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吻是疼的,從這吻中他感覺得到女子壓抑的怒火和怨氣,被動了片刻,他的手突然一點一點地往上挪,搭上女子的肩膀,開始回吻她,而他的吻,是溫柔纏綿的。


    陌悠然鬆開他時,目光變得深沉。


    “柒哲,上一次,你是在試探本殿罷。”篤定的語氣,不容反駁。


    因為方才的吻,男子本蒼白的臉色此刻終於透了些粉意。他半斂著眸,清亮的眸光如同盈盈水波,睨著眼前的女子,最深處,卻有癡,有怨。


    “那殿下還在意嗎?”他語氣淡然,似乎並不在意女子會怎麽回答。


    “在意。”陌悠然答得不假思索,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本殿還是想娶你。”


    她目光真摯,不似有敷衍之意,尹柒哲還未來得及多加探尋,陌悠然就轉身將她方才提著的盒子拿了過來,打開盒子,裏麵一件疊放整齊的朱紅嫁衣赫然眼前。


    “柒哲,嫁給本殿罷。”


    “本殿雖沒有金山銀山,也沒有滔天的權勢,但本殿可以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安心的依靠,而此時此刻,隻願你能給本殿這樣一次機會。”


    她朝著男子單膝下跪,就像在她前世的那個時代男人向女人求婚時的模樣,語氣虔誠地請求著。


    尹柒哲未料到她會突然這般直白地求娶他,一時之間的心情隻能用分外震驚來形容。良久,他才回過神,隻覺得此時的情景好生虛幻,就像在做夢一般,“當真?您當真想娶我?”


    “這身嫁衣是本殿特地為你定製的,隻要你想,本殿隨時可以為你穿上。”陌悠然也知男子需要過渡,便十分耐心,以展示自己的誠意。


    尹柒哲想伸手親自去接,卻又在半空中收回了手。


    指指一旁的軟凳,道:“放那罷。”他臉色忽然變得極其平淡,看不出喜怒。


    “好。”


    陌悠然剛放下手中的嫁衣,耳邊冷不丁傳來一句,“江山和我,這兩者之間若隻能選一樣,殿下會如何抉擇?”


    陌悠然一愣,“你為何突然問這種問題?”對她而言,這種問題無異於女子問丈夫我和你媽同時掉河裏你會先救誰這類問題,很無聊,沒想到柒哲如此超然的人竟也不免落這種俗套。


    “回答我,好麽?”


    “不能兩樣都選麽?”陌悠然糾結。


    “不能。”


    “若本殿非要兩樣都選呢?”陌悠然臉色倏然嚴肅了下來,“柒哲,你到底在顧慮什麽?能如實告訴本殿嗎?”


    尹柒哲回避了她審視的目光,無意間將視線落到那套嫁衣上,眼裏有什麽在閃爍,“抱歉,我暫時還不能告訴您。”


    頓了頓,他繼續道:“如若殿下選擇江山,我會歸於人臣的身份,全心全意地輔佐您登基。如若殿下願意為了我放棄江山,我便嫁給您,安心當一個普通的人夫,為您育女養兒。”


    “為何本殿不能同時擁有你和江山?”陌悠然鬱悶到家,問男子,男子也是一副悶葫蘆模樣,死也不說。


    “既然殿下無法給出回答,那請回罷。”尹柒哲闔了眼,似乎不想與她多談。


    氣氛瞬間僵住,就在尹柒哲以為女子已經走遠的時候,他耳畔突然傳來一句沉著的女聲。


    “本殿選江山!”


    霍然睜眼,眼前的女子冷靜的麵容威嚴盡顯,神色冷然到令他有種遙遠的陌生感。


    愕然片刻,他便笑了,“好。”好似並未因為女子的答案受到任何影響,可他心底的淒涼,隻有他自己清楚。


    “以後合作愉快。”


    落下這一句,陌悠然便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外頭的無淵見她離去時的臉色不對,連忙跑進屋內,想詢問情況,卻被尹柒哲身旁軟凳上的朱紅嫁衣吸住了視線。


    “大人,這件嫁衣是九殿下給您準備的嗎?”他一喜,連忙上前查看,發現這套嫁衣做得十足精美,麵料也用的最好的雲綢,可見是花了大手筆才得的。


    “可惜本侯這輩子都沒機會穿上了。”尹柒哲笑得慘然,眼裏已盈滿淚水。


    “大人您又在說什麽胡話!嫁衣都擺眼前了,怎會沒機會穿?”無淵不依道。


    “收起來罷。以後別在本侯麵前提這茬了,如果你想讓本侯活久一點的話。”尹柒哲擺擺手,不再留戀。他裹了裹身上的毛毯,闔眼,開始小憩,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是他的枕頭卻無聲地濕了一片。


    “大人!”無淵急得直跺腳,偏偏男子不願多說,他這個當下人的便是再著急又有何用。


    ·


    ·


    ·


    “怎麽回事?已經死了的人怎麽會複活?而且還出現在西廊!”


