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並不知道自己瀟灑離開,卻帶來無窮後患。陸小鳳、楚留香再加上一個原隨雲,這三人竟將他的老底幾乎揭了出來。如果知道這些人精,匯合在一起會有這麽大能耐,就算讓陸小鳳繼續漂流在海上,朱見深也不會帶他上船,讓這三人碰到一塊兒去的。


    離開了原隨雲的大船,朱見深順著佛像漂泊的方向,輕易找到了吳明和其“隱形人”組織藏匿的大本營,一座海上孤島。朱見深到的時候,岸邊幾個漁夫打扮的人,正帶著漁網,釣鉤之類的漁具,忙著打撈隨流飄來的佛像。


    這麽大的佛像雖然值一些錢,藏在佛像中間那批失竊珠寶,才是真正價值連城。所以這些漁夫,當然不是單純的漁夫,而是水性極好,武功極高,深得吳明信賴的江湖人。


    他們分工明確,有人站崗放哨,有人專門負責打撈,還有兩個正搬運佛像往海島上去了。這些人臉上不約而同洋溢著喜悅笑容。他們全都發了財,能不高興嗎?雖然這批失竊珠寶,九成九做了宮九的謀反資金,領頭的吃肉,總要讓屬下們喝湯吧?


    朱見深平生最恨這些鼠輩,明明有一身高強武藝,不懂得為國效力,將能力用在正途上,卻去學人謀反,未免不把當今天子放在眼中。


    等到運佛像的人一離開,他就出現點了眾人的穴道,毫不客氣收走了佛像內的金銀珠寶,將人全塞進佛像的空腹中。


    搬運佛像的兩名江湖人不知道同伴的遭遇,也不知道被人□□了,一路有說有笑進了藏寶庫。朱見深跟在他們身後,等到了地方,如法炮製,又往佛像中添加了兩個小夥伴。


    其實就算不用他們帶路,朱見深神識一掃,也能把藏寶地點探究的一清二楚。這些人心懷不軌圖謀他的東西,朱見深也沒客氣,將藏寶庫中的金銀財寶全都笑納了,一個銅板也沒給他們留下。


    “隱形人”組織肯定不是第一次劫貨,朱見深又光顧了幾座金庫,將須彌戒幾乎都裝滿了,他這才信步閑庭去見吳明,此刻這小老頭正在自己院中練掌法呢。


    朱見深沒刻意收斂氣息,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察覺到的。他才靠近院子,小老頭就感知到了他的到來,收功笑臉相迎道:“既然來了,何不正大光明進來看?老朽這套掌法不錯吧?”


    這小老頭生得圓圓的臉,半禿的頭,笑容和藹,卻是丟進人堆裏就找不到的普通相貌,沒有什麽前輩高人的風範。不過就是這個人,想要顛覆大明江山,光憑這點朱見深就容不下他。


    朱見深從樹上一躍而下,開口道:“這掌法軟綿無力,卻可裂石。可是久已絕傳的武功秘技,化骨仙人的化骨綿掌?”


    “不錯!”小老頭見到朱見深現身,眼中閃過意外之色,顯然剛才將他當作了旁人。


    朱見深目光冷漠,嘴角揚起笑容道:“掌法尚可,人卻不入流,可惜了。”


    小老頭聽了他這番話,瞬間沉了臉斥責道:“哪裏來的無知小兒!誰領你過來的?”


    朱見深不答,反問道,“剛才你將我當成了誰?宮九嗎?據傳他能在海底閉氣一天一夜,他潛行的功夫是你教的?”


    這下小老頭臉上的不悅,連掩飾都不掩飾了,他確定對方來者不善了,手掌輕輕一揮,雄厚的掌力伴著一襲強風,朝朱見深的麵部衝去。


    正常人遇見會下意識躲開,不過朱見深對上迎麵而來的掌風,正麵相迎,非但沒避開,反而進了一步。那股非自然形成的颶風,到了他麵前,就像被黑洞吞噬,一點波瀾沒起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小老頭的表情凝重起來,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攻擊對方的臉,而是要揭開朱見深臉上的半截麵具,卻不能如意。小老頭在江湖上默默無名,卻是絕世高人,從沒有人能躲過他的身手,現在他遇見一個。


    小老頭蓄勢待發道:“你知道的不少,你既然出現在我麵前,就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朱見深不急不緩吐出兩個字:“吳明!”


