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存笑出了聲:“開玩笑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隨即,他神色凝重地說:“必須盡快離開。”


    “嗯。”我把他遞給我的楓葉放進白布袋裏,沿著印象中的原路返回。


    陸存則默不作聲地跟在我的身後。


    這楓林裏的光線逐漸暗淡,根據太陽落山的規律,那邊的霞光比較明顯,大概就是西邊了,我記得這長白山的出口有兩個,一個是正南,一個是正北,那麽我們應該就要平行著霞光走。


    “陸存,我這兒有礦泉水和餅幹,你要嗎?”我邊走邊問。


    這一問,險些就滑倒了,陸存在後頭一把就攬住我的腰肢。


    “我不用吃這些,你還是補充一下能量,別急。”陸存穩定我的身子後,溫聲提醒。


    自己是真的感覺到有些口渴和肚子餓了,於是就靠在一棵樹幹上,撕開包裝紙,吃了幾塊威化餅幹,再灌了兩口水。


    陸存則在周圍轉悠,手指在翻動著,那模樣挺像王道,算卦的時候。


    “走吧!我看這光線變暗了不少,怕是要臨近天黑了。”我把礦泉水塞進白布袋內。


    我們走了一段時間,眼光所觸之地,不是粗大的樹幹,就是滿地的橙紅楓葉,這根本就分不清楚方位。


    先前我自己也隻是說說,這五行八卦之術,我從阿漁那裏學到一些皮毛,甚至可以說是不懂。早知道就不要那麽自大了。


    這樣走下去,隻怕會耽誤了時間,我這亂走跟無頭蒼蠅差不多,幸好這一路都沒遇上什麽阻礙。


    “陸存,我對那什麽道卦並不熟悉,怕是今晚要留在這裏了。”我頓足,茫然地望向這滿目的楓火。


    他走到我的身旁,雙手插兜地微笑著:“剛才遇見了泉水,代表水的是坎門,論方向是北向,應該是下午六點左右,但是後來吹來一陣風,又把我們給移至巽門,眨眼就到夜晚的十一點。”


    我僵硬地抽搐一下嘴角。


    說不上的羞辱感,自己怎麽就忘記了陸存是隻道鬼呢?他道術淩駕於王道之上,這五行八卦之術對他來說肯定也是小菜一碟,之前自己還妄稱自己懂一點,真是班門弄斧啊!真是令人笑話了!


    這陸存也不早說,還不吭聲地跟著我盲目走了一段路,絕對是故意整我的!


    我在這頭生著悶氣,陸存無視我的表情,獨自站在一塊稍微高一點的石頭上專心地掐算著。


    一會兒,他眉頭一蹙:“走卦陣,極凶,不見血不回頭。”


    “走卦陣?那這樣我們不就永遠被困在這裏了?”聽到這話,自己也不免憂心起來。


    走卦陣,我是知曉的,入陣者,就是這個局裏的棋子,不由地我們去選擇路,而是布陣者為我們選擇了。


    即使我們呆在原地,這卦位都會自動移走,把我們帶到布陣者想要我們去的死門當中,一入死門,必死無疑!難怪這情侶一去不複還,就算我們懂得五行八卦,照樣也會被困在這盤死局當中。


    “午夜十二點是離門大開,離門代表屬性是火,秋天,天幹氣躁,容易火災,我們身處之地到處都是幹枯的樹葉和樹木,一旦著火,我們定然脫不了身。”陸存兀自分析道。


    “要不是入陣者都無法施用遁術的話,我們早就走了。”我嘟囔一句。


    他轉過臉,對我一笑:“別急,橋到船頭自然直。”


    “哦,你懂,你來。”我完全抱著一副旁觀者的表情,倚靠在樹木旁等著他算卦。


    “正東為木,生門之處,但是東向為震門,雷電交加,樹木招電,更是加大了閃雷的威力,雖是生門,但它卻以死門之象蒙蔽卦術不精的人之眼。”陸存侃侃而談。


    “不對,等等,陸存,我來這裏是有目的,不是來這裏體驗一把這走卦陣就回去這麽簡單啊!”我急忙打岔。


    陸存能算出咱們兩個的生路,那絕對是件好事,但我起初來這裏是為了找柯寒啊!這人都還沒找到,我怎麽就可以回去呢?而且那一幕的幻境,我還曆曆在目,柯寒定然是遭遇不測了,這麽多天,也不知道生死,我一定要去把她救回來!不然她出什麽事的話,穀水就算找到後悔藥也遲了吧?


