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刑警把越野車裏裏外外檢查了好幾遍,在車上找到了大量血跡,和被血跡浸透的碎布片。[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車上的布片非常細碎,看上去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撕咬的,撕咬這些衣物的東西咬合力應該相當驚人,因為不僅冬天厚實的大衣被撕得咬稀巴爛,就連質地十分結實的老式大頭軍靴都被撕得粉碎。破碎的軍靴同樣浸滿了血液,按照刑警們多年的辦案經驗,現場的血跡已經超過了致死量。


    按照羅磊的要求,訓犬員帶著警犬在周圍搜尋了一圈,警犬們最後全都趴在越野車周圍吠叫示警。


    警犬們的表現說明,血跡的主人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一個活生生的人留下一堆破爛衣服和血跡,就這麽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他真的被鬼吃了?


    羅磊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王老四等人的鬼話,但是他們把周圍仔仔細細檢查了一圈,確實沒有任何痕跡,周圍全是山林,警犬不配合,也找不到任何痕跡和線索,想搜山都無從搜起。


    羅磊他們料到了嫌疑人可能會棄車逃跑,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演變成一起離奇的刑事案件,折騰到下半夜,實在辦法了,羅磊隻能留下三名警員保護現場,他和其他警察帶王老四等人回警局連夜審問。


    返程途中,鄭昀曜的車已經開走了,王建軍失蹤的蹊蹺,羅磊不免對鄭昀曜有些懷疑。你說你好好的豪門大少爺不做,大老遠跨省跑來抓人販子,是不是熱心過了頭?做了幾年刑警,以前做特種兵的時候還執行過一些特殊任務,羅磊不免想的多些。


    羅磊拿出手機,給鄭昀曜打了個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羅隊,都這點兒啦,你給誰打電話啊?”


    “鄭昀曜,祥子,你難道不覺得這人有點……古怪嗎?”羅磊總覺得鄭昀曜有點熱心過頭了,他遠在帝都,又是怎麽知道藏在犄角旮旯裏的王建軍等人的?像他這種大少爺,肯定不缺人脈,就算真知道什麽線索,直接報警不就完了,何必自己派人甚至親自出麵去抓王建軍這些亡命之徒?普通人尚且知道君子不立之下,像他們這種有錢人難道不應該更惜命嗎?


    “是有點,這大冷的天,放著大好的人生不享受,千裏迢迢的跑來抓幾個人販子……現在的城裏人實在太會玩兒了,反正俺是搞不懂他們這些富二代富三代腦子都裝了些啥玩意兒。(.棉、花‘糖’小‘說’)”祥子搖頭道。祥子沒有羅磊想得多,就單純覺得鄭昀曜腦子有病。好好的報警不就完了,他們警方提前部署一下,何至於弄成現在這樣,讓王建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此時,鄭昀曜早就已經接到冬生,在山下找了家農家樂,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野味大餐,暫時安頓下來。


    鄭昀曜有好幾張手機卡,汪振告訴羅磊的是鄭昀曜相對私人的一張卡,主要用於跟普通合作夥伴、普通朋友聯係,他跟冬生聯係的則是另一張卡,裏麵隻有他的親人、非常要好的朋友、以及心腹助手。在追王老鬼的途中,鄭昀曜就接到過羅磊的電話了,同時,冬生也把王老鬼被小鬼反噬吃掉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知道羅磊肯定會對他有所懷疑,所以早早關機假裝已經睡了。


    他們投宿的農家樂主打夏季避暑消暑、享受大山野味、地道農家菜等,是h省省城一老板投資修建的,規模挺大的,夏天時候生意還不錯,到冬季就十分蕭條了,一周都接不到幾撥客人。


    老板在省城那邊生意做得大,這個農家樂純屬玩票性質的,壓根就沒想過要靠它賺錢,時不時的,他會帶一些朋友過來玩一玩兒。


    一到冬季,春節前夕,正是各種聯絡疏通關係的時候。農家樂是老板的一個親戚在管,盡管冬季生意不怎麽好,老板來得卻比春秋季還要勤,為了讓老板的‘朋友’吃到最地道的佳肴,農家樂常年跟周圍的村民收購各種野味,各種沒有吃過飼料的純天然雞鴨羊,各種沒有施過肥料打過農藥的有機蔬菜。


    農家樂的廚子,也是老板高價請來的星級餐廳大廚,純天然的食材加上一流的廚藝,盡管分量已經十分足了,中途他們還是加了好幾次菜,農家樂最近一段時間收購的野味,一多半都進了這群人的肚子。


    安德烈和其他幾個傭兵,都是平均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大塊頭,體格十分健壯彪悍,要不是有鄭昀曜和冬生在,大晚上的,農家樂寧願不賺錢也絕對不會做他們的生意。