    “是啊,是啊,人怎麽可能死而複生,見鬼了!”


    “活得久了,真是什麽都能見著。”


    ……


    這天,朝堂上因為一件事炸開了鍋,引得眾位大臣議論紛紛,諸多猜疑和不可思議。


    而這件引得眾臣炸鍋的事情正是關於那位之前在帝都遇難的西廊郡主莫多莉。


    前陣子蕭淺陽不是被蕭淺嫣派遣至西廊簽訂事關兩國利益的協議去了,結果就在簽訂協議的大殿上,一個侍女突然從蕭淺陽的隊伍中站了出來,宣稱自己是莫多莉郡主。


    當時在場的人也都被驚得不輕,莫多莉的母親是西廊國君的同胞妹妹,當時也在現場,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回來了,抱著莫多莉哭了很久。


    西廊的國君對這個死而複活的侄女仍持有戒心,生怕是天禹派來的奸細,便當場著人驗其身,順便問了莫多莉幾個關於她兒時的問題。結果驗身沒問題,而且那些問題莫多莉也都一一精準地答了,西廊國君這才完全放下心,對這個侄女的平安歸來表示欣慰。


    接著,她便開始問莫多莉在天禹究竟經曆了什麽事情,為何天禹那邊傳她已經死亡的消息,而且還稱已經抓獲殺人凶手。


    莫多莉哭了好一會,才說有人挾持了她,並且威脅她與西廊國君的通信的時候必須將蕭淺嫣曾經提的兩城的籌碼私下裏改口為五城,使這筆兩國之間的交易達不成,順便激化兩國的矛盾。因為西廊國君若聽見天禹一方想要西廊奉上五座城池才願意開渠送水,必會覺得天禹欺人太甚,從此與天禹生出隔閡。


    問她挾持她的人是誰,她卻一臉茫然,表示不知。


    西廊國君答應以兩座城池同天禹買水本就有勉強之意,而此事對她而言恰好是一個契機,於是她將簽協議一事擱置了,隻想天禹一方能先給她一個交代。


    “四皇妹,這西廊的莫郡主遇害一案當初不是你負責的,如今你打算作何解釋?難道那個所謂的殺人凶手是你用來背鍋以掩飾你無能真相的嗎!”此刻天禹的朝堂上,蕭淺嫣第一個將目光投向了底下的蕭淺陌,語氣嚴厲,可見她被此事氣得不輕。


    “當初驗屍的時候確沒什麽問題,望代政王明鑒,還玉卿一個公道。”蕭淺陌連忙下跪,大呼自己冤屈。


    “那殺人凶手究竟怎麽回事?”


    “殺人凶手可能就是那位莫郡主用來混淆我們視線的一個圈套,玉卿終歸也是受害者。”


    “你如今說什麽都已經晚了!”蕭淺嫣就盼著這個鏟除蕭淺陌的機會,自然懶得聽她辯解,當即一擺手,吩咐道:“來人,四皇女瀆職,將案判錯,還無絲毫悔改之意,快將她拉下去,設置軟禁!”


    “代政王,玉卿冤枉啊!”蕭淺陌繼續呼冤,一眾支持著她的大臣也紛紛下跪為她求情,但最終蕭淺陌還是被侍衛拉了下去。


    臨走,蕭淺陌突然轉頭狠狠地瞪了陌悠然一眼,似乎已經察覺什麽。


    當晚,蕭淺嫣以宴請之名將陌悠然請去了皇宮。酒宴上,她笑眯眯地瞧著陌悠然,好像在欣賞一塊寶藏。


    “九皇妹,你果真好樣的,竟然還藏了這麽一張好牌,你說本王該怎麽感謝你呢?”