    陸存停住手,望向我:“要救人,時機不對,更何況,無須你找,她自然會送上門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偏了偏頭。


    “聽我的,準沒錯!”他莞爾一笑。


    “隻要你能幫我找到柯寒,我就聽你的,要不然,你先走吧,我一個人應該沒事。”


    “你愛亂想就自己亂想吧。等會,我再算算。”陸存壓根就不理會我的話,繼續在那裏掐指算卦:“算來算去,這生門的位置的對應時間應該是晚上的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如果我們剛才所觸的泉水是真的話,那麽外麵應該還沒有到八點,還是有機會的,前提是不要被走卦帶到離門去。”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不是,你之前說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怎麽又說是還沒有到晚上八點啊?這聽不懂。”


    陸存走下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跟著我走就對了,生門已經找出來,於我來說,雷電也不過如此。”


    他說罷,就轉身,低頭去察看什麽東西。


    恍然間,一種對陸存的崇拜感油然而生。


    陸存纖細如蔥的手指時不時地掂量起長著青苔的石頭,也會輕輕地翻動泥濘裏的石子。


    “你這是在幹嘛啊?”我不解地拿過他手上的石頭。


    不是很重,跟個網球差不多的重量,大小跟個雞蛋差不多。


    陸存淡笑著,從我的手裏拿走石頭:“這是投石問路,破陣解法的一種。”


    “哦哦,你教教我唄?”我樂嗬嗬地跟著他。


    俗話說,技多不怕壓身,多學點旁門左道在自己的驅魔道路上也是有輔助的。


    “好呀,這石頭呢,要看重量,形狀,和質量這三維,重量稍輕的,一般石頭能破之位,也隻是輕微的陣界”他邊挑著邊跟我講解。


    我大致上是明白了。


    石重之地,不是傷門就是死門,石輕能影響陣界,從而辨陣界,石不大不小,適當,則能走也!不過這石頭的形狀也有講究,尖,圓,棱角,都代表不同的事物在打磨石頭的表麵,至於質量更是重要,疏鬆的石頭所在,那大多數靠近水源啦,石質硬的,很可能是岩石之地。


    綜合三維,你隻需念幾句問路咒,把石頭朝著你想前進的三個方向,扔個石頭探路就行了。


    這石頭適宜這路呢,那這路的特性跟著石頭本身告訴你的信息是差不離的,若是這石頭一扔進去,就滾個沒影,那就不適合了,反而就會被吞噬。


    大概就是這麽個理,這隻是我聽完後的個人理解,實際上是不是這個理,那要看陸存了。


    陸存撿起三顆大小不同,顏色不同,石質不同的石頭,左顧右盼的,找著了一個泉眼,把石頭用泉水濕過之後,就挑了個稍微高點的地方站了一會。(.無彈窗廣告)隨後,他呢喃了幾句咒語後,就將石頭分別投向三個方向。


    這石頭所過之處,我真真切切地看見,石頭劃過的空間突然就變得扭曲,眼前的畫麵跟石頭劃開的口子是明顯不鑲嵌的,像是兩塊毫不相幹的拚圖,愣是拚湊在一塊了。


    我覺得新奇:“這樣就能看出來了?”


    “不,看來這招不行,隻能觸碰陣界,根本就不能撼動這個陣法。”陸存抿嘴,看著那稍縱即逝的扭曲再次反彈回來。


    而剛才的石頭,根本就沒了影,我隻看見那地上的石頭仍靜靜地被楓葉遮蓋著。


    “旋沫,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陸存難堪地撇開臉。


    我不介意地抿嘴一笑:“我現在不急著出去啦!你不是一直叫我別急嗎?陸存。你真的很棒啊!這些什麽卦術的,我都不懂!虧我還是個大學生,就知道用蠻力伏魔,哪像你,這頭腦很棒!你來帝都上學,我看,都沒有老師敢認你作學生噢!”


    “看到你這樣能說會道的,真好!你不吃不喝的樣子,才是嚇人的。”陸存突發感慨地說。


    被他提起我鬧絕食的事情,讓我臉上一紅。


    “你先休息一下,看我的。”我自信地揚起頭顱。


    “嗯,老婆大人最厲害!”陸存久違地喚我一聲。


    我頓時收斂起笑意,說真的,從見麵到現在,他不喊我老婆,倒覺得挺正常的,他一喊的話,我內心就會有一種背叛宮玫的自疚感。


    “老婆,加油!”陸存展開燦爛的笑臉。


    呼吸急促了不少,一來,他的笑容總給我莫名的心動感覺,二來,現在我們兩個的命可是全搭在我的手裏啊!必須要全神貫注!


