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氣得一腳將那張簡易床板踹飛,指著跪一地的手下大罵一群廢物,飯桶!


    吳名領頭跪在前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他發完脾氣,不敢耽擱下去,指揮大家分頭去找,即便把整座山掀了也要把人找到。


    “三爺,程姨娘應該走不了多遠,我們人多,腳程又快,一定能追上的。”待大家都走光了,吳名躬身說道。


    徐正仍氣得不輕,聽完他的話不僅沒消氣,反而更怒了,一腳踹過去:“蠢貨,她要是有心想躲避,一時半會豈又是好找的?”


    這樣的效果與吳名料想的相差甚大,挨了一個窩心腳竟忘了疼,一時愣住了。


    見此,徐正愈發氣得不輕,真想再給他第二腳。


    “還愣著做什麽,等著狼來叼你啊,還不隨我去找人。”


    吳名反應過來,這才知道疼,揉著胸口趕緊跟上。


    話說招寶,感傷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就被懷裏的小東西拉粑粑給轉移了注意力。


    等忙完孩子的事情,和尚叫她帶孩子好好休息,他去燒水弄吃的。


    沒有了簡易床板,招寶隻能帶孩子先在草鋪上湊合一下,這一路走過來,她是真的累到了,確實需要休息,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時,聽到孩子的哭聲,想來是要吃奶,想也沒想就將衣服解開,將奶tou塞到孩子嘴裏,孩子立馬停止了哭聲,吧唧吧唧吮的很有力氣。


    她合上眼睛繼續睡,連孩子什麽時候吃完奶的都不知道,等到再次睜眼,低頭一看,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扣好了。


    不是吧……


    她懊惱地抬手捂住臉,真想捶死自己。


    “你睡醒了,正好魚湯也好了,正好喝,我將鍋子端進來給你盛一碗。”和尚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聽到他的聲音,招寶更加不自然了,長長地吸了口氣,緩緩轉身:“大法師,您手藝好,能不能在我的床鋪邊豎塊擋風板?”


    和尚臉上淺淺的笑容冷下,眯了眯眼睛:“你想防我?”


    招寶一愣,這兩日他的表現不錯,堪稱好男人典範,她都快忘了他的脾氣是多麽的暴躁,眼見他脾氣上來,她不敢開罪,連忙搖著頭否認:“不是的大法師,您想多了,我就是覺得這裏風大,想有個東西擋擋,我還在做月子,老這麽見風的話,很容易落下頭疼的毛病,還望大法師體諒。”


    和尚被她說笑了,可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你說這裏風大,那麽我問你,此刻你見樹梢動過一下嗎?沒有吧,既然紋絲不動,又何來的風吹進來?再說了,你這床鋪又在角角落裏,任憑多大的風也吹不過來吧。”


    招寶被問得啞口無言,慌忙錯開眼睛不敢與他對視,屁股下麵就跟長了針似的,就快坐不住了,真想抱著孩子離開此地。


    可一旦離了他的保護,她和孩子根本無法生存,想到這裏,心裏一陣難過,眼裏聚起一團水霧,硬是忍著才沒落下眼淚豆子。


    然而和尚見了並未心軟放過她,繼續在言語上刺激她:“若是我想的話,你防我是防不住的,我勸你還是想開些,即便你可以不顧自己,但孩子你總不能不顧及吧,她還那麽小,你舍得與她分離嗎。”說著他的手指纏上她掉下來的一縷頭發,纏了幾圈鬆開,轉而爬到她的臉上,經過她的唇一路向下,最落停在那對高/聳而又飽/滿的雙峰上,輕輕彈指兩下拿開。


    “實話告訴你吧,方才你睡著的時候,我不僅摸了,還舔了,奶水的味道不錯,我一直想知道那是什麽味道,試了才知道回味無窮。”


