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沒有想象中的為難,蕭淺嫣竟然讚同了她。最終這個女子將這起命案交給蕭淺陌處理。


    蕭淺陌未想到會有這一轉折,猶豫片刻,她才應下,麵色由始至終都極為鎮定,讓人挑不出錯來。


    但陌悠然並沒有因此鬆口氣,心情反而愈加沉重,不明白蕭淺嫣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感覺有一道視線投在自己身上,陌悠然側頭看去,發現蕭淺陌正瞧著她,那雙秀麗的眼裏是捉摸不透的平靜。


    早朝結束後,蕭淺陌主動找上她,稱有事想與她談。陌悠然見她態度認真,便允了,兩人結伴去了附近的酒樓。


    蕭淺陌包了一間房,才落座,陌悠然就將跟來的小二趕了出去,接著瞧向蕭淺陌,先聲奪人,“四皇姐,開門見山罷。”


    蕭淺陌略微詫異,打量了她一陣,突然欣慰笑開,“九皇妹終於長進了。”


    “可不,吃了那麽多虧,再不長進,我接下來該當炮灰了。”與蕭淺陌這種人接觸,萬不能掉以輕心,不然日後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不點茶,不點菜,就這樣與對方空桌相談才是最保險的。


    “九皇妹放心,我便是想害你,也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蕭淺陌忍俊不禁。


    “說罷,你找我究竟所為何事?”陌悠然麵容清冷,絲毫不因她的話動容。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我想九皇妹都看在眼裏。西廊郡主這起命案非同尋常,如若處理不好,怕是會引發兩國矛盾,代政王本想將這起案子交由你處理,後來因你推脫,她最終讓我代替你接手這起案子。”


    她歎了口氣,有意無意地哀怨著,“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該來上早朝。”


    “四皇姐這是在怨我?”陌悠然聽著她的話,心裏頭反而有幾分快意。


    “我哪敢怨九皇妹,你如今情場得意,即將迎娶那位北晉第一美人,我祝福還來不及,哪裏敢怨。”蕭淺陌麵色淡然,話語卻是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陌悠然清淺一笑,但她的話同樣帶刺,其殺傷力更勝一籌,“聽說四皇姐對這位北晉七皇子很是感興趣,不過有什麽辦法呢,人家偏偏就中意上我了,還死死纏著我不放,我答應娶他也是出於無奈,畢竟美人芳心不可多得。”


    “那九皇妹可曾聽過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句話?”蕭淺陌回以冷笑,秀麗的眸中終於迸射出濃烈的敵意。


    “聽過,如何?”陌悠然坐等她下文。


    蕭淺陌,我看你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聽說九皇妹兩天前見了一位故人,卻未認出他,結果直接將人給氣走了,不知九皇妹當時得知真相後心中可有什麽感想。”


    陌悠然蹙起眉,鬱悶道:“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無心由始至終都是我的人,關於他的動向,我自然一清二楚。”


    “無心?”陌悠然這才想起,束心曾告訴她,竹瑤原來名喚無心。


    “你究竟想做什麽?”她麵色一冷,顯然已察覺對方意圖。


    “代政王將西廊郡主這起命案交給我處理,其用意深不可測,怕是非善。所以,此次我若因這件事攤上大禍,我希望九皇妹能為我脫險,而交換的條件便是我會告訴你無心如今身在何處。”蕭淺陌胸有成竹,沉靜的神色深處,是未雨綢繆的自信。


    “你當真知道竹瑤在哪?”無論那個男子有多少名字,對她而言,永遠隻是竹瑤。


    “當然。”蕭淺陌坦然,任她審視。


    陌悠然手指輕扣桌麵,過了好一會,她才露出笑意,出聲道:“成交。”


    她與蕭淺陌握手達成合作之意的時候,遠在禕王府的蘇瑾突然心口一痛,他身邊的侍人濁衿見此,嚇一跳,連忙出聲擔憂詢問:“公子,您怎麽了?”


    “無礙。”蘇瑾平淡地回了一句,繼續手上的事情。


    他正在做針線活,濁衿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一句,“公子,您衣櫃裏的小衣服已經堆積成山了。”


    “反正是閑著,我也想找點事情做。”蘇瑾不以為意。他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但整個人除了腹部其他地方一點不見豐腴。


    “公子,奴聽說殿下即將迎娶北晉的七皇子,據說那位七皇子是個大美人,而且他已經住入我們府中,公子您難道一點不著急麽?”