    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眼睛睜開之際,陰陽兩界之間的隔閡瞬間消失。


    “一定要仔細地看清楚了!”我說服自己鎮定下來,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滑溜的石頭,青苔,泥濘,枯葉,樹幹,樹皮,蟲子,枝幹,搖動的楓葉,逐漸變得昏暗的光線,拉長的光線


    “呼!”我喘了口氣,眨巴眨巴酸痛的眼睛,剛想抬手。


    陸存已經先一步用那微涼的手拭去我的額頭的汗水:“找到了?”


    “嗯。”我尷尬地後退兩步,把自己的額頭抽離開他的手。


    “我記得,你應該可以飛?對不?”我狡猾一笑。


    “老婆,你是想看星星了?”陸存不著調地來了一句。


    我一臉黑線:“不是,你帶我上空中,我就跟你說說原因。”


    “遵命!老婆大人!”他莫名地笑意加深,快速閃到我的麵前,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打橫將我給抱了起來。


    “這上來,難道就隻有這個動作了嗎?”我無奈地將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陸存輕輕地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


    微弱的撲通聲驚了我一下。


    陸存,什麽時候有心跳聲了?


    很奇怪,我靠在宮玫胸膛的時候,總是期盼他能有心跳,可是我現在聽到了心跳聲,也不見有絲毫的興奮之感,或許是那心跳所在不是那個人的心房吧。


    薩薩幾聲,我們就竄出了這楓林,來到了半空中。


    這時,他才放開了我的後腦勺。


    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微微的燙熱,其實呢,剛才身子一騰空的刹那間,我想到的人竟然是宮玫,那個麵容時而邪魅時而冷峻,目若朗星的男人。


    “老婆,你在想什麽呢?你不是說上來就告訴我原因嗎?”陸存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


    我回過神,幹笑著說:“這卦位不適合用投石問路。照我看,這根本就不是走卦,樹木有靈才能行走,不然的話,這裏全部都是死物,我剛才開了陰陽眼觀察了一下,看到周圍的景色不太真實,像是一層透明的薄膜,我推測這隻是用幻象來迷惑人心,一般這種陣法都是以人心之欲來亂人心,不是嗎?”


    陸存往下一看,會意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以木布陣,瞧瞧,這不就是五行八卦圖嗎?還是最基本的陣法。”


    這布陣者算計的都是普通的人類,就沒有設防上空的限製,我們從上往下看,就能一目了然了,這長白山當然種植的樹木不全然都是楓樹,也有別的樹木,像是稍微高一些的灌木,這些灌木的種植位置,這一看,三橫並列,圍成一個圈,中間是陰陽兩儀。


    “陸存,這樣你能看到生門了嗎?”我順便用陰陽眼搜索著柯寒的身影。


    “要下去嗎?”


    “可是,柯寒還沒找呢。”我遲疑不決。


    “我都說了,她會自動上門來的。”陸存不管我的想法,直接就把我抱到東側一旁的密集楓林裏。


    他再次用手護住我的頭,鑽進楓林裏頭。


    剛一落地,就看見一道青光在陸存的背後閃過。


    “嗯!”陸存悶哼一聲,抱著我的手也不禁用力一握。


    我立馬從他的手上跳了下來,剛開口問:“你怎”


    陸存還沒等我的話問完,就猛力把我推向另一邊,我往旁邊傾倒的同時,就又看見一道青光襲向陸存的右手,他的手臂霎時被切開了一個口子,很深很寬,裏邊的血肉都被翻了上來。


    “陸存!”我躺下後,抓緊時間站了起來。


    “老婆,我沒事,你還好嗎?”陸存剛毅地站在我的麵前。


    我即刻喚出烏木金鉤,從容地回他一句:“沒,你的身體怎麽會這樣?”


    “是,是宮玫給我塑造的血肉軀體。”陸存沉默了一會,還是坦誠地告知。


    難怪我會聽到心跳聲,原來這真是活的。


    “嗯。”我平淡地應了一聲,手執紅索,走到他的身旁。


    陸存伸手在我的胸前一擋:“你別過來!”