    “隱玉不明白代政王到底在說什麽。”


    “甭裝糊塗,本王清楚,那莫多莉當初是被你劫持了去。本王就說呢,堂堂一介郡主怎麽早不死晚不死偏在那天死了,而且還死得那般紮眼,原來不過是為了轉移人注意力的把戲。九皇妹還將她藏了這麽久,如今才讓她現於人前,倒真是好耐心。”蕭淺嫣向她豎起了大拇指,眼裏滿是欽佩。


    “代政王接下來打算將四皇姐怎麽處理?”陌悠然不接她的話,徑自轉了話題。


    “怎麽?你不會還顧念著與她之間的姐妹情誼罷?”蕭淺嫣漫不經心地笑了聲,身邊有美人不斷為她遞上已經剝好的水果,好生愜意。


    “她幾時死,隱玉便在那之前去送她一程,別無他意。”


    “那你可能來不及了。”


    陌悠然一愣,隨即她就反應過來,渾不在意地笑了,“代政王好速度。”


    “先下手總不會吃虧的。”蕭淺嫣手裏晃著夜光杯裏的美酒,一派慵懶,“九皇妹,要不要慶祝一下?”


    “何樂不為?”陌悠然並不拒絕,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那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蕭淺嫣自以為萬無一失,可在一夜之間將這段時間處處與她對著幹的蕭淺陌覆滅,卻不料蕭淺陌能隱忍至今,同樣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當夜子時過後,蕭淺嫣才收到自己的人的消息,稱蕭淺陌已經被人救走,至今下落不明,而她府上的家眷也全在一夜之間無聲消失,好似早有準備。


    蕭淺嫣聽此,縱使她萬般胸有成竹,也忍不住驚慌,當即下令死守城門,並派遣上千禁衛軍進行全城搜捕,勢要在天明之前將蕭淺陌搜出來。


    可天露魚肚白之際,搜捕仍未有一點頭緒。


    蕭淺嫣開始沉下心,細細思索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最終她將目光鎖定在了前半夜還與她歡暢飲酒的陌悠然身上,一個命令下去,有一隊禁衛軍直接抄近道包圍了禕王府。


    而她想對了,蕭淺陌能成功逃脫的確與陌悠然有關。


    就在前半夜,陌悠然從她的酒宴離開,並未直接打道回府,而是去了一趟煙雨閣。


    煙雨閣內部處處設置暗門機關,她故作酒醉模樣想尋個貌美的小倌嬉鬧一夜,便被老鴇請進了一間隔音效果極佳的包房。不一會,包房內部的暗門被打開,走進來的人不是小倌,正是蕭淺陌。


    “四皇姐,別來無恙。”陌悠然見著她,立時笑眯了眼,剛才為裝醉而變得迷離的神態此刻已經轉為清醒。


    “有你擔保,一直無恙。”蕭淺陌全無逃命的狼狽之態,悠哉悠哉地為自己斟了杯茶,然後飲了一口。


    陌悠然卻倏然冷哼一聲,翻臉比翻書還快,“有了兩件籌碼,你倒舒坦,費心費力的卻全是我!”


    “說到底,還是你的重情重義桎梏了你,怎能怪我頭上?”蕭淺陌不以為然,笑意淺淺地回道。


    “那人呢?如今我都已經幫你成功脫險,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放了蘇瑾和六皇姐。”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的城府堪比萬裏海底,深得可怕。


    幾月前,此女曾以竹瑤的下落換她的暗中庇護。如今,此女同樣以她的夫君蘇瑾和她最親近的姐妹六皇姐的性命換得了她的庇護。


    且不說此女為何如此吃死她,光論她將賭注全壓在她身上而且還偏偏押對了,她就覺得無比冒火以及無奈,而其女子這份未雨綢繆的態度,也是令她欽佩的。


    “急什麽。他們一個是我已亡幺女的爹爹,一個是與我從小一塊長大的姐妹,要論誰與他們比較親近,我可是一點不遜色於你啊,九皇妹。”


    “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爹爹和姐妹,說出來你不覺得臉紅麽?快點!快將他們交出來,不然你今夜別想走出這裏!”陌悠然都快被氣笑了,若非心底反複告誡自己要冷靜,她可能早一巴掌甩在對方欠扁的臉上了。


    “在這能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我還樂於留下呢。”蕭淺陌一挑眉,完全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你以為以蕭淺嫣聰慧,她明天會查不到這裏?”陌悠然冷笑。


    “她若搜到我,我便告訴她,是你在她眼皮子底下救了我,你以為她以後還能容得下你麽?”