    “我為何要著急?”蘇瑾好笑道,那雙溫潤的美眸中始終是波瀾不驚。


    “殿下身邊花蝴蝶越來越多,而您卻和殿下賭氣要求三個月不見麵,再這樣下去,早晚失寵!”想到這件事,濁衿就氣悶。


    “沒大沒小。”蘇瑾笑罵了一句,並無怒意。


    “公子,奴說真的,您別不當一回事。”


    蘇瑾這才收斂笑意,麵色黯然了下去,“是我對不起殿下,就算殿下日後真的會遺忘我,我也認命。”


    “公子到底哪裏對不起殿下了!”


    蘇瑾提自己有負於陌悠然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清楚他心中所殤的濁衿此時再聽他提起,心情自然鬱悶至極。


    “公子,公子,有人來了!”就在這時,肆歸突然闖了進來,依舊莽撞模樣。


    “肆歸,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這般。”年長些的濁衿見他模樣,忍不住出聲斥責。


    肆歸委屈地噤了聲,目光可憐兮兮地瞧向蘇瑾求救。


    蘇瑾拍拍濁衿的手,示意他消氣,接著,他便轉向肆歸,詢問道:“什麽人來了?”


    “是…是那位北晉國的七皇子。”肆歸怯怯地看了眼濁衿,才回答道。


    “什麽!他來幹什麽!”說曹操曹操就到,濁衿著實一驚。


    “讓他進來罷。”蘇瑾也是微怔片刻,才有了反應。


    “是。”


    不一會,鳳闕走入。一身繡著淺金紋絡的素白錦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淺藍色對襟襖背子,腳蹬一雙白鹿皮靴。烏黑的頭發被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中,發後束以淺銀色長纓,走起路來輕輕飄起,宛若天人。


    “你就是九兒那位正夫?”他進屋便瞧見了蘇瑾,見對方生得溫潤雅致,眉目多情,心裏倒有幾分好感。


    “正是在下。鳳公子請坐。”他打量蘇瑾的時候,蘇瑾同樣在打量他,心中暗歎濁衿方才說得不錯,對方果然是個大美人。


    “他人初次見我,都會喚我‘七皇子殿下’,你倒不同,直接喚我為公子,我聽著不知為何感覺親切許多。”鳳闕拿出一國皇子殿下的氣派,優雅落座,一邊朝著對麵那位挺著大肚依然姿態恬靜端莊的男子笑盈盈地說道。


    “你即將嫁入府中成為殿下的夫君,於我而言便是家人,我便想著自己不該與你客套,使你覺得尷尬。”‘九兒’這個稱謂好生特別,看來這個男子與他家殿下已有深交。


    肆歸從未見過像鳳闕這般貌美如妖的男子,此時正躲在一旁看著他的臉流哈喇子,蘇瑾瞧見,好生無奈,連忙對濁衿使了個眼色,令他將這個癡漢帶走。


    鳳闕聽完蘇瑾的話,便笑眯眯地瞧了他好一會,才出聲道:“蘇公子,你與我想象的一樣。”


    “什麽?”蘇瑾一愣。


    “九兒在我眼裏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子,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她娶進家門的人一會差勁到哪去,如今見了你本人,我便知自己的判斷對了。”鳳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目極為真誠,完全沒有刻意討好之嫌。


    蘇瑾被誇得臉紅,心想此人當真是個妙人兒,他家殿下若將這位娶進門,即使此舉會令他失寵的可能性增大,他竟也一點怨恨不起來。


    “鳳公子說笑了。”他故作謙虛,心裏卻也對眼前這個外表看起來沒心沒肺內心實則玲瓏剔透的男子生出了好感。


    於是,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了起來,雖然相互間還不夠熟絡,氣氛卻意外地和諧。


    當天晚上,陌悠然回房的時候,直接碰上了正明目張膽地爬她床榻的某妖孽。


    “鳳闕,你知道你現在正在做什麽嗎!”