    人不可貌相,最能吃最能喝的竟然是看起來最無害的年輕人,瞧著還不到二十的樣子,愣是把一群洋鬼子全喝趴下了,而且還是最後一個擱筷子的。


    農家樂的酒,是直接從酒廠買的純糧食原酒,度數高卻不會上頭,口感醇厚濃香,阿黃這個老酒鬼一品就品出門道來了,喝得左腳踩右腳還不忘讓冬生記著買點帶走,說完,讓自個兒尾巴一絆,摔在地上滾兩下呼呼的睡著了。


    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鄭昀曜十分難得的喝醉了,安德烈他們幾個醉了,要麽是趴桌上,要麽倒椅子上,再不濟就滾桌下,鼾聲震天。鄭昀曜醉了,他就直勾勾的看著冬生,一個勁兒的傻笑。


    不由得,冬生想起了鄭昀曜還是生魂時,十四五歲臉上帶著嬰兒肥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冬生伸出手去捏了捏鄭昀曜的臉頰。


    鄭昀曜傻乎乎的任他捏完後,伸出手去想也捏冬生的臉,結果沒坐穩,撲到冬生身上,然後……然後就睡著啦。


    冬生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把人喊醒,隻能認命的將他扶回客房去,中途不忘撈走一隻睡死的醉喵。農家樂的人好心過來扶安德烈他們幾個去客房休息,這些雇傭兵何等警覺,農家樂的人差點沒讓他們弄折手,這一鬧,他們幾個倒是清醒了一點,各自跌跌撞撞的回房休息。


    他們倒是睡好了,農家樂的人愣是一晚上沒怎麽睡踏實,生怕半夜讓人給……喀嚓了。


    這一晚,冬生也沒有睡。


    一番詢問下來,小鬼們根本不知道申屠是誰,小鬼們含含糊糊的告訴冬生,王老鬼的徒弟王老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著王老鬼煉製的丹丸離開,換成錢回來。


    至於王老大去了哪兒,丹丸交給了誰,小鬼們就不知道了。


    王老鬼一死,這些被他煉製出來的小鬼除非重新認主,否則很快就會變成隻知殺戮吞噬的鬼物。


    冬生給了它們第三條路,“把你們身上的怨煞之氣給我,作為交換,我替你們超度,送你們重入輪回。”


    這六個小鬼最大的已經死了近二十年,最小的也死了好幾年了,它們早就記不得什麽父母親人了,腦子裏唯一的執念就是複仇,王老鬼一死,它們的執念也隨之消散。執念沒了,怨氣和煞氣卻依然存在,在除去這些怨氣之前,它們是無法進入輪回的。


    它們身上的怨煞之氣極其深重,別說尋常玄門中人,恐怕得道高僧不付出點代價也很難除盡它們身上的怨煞之氣。


    很幸運,它們遇到了冬生。


    小鬼們忙不迭的紛紛點了頭,冬生從旅行包裏拿出一遝空白的符紙,跟小鬼們一一簽訂鬼契後,隨即冬生雙手結印,印成,所有符紙無火自燃,在符紙化為灰燼的瞬間,冬生的眼白迅速消失雙眼變成了純粹的黑色,毫無預兆的,外麵陡然劈下一道聲勢可怕的驚雷。


    忽然間,狂風大作,漆黑的夜空中,黑壓壓的雲從四麵八法奔湧而來,厚厚的雲層下,電光閃爍,悶雷滾滾。


    冬生盤腿坐在床上,小鬼們很害怕打雷,但還是聚在冬生四周,它們周身翻滾的怨煞之氣,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入冬生體內。


    屋外,雷聲迅速密集起來,並且越來越近,紫紅色的閃電不斷撕裂蒼穹,震耳欲聾的雷聲讓人心驚膽戰。


    當天空同時出現三道閃電的時候,冬生終於肉痛的掏出了兜裏的佛器,撚動佛珠,冬生一遍遍誦念往生咒,楠木珠串上的金光漸漸形成了一個個宛如實體的梵文字符,金光和字符迅速籠罩整間屋子,數道以毀天滅地之勢劈下來的驚雷堪堪避過冬生頭上的屋頂,在房子周圍的空地上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大坑。


    一遍遍的經咒中,小鬼們的魂體終於變得透明,它們也從怪物的模樣變回了小孩子。


    魂兮,歸來,歸來……


    有一個十分胖嘟嘟很可愛的小女娃娃站在地上,有些害羞靦腆的小聲說:“謝謝,再見。”隨即,它變得越來越透明,片刻之後,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很快,小鬼們一個接一個給冬生道謝然後消失,等最後一個小鬼離開,冬生的眼睛恢複了正常,外麵的雷聲漸漸消停下來。冬生把往生咒換成了《金剛經》,如金似玉的佛珠湧出了大量金光,靈魚貪婪的吸收著這些光芒,慢慢褪去黯淡的色澤……


    當天邊出現第一縷光芒時,楠木珠串在冬生手裏化成了灰燼。


    幾乎同時,王老大、王老二、王老三,全部暴斃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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