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古人最忌挖坑掘墓一事,自漢唐以下,幾乎所有的政權皆有律令,擅挖人坑墓盜掘財物的,一律是死罪。


    就算到了民國時代,漢人中除了有限的幾個軍閥,甚少有公然挖掘前朝帝王陵寢的舉措,一般都是新朝建立,仍然要派遣護陵官兵,以示保全尊重。


    但在這明末之際,滿洲韃子卻極其可惡,其入關之時多次危脅昌平明陵,甚至初次入關便焚毀了天啟皇帝的德陵,這種種惡行,李嘯自是一一銘記,故他決心挖掘老奴與皇太極之陵,以為明朝諸帝複仇,這般行事,雖然是有傷陰德,卻也是以直報怨,又何間焉。


    更何況,清軍在遼東先殺窮漢後殺富人,屠盡了幾十萬遼東漢人,又在崇禎年間,數次入關,大肆燒殺搶掠中,造成了無數漢人百姓慘死,讓無數婦人遭受淫辱,這些屈死的冤魂,在天有靈,若不能替其報仇,豈不枉為人君!


    李嘯自詡為天下之主,自然有責任為千千萬萬冤死的漢人百姓伸冤報仇,這本是華夏帝王的責任與義務。


    因老奴與皇太極二人,皆是滿清帝王,身份貴重,故墓室與棺木的豪華程度,皆是遠超其他滿清貴族。當然,其梓宮固然不能和明朝皇帝相比,卻也到底也是一國大汗,寬大堅固的木棺打造的十分精美,這般被尿液衝刷,棺木上汙垢盡去,更是另有一番風采。


    “打開棺蓋!取去財物再戮屍毀跡!”郝澤仁冷冷喝道。


    “得令!”


    一眾滿眼貪婪的唐兵,早已按捺不住,立刻將棺木連撬帶砸地打開,棺蓋一去,裏麵滿棺的金銀珠寶與貴重古玩,幾乎亮瞎了一眾唐兵的氪金狗眼。


    不過,他們雖是被滿棺的金銀珠寶幾乎眩暈了雙目,但在旁邊一眾監撫文官的嚴厲監督下,卻沒有人敢於私藏財貨。隻得依依不舍地將兩棺財貨全部搜出,交於監撫司的文官統計。


    很快,這兩具棺木之中,僅剩老奴與皇太極兩具已然發黑幹縮的枯骨。


    ”陛下有令,二賊惡貫滿盈,罪行滔天,雖僥幸身死,但罪不可饒,情不可恕!若不懲戒治罪,何以服天下悠悠眾人乎?著每屍痛打一千鞭,以為我大唐犧牲之軍民百姓複仇!“郝澤仁冷冷下令。


    ”得令!“


    命令既下,數十名士兵揮舞著粗大的鐵鞭,對這兩具屍骸輪番痛打,而一旁,則有監撫司的文官在冷冰冰的數數。


    在終於數夠了這一千下鐵鞭後,老奴與皇太極兩具屍骸已被打得粉身碎骨,幾乎隻剩下一堆黑乎乎的粉末了。


    ”來人!將這兩堆屍體粉末,全部鏟入糞坑。“郝澤仁一聲輕歎,臉上的笑容卻是無比燦爛。


    此時雖是秋日,暑氣去未褪盡,廁所裏滿是蒼蠅嗡嗡亂飛,兩團屍骨粉末倒下,更是糞汁四濺,綠頭蒼蠅滿天飛舞,令人作嘔的程度難以形容。屍體處理完畢,郝澤仁複下令,將兩具棺木就地焚燒,一時間,烈火熊熊而起,濃煙滾滾,足足燒了一個多時辰,才燒成兩堆黑灰。


    郝澤仁複命人將灰燼鏟入附近野地,盡皆拋灑,終是無影無跡。


    做完這一切後,郝澤仁暗自感歎,想來這二賊,當日大逞凶焰,作威作福之際,絕對想不到,如今會有這般可恥的報應,會在曆史上留下千載罵名了吧。


    誅凶除惡,昭明人心,大唐得國之正,曠古絕今!


    至此,老奴與皇太極的屍首與棺木處理完畢,郝澤仁立即飛鴿傳書,說詳細地向皇帝李嘯稟報此事。


    李嘯收得來信,心下亦是十分快慰。


    現在滿清作死,自尋覆滅,倒是給自已除了一個心頭隱患。省得自己在滅了烏思藏後,還要想辦法來激它動手,這樣的結局,倒也不錯。


    於是,現在的李嘯,可以將全部的心思,放在攻取烏思藏上麵了。


    這塊自唐朝開始,就漸漸融入中原的高原之地,絕不能在自已手中錯失!


