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燕生氣了。


    就算是許丞相又如何,更何況是血脈稀薄的近乎查不出來的遠方堂弟,一個經營水上養殖的人,也敢稱王稱霸。


    你道是這裏是鄉村僻野,就算秦國丞相許青走在路上遇到人也是和藹可掬,他也瞄不準哪位是世家貴公子還是王公大臣家的孩子,在建鄴城或者臨近建鄴城的地方是不能隨便得罪人的,搞不好就是一場禍事。


    除非你有王愷那種連秦皇都敢指著鼻子罵娘的魄力,當然你還得有能力擺平任何事。


    雲燕一直表現柔弱不假,可骨子裏卻又一種霸氣,隻是沒有發揮出來,這次真把她惹生氣了。


    她沒有去找張顯,而是招呼文婷和曉芙。


    “走,跟我去見見這位許舟。”


    文婷笑了,曉芙豎起了雙拇指,驛丞有點傻眼,他不明白這三個女孩子哪來的膽氣。


    來到驛館外,見到外麵數百手拿棍棒嗚嗚喳喳的人,還有那五個還有淚痕的小孩子。


    許舟個頭不高,長得有些猥瑣,他見三女走出來,燈火下見她們亭亭玉立,每樣芳華,也不由得雙眼色眯起來。


    “將她們帶走。”


    他倒挺霸氣,以為驛丞將她們送出來的。


    雲燕剛才同那位玄師對戰的興奮勁還沒過,正處於亢奮狀態,也不囉嗦,玉足一點,飛身而起,飄落到許舟麵前,抬腳踹在他的小腹上。


    “啊!”


    許舟沒想到一個看上去很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強勢,根本沒防備,結果就很悲催的慘叫一聲倒飛出去砸進人群。


    等他暴怒的掙紮起來,有殺人衝動時,但見踹他那位女子手中拿著一物,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這回看清了,那女子手中是一枚金質族徽。


    王家族徽是虎的頭像,因為虎頭上有一個王字,正適合王家家族象征。


    金質族徽那是王家嫡係人才能持有的,許舟頓時如三伏天被一盆冷水淋頭。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孩子什麽德行你應該知道,不去好好管教孩子,卻助紂為孽,實在是該死。”


    雲燕這還是為數不多的出口教訓人,因為氣急,連該死都說出了口,這可把許舟嚇壞了。


    “王家大小姐饒命啊!”


    雲燕愣了一下,她沒有殺人之心,她也沒打算殺這樣的人,髒了她的手。


    “還不給我滾,回去好好教育一下那幾個孩子,再有下次,哼、、、”


    不說許舟如臨大赦連滾帶爬的帶人走了,單說張顯在後麵見到雲燕如此強勢,不由得笑了。


    他沒白費心思,終於開發出了雲燕心底埋藏的原始野性。


    這也就讓他放心了,不用擔心雲燕空有一身修為,卻連自保能力都欠缺的缺憾。


    第二天,車隊繼續前進。


    通宇驛站;


    通宇驛站在建鄴城南門外,它是四方館的分館,主要是招待南方諸侯國使節的,但也留有少部分地方招待回京述職的官員。


    星芒和張惠先期到達這裏接洽。


    “夏國、武威國、縱掖國和南蠻國四國確定是住在一起?”


    驛丞再次確定。


    “是的。”


    “確定。”


    兩人回答。


    驛丞臉上流露出異樣之色,這在會盟期間基本上還沒出現這樣的情況,究其原因是各諸侯國怕引起秦國的猜忌,產生不良後果。


    秦國可以發起會盟,彰顯自己的老大威儀,可是下麵的諸侯國就不能出現抱團現象,特別是像夏國這樣僅次於秦國疆域的大諸侯國。


    像他們這樣,肯定是一種結盟狀態,秦國怎麽可能允許諸侯國之間結盟,那不是對他構成了威脅嗎。


    那麽會盟結束後,就會采取打壓措施,有的諸侯國會因此被滅國,或者內亂。


    所以各個諸侯國在會盟期間,盡量避免相互接觸,就連在一地住宿,也是盡量避開住宿時間,就算趕巧了一起到達某地,也會約束自己的人不要同其他諸侯國人接觸,怕引起秦國人懷疑。


    四方館過半人是密司派遣的。


    可是南方四國可好,不但來的路上在一起,就是到了建鄴城,天子腳下,還是要求住在一起,這不是赤果果的挑戰秦國威儀嗎。


    驛丞得到確認,隻好照辦。


    等到天將黑時,四國車隊旌旗招展的出現在視野中。


    近千輛車,各色旌旗迎風招展,走在前麵的黑旗軍將士端坐在馬上,威武彪悍,獵狼軍護佑兩翼,他們顯得輕盈飄逸,與人們任像中彪悍的縱掖山人有些出入。


    武威國和南蠻國人雖然弱了些,但是在換上張顯贈予的盔甲武器後,也顯得威武不凡,他們負責殿後。


    這樣一支龐大的車隊走來,引起建鄴城人的驚奇。


    不過建鄴城人素質還是很高的,雖然驚奇但是沒有人圍過來,隻是小聲議論著走過。


    本來武威國、縱掖國和南蠻國三位國王有些擔心,但是張顯告訴他們不必擔心,反正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必退縮,仰頭挺胸拿出氣概來。


