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麵見六娘


    匣子還是按照海王廟裏那隻靴子的留下的密碼打開的,裏麵是一堆碎羊皮,每塊羊皮的大小就跟拇指蓋那麽大似的,這一下子一共房子七十一快。每塊都帶著編號,可這編號偏偏是不連著的,什麽九十二號,七百三十四號,四千九百二十三號……根本就不挨著。


    這是地圖?還是某種東西的圖紙?


    鬼知道呢?!五——娘給他們看了:“除非把七十一個匣子都找到,然後把拚湊的原圖找出來,按照圖上編碼的提示,把這個圖紙給拚湊出來,這個玩意才算能知道是什麽。”


    說著,見其他三人都看差不多翻了一遍了,就又原模原樣的裝回匣子蓋上,別人照樣是打不開來。


    她看著金氏:“其他七十個疑塚在哪?”


    鬼知道?!


    金氏幹咳一聲:“那個……據說老祖當年被冊封東海王之後就已經著手墳塋的事了。當年太|祖也提議過,說是在皇陵的左近,給金家找塊地方,但是老祖拒絕了,滿大秦國的跑,後來……給後人也沒留下什麽,隻留下撒骨灰的遺言,還有七十一疑塚的說法……”說著,她看向那匣子,想起那零零碎碎的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圖紙碎片,便搖搖頭,“如今看來,老祖當年不管是不是真的留下東西了,他玩的這一手其實挺好的……”


    耍的人團團轉!


    越是找不到謎底,就越是想解開謎底,然後你就得被他牽著鼻子轉悠。照這麽下去,七十一處,假如真叫同一個人拿到了,那得是多久以後的事。七十一個,每個裏麵都是七十一個碎片,加起來五千多片。好吧!這些都找出來,然後你得找這個拚圖的指示圖吧。這個指示圖在哪?


    作為金家的當家人,她都不知道還有這玩意。


    正應了那句話,這真就是找大機緣的人。幹脆,她也不要這匣子了:“你拿著吧!”


    “不!”五娘也不要:“您拿著吧。金家一代一代的往下傳下去。別人就算要找再多個,沒有您手裏這個,他也拚不起來。老祖雖然是跟後世開了玩笑,但這東西,未必就是假的。”


    其實,她倒是看出點端倪了。剛才講碎羊皮往裏收拾的時候,看到其中一張上麵的圖雖隻是一部分,但也看出來像是一個螺絲零件的圖紙一部分,上麵標著尺碼呢。


    被隱藏的這麽深,又是圖紙。


    金家如今唯一沒涉足的,也是老祖沒有給金家留下來的,是現代化的戰船。也不說現代化,就隻蒸汽機一項,是不是能改變很多。但其社會的發展不能拔苗助長,他把東西留下了,卻以一種這樣的姿態留下來。


    因此,她遞過去的時候格外鄭重:“也許現在……這對金家沒什麽意義,可是幾代之後,可就說不準了。”


    她說的如此鄭重,倒是叫金氏和金雙久連帶著老管家都鄭重起來。三個人都思量:是不是這孩子看出了什麽,隻是不方便說呢?


    行吧!收就收起來,這件事到這裏就打住不提了。


    這事可以不提,但是針對金家的這一夥人卻不能不提。


    這回沒用五娘問,金氏就先說了:“你在義莊遇到的那個坐輪椅的,原也不過是西北的馬販子。隻是近些年替人做事,倒是越做越大了。”


    “什麽人?”天元帝?宋承乾?成厚淳?戚長天?


    反正不可能是遼王?


    當然了,也不可能是戚長天,之前把自己當成羅刹的人,可見他們是瞞著戚家的。這在戚家的地盤上,不得不謹慎行事。而戚家派他們自己的人在尋找,那麽請這些馬販子的必然不是戚長天的人。


    反過來想,能心甘情願跟宋承乾的人合作,是天元帝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大。


    可天元帝何必費這個勁呢,自己拿了再給兒子不一樣嗎?


    怎麽覺得這麽違和呢?


    老管家這才道:“不是天元帝,天元帝不知道有這一撥人。”


    五娘一愣,心裏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是太|祖還是太宗的人手?”


    說起來遼王是太|祖太|宗這一脈的嫡傳,要真是這兩人麵上跟金家哥兩好的,異性骨肉結的結結實實的,可這背後卻謀劃著算計,這叫已經成為遼王妃的自己情何以堪?


    可這麽一想也不對,真是腦子抽掉了。如果真是這兩位的人,那沒道理跟金家過不去。畢竟作為遼王妃的自己是金家人,金家在外人看來,就是遼王陣營的。事實上,娘和老叔嘴上說的硬,但暗地裏的幫忙從來不遺餘力。這些自己心裏都有數的。


    排除了這兩位,那就有答案了:“是先帝?!”