    不趁現在大唐國力強盛,兵馬壯健之時,再度進取奪占,複待何時!


    隻要能最終拿下這塊中華故土,就算犧牲再多的軍兵,亦是值得的。


    大唐天下,安可使金甌有缺!


    此時,按李嘯原先的命令,從西伯利亞撤回的各路兵馬,已同樣兵分兩路,來到烏思藏東西兩側。


    唐軍總兵力多達三十餘萬,每部兵力多達十五萬,又有大批火器助陣,其進攻速度與威力,與當日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雖然因為地勢與天氣原因,導致推進速度依舊不快,但基本上可以做到一步一個腳印向前挺進了。


    而且,唐軍除了軍事手段外,還有附屬的政治措施。、


    那就是,在拿下一地後,將當地的頭人、土司、僧官等權貴,按罪行大小,盡數斬首或關押,而另派漢官來治理當地。


    同時,亦對當地百姓實施廣泛的漢化教育,講漢語,著漢服,蓄漢發,讓這塊基本皆是文盲的愚昧土地,終於有文化的萌芽。


    本來,李嘯想如先前那樣,從其他地方遷來大批的漢人定居,或是將當地的土著遷走,但他經仔細考慮,還是沒有這般做。


    這是因為,青藏高原地理條件太過惡劣,地產瘠薄,漢人極難適應當地的氣候條件,故難以在此定居。而這些地方,也不可能成為無人居住蠻荒之地,故也不好將當地土著遷走。


    所以,去除其原有權貴,就地加以教化,當為最佳之策。


    而唐軍這般聲勢浩大來攻,各地的頭人與土司,在紛紛瓦解之時,亦在不停派出使者,向拉薩求援。


    這時的西藏,其名義上的統治者,是固始汗,孛兒隻斤.圖魯拜琥。


    這位烏思藏統治者,也譯為顧始汗,是明末清初衛拉特(厄魯特蒙古)所屬的和碩特部首領、衛拉特盟主、青藏高原和碩特汗國(清朝屬國)的創建者,姓孛兒隻斤,本名圖魯拜琥(tho-rol-pa''i-hur),為成吉思汗之弟哈布圖哈薩爾十九世孫,其祖上,則是世代為厄魯特盟主。


    此人在曆史上,是青藏高原曆史的轉折性超級人物。他應西藏黃教攝政者索南群培和五世達賴、四世班禪邀請入藏救助黃教,路上推翻了青海和康巴的政權,1642年入藏推翻了噶瑪噶舉派的藏巴汗王國,建立新一代和碩特汗國及裏麵的甘丹頗章(行政型)政府,確立新興教派格魯派諸領袖在西藏的領導地位,重建布達拉宮及擴建大昭寺,使達賴駐錫重建的布達拉宮、使班禪駐錫紮什倫布寺,影響了西藏數百年曆史。


    真實曆史上,此人也是個頗有謀略,又膽大心細的人物。


    他於崇禎八年,喬裝改扮成朝佛的香客,從新疆途經青海進藏作實地調查,偵知敵情。正好遇到卻圖汗兒子阿爾斯蘭率領的一萬蒙古騎兵向西藏進發,準備去援助藏巴汗,消滅格魯派。顧實汗與阿爾斯蘭同行相走。一路上,顧實汗說服阿爾斯蘭不要敵視黃教,阿爾斯蘭改變了態度。他率領的蒙古騎兵聆聽了五世達賴喇嘛阿旺羅桑嘉措的講經說法,最終,阿爾斯蘭的行為被噶瑪噶舉派告到卻圖汗處,卻圖汗惱怒不已,遂命部將暗殺了阿爾斯蘭。


    裝扮成香客的顧實汗一行平安抵拉薩。崇禎九年,達賴贈給顧實汗“丹增卻傑“(意為持教法王)稱號。顧實汗與五世達賴、四世班禪秘密商議,決定由顧實汗率大軍從新疆前來青海,稱消滅卻圖汗,再消滅白利土司頓月多吉,繼而進軍西藏消滅第悉藏巴。


    第二年,顧實汗率領本部人馬,加上巴圖爾琿台吉的部分準噶爾軍隊,進入青海境內。戰役在大小烏蘭和碩(今剛察縣境內)之間進行。結果,顧實汗以少勝多,大敗卻圖汗,並擒殺卻圖汗。這場戰鬥在青海曆史上稱為“血山之戰“。