    “爬床啊。”


    類似昨晚上發生的對話再次發生,陌悠然見男子一臉純真無害的模樣,忍不住撫額。


    “九兒,天色不早,快來就寢罷。”男子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快點上去,沒有一點他應該矜持點的自知。


    陌悠然猶豫了片刻,才走過去,坐至床沿,心理上已經妥妥敗給對方,“說罷,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啊,就想陪在你身邊。”男子將手作出人走路的姿態悄悄走至陌悠然手邊,然後趁機覆住她的手。


    陌悠然本來想躲,但孤塵今天對她的勸告此時突然縈繞在她腦海裏,令她壓下了這份衝動。


    “那半夜爬床這種行為,你想持續多久?”她深呼吸一口氣,才問出第三個問題。


    “你什麽時候完全接納我,我便什麽時候停止這樣的行為。不過九兒你放心,你晚上若去其他男子房裏過夜,我是絕對不會過去打攪你的,就像那天你去了雲公子那,我不就沒……”鳳闕察覺到自己說漏嘴,聲音當即戛然而止,手捂住嘴唇,一副心虛模樣。


    “你怎麽知道我那晚去了雲毓那?”那晚她去雲毓院落的中途的確碰到了這個男子,但這個男子雖然猜到她是去約男子,但並未猜到她是去約哪個男子,她當然也未明說,所以此男實在可疑。


    鳳闕捂著嘴搖搖頭,堅決不開口。


    “那天屋頂上的貓是你罷?”想起那天夜裏,她與雲毓纏綿得正歡,屋頂曾傳來磚瓦碰撞聲,她覺得疑惑,後來那上麵又傳來貓咪的叫聲,她才打消疑慮,現在想起,這件事還真是可疑呢。


    聽她這句,男子狹長妖冶的眸子猛然瞪大,即使他未出聲,他的神情也已經出賣他的想法。


    “鳳!闕!你個該死的家夥!”


    陌悠然立時氣得頭頂冒煙,雙手急速出手,掐住了對方的喉嚨,兩人翻滾在床上,而她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男子。


    “咳咳,我錯了,我錯了,九兒饒了我罷。”鳳闕拚命扒拉她的手,以免自己真的被她活活掐死。


    “你會武功?”陌悠然突然鬆了手,目光怪異地看著他。不然那晚他怎麽上屋頂的?


    “會啊。”鳳闕不否認。


    “會武功了不起啊!會武功難道就能隨意偷窺他人隱私!”陌悠然再次掐上他的脖子,她才不承認自己心裏不平衡了。


    “咳咳,我…我隻看了你跟他的前戲,後麵的重頭戲我沒看,因為我怕自己再看下去會…會失了分寸,欲火焚身而亡。”鳳闕如實答曰。


    “那你下次還敢不敢了?”陌悠然此時鬱悶死了。為何她和雲毓之間的房事老被人惦記,之前是被蕭淺陽偷窺過一次,如今又被鳳闕……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雲毓知曉,不然依那小子記仇的性子,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來。


    “不敢了,不敢了。”鳳闕連忙搖頭,眼裏全是祈求。


    “再有下次,我一定挖了你這雙眼睛!”陌悠然這才鬆手,同時惡狠狠地威脅道。


    “九兒這就原諒我了?”此時她不知為何就坐在男子腰肢上,姿勢十分曖昧她卻不自知,男子順勢扶住她的腰肢,心中竊喜。


    “不然呢?”


    “九兒不妨繼續懲罰我?正巧我這身子每一處都屬於你,來罷,隨你怎麽蹂躪!”鳳闕四仰八叉地躺著,一臉視死如歸。


    陌悠然眉角一抽,連忙翻身下去,一邊罵了一句,“臭不要臉!”


    “九兒害羞了?”鳳闕見她耳垂泛起淡淡的粉意,忍不住戲謔調侃。


    “沒有。”


    陌悠然突然探身從床榻的暗格裏拿出一件東西,不情不願地塞入男子手裏,“這個給你。”


    “這個,是九兒做的嗎?”鳳闕坐起身,瞧著手裏做工精致的錦囊,眼神有一瞬的呆滯,隨即爆發出驚喜以及不敢置信。


    “不是,是我二皇兄做的,他贈給我的新婚禮物。”想到蕭淺鈺,陌悠然心裏便泛起一絲苦澀。


    “這錦囊是不是還有一個?在九兒手中是嗎?”