    “這”我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似曾相識的場景。


    昏暗的樹木間,雜亂的滿地的枯葉,一雙赤著的腳滿滿都是泥巴,緊身的淺藍色牛仔褲破了好幾個口子,那破開的口子裏是一道道青淤痕,幾乎都要皮開肉綻了。


    清冷的刀鋒,那是獨一無二的桃木劍,是用青桃枝打磨而成的,我仍記得,這把桃木劍的劍鞘,那有著八卦護環的劍鞘。


    目光往上瞟去,可見一雙纖手正在微微顫抖,那手上有著幹涸的血跡,也有著黃褐色的泥巴,那指甲縫裏不再是隻有曾經吸引住我的純天然紅豆蔻,而塞進了點點的青苔樹皮渣滓。


    白色襯衫早就沾染上了不少的黃綠色汙穢,發絲淩亂,但那一直有著淩厲寒光的眼睛此時隻是木訥,仿佛失去了靈魂的玩偶。


    “柯寒,柯寒?是我啊!我是旋沫!”我抓著紅索的手緊了緊。


    “別喊了,她應該被人操控了。”陸存勸住我。


    柯寒的手堅定地握穩,動作幹脆利落地揮劍前來。


    “你怎麽知道她被操控了?難怪你說她會找上門來,你一直都知道她會在生門這裏等著我們?”我意念一動,烏木金鉤立即上前與柯寒糾纏。


    陸存抿緊嘴,不太願意說。


    我沒逼問,而是把精力放在對付柯寒身上,柯寒的功力在我之上,而且她經驗比我豐富,這行劍路風更是淩厲逼人,雷厲風行的。


    “難得你有血肉之軀,好好珍惜,不要隨意亂動!”我攔住想要上前的陸存。


    那日夢境裏,我明明聽到宮玫跟陸存在吵架,他們怎麽會那麽快就和好了?宮玫跟陸存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為什麽宮玫能給陸存鑄造軀體?他自己就不可以?他又為什麽會給陸存弄來這麽一具軀體?他又是怎樣塑成的?以我淺薄的知識,也隻是知道,薑太公那種人才能用蓮藕塑造人體,可薑太公這一門不是全都封神了嗎?哪會行走兩界之中?


    “老婆!”陸存快速閃到我旁側。


    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弄來了一把黑色油紙傘,也沒打開,就這樣以傘擋開柯寒向我襲來的劍光。


    “剛才是我失神了。”我慚愧地低頭。


    也不知道陸存聽沒聽見我的話,他一支開劍光,就立馬執傘前去與柯寒周旋。


    他手上的油紙傘,我記得,那是前世的我贈送的。


    “我不能用咒,不然她就會死掉的,你想辦法砍斷操縱者對她的神路!”陸存並沒有撐傘攻擊,隻是一味地用傘去抵擋劍鋒。


    “嗯。”我急忙收回烏木金鉤,盤腿坐了下來。


    對於控製神智,斬斷魔念,能用的隻有靜心咒。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吽哩耶”


    呢喃的經語如同溪水一般娟娟流淌,流進了我有著諸多疑問的心頭,也流進了這充滿森羅萬象的長白山的楓林裏頭,興許,也會流進柯寒此刻被封鎖進深淵的神智裏,也可能會流進陸存的心裏,我更希望的是,能流進那身在遠方的孤獨的宮玫耳中。


    雖闔目念叨,但我也察覺到,劍鋒的速度變得緩慢。腳踩枯葉的脆聲也輕了些。


    念足七回,方才開眼。


    隻見柯寒的劍早已經離手,她緊閉著眼睛,靜躺在一地的橙黃之上,陸存執傘的手一個旋轉,傘就消失不見了,他的足尖對著柯寒的桃木劍一挑,那把桃木劍就被他插入劍鞘裏頭。


    靜心咒的威力隨著我的修為提高也增大了不少,這驅人殺念,喚回神智的功夫明顯快上了不少。


    我支起雙腿,快步走到柯寒前:“柯寒?柯寒?”


    伸手到柯寒的鼻子底下,發現還有呼吸,自己也鬆了一口氣,輕微的搖了搖她的身子,連喊了幾聲。


    她微微皺了皺眉,才緩緩地睜開眸子去,依舊是清冷的目光:“旋沫?”