    顧實汗於第二年五月進攻孜一帶消滅白利土司。戰爭持續一年後,顧實汗占領了白利土司統治的全部地區,今四川北部的德格、甘孜、鄧柯、白玉、石渠、瑪爾康等部落,都成為和碩特蒙古的統治區,顧實汗俘虜並處死了頓月多吉,釋放了被白利土司關在監獄裏的格魯派、薩迦派等所有喇嘛。由此,顧實汗得到了西藏各教派(除苯教)全體喇嘛的欽佩和感激。


    顧實汗順利地消滅了卻圖汗、白利土司兩個敵人後,第悉藏巴便成為他的最後進攻目標。


    崇禎十四年,顧實汗出其不意,奇兵入藏,先占領前藏大部分地區,藏巴汗率領殘部退守後藏,顧實汗乘勝進軍,活擒噶瑪·丹迥旺波,將這位一貫反黃教的首領按照處死蒙古貴族習俗裝入牛皮袋裏,投入湍急的雅魯藏布江中。統治西藏地方約24年(1618--1642)的噶舉噶瑪政權正式結束,使格魯派擺脫了危局。格魯派集團在顧實汗的支持下取得了巨大勝利,在宗教勢力上、經濟實力上占據絕對優勢。固始汗也因此統治了整個青藏高原。


    這場戰鬥下來,圖魯拜琥終於攻服了西藏大部,正式成了西藏的最高統治者。


    隻不過,他的統治範圍,在明朝滅亡後,由於沒有宗主國的支援,圖魯拜琥受到了極大削弱,除了拉薩一帶外的本部勢力,其餘各地,基本處於自治狀態。甚至北麵的葉爾羌汁國與準噶爾汗國,也常常會打烏思藏的主意,讓圖魯拜琥鬱悶不已。


    不過,對於這個的結果,他還能勉強忍受,畢竟這樣的小打小鬧與小規模的各地自治,還未能影響到他的統治基礎。而現在,唐軍這般大舉來攻,圖魯拜琥終於知道,自已最大最危險的對手,終於到來了。


    拉薩皇宮大廳,圖魯拜琥與一眾大臣以及子侄,環席而坐,共議時事。


    這席上,那五世達賴,以及圖魯拜琥任命的管理行政事務的第巴索南群培,因是外臣,都起身向圖魯拜琥起身致敬,顧始汗亦一一微笑回禮。


    圖魯拜琥環視眾人,忍不住一聲長歎:“唉,現在唐軍陳兵烏思藏兩端,一同對我烏思藏用兵,現在其進度雖是不快,但這般下去,隻恐終有一日,要攻到拉薩城下。本王心下甚憂之!意欲用兵漠西。準噶爾汗王請我們兵天山,一同對抗漢軍,諸位,你們覺得我們該如何應對?”


    眾人麵麵相覷,卻無一人答話。


    圖魯拜琥麵露不滿,他環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索南群培,這位他最為信任的部下身上。


    索南群培知道不可能再當縮頭烏龜了,隻得一聲輕歎,站起來發言:“唉,想來我烏思藏地區,自明朝滅亡以來,向來與世無爭,與那新興的大唐帝國,更無任何糾爭。卻沒想到,我烏思藏恪守本份,卻也遭其侵略,以至岌岌可危,想來真真令人痛恨之至!”


    ”索南群培,你有何話,盡可直言。”五世達賴插了一句。


    這位年僅二十餘歲的五世達賴,卻是一種凜然出眾的氣質,他的目光清冷而沉靜,直直地盯在索南群培臉上。


    達賴目光投注於他,其餘各人,包括顧始汗圖魯拜琥,亦是將目光齊齊投於他身上。


    見圖魯拜琥關注的目光凝注著自已,索南群培繼續說道:“諸位皆可看到,看看這幾年,那大唐帝國四處用兵,不斷侵略他國,近乎永無休止。那大西、大順、葉爾羌汗國、準噶爾汗國、滿清以及東南亞諸國,皆被其全部攻滅,現在這個貪得無厭的帝國,終於要拿咱們烏思藏下手了。其實呢,這簡直就是必然之事。“


    索南群培一聲長歎,繼續說道:”得隴望蜀,自是人之本性,那個大唐後帝李嘯,雖然已據占了有史以來最為廣闊的疆土,卻依然貪心不足,要拿咱們烏思藏動手。按漢人的說法,叫什麽收複故土,這般說辭,倒象咱們一直是明朝的固有領土一般,真真可笑之至。隻不過,現在唐軍兵馬強橫,實力所至,又能有甚辦法阻止其野心呢?而現在,唐軍橫了一條心,一定要打下烏思藏,那我等雖有地利之優,卻是實難與其相抗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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