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想中的血肉溫暖,手上襲來一陣劇痛,沈宏麒已經滾到了沙發邊上,站在麵前的是一道漆黑腐爛的影子,‘雲容’麵露陰狠,冷笑道:“小小影魅,也敢到姑奶奶麵前放肆!”


    夜反唇相譏:“區區騷狐狸,看爺爺今天怎麽收拾你!”


    夜最近天天享受著劇組幾十號人的香火供奉,虔誠祭拜,實力大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隻見它一麵與‘雲容’纏鬥,一麵悄悄分出一道細小的影子出來。趁黑,影子飛快溜到供桌上,迅速纏住其中一個玉葫蘆,使出吃奶的勁兒去拔玉葫蘆的瓶塞,拔,拔不動……


    “蠢貨!”‘雲容’冷笑四肢著地,趴在地上,外麵昏暗的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她身後的牆上倒映出一隻巨大的狐影。


    在影視城呆了一年多,夜深諳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它一言不發,直奔狐影而去,先是在狐影腹部狠狠撓了幾爪子,然後像蟒蛇一樣,狠狠纏了上去。‘狐仙’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轉頭就像夜撲了過去,利爪一撓,刺啦一聲,貼滿牆紙的牆壁上露出了青黑色的牆磚。


    夜早早遁入旁邊的黑影中,毫發無損的出現在供桌上,與細小的影子合二為一,纏住三個葫蘆瓶嗖嗖躥到別墅頂樓的天花板上。不待‘雲容’反應過來,夜就將葫蘆瓶狠狠往下一擲,葫蘆瓶砸到大理石地板上,其中一個瓶子應聲摔成了粉末,另外兩個瓶子則摔出了大量裂痕。


    被葫蘆瓶壓縮成液狀的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氣化,逸散開來。


    夜貼在天花板上,身體流水般迅速像四周擴散開去,眨眼的功夫,天花板和三樓、二樓的牆體和窗戶就被它徹底覆蓋。逸散的生氣沾到黑影,就如同泥牛入海被它吞噬得幹幹淨淨。


    “該死的!”‘狐仙’恨得雙目通紅,為了借助生氣誕下寶寶,它不惜冒著天大的風險篡改主人的命令,騙取沈宏麒收集的生氣,結果現在全被這該死的影魅毀了。‘狐仙’發出一聲尖利的怒吼,供桌上的狐仙法相突然沁出一滴血淚,旋即,一道道黑影從法相中鑽了出來,片刻之後,‘狐仙’周圍多了足足五道巨大的狐影。[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臥槽。”夜爆了句粗口,迅速將龐大的影子縮得比蚯蚓還細小,趁著‘狐仙’們還在吸收生氣,它悄悄從頂樓的窗戶縫隙裏鑽了出去。雲容逃得比它還快,早在夜跟‘狐仙’開打的時候,她估摸著自己還不夠‘狐仙’撓上一抓,就趕緊把自己劃入非戰鬥人員行列,腳底抹油溜了。但是她的仇人都在別墅裏,她不甘心就這麽放過他們,於是就呆在別墅外麵觀望。


    玉葫蘆被夜砸碎,一部分生氣逸散到了別墅外麵,雲容本能覺得那是好東西,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撿便宜,別墅內傳來了令她毛骨悚然的波動。雲容二話不說,拔腿就逃。


    別墅內,沈宏麒從未如此絕望過,他拚命開門,門卻穩如泰山紋絲不動。沈宏麒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他扭過頭,不知什麽時候,他身後已經站滿了‘狐仙’。


    完了。


    ‘狐仙’們步步緊逼,沈宏麒嚇得渾身發抖,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經大師開光的玉佩,當年,就因為這個玉佩,童婭不能靠近他分毫。沈宏麒一隻手拚命揮舞玉佩,試圖驅走‘狐仙’,一手按在門把手上,仍不放棄開門的希望。


    “你們不要過來,你們不要……”沈宏麒話音未落,一隻雪白的手,直接探進了他的胸腔,他下意識低頭一看,隻見那隻雪白的手裏多了一枚跳動的心髒。


    “為什麽?”


    回答他的,是‘嘖嘖’的咀嚼聲……


    ‘狐仙們’團團圍住尚未冷卻的肉|體,大快朵頤,溫熱的鮮血流了一地,浸透了門口地毯,也浸濕了藏在地毯下的小紙人。小紙人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悄無聲息的從門下的縫隙裏溜了出去。


    小紙人一溜,狐仙們立馬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的魂魄呢?!”‘雲容’怒吼一聲,為了吞噬沈宏麒的心髒血肉,為寶寶提供營養,它並沒有激活沈宏麒體內的噬魂蠱,好端端的,沈宏麒的魂魄怎麽會突然從它們眼皮子底下消失?


    中計了!


    它私下篡改主人的計劃,如果再讓沈宏麒的魂魄跑了……‘狐仙’想到主人的手段,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細想,尖叫一聲,招呼其它狐仙,準備追出去。


    ‘雲容’用力按下門把手,門竟然紋絲不動,其它狐仙意圖穿牆而出,結果被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光幕直接彈了回去。


    小紙人溜出去以後,紙鶴們便分別飛到別墅四周,以本身的符咒之力,在別墅周圍布下了強大的困陣。‘狐仙’們見勢不對,準備通過狐仙法相逃跑,然而,法相在困陣的幹擾下,竟毫無反應。


    “破陣,衝出去!”