    招寶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簡直要崩潰了。


    抬手就要往他臉上打去,手腕卻給他牢牢抓住,動彈不得半分。


    “死和尚,你放開我。”她氣得不輕,抬起另外一隻手要打,也給牢牢抓住,接著他用膝蓋輕輕一頂,她的身體受不住往後倒在草鋪上,他跟著壓上來,舌頭在她唇上輕輕一掃退開,壓在她身上的力量驟然消失。


    “你在月子裏,我是不會動你的。”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去盛魚湯,見湯要冷掉了,便端出去熱滾了再端進來,乘熱給她盛了一碗。


    見他好似方才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招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拍掉他遞過來的湯碗,咣當一聲,連湯帶碗砸落地上,奶白色的湯汁分別濺到二人鞋子上,留下幾個白色的圓點。


    他的臉色驟然冷下,語氣森然:“程招寶,你可知道食物有多緊缺,你就這麽浪費!!!”


    招寶的氣勢一下子敗下來,心裏很後悔,但做都已經做了,難不成讓她賠?要不是他輕=薄自己,她也不會一怒之下犯糊塗打掉來之不易的食物,說來說去都是他引起的,要怪就怪他。


    這麽一想,倒沒那麽自責了,微微挺起胸脯,翹著下巴瞪他。


    和尚簡直給她氣樂了,那古話說的真沒錯,這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遂撿起地上的碗,拿出去清洗幹淨,又用滾水過一遍,重新盛了一碗魚湯端進來,她沒再跟他擰著幹,乖乖喝了下去。


    倘苦她再敢打翻碗,他絕對會給她點“顏色”瞧瞧。


    吃過飯,招寶無甚睡意,守在孩子旁邊甚是無聊,於是拿出動物皮毛準備給孩子縫兩身衣服,隻是沒針沒線也沒剪子,可怎麽縫?


    簡直愁死了。


    支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見和尚走進來,忙背過身去看孩子,不想看他。


    這翻動作自然又惹得和尚不快,嘴裏自然不會吐出什麽好話:“你就這麽對待救命恩人?”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深吸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去,臉上不大自然:“您誤會了,方才我轉身是看孩子。”


    聽了此話,他的臉色緩和下來,緩步上前,離她兩步距離站住:“這孩子可真乖,幾乎沒怎麽哭過。”


    不想話剛落下,孩子癟起小嘴哭了起來。


    和尚表情一訕,摸了摸鼻子上前兩步伸手想抱孩子,卻給她搶先了,待她揭開孩子身上的衣服,一股臭味撲鼻而來,不用說,肯定是拉粑粑了。


    她忙活,他也沒在旁邊閑著,又是端熱水,又是拿衣服的,與她配合的挺有默契。


    “嗬嗬,這孩子一拉就哭,說明愛幹淨。”他在旁邊說道。


    招寶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嗆他:“哪個孩子小時候不這樣。”


    和尚又不快了,瞪她一眼卷起衣服轉身出去了,等聽不見腳步聲了,招寶抱起孩子走到洞口,目光落到遠山上,心裏一陣悲苦,不知何時才能離開這裏。


    和尚洗完衣服,順便抓了隻兔子回來,兔肉烹飪過後十分鮮美,正好給她換換口味。


    招寶不知和尚的心思,見那兔子像雪團似的十分可愛,還以為是抓來給她玩的呢,不想他殘忍地提著兔子往地上一摜,兔子竟給活活摜死了。


    他抬起頭來,向她邀功:“晚上烤兔肉給你換換口味。”不想她的臉色非常難看,理都沒理他,轉身離開洞口。


    又怎麽了?他好像沒有哪裏得罪她吧?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旋即將兔子剝皮,處理幹淨待烤,不想晚飯她一口也沒碰他精心烤好的兔肉,隻喝魚湯。


    “你又發什麽瘋?”他氣得一掌拍到石桌上,將石桌上的碗筷都給震掉了地上。


    見此,招寶嚇得抱著孩子縮在床角瑟瑟發抖,眼淚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要離開這裏,一定要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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