    “我在!”我雀躍地一把抱起她的上身。


    不料,她喚了我這一聲之後,就昏眩過去了。


    “旋沫,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雷電即將降臨於世!”陸存一手抓住我的手肘,把我給提拉了上來。


    他另一隻手則往下一撈,將柯寒給抱了上來,隨即,他放開了我的手,用雙手去翻轉柯寒的身子,把她固定在自己的後背上。


    這會兒,轟轟如鼓點的雷聲傳入我的耳中。


    事不宜遲,陸存背起柯寒就走在前頭,我緊跟在其後,時不時也回頭看看,深怕有什麽意外的東西冒出來。


    一路上,多虧了陸存。我們才免於雷電擊中的痛苦。


    剛走出楓林,來到水泥路上,那震耳欲聾的雷聲頓時消聲隱匿,深藍色的夜空懸掛著璀璨的星辰。


    我看了看柯寒身上的傷口,有些著急地催促:“陸存,我們要趕緊下山,柯寒都失蹤好長一段時間了。”


    “老婆說的是。”陸存笑了笑,加快了腳步。


    匆匆下山的路上,也偶遇不少竟然還冒險前來的情侶,我本來想勸說他們不要上山的,結果反倒被嘲諷了一頓。


    陸存險些就跟那些情侶當中的男生打起架來,後來我覺得他們執迷不悟,就沒再繼續勸說,還是先把柯寒送去醫院要緊。


    “你就甭管他們,他們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出了什麽事,那是他們自找的。”陸存邊走邊反過頭來勸我。


    “知道了,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對個個人都操心,既然柯寒說我自私,那我就自私一回咯。”我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嘴角到底是彎了呢還是平的。


    他聽了這話,居然讚同地附和:“確實,是個人都是自私的,老婆也不例外啊!”


    “連你也這樣認為嗎?”我霎時就沒了氣度。


    他撲哧一笑:“老婆,你要是不自私的話,早就叫我老公了。”


    “胡說。”


    “老婆,有一天你會叫我的,隻是我又不希望那一天的到來。”陸存低下頭,黑影遮住了他的眸子。


    我不解地問:“為什麽?你不是應該很希望那一天的到來嗎?”


    “老婆,你不是很想知道,宮玫為什麽要給塑造這具軀體嗎?”陸存忽然轉移了話題,顯然他並不想告知我太多事情。


    “哦,那你說說看,為什麽?”


    “他在給我機會啊!給我機會搶走你!老婆,宮玫不要你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


    “那老婆,你是不是也應該不要他呢?他不要你,我會要你的啊!”


    “想的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我也不是傻的,宮玫肯定是想著自己出不來,讓你來當護花使者對不對?宮玫那心思,我早就知道了,還想瞞著我?”我不屑地瞥了陸存一眼。


    他委屈地癟了癟嘴巴:“老婆欺負人。”


    “欺負你又怎樣啊?”我叉腰厲聲喝道。


    “不怎樣。”他忽地仰頭:“我喜歡你欺負我!”


    我幹笑著沒說話。


    我沒說話,陸存倒是喋喋不休地在我的耳邊像隻蜜蜂一樣鳴叫著:“老婆,你都不關心我!”


    “老婆,我幫你找到柯寒。你有沒有獎勵啊?”


    “老婆!你怎麽不說話啊?是不是很累?要不,我把她給叫醒,背你?”


    無論他說什麽,我都不想說話了。


    因為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些發疼,一般這種情況,都表示宮玫大人正在蓄怒當中。


    雖然胸口疼,可也覺得心情愉悅,宮玫一吃醋,那樣子肯定可愛極了!


    到了山腳後,我讓陸存把柯寒放在長椅上,我給穀水打了通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旋沫,你找到柯寒了嗎?”


    “找到了,她現在昏迷當中,你趕緊開車過來送她去醫院。”


    我這話一說完,穀水連‘恩’一聲都沒有,直接就掛了我的電話。


    不到五分鍾,我就聽到了車子漂移的叱聲。


    車子在我的前方一停,穀水就立馬跳下車,往我這個方向奔了過來,他率先去看柯寒。


    “她身上的傷痕,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感覺有點像是被鞭打的痕跡”我走到穀水後邊,想要跟他仔細解釋一下情況。


    穀水猛然就抱起了柯寒,他突然的轉身,差點就把後麵的我給撞倒了,離我較近的陸存快速地抱住我。


    “旋沫,你沒事吧?”穀水意識到自己的過失後,臉色有些難看。


    “我沒事,你趕緊送柯寒去醫院,我這兒有陸存陪著呢。”我擺手示意讓他走。


    穀水抬眼看了看陸存,爾後坦然地看向我:“嗯,你們小心。”


