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眉知道自己這是引狼入室,一走進辦公室就緊張的紅了臉,心撲通撲通亂跳,不敢回頭去看趙得三。


    趙得三知道藍處長已經迷戀上和他在chuang上幹那事的感覺了,於是就裝著膽子直接走上前去從後麵抱住了她,在她的耳垂肉上親吻了起來。


    “不要,小趙。”藍眉小聲說道,微微扭dong著脖子,身上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趙得三一邊在她的耳朵和脖子上親吻,一邊上下其手。


    鄭禿驢從建委開車出來,並不是先急著直接去省委組織部,而是開車回了家裏去“小金庫”裏拿曾經一個地產老板送給他的一副張大千的畫。


    昨晚在和省裏其他幾個關係好的領導打電話求助的時候得知李長平特別喜歡舞文弄墨附庸風雅,拿一百萬去他不一定會收,但拿一副價值一百萬的畫去,他肯定會收下來的。官場之中,任何交往都是一門很深的學問,送禮亦是。


    送禮如果能搞清對方的興趣嗜好,投其所好,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正是熟知官場禮尚往來之道,知道投其所好的效果,鄭禿驢才專程回家來取這幅畫。


    雖然他對字畫古玩方麵了解比較多,但張大千這種如雷貫耳的國畫大師的畫他還是有所耳聞,對其現存於世的作品的市場行情也是略知一二。


    將這幅一直掛在家裏的“小金庫”裏無法體現其價值的《千山圖》小心翼翼的卷起來,吩咐在一旁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的老婆說:“去給我把你的絲巾取一條,我把這幅畫抱起來。”


    老婆不知道他這又是在搗鼓什麽,遲疑不解地問:“你拿這幅畫幹什麽?”


    “送人。”鄭禿驢說。


    平日裏都是別人來上門送禮,這間“小金庫”裏的東西從來都是有進無出,怎麽今天他反而還要從裏麵拿東西出去送人啊?老婆有點不明白的看著他,遲遲沒有動。


    鄭禿驢正在焦急的等著,見老婆還在門口站著,就立刻粗氣嗓門大聲道:“給你說話你聾了!還不快去找個東西來,我把這幅畫包起來!”


    老婆被鄭禿驢一頓嗬斥,才猛地回了神,溫馴的低著頭回到了房間,在衣櫥裏找了一條鄭禿驢幾年前去杭州玩時帶回來的絲綢方巾給鄭禿驢拿了過去。


    鄭禿驢心急著拿著這幅墨寶去拜訪李長平,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直接從手裏拽過方巾,小心翼翼的將這幅名貴的畫包裹起來,就轉身走出了家,將畫放在副駕駛座上,驅車朝省委組織部而去。


    鄭禿驢這個雞賊,車開到組織部門口的時候又怕被蘇晴看見他暗中來走動關係,在建委門口轉了幾個圈,最後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將車停下來,從副駕駛座上拿起那幅畫塞進了大衣裏,警惕的朝外麵看了看,才下了車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快步朝組織部走去。


    走進了省委組織部的辦公樓,問了一個人李長平的辦公室所在樓層,鄭禿驢又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的朝樓上走去。


    正在快要走到三樓的時候,突然老遠聽見從三樓傳來了蘇晴和說話時銀鈴般的笑聲,於是立刻驚慌失措的轉身就小跑下了樓,躲在了一樓大廳的樓梯下麵,緊張的盯著大廳裏的動靜,過了片刻就看見蘇晴從大樓裏走了出去。


    作為省建委的一把手,連鄭禿驢自己都感覺有點太悲劇了,看見了人家蘇部長跟看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


    哎,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自己在派人去黨校學習的事情上有點異想天開,色迷心竅,聽信了夏劍老婆的甜言蜜語,覺得自己是建委的地頭蛇,蘇晴就算是省委組織部部長,在他們建委內部的事情上也沒辦法太過左右自己。


    可不曾想在華夏,官場的政治生態極其複雜,就連他一個省建委主任都可以隨便一句話就將韓蕊的妹妹韓雪安排進醫院裏工作,人家堂堂省委組織部部長難道還治不了他一個省建委主任。


    組織部部長手裏掌管著各級領導仕途命運的生死簿,鄭禿驢也是在李長平告訴他蘇部長正在暗中做手腳要除掉他時才意識到了組織部部長的厲害。


    看著蘇晴走出了辦公樓,一直走了很遠了,鄭禿驢怕組織部的人看見他這窘迫的醜態太丟人,朝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才從樓梯下爬出來,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塵,有點灰頭土臉的走上了樓去。


    在三樓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李長平的副部長辦公室,鄭禿驢特意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臉上堆滿了諂笑,伸手欲敲門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了談話聲,於是就垂下手,站在門口等。


    這一等就是足足半個小時,平時作威作福慣了,這回終於是感受到求人辦事不容易。


    由於經常坐辦公室,習慣了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的工作環境,這會老家夥站在陽台上懂得渾身哆嗦,鼻頭通紅。