    廣平帝!那個對金家下了絕殺令的那位。


    沒想到,人都叫他殺幹淨了,還不放過?!


    老管家眼裏就帶上了恨意:“……當年殺了人了,倒是想著給金家收屍……”


    五娘馬上明白過來了,她看向金氏:“當年……雲順恭去祭拜金家先人,祭拜的就是廣平帝為金家人立的墳塋?”


    “嗯!”金氏點頭,而後恥笑,“金家人的遺骨早就按照金家的習俗葬了,那裏也是衣冠塚。”


    那這就對上了。


    五娘跟金氏對視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


    太|宗當年並沒有把龍刺留給先帝,先帝未嚐不知道。因此,先帝是沒有暗衛的。這些人難不成是先帝的暗衛,可若是如此,如今不是該受命於天元帝嗎?可如今瞧著,又不是!


    看來這件事,得問問宋承明才能知道了。


    龍刺除了保護他,剩下的精力都盯著宮裏的一舉一動的。


    金氏不提這事了,隻道:“由著他們去吧。”正好帶著戚家成家宋承乾這些人轉圈圈,分散些大家的注意力。


    說著,她就問起征兵的事:“你身邊的那倆侍衛,隻說是請鏢師和船員……你這是打算……”


    話沒說完,就被金雙久攔了:“說了不問的,你又問了。孩子的事孩子做主,你不要插手。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伸把手,不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坐著看便是了。由她去!”


    行吧!


    然後五娘就被趕下船,這艘金家的船又要返航了。


    “您這真是?真不下來坐坐?”五娘客氣的相讓。


    金氏不屑,有什麽可坐的?帳篷嗎?


    看著這艘大船遠去,五娘對著茫茫的大海出神。金家起起落落的,也不知道那個匣子會不會成為金家之後再一次的契機,不過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回去之後,每日裏就跟著這八千人馬操練,上船操作,海裏遠遊,一點也不鬆懈。


    李森跟著都有點陪不住,心裏的最後那一點不舒服,徹底的扔開了。


    如今不是因為王爺下令得聽王妃的,而是心甘情願的,寧願聽王妃的。


    這一日得閑了,林雨桐叫了春韭,“金家有商船要往突渾去,我想你跑一趟。”


    “六姑娘?”春韭一愣之後,眼裏閃過幾絲傷懷來:“是啊,也不知道六姑娘怎麽樣了?”


    這麽長時間,她等不到這邊的消息肯定是要著急的。


    “有些事,隻信件來往,太慢,也說不清楚,所以,必須有一個人,能代替我和王爺去談。你呢?私人身份上,是我貼身的人。打小就跟在我身邊,跟六娘又是熟悉的。見到你,她心裏安穩。公事上,你是我身邊的女官,將我和王爺的意思要轉達給突渾那位小皇帝。明白嗎?”五娘帶著幾分悵然,一邊給信封口,一邊道。


    “是!”春韭忙應了一聲:“我知道怎麽做的,主子。”


    嗯!


    “你辦事,我也放心。”五娘說著,就長籲一口氣,“所以,回去抓緊收拾東西,隨後跟著去吧。”


    “那要給六姑娘帶什麽嗎?”春韭就說:“帶您常用之物?”


    “不用……以後會常來常往的……”她說著就起身,“你先去收拾,晚上再過來,我細細的叮囑你。”


    於是,在這個大年下,二喬興奮的跑到六娘的麵前,緩緩的蹲下:“姑娘……”


    六娘頭也不抬:“不是說了,要叫娘娘嗎?”她手裏坐著針線,是給姨娘的。想著下一次要是使臣再去大秦,就讓把做好的衣裳給送去。這個印染布做裙子是極好的。


    二喬咧開嘴笑,笑著笑著眼圈就紅了:“姑娘……家裏來人了……”


    六娘的手一頓:“什麽?”


    二喬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姑娘這大半年,等的好辛苦呢,“春韭來了!五姑娘不是沒顧得上,而是不放心別人,打發春韭親自來了。”


    啊?


    六娘手裏的針線活全落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在……在哪呢?”


    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無措。


    “就在山下!”二喬朝外指了指,“正兒八經的遞了帖子,要求見娘娘的。”


    “快!”六娘急切的往出走:“快去迎迎。”


    “姑娘不用迎了,奴婢來了。”春韭掀開簾子進來,鼻子也不由的一酸。自己都上來了,可六姑娘才得到消息,以為自己在山腳下。可見她的處境有多艱難。


    見了麵,她就屈膝一跪,六娘撲過來扶她,春韭抓著六娘的手,“六姑娘,您瘦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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