    ‘狐仙’們對準一處,齊心協力拚命往上撞擊,隨著它們每一次撞擊,對應位置上的符咒顏色就會黯淡些許,數十次撞擊後,光幕上出現了一絲龜裂的痕跡,符咒變得黯淡無光,眼看它們就要破陣而出,阿黃及時趕到。


    看到別墅內的景象,阿黃不由瞪大了眼睛——


    “我嘞個去,簡直就是個狐狸窩啊!難怪大老遠就聞到了一股騷味!”


    阿黃跟了李九那麽久,雖然沒怎麽學會布陣的本事,守護陣法的本事它倒是熟練得很。相當有憂(膽)患(小)意(怕)識(死)的胖喵,最近陸續從冬生那裏討要了不少符咒,這些符咒全部被它放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布包裏,平時讓汪振給它揣著,剛才過來的時候,特意讓汪振把小布包給它係在了脖子上。


    阿黃三兩下把小布包扒拉下來,一溜煙叼到那張快要撐不住的符咒前麵,胖爪爪在小布包裏扒拉一會兒,找出好幾張跟牆上一模一樣的符咒出來。


    ‘狐仙’們卯足了勁兒往光幕上又撞了十多下,光幕上的裂口越來越多,眼看陣法就要被它們撕開一道口子。‘雲容’低嘯一聲,五隻巨大的狐影跟著她一起退到背後的牆邊上,在地上蹬了蹬腳,狠狠衝了過去……


    牆外,阿黃在符咒背麵呸了幾口口水,肥爪爪用力一拍——


    啪嘰,符咒貼了上去。


    啪嘰,‘狐仙’們被光幕狠狠彈飛出去,差點沒被摔成狐狸毯子。


    暫時穩住陣法,阿黃還不放心,它扒拉出小布包裏的手機,叼著手機飛快爬到別墅旁邊的大樹上,撥通冬生的電話:“冬崽,這裏有……”胖喵朝屋裏又看了一眼,掰著肥爪爪認真數了兩遍,“有六隻騷狐狸,你快來啊,困陣快撐不住辣喵!”


    自從加入劇組開始拍戲以後,胖喵的演技得到了全麵提升,那急迫中帶著點恐懼的喵叫,仿佛下一秒‘狐仙’們就能破陣而出似的。


    一直透過小紙人和紙鶴監視別墅周圍和‘狐仙’動靜的冬崽:……


    “你先想辦法撐住,我們被堵在路上了。”


    “神馬?冬崽,你嫑逗我!”


    “相信我,如果‘狐仙’跑了,你今年剩下的時間,就給我乖乖呆在家裏閉關修煉。”


    天啦嚕,閉!關!修!煉!


    胖喵渾身上下每一根毛毛都寫著兩個字:拒絕。


    “冬崽,你怎麽能醬紫?!喂喵喵!”手機裏傳來忙音,阿黃仿佛看到了跟它揮手拜拜的小魚幹、手機、電腦……不,絕對不能讓這些該死騷狐狸跑了!


    又是一個紅燈,鄭昀曜停下車,“我們明明沒堵車,你幹嘛騙阿黃”


    “阿黃的依賴性太強了,它需要好好鍛煉一下,而且,是它先騙我的。”


    雖然冬崽的樣子正經極了,但老鄭總覺得後麵那句才是重點。想想胖喵平時滑頭懶惰的樣子,老鄭實在對它同情不起來。


    “我們最少還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阿黃它撐得住嗎?”鄭昀曜還是有點擔心。


    “誰說我們需要一個小時?”


    過完紅綠燈後,冬生讓鄭昀曜把車開到一個沒什麽人的岔路口上,兩人交換位置。坐到駕駛室後,冬生快速在虛空中畫出數道隱身符貼到車上,隨著他低聲念咒,車子悄然隱沒。


    隱身符能隱去身形,卻不能隱去聲音,於是,很多司機隻聽到頂級跑車猙獰的咆哮,伸著脖子瞅了半天,連根車毛都沒看見。


    “真是見鬼了!”


    “媽噠,到底哪個傻缺在拿跑車的聲音裝逼啊?”


    預計的時間縮短了五分之三,冬生停下車後,見鄭昀曜臉色慘白,不由擔心道:“你沒事吧?”


    鄭昀曜忍住腹內翻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沒事。”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再讓冬崽開跑車了!


    冬崽體貼地遞上一瓶礦泉水,“喝點水,別硬撐著。”


    硬撐著的老鄭:……


    等鄭昀曜緩過來了,冬生和他一人一張隱身符,仗著別人看不見他們,大搖大擺地從別墅區大門走了進去。隱身符能騙過人眼和監控,卻騙不了某些動物,門口的大狼狗看到兩人,剛要吠叫示警,冬生隻是冷冷看了它一眼,大狼狗就發出驚恐的嗚嗚聲,夾著尾巴躲到了保安身後。


    冬生進入別墅區後,藏在下水道裏的小紙人吭哧吭哧從井蓋下麵爬了出來,甩開兩條小細腿,飛快跑到冬生麵前。冬生拿起小紙人,抽走了附在小紙人身上的陰煞之氣和生氣,將它團吧團吧塞進了一個烏七八黑的木瓶子裏。


    別墅內,‘狐仙’們還在拚命撞擊光幕,試圖破陣,‘雲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感覺不到沈宏麒的魂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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