    “柯寒有什麽問題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啊!”我對著穀水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穀水把柯寒放在副駕駛座上。扣上安全帶。自己就上了車,很快就發動車子,離我遠去。


    不知為何,剛才穀水掠過我走向柯寒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眸子裏閃過的一絲決絕,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下了什麽決定,總之我感覺他對我的態度,變得稍微客氣了些許,反倒對柯寒的那種上心的態度就直白裸露了。


    不管怎樣,穀水的開朗性格能夠改變柯寒,這是一件好事。


    我轉頭,看了看那在月光下的長白山:“有辦法把這個五行八卦陣給破壞嗎?帝都還有很多學生,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喪命,這不是一個驅魔人該做的事情。”


    “你終究還是顧及到別人。”陸存似乎早就猜出我會說出這句話。


    “如果一把火燒了?可以不?”我發現自己行事有個習慣。


    就是收拾殘尾,喜歡用一把火搞定事情。


    陸存搖頭:“這是不太可能的,這裏的死門就是離火。你要是把整座山給燒了,隻怕是招惹更厲害的東西出來,行不通的。”


    “那不然,就這樣放任不管?”


    “你為什麽就要管那麽多呢?”陸存有些微慍。


    我撫額:“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所以才得不到你。”他轉頭就走。


    他滿臉的憂傷,我就算是瞎的也能體會得到,可我莫名地想起了穀水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既然注定要給別人絕望,那開頭就不要給別人希望。


    陸存在前頭走著,我跟在後頭。


    不過,我的心裏還在糾結那長白山的事情,這座山如此危險,怎可留下?


    就算我是燒山,也必須經過學校領導和校長的同意才行,不然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權利,我要是今晚不解決的話,明天出了什麽事,我就不能預料了,背後的人應該是料定了我會去長白山,才故意把柯寒留在生門來阻攔我。


    現在我出來了,那長白山的陣法定然會變。


    想到這件事,我還是有個疑問想問陸存:“為什麽你會知道柯寒就在那裏等著我?”


    街燈的光影在陸存的臉上過了又覆上,他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神情:“從你進來帝都的第一天,我就跟在你的身後,你得罪了問天的人,你以為一個祭司的維護,就能護你們兩個周全了?”


    難怪遇見他的時候,那一群女生裏有人說陸存一直追著我不放,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明知故問:“是你破壞了那個渡魂儀式?”


    “嗯。”陸存轉臉笑意盎然:“老婆,我這麽幫你,你真的不獎勵一下我?”


    “好好!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陸存幫了我不少,確實是要還的。


    他不知道我心中所想,隻是笑出了聲來。


    這時,穀水給我來電話了,他說:“旋沫,柯寒沒什麽大事,多日不吃不喝,身體的能量缺失,貧血什麽的,醫生讓她掛了葡萄糖水和鹽水,補充流失的水分,能量和鹽分。”


    “知道了,你好好照顧柯寒,我明天早上再去看你們。”


    “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附在柳文身上的悵鬼已經被我消滅了,但靈異社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接著,我把今晚的事情大致跟他說了一下,就掛了電話,隨後我還是不放心長白山的五行八卦陣,就給阿漁打了個電話,把這事告訴了他,問他這陣法該怎麽破解?


    阿漁就說了一句:“一切交給我,你好好休息。”


    然後,就掛了我的電話!


    經穀水一提醒,我又思考起這幾樁怪事來:“陸存,你說,為什麽保安會騙穀水呢?這長白山的陣法,肯定是學校的人幹的,不然誰有這個資格動?可到底是誰布下的呢?會不會是園丁?”


    陸存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別想太多,好好休息,那保安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也不過是一個媒介,就來引誘你們人類上鉤,人心不都是這樣的嗎?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會相信?歸根到底,人總會有那麽一種性子,多疑!”


    “嗯嗯,算了,不想那麽多了。”我覺得自己有些疲倦,無心提及太多。


    沒一會,我的神經就被一浪的尖叫聲給喚醒了!


    “哇!是陸少啊!校草啊!快來看啊!”


    “真的是啊!不對啊!他旁邊的那個女的是誰啊?”


    “好像是,那個吸血鬼新娘吧?她不是有了那什麽僵屍王了嗎?怎麽還來跟我搶校草?”


    我停住腳步,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女生宿舍樓底下,就我和陸存兩個人,難道此刻整棟樓的女生跑出陽台來,就是為了看校草?


    那這個校草,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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