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張曉燕實在不想跟他生氣,轉過臉撅嘴不理他了。


    這時奠基儀式的主持從趙得三麵前走過,趙得三叫住他,小聲問道:“新茂礦業的任總怎麽看不見人了?”


    “噢,任總啊,她參加完奠基儀式就走了。”主持人笑道。


    “哦……”趙得三點點頭。


    就說找不見任蘭人呢,原來她已經走了,給自己連個招呼也不打。難道他們的關係就真的就那麽斷了嗎?


    趙得三感覺有點遺憾,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有種空落的感覺,也沒心情去逗身邊的張曉燕玩了,點了支煙惆悵的吸起來,看見張淑芬和王純清他們一大幫人在一旁侃侃而談。


    趙得三抽完一支煙,張淑芬遠遠的朝他揮手,示意他過去。


    趙得三丟掉煙蒂,起了身,張曉燕問他:“你去哪呀?”


    “領導喊我。”趙得三徑直快步朝張淑芬走了過去。


    這時張曉燕手機也收到了一條王純清發來的信息,讓她過去。


    於是張曉燕等趙得三走遠了,才起身心慌慌的朝王純清走去,她知道自己和王純清單獨呆在一起肯定逃不了他的魔掌。


    趙得三來到張淑芬跟前,笑嗬嗬問:“張局,有什麽指示?”


    張淑芬正在和林大發說說笑笑,林大發笑道:“小趙現在是老張身邊的紅人啊,老張去哪兒都帶著你。”


    張淑芬笑嗬嗬解釋說:“小李今天病了,我才讓小趙跟我來了。”


    “小夥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啊,老張你可得好好培養一下你們的年青一代啊。”


    “那肯定了,我和老王這些老家夥遲早要退位的,組織上會考察他們的,給他們預備著呢。”張淑芬說的很好聽,表現出對一副對下屬關懷備至的樣子。


    “小趙,那你可要好好跟著張總幹啊,表現好一點,讓張總提拔提拔你——好啦,時間差不多了,我安排了飯局,老張,和老王賞個臉去吃個飯吧。”


    “那就不客氣了。”


    一群人分坐在了七八輛車上,由林大發的奔馳s600l打頭陣帶路。幾輛車浩浩蕩蕩沿著鄉間土路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到了一個旅遊區的山莊,為了今天奠基儀式後招待市縣鄉這三級領導,林大發已經包下了整座山莊,作為接待場所,免不了大動幹戈,設宴款待上級領導。


    到山莊門前廣場上,車隊停了下來。一群人下了車,跟著林大發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山莊的宴會廳,嘉賓們自發的按照職位大小分開坐成了幾桌。


    林大發和兒子林建陽陪著張淑芬、王純清、趙得三、張曉燕這四個榆陽市下來的人坐在一起。趙得三上次陪著任蘭來神府縣談征地拆遷工作時見過林建陽,與他有一麵之緣,坐上桌兩人相對看了一眼,微笑著示意打了一下招呼。


    神府縣委政府和人大的人自發坐在一起了,白水鎮的王鎮長自然是和鎮上幾個領導以及幾個受邀的小煤老板做成一桌。


    酒席開始前,林大發捏了一杯酒,站起來激情慷慨地說:“感謝榆陽市煤資局的張局、王局還有咱們神府縣的李縣長、白水鎮的王鎮長及市縣鄉的各位領導和其他幾個同行能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林大發黑河煤礦的奠基儀式,感謝大家,我林大發敬大家一杯!”說完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玩好。”


    林大發坐下來,讓服務員倒了杯酒,開始挨個敬酒,從張淑芬開始,一直敬到了王鎮長,喝的麵紅耳赤,興頭高漲。


    張淑芬是正局級幹部,縣長是正處級,但她畢竟是從榆陽市下來的,名分上高一級,在場的大小官員前赴後繼的來給她敬酒,除了幾個各級政府一把手之外,其餘酒她都讓趙得三擋了。


    林大發喝的情緒高漲,麵紅耳赤,笑嗬嗬的說:“張局,咱們這一桌來玩一個遊戲吧,怎麽樣?”


    “玩什麽遊戲啊?”張淑芬來了興趣,斜睨著他,麵色微紅,表情看起來有點嫵媚起來。


    “這樣吧,從我老林開始,咱們打關,一人講一個葷段子,講不出來的罰酒,怎麽樣?”


    張淑芬一時忽略了趙得三和張曉燕這兩個煤資局不起眼的小人物,有點媚態的笑嗬嗬應承說:“好啊,那就按老林說的來吧,打關,誰說不出罰誰酒。”


    “張局真是爽快!不愧是女中豪傑啊!張局,那您就先來吧,你是咱這一桌最大的官,從你開始,接下來是王副局,再下來是我,大家說好不?”