    “嗯。”她將這個錦囊拿出來贈給這個男子都不錯了,他哪來那麽多廢話。陌悠然氣悶地想。


    “九兒快拿出來給我瞧一眼,快點,快點。”鳳闕催道,臉上的笑意明晃晃的,比夏日的烈日還要耀眼。


    陌悠然深呼吸一口氣,才壓下揍人的衝動。


    她才將另外一個錦囊拿出,男子就從她手中搶過,將兩個錦囊拚在一起。看著上麵完全契合的圖案,他突然會心一笑,念叨一句,“果然是一對。”


    “九兒,你那二皇兄都希望你能跟我好好過日子,你莫辜負了他一番心意啊。”心滿意足的他將屬於自己的黑色錦囊放入了陌悠然手裏,語重心長地勸道,裏麵卻充斥著幾分得意。


    “你幹嘛把你的給我?”陌悠然想從男子手中搶回自己的紅色錦囊,卻被男子躲開。


    “九兒不覺得我們相互持對方的更有意義麽?”


    “有意義個屁!我隻想要自己的!”


    陌悠然繼續搶,鳳闕趁機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占足便宜。


    “你!”陌悠然氣急。


    “睡罷。我已經困了。”男子長臂一撈,帶著她滾入床榻,被褥蓋上兩人的身子,他便閉眼,準備入睡。


    陌悠然窩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倒也不排斥。悄悄抬眸,她細細打量著男子的五官,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九兒要是覺得我很可口,不妨現在就吃了我。”鳳闕閉著眼都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便出聲笑曰,低沉撩人的嗓音仿若用最名貴的古琴彈奏出的曲聲。


    陌悠然難得沒有回嘴,而是問出另外一句,其中情緒深沉複雜,“鳳闕,你嫁給我真的沒有其他目的嗎?”


    鳳闕睜開眼,輕笑出聲,陌悠然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內的愉悅震蕩。


    “九兒別忘了我是來和親的。來和親,自然是為了維持北晉與天禹兩國友好的睦鄰關係。”


    “隻是為了這個?”陌悠然心底莫名鬆口氣。


    “不然九皇妹還覺得我為了什麽?”鳳闕反問她。


    “沒什麽。鳳闕,如若你對我是真心,我自然也願意真誠待你,試著接納你。”當初她娶蘇瑾的時候,與蘇瑾之間也是沒有分毫感情的,不過婚後通過相處不還是培養了出來。哪怕現在他還在與她賭氣,但她相信兩人間的感情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說沒就沒。所以,她當初既然能接納一個蘇瑾,如今為何不能再接納一個鳳闕?


    鳳闕一愣,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見女子的雙目神采奕奕,裏麵有鄭重,更有豁出去的勇氣,“九兒當真願意試著接納我?”


    “我聽說你今天去了蘇瑾那,與他相談甚歡,我很欣慰。”這陣子雖然未見蘇瑾,但他那邊的動態她一直都有關注,所以鳳闕今日白天去找過他的事情以及兩人大致交談了什麽內容她自然一清二楚。


    後院和諧,一直是她所願,所以鳳闕今日此舉無疑在很大程度上討了她歡心。


    “原來是這樣。”鳳闕有點失落,“如若我未能與他處好關係,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接納我了?”


    “那是當然!”陌悠然答得不假思索。她這句話不光針對鳳闕,而是針對她身邊每個男子。無論是誰,若無法與她其他男人處好關係,反而將她後院搞得烏煙瘴氣的,她一定不會對他留情!


    鳳闕卻不知她心裏想法,愈加委屈,“九兒好生偏心。”


    “我哪偏心了!再說了,你現在還未嫁入我府,我偏向我自己的夫君也在情理之中。”陌悠然不以為意。


    “那我嫁給你以後,你一定要一視同仁!”鳳闕要求道。


    “看你表現。”陌悠然含糊應著,就閉了眼,準備入睡,顯然已適應鳳闕與她同床共枕這個設定。


    鳳闕不再打攪她,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便也閉了眼。


    之後幾天,陌悠然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婚事。


    她目前對鳳闕雖無那種熱烈的男女之情,但也有幾分憐憫和好感。


    一個男子孤身一人從自己的國度來到異國,並為了兩國的政治需要嫁給異國陌生的女子,這份經曆仔細回味一下都是辛酸的,就像她二皇兄當年遠嫁遙國獨自承受所有苦楚一般,所以她真的不該對鳳闕太苛刻,適當地為他著想一下也好。