    聽見辦公室裏一個男人笑嗬嗬說:“好了,那行,李副部長,我先出去了。”就立刻閃到了一邊,背對著門。


    片刻就聽見辦公室門響了一聲,回頭偷偷一看,見一個男人走下了樓。鄭禿驢這鬼鬼祟祟的走上來,輕輕敲了三下李長平的門。


    “誰呀?”李長平在裏麵有點不耐煩的問道。


    “李副部長,是我,建委的鄭良玉。”鄭禿驢低聲下氣的笑著自報家門。


    “進來吧。”李長平的語氣和氣了不少。


    於是鄭禿驢就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進去,順手閉上了門,一臉諂笑的向李長平點頭致意。


    李長平用異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出於給他麵子,還是顯得很熱情的嗬嗬笑道:“鄭主任啊,稀客稀客,今天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啦?電話裏鄭主任說有什麽事要說,坐下來慢慢說吧。”


    鄭禿驢訕笑著,直接走上前去從大衣裏將那副用絲綢方巾包裹住的張大千的《千山圖》拿出來說:“李副部長,給您帶了點禮物。”


    李長平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一邊拿起畫軸拆包裹住畫的絲綢方巾一邊不動聲色的輕笑說:“鄭主任還真是有心,知道我沒什麽愛好,就唯獨喜歡一些字啊畫啊之類的。”說著將絲綢方巾拆下來放到一旁,將畫軸放在辦公桌上一邊欣賞一邊慢慢的打開,臉上的神色先是顯得有些驚訝,雙目逐漸瞪大,漸漸神色就變得驚喜起來,一邊欣賞一邊欣喜若狂的連連讚歎:“好畫,好畫,張大千的《千山圖》真是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


    看見這個禮物果然是送到了李長平的心坎上,鄭禿驢心裏就對自己要求他幫忙的事情有了幾分把握,訕笑說:“隻要李副部長喜歡就好。”


    李長平看著這幅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真是感覺高興極了。雖然省裏很多下級單位的人都知道他有收藏字畫的嗜好,也都投其所好的經常給他送一些字畫之類的禮物來拉攏和他的關係。


    但家裏書房裏那些字畫贗品很多,即便少有的真跡也不是什麽特別有名的人的作品。這幅張大千流傳於世的真跡讓李長平喜出望外極了,愛不釋手的兩眼放光的盯著畫欣賞,似乎都忘記了鄭禿驢的存在。


    看見李長平這麽喜歡這件禮物,鄭禿驢的心裏就有了幾分把握。


    見李副部長這麽有雅興,鄭禿驢便不方便打擾他,就在沙發上坐下來笑嗬嗬的看著他,等他賞完畫後再和他談正事。


    李長平足足欣賞了十分鍾,才將這幅畫小心翼翼的重新卷起來,眉開眼笑的說:“鄭主任,這幅畫呢我就收下了,謝謝你的心意啊。”說著將畫橫放在了辦公桌上,這才坐了下來。


    “李副主任您太客氣啦,不就是一幅畫嘛。”鄭禿驢笑嗬嗬說。


    李長平嗬嗬的笑了笑,直截了當地問他:“鄭主任,你說說看,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我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李副部長,就是……就是您那昨天給我說的那件事,您看您能……能幫我把這件事壓一下嗎?”鄭禿驢支支吾吾地說。


    李長平明知故問的自言自語說:“昨天說的那件事?”轉著眼珠想了片刻,補充道:“你是說我說蘇部長想調你的事?”


    鄭禿驢訕笑著點頭說:“對對,李副部長您看您能不能幫我說說話,您是組織部的,您管這些是,說的話起作用。”


    李長平有點後悔自己給這老家夥說漏了嘴,他和這老家夥之間並沒什麽直接的交情,不該管人家蘇部長和他之間的事情的。但這老家夥拿過來的這幅畫他實在太喜歡了,根本不忍心還給他。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官場中不成文的規矩,既然收了禮,就要辦事。


    但李長平也不能就這麽直接答應了,而是顯得很為難地說:“鄭主任啊,這件事不好辦啊,你和蘇部長之間發生什麽事了?她為什麽要打壓你呢?”


    鄭禿驢訕笑著說:“李副部長,不瞞您說,前段時間不是省裏發文讓我們建委派個人去黨校學習嘛,這個機會對年輕人來說都比較重要,單位裏很多人在爭這個機會。蘇部長的表弟小趙也在我們單位上班,蘇部長就給我打電話來說這件事。我當時答應是答應了,後來在單位的領導班子會議上其他領導都反對讓小趙去,主要是工作時間太短,資曆不夠,那這我也就沒辦法了,總不能是我一個人說的算嘛,於是就讓別人去了。就是因為這件事,可能蘇部長覺得我沒把她放在眼裏吧,李副部長您看,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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