    “好,老林的提議不錯,我也來湊湊熱鬧。”縣長興衝衝的端了一杯酒搖搖晃晃地湊過來,趙得三忙給他拉了一張椅子來扶他坐下來。


    “那好,我先講了啊。”張淑芬麵色微紅,眼眸飄忽,丹唇輕啟,開始講葷段子了,“有一個男人清晨起來發現斷水,便前往正建的公園噴水池洗漱,見四下無人,索性洗起澡來。忽然,女聲喧嘩,情急,靈機一動,在泥中打了一個滾,把毛巾,肥皂夾在腋下,站在噴水池裏裝雕像。


    女人走近,是三個進城的鄉婦,見到他後,三人楞了一會兒,年老的說:“城裏有種自動售貨機,不知是不是這個!”便過去在男人嘴裏塞了一毛錢,男人不敢動,女人想起要拉一下,便拉住了“把手”用力一拉。男人吃痛,胳膊一鬆,毛巾掉了下來。中年婦女一看,一毛錢一條毛巾真劃算,也過去拉了一下,掉下一塊肥皂。年青婦女也想買,便過去,但這次什麽也沒有,她急了,別人都買到了,自己沒有多丟人,就拉住那男人的那個拉了一下……隨後大叫一聲:“唉呀!我買了一手膠水!”。


    張淑芬一講完,立馬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張局果然是酒場老手,好笑話笑話。”


    趙得三邊笑邊暗自記下這條笑話,留作以後喝酒時萬一遇見這場合就不至於沒那麽多新鮮笑話可講了。他對張局真是有點刮目相看了,看來能坐到那個位子上的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肚子裏沒點東西是不行的,特別是能從容自如的應付各種突發狀況。就像這提議說葷段子的場合,她應付自如,沒有一點緊張和尷尬,老江湖就是不一樣啊。


    王純清抿了口酒,臉色紅潤,舉止高調,咂了咂肥厚的嘴唇,笑嗬嗬說:“那我也給大家講一個吧。”眾人隨即收住了笑聲,平聲靜氣開始聽他講笑話。


    “某日公車上來了一位小姐,手上提了一瓶鮮奶。當公車駛到了一個大站,眼看人越來越多,擠得連喘氣都有困難…… 不一會小姐拿的鮮乳竟然被人潮擠破了鮮乳沾滿了她的絲襪。小姐氣極敗壞的說:討厭!!不要擠啦!人家的奶都給你擠出來了。”


    眾人隨即一陣哈哈大笑,酒桌上隻有張淑芬和張曉燕兩位女士,但張淑芬四十多歲的女人了,又是酒場老江湖,根本沒什麽害羞的反應,和一幫男人一樣開懷大笑。隻有張曉燕一個女孩子被這種低俗下流的笑話弄的兩頰緋紅,微微垂著臉不敢直視眾人。


    趙得三自然看在眼裏,鬼笑說:“曉燕同誌,呆會就輪到你嘍,準備好了麽?”


    “沒。”張曉燕輕輕搖頭,神色慌亂的瞥了他一眼,垂下了臉。


    林大發父子很快講完了,輪到趙得三了,他是張淑芬的人,張淑芬喝了口茶,神態有點迷亂,麵色紅潤,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笑嗬嗬問:“小趙啊,怎麽樣?能不能講得出來啊?年輕人這方麵經驗少,講不出來那就幹脆直接喝杯酒得了,反正你酒量不小。”


    “我看小趙可以,他可是個精明的小夥子,酒桌上的笑話應該很多吧,小趙,講一個讓在座的領導們都高興高興。”王純清喝的麵紅耳赤,嗬嗬笑著故意刁難他。


    豈知趙得三生性聰明,天生一副幽默腸子,即便沒有聽過葷段子,他也會靈機一動,臨時編一個出來,他點頭哈腰說:“那我就講一個吧,講的不好各位領導還請不要見笑。”


    “小趙,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講的好了大家才能笑,講的不好了大家才不會笑的啊,所以啊,你讓大家都笑了,那說明你講的好啊。”


    趙得三嗬嗬笑著,說:“各位領導,那我可開始講了啊。”


    “講唄,大家都等著呢。”王純清催促說。


    “有一個小男孩和她媽媽一起洗澡,小男孩見他身上有個東西就問:媽媽,媽媽、我這個是什麽?她媽媽就說:那是小車車。〃小男孩看見她媽媽身上有團毛就問:媽媽,你那個又是什麽。他媽媽就說∶那是車庫。小男孩說,那媽媽我把我的小車車,放到你的車庫行不行吖?他媽媽說,不行那是你爸爸的專用車庫。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小男孩在裝睡,看他爸爸和他媽媽在搞,小男孩看了半天,用力拍了他爸爸的屁股說∶爸爸真差,停了半天那個車車還有兩個輪子在外麵!”


    趙得三的笑話有點過於黃了,不過正合這桌人的胃口,大家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張局斜睨著趙得三,那神情舉止真是嫵媚,微潤粉紅的雙頰,飄忽嫵媚的眼神,不言而喻有那種芳心萌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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