    “放心,就算你不說,這以後朝中隻剩我和她兩個成年的皇女,隻要我一天不歸降於她,我依然沒有安生日子過。”陌悠然輕歎口氣,


    “九皇妹倒是明理。”蕭淺陌忍俊不禁。


    “別轉移話題。”陌悠然涼涼地瞧著她,語氣也是涼涼。


    蕭淺陌尷尬地低咳了兩聲,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陌悠然,道:“這是我六皇妹如今的下落,至於瑾兒的,等我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我才會托人告訴你。”


    “四皇姐別忘了,蘇瑾是我蕭淺禕名正言順的夫君!”聽聞女子對蘇瑾過於親昵的稱謂,陌悠然便是有再大的肚量也忍不住怒從心起,拍桌示威。


    “瑾兒還是我孩子的爹呢。”蕭淺陌理所當然地反駁,同時精準地戳著陌悠然的痛處,“這麽看來,九皇妹是很喜歡喜當娘這個角色啊。”


    “四皇姐是不是很想與我同歸於盡?”陌悠然笑意漸冷,身後的發絲無聲自動,而她掌下的桌麵竟直接出現了一道裂縫。


    “九皇妹要是樂意的話,我也不介意。”


    “從暗門滾出去,自有人接應你,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的家眷也全在那裏。”陌悠然扶額,一指暗門的方向,都不想再多看這個女子一眼。


    “多謝九皇妹。”蕭淺陌對她頷首道謝,便起身步履端莊地離去了。


    見人就這樣完好無損地離開,陌悠然深呼吸一口氣,才將心頭的熊熊怒火壓下。


    “孤塵。”


    “殿下何事吩咐?”一道墨色身影當即出現在她麵前,單膝下跪,態度十分恭敬。


    “去查這個地址,確認蕭淺歌確實平安無事地待在那,再回稟本殿。對了,你必須親自去,其他人本殿不放心。”陌悠然將蕭淺陌方才遞給她的紙條遞向男子,吩咐道。


    “是!”


    孤塵猶豫了一瞬,才雙手接下紙條,恭敬地點點頭,就一閃身離開了屋內。


    第二天一大早,得知陌悠然本人並不在府邸而是在煙雨閣的蕭淺嫣當即派人將煙雨閣圍了個水泄不通,接著自己親自帶著幾個高手對裏麵的房間進行逐間搜查,驚醒嫖客小倌無數,頓時咒罵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代政王親臨,誰敢不敬!”令牌一出,又瞬間全部噤聲,所有人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向眼前火紅的身影下跪行禮。


    “草民參見代政王!”


    未等他們說完,那道火紅的身影就已從她們跟前掠過,繼續搜查其他房間。


    片刻,半棟樓的人跪了地,其中還包括一些吃著朝廷俸祿的官員,她們見到蕭淺嫣,身子都嚇得抖如篩糠,心想自己今後的前途怕是不保。


    終於,在七層,蕭淺嫣尋到了自己的獵物,而那獵物還在睡夢中,被踹門聲驚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看清來人是誰,驚愣了一下,卻無半分懼意,“三皇姐,你怎麽來了,我正睡覺呢。”


    她此時渾身*,身邊還躺著兩個同樣渾身*的男子,那兩男子見蕭淺嫣煞神般闖了進來,嚇得連忙裹衣下床,對蕭淺嫣拚命磕頭求饒。


    蕭淺嫣也沒想到進屋後會看到這樣香豔*的情景,瞪著眼盯著陌悠然曼妙的身姿怔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猛然轉身,見自己身後的下屬也全瞪大眼盯著裏麵的女子瞧,頓怒從心起,大聲吼道:“都給本王滾出去!”


    下屬們對她喜怒無常的行事作風早已習以為常,聽她怒吼,吭都不敢吭一聲,就直接退了出去。匆忙之下誰踩到誰的腳她們都不在乎了,隻想快點遠離這個煞神。


    “還有你們倆,也給本王滾出去!”蕭淺嫣轉身,見屋內還有兩個瑟瑟發抖的男子,目中毫不掩飾地閃過一抹殺意。


    “是…是。”兩個小倌連連磕了幾下頭,就慌不擇路地跑出了屋子,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整齊。


    頓時,屋內隻剩蕭淺嫣和陌悠然兩人。


    陌悠然已用被褥裹住自己的身子,雙目似嗔似怨地睨著榻前的火紅身影,“三皇姐,隱玉要穿衣服呢,麻煩你轉一下身子,可以嗎?”