    幾位國師也覺得張顯說得對,你越是戰戰兢兢,就越是讓人欺辱。


    於是四國車隊就這麽高調而來。


    一萬餘人加上車馬,本來很大的驛站,一下子就顯得擁擠了,驛丞也沒料到這種狀況,一時間有些忙亂。


    本來嘛,人家來此都是低調行事,哪有像他們這樣耀武揚威的。


    但不管怎樣,還得精心招待。


    建鄴城很大,天黑後進入城中,再到四方館,怕是要走到半夜,所以為了方便,才在南城建了個驛站,在驛站歇息一晚,明天起早進城,還能趕上朝會,主要是能休息好,洗去一天車途勞累,美美睡一覺,覲見皇帝也有精神頭。


    安頓完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酒宴款待自然是少不了,可這次驛丞遇到點小麻煩,那就是黑旗軍三千戰馬的喂養問題。


    黑旗軍將士一般都是與自己戰馬同住,自己喂食,驛站卻是圈起來喂養,可這三千戰馬不是那麽好擺弄的,飼養員根本靠不了根,它們野性十足,非常凶悍。


    “你們驛站後麵不是有座小兵營嗎,那裏現在空著,就暫時借給他們駐紮不就行了。”


    驛丞苦著臉來找佐煊和張賢,張賢對這裏比較熟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失一個好辦法,不過我的先同衛將軍溝通一下。”


    驛丞覺得這建議不錯,不過那處軍營歸十六衛其中一衛所有,他的給歸屬將軍打聲招呼。


    這裏的驛丞官不大但權利不小,他有可能就是密司的人,所以他出去不一會就解決了問題,黑旗軍將士被允許暫住小兵營。


    至於其他的馬匹就好說了,沒有黑旗軍的戰馬烈性。


    接待酒宴完畢,各自回房休息,張顯叫來羅鬆。


    羅鬆也是剛剛趕到驛站。


    他交給張顯厚厚的一摞文案,然後告退。


    氹叔給張顯加了一盞燈,肖飛侍候在左右,準備隨時記錄陛下的旨令。


    本來記室參軍是張惠,但是張惠現在同星芒忙著為張顯打前站,所以肖飛又幹起了老本行,實際上肖飛兼任的職務很多,在張顯身邊,哪個職位沒人,他就會上去頂替。


    他同氹叔一樣,基本上是不離張顯左右,夏國最接近權力頂峰的兩位寵臣,但是他們從不自寵。


    張顯翻閱著羅鬆送來的文案。


    這不是國事文案,而是一份超長的諜報,赤邪亭羅燁親自簽名的絕密文件。


    這份文件有兩部分內容,一是會盟事宜,另一份就是張顯交代要的舵宗詳細資料。


    會盟事宜他隻是草草看了一遍,就讓肖飛轉交給佐煊和張賢,讓他們看過後交給尚書主客曹伊軻。


    曹伊軻是這次會盟的夏國外交官,官方往來事宜由他負責。


    至於舵宗的資料,他要好好研究一下。


    這份資料要比張仝訴說的詳盡多了,而且同他所述還有不少不同之處。


    畢竟張仝是站在十大世家一麵看事情,肯定會對舵宗和那些江湖門派有貶義。


    在野蠻人部落中有赤邪的情報人員,看來羅燁的觸角還真是不是一般的長,關於閆夕的情報就是那裏的情報人員發出來的。


    張顯把舵宗的資料看了數遍,然後閉目沉思。


    赤邪情報人員雖然提到了閆夕,但是卻沒見到過他,現在亂石穀由一位叫許白楊的指揮,這段時間可是把滅寇軍折騰慘了。


    就連他的虎威軍也出現了很大的傷亡。


    亂石關如今已不再限於野蠻人和滅寇軍士兵對決,已經發展成了高手大戰。


    不過並沒有出現大規模的高手對決,隻是雙方各派出數量相當的人試探性大戰。


    滅寇軍因為秦國派遣的高手還沒完全到位,所以不敢深入,而叛逆的中原修士,也沒有發起決定勝負的攻擊。


    情報顯示,叛逆的修士也有援軍沒到,所以說,應該是兩家都在等待援軍。


    一旦雙方援軍到位,亂石關怕是要發生一場驚天大戰。


    在在文件最後麵一張紙北麵,羅燁附上了一段文字,張顯一開始沒注意,等他發現後看完,不由得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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