    幾日後的婚禮,是他的,也是她的,她自然不想敷衍了事,以免留下遺憾。於是,婚禮當天需要用到的東西,基本都由她過眼。婚事雖是簡辦,但許多方麵她還是力求最好。


    這天,正準備午休的蘇瑾聽聞外麵傳來喧嘩聲,立時沒了睡意。他索性起身,走至窗邊,遠遠地遙望自己院落外的世界,感慨一句,“外麵好生熱鬧。”


    濁衿來到他身邊給他披了一件鬥篷,同時提醒道:“公子難道忘了,今天正是殿下迎娶那位北晉國七皇子的日子。”


    “想起來了。”蘇瑾語氣平靜,不知是喜是悲。


    “公子,您要是難過就直接說出來,別憋在心裏。”濁衿擔憂地望著他,心裏頭不是滋味。


    蘇瑾搖搖頭,嘴角噙著欣慰的笑意,“不難過。我反而為殿下感到高興,娶了七皇子,她身邊便能再添一助力。”


    “口是心非。”濁衿無語,不服氣地反駁道。


    “濁衿,你老是說肆歸是個孩子,你自己又何嚐不是?”蘇瑾看向他,神色間是長者對晚輩的寵溺。


    “公子~”濁衿氣悶地嬌嗔了一句,卻不知再用什麽話去堵他。


    另一邊,陌悠然已經上路,準備去使館接自己的新郎。


    平時女子娶夫都要帶著迎親隊伍親自前去新郎家裏將新郎接回,以表娶他的誠心。可鳳闕的家不在這裏,為了走個過場,陌悠然便將他送回到範曙蘭身邊,將使館暫定為他的娘家。


    今日的她身穿一襲大紅的婚服,麵帶紅妝,頭戴鳳冠,上麵用以點綴的珠玉隨著她騎馬的動作微微顫著。


    終於抵達使館,發現範曙蘭一行北晉國的人都已在門口等候她,遙國和西廊的人也在一旁湊熱鬧圍觀。


    “範大人。”陌悠然一下馬,就走至範曙蘭麵前,有禮作揖。


    “九殿下稍等,下官這就去把我家七皇子殿下請出來。”範曙蘭連忙回禮,接著她便轉身進了屋。


    結果,她出來時,身後竟然跟著十個身穿喜服頭戴喜帕的男子,更誇張的是,他們竟然一樣的身高,一樣的體型。


    “九殿下,我家七皇子殿下曾托下官給您出一道題,便是您若能從這十個身形相仿的男子中找出他,您便能相安無事地將他牽走,若不能,你便要喝下這邊十壇酒,才能將他帶走。”範曙蘭指了指一旁堆起足有一個成人高的十壇酒壇子,不似玩笑。


    陌悠然臉色一僵,但周圍有那麽多人圍觀,她隻好沉下氣,上前接受挑戰。


    “九殿下,看出來了麽?”時間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見她仍在躊躇,範曙蘭忍不住出聲詢問。


    卻不料陌悠然突然瞧向她,美眸半眯,一股威壓撲麵而來,反問道:“範大人,你確定七皇子就在這十人裏麵?”


    “九殿下何意?”範曙蘭麵上有了笑意。


    “七皇子從小嬌生慣養,那肌膚定保養得宛若凝脂,但本殿方才細細瞧了這十位的手,卻發現這裏沒有一人的肌膚當得‘宛若凝脂’這四個字。所以,本殿判定七皇子並不在這十人裏麵。”


    她話音才落,範曙蘭便鼓起了掌,笑得滿臉褶子,一邊誇讚道:“九殿下果真機智過人。”


    “澤蘭,快將殿下攙出來罷。”接著,她高聲對屋內喚了一聲。


    外麵十個穿著喜服的男子連忙從中間分開,讓出一條道。不一會,那個身披一襲精致喜服的男子終於在一個樣貌可人的侍人的攙扶下從屋內緩緩走出。


    那一瞬,天地間所有光芒似乎全集中在了他身上。那挺拔纖細的身段,那白若冬雪的肌膚,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撩人,無不引人注目,令人呼吸一緊。反應過後,多數人急切地想窺探那掩在喜帕下的傾國傾城的容顏。


    ------題外話------


    女主娶鳳闕這隻妖孽了!鼓掌!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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