    “九皇妹不是一向自命清高,怎會有如此*的一麵,倒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蕭淺嫣對她的請求置若妄為,抱著胳膊徑自走至她床邊,坐下。


    “見識得多了,自然就看開了。”陌悠然漫不經心地回道,低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她又不是她,逮誰睡誰!其實她與方才那兩個男子隻是逢場作戲,並無實質關係。


    “既然如此……”蕭淺嫣突然一把鉗住她下顎,將她春意濃濃的臉頰逼向自己,紅唇幾乎快碰著她同樣嬌豔欲滴的唇瓣,“九皇妹不妨接受我罷?做我後宮唯一的妃子,怎麽樣?”


    “隱!玉!拒!絕!”陌悠然冷眸瞧向她,一字一頓,分外清晰地表達著自己的排斥之意。


    “為何?”蕭淺嫣手上倏然收緊,她雪白的肌膚上立時出現了猙獰的紅印。


    “隱玉不喜歡女人,這就是理由。”


    “九皇妹從未試過,怎知不喜歡?”蕭淺嫣將手一點點往下挪,女子纖細的脖頸立時成了她掌中物,隻消她輕輕地一使力,女子便可能香消玉殞。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三皇姐別問了。”陌悠然拒絕得不假思索,哪怕命脈就在蕭淺嫣手中,她也沒有絲毫畏懼。


    本以為蕭淺嫣會怒得直接掐死她,卻不料她突然鬆開她,哈哈大笑起來,“九皇妹,你以為這樣就能拖延時間?我告訴你,在搜查煙雨閣之前,我就已經派人封鎖這方圓千裏的距離,就算蕭淺陌一夜快馬加鞭,她也走不出這方圓千裏的距離,隻要耐心找,本王就一定能將她找出來。”


    “不過,本王不明白的是,九皇妹為何會幫她?難道是因為蘇瑾在她手裏?”


    見陌悠然沉默不語,蕭淺嫣隻當她默認了,忍不住冷嗤,“一個殘花敗柳罷了,也值得你這般費心?九皇妹你這重情重義的性子真的該好好改改,不然怎會這麽容易地被人戳中軟肋。”


    “難道要我跟你一樣麽,冷血自私。”此時陌悠然已經不在乎身份尊卑,稱謂自然就隨意許多。她不在意蕭淺嫣的目光,自行穿起了衣服。


    “有何不可?”蕭淺嫣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她穿衣的情景,將她身上玲瓏柔美的曲線盡數收入眼底。


    “這樣的生活一定很寂寞罷?”


    蕭淺嫣被問得一愣,但也就一會,她就有了反應。


    她放緩步調,走至女子身後,從其身後將其輕輕抱住,開口間,語氣溫柔了許多,“以後有了九皇妹,我大致不會寂寞了。”


    “別這樣。”陌悠然欲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卻被她更緊地禁錮住。


    “九皇妹,給我一次機會不行麽?”蕭淺嫣將腦袋埋在她頸窩上,低低祈求道,竟有幾分歇斯底裏。


    “我何德何能?竟得三皇姐如此垂青。”陌悠然啞聲失笑,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


    “連我都不知,九皇妹大致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能引人失魂落魄,再也不願清醒過來。”蕭淺嫣開始啃吻她的頸項,纏綿蝕骨,仿若吻過無數次一般。


    “是麽?”陌悠然突然轉向她,竟主動抬手摟住她的腰肢,嗓音魅惑。


    “怕是與我生父有關罷。”


    她篤定的言語令蕭淺嫣動作一停,同時瞳孔驟緊,臉色倏然變得蒼白。


    良久。


    良久。


    她才問出,聲音都帶著顫抖,“你知道?”


    短短三個字,滿含驚與懼。


    “嗬嗬,我就這樣簡單地試探了一下,三皇姐就中招了。”陌悠然撩起滑落的衣領,便離了女子的桎梏。


    “九皇妹……”蕭淺嫣呆呆地望著她,好似第一次認得她一般,下意識地想出聲否認,卻如鯁在喉。


    “記得曾在三皇姐馬車上見過一幅丹青,三皇姐說是臨摹的。當時我還調侃了三皇姐一句,問你不是素來看不上別人的東西,怎會去臨摹別人的東西,三皇姐可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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