來並未帶回程招寶,薑姨娘、二姨娘、四姨娘以及五姨娘心花怒放,簡直不能更高興了。


    “老五,還是你的方法絕妙!”


    五姨娘撇了一眼薑姨娘,抿了口茶:“我的法子算什麽,是你派去的人手得力,要是派去的盡是些無用之人,此事也成不了。”


    薑姨娘被說得一陣得意:“此事老二和老四並不知情,千萬不能告訴她們,萬一從她們那裏走漏了風聲,你我二人可就完蛋了。”


    “這個我自然知曉……”


    就在此時,外麵的丫鬟走進來稟報三爺來了。


    五姨娘詫異,算算日子,三爺已經快大半年沒踏進她的院子了,今晚來的十分突然,莫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麽一想,立馬坐不住了,脊梁開始冒冷汗。


    薑姨娘也十分詫異,慌忙從椅子上起來:“既然三爺來了,我在不大合適,就先走了。”


    五姨娘也無意挽留她,點了點頭:“姐姐慢走,恕妹妹不能相送。”


    “哪裏的話,你趕緊應付三爺才是。”語畢,薑姨娘提起裙子款款而去,雙腳剛跨過門檻,就見三爺進了院子,連忙走上前行禮:“奴婢見過三爺。”


    然而三爺就跟沒看見她一樣,徑直從她身前越過去了。


    薑姨娘暗暗咬牙,不敢逗留,扭身快步離去,快出院子時,聽到五姨娘的說話聲,他也沒有回應,心裏頓覺公平了。


    “三爺,您這麽晚過來是有事嗎?”


    徐正二話不說,抬手朝她臉上甩了兩巴掌,打得她嘴吐鮮血。


    “爺,奴婢犯了何錯?”五姨娘捂著臉哭問。


    “何錯?”隻聽他冷哼一聲:“還需要我說嗎?你心裏豈不最明白,還跟我裝!”


    “奴婢不懂三爺在說什麽。”


    徐正也不跟她廢話,高聲喝道:“來人,把人給我帶過來。”


    隨即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被捆綁著押了過來。


    五姨娘卻是不認得此人,神情茫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說什麽,你不要含血噴人!”她氣得渾身發抖,心髒病都快給氣出來了。


    “我是實話實說,難道五姨娘您想抵賴不成,當初可是您出重金讓我帶著兄弟假裝強盜劫殺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


    “你血口噴人,我和你根本就不認識,快說,是誰叫你來誣賴我的,我要與她當麵對質。”


    “五姨娘,有紙據作證,當時我收下您的錢財時,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


    徐正轉臉吩咐:“來人,都給我滾進來搜!”


    話落,立馬進來幾個人走入內室翻箱倒櫃的搜起來,五姨娘此時鎮定下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字據,怕什麽。


    然而沒多久,一人捧著一隻匣子出來,恭敬地呈上裏麵的紙張。徐正抖開紙張一看,揚手甩到她臉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


    五姨娘的心瞬間墜入穀底,抖著手撿起腳邊的紙張,看完之後差點沒暈過去。


    到了此時再不知何人在背後搞鬼,那她真就蠢的無可救藥了。


    極力平複呼吸,便一字一句說道:“三爺,奴婢沒有做過的事,奴婢是絕對不會認的,奴婢是被陷害的。”


    “究竟是不是被陷害的,你心裏最清楚。來人,把這個賤婢關進地牢。”


    語畢,徐正已是甩袖走人,對身後的哭聲卻是充耳不聞。


    他走後沒多久,薑姨娘從暗處走出來,朝五姨娘的院中看一眼,輕哼一聲,扭身離去。


    沒等五姨娘被架走,其貼身丫鬟撲過來哭道:“姨娘,這事明明是薑姨娘搞的鬼,方才您為什麽不說。”


    “廢話,我要是說了,豈不更脫不了幹係……”


    晚飯時分,徐老夫人來到書房,見兒子冷著臉坐在案後,便走上前:“聽下人說,送來的晚飯你是一點也沒碰?”


    徐正這才抬眼瞧徐老夫人,眼神涼涼的並未開口。


    徐老夫人無奈歎氣,坐到下人搬來的椅子上:“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再難受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要是垮了,那娘倆就更找不到了。”


    然而他卻是笑了:“誰說我心裏難受,我好的很。”


    口是心非!


    老夫人也不跟他爭辯,接著說:“你打算怎麽處置吳青?”吳青即是五姨娘。


    “我暫時沒有心思處置她,先找人要緊,等人找到了,再慢慢收拾她。”


    老夫人點了點頭:“沒錯,先找人要緊,隻要一想到我的胖孫子流露在外,我這心裏就不是滋味。”


    徐正臉上更是寒了幾分。


    就在此時,吳名走進來說小玉舒醒了。


    徐正騰地站起來,就跟風似的卷到了門外,徐老夫人亦是,嘴上還嚷著:“快快,快扶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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