    “不錯。”小老頭負手傲然而立道,“我姓吳,叫吳明,口天吳,日月明。”


    “口可吞天,日月為明。”朱見深解釋字意,麵露不屑道,“想要一口吞掉大明的江山,也得看我答應不答應。”


    “你到底是何人?”小老頭斥道,“莫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豈容你撒野?”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吳老頭,你說這是什麽地方?”朱見深輕笑道。對方想要知道他是誰,他就揭開自己的麵具,讓對方看清他的相貌。免得對方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誰手裏。


    見到朱見深的麵容,小老頭倒吸一口涼氣,驚詫道:“是你!世子,不,該叫當今天子朱見深了,原來如此!你何時有了這樣的武功?”


    朱見深淡淡道:“朕那好堂弟蒙你關照,學了一身江湖武藝。朕貴為天子,難道天賦還不如他嗎?你既然知道朕是誰,就應該知道,朕為什麽來找你。”


    “不錯!”小老頭嗬嗬笑道。人總是害怕未知的事物,看到朱見深的長相,他反而鬆了口氣:“你不該來的。自信使人驕傲,驕傲催生傲慢。而傲慢的人,一般都活不長。”


    朱見深淡淡看著對方,沒將小老頭這番威脅放在眼中。他道,“聽說你是個武


    學奇才,若想要成名,十六歲之前就可以名動天下。一個天才,想要永遠無名是很困難的。”


    小老頭昂首道:“不錯。”


    朱見深微笑道:“你默默無名,未曾和天下英雄比試過。既然沒有比較,又怎麽會知道,隻要你想,就能夠名動天下?靠你的狂妄嗎?”


    “豎子爾敢!”小老頭動怒了,一出手就是殺招。


    殺了這個狂妄的小子,才能洗淨他的憤怒。殺了當今聖上,他的好徒兒宮九,就能上位當皇上。殺了朱見深好處多多,在自己的地盤上,小老頭肆無忌憚,出手沒有絲毫留情。


    “來得好!”朱見深精神奕奕,迎戰而上。從宮九的招式,他就推測出小老頭已經窺探到修真的門檻,可謂真正的江湖第一人了,一試身手果真不同凡響。


    兩人連過十餘招,小老頭越戰越勇,見奈何不了對方,詭譎招式齊上,奇思妙想讓朱見深驚歎,又鬥了三十餘招,兩人依舊旗鼓相當。小老頭招式用盡,使出了拿手絕學,氣勢驟變。


    院中亭台樓閣,紛紛崩塌,巨響伴著塵埃,蒙蔽了兩人的視線,。然高手過招,視力從不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朱見深興致更濃,與對方比試,笑容未絕。出手速度始終配合對方的節奏。不強到讓對方絕望,又不半點遜色對方。他出手留情,小老頭卻看不出來,畢竟能跟上自己不落於人後,已經是萬年難遇的奇才了。若對方不是朱見深,不是南王世子,他甚至動了收對方為徒的念頭。


    可是小老頭看不出對方放水,不代表他感覺不到對方的強悍。這麽長時間他都沒奈何對方,在這麽大的響動之後,他的屬下也一個都沒出現。


    他們沒有趕來是出了意外,還是……


    小老頭已顧不上多想。對手太強,容不得他分心。這場比試的結果,隻會是其中一個倒下。


    兩人又過了百招,小老頭藏箱底的技能都使出來,卻還是傷不了對方分毫。見形勢不妙,小老頭拔腿就要跑路。


    朱見深瞧他招式已老,再無新招。一掌拍在對方腦門上。小老頭吐了一口黑血,連內髒碎片都從口中噴了出來。


    朱見深這一掌,不但要了小老頭的命,也將他畢生所學,武功感悟,全都從腦中讀取出來。


    半晌之後,他讀完對方一生所學所創,鬆手感歎道:“你雖然默默無名,未曾和天下英雄比試過,卻當得起武林第一人。我收回之前的話,你若想要成名,的確可以名動天下。”


    小老頭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早已沒有了光亮。朱見深一鬆手,他就直直倒在了地上,如墜落的流星,劃破天際栽倒在地,氣息全無。


    “已經聽不到了嗎?”朱見深喟歎道。小老頭吳明一生,從默默無聞的來,到默默無名的離開。江湖上甚至不知道曾經出過這麽一個驚采絕豔的超凡高手。


    隻怪他生不逢時,遇上了身懷真龍訣的修真人士朱見深。隻怪他非要和一個修真者作對。


    了結了吳明性命。朱見深解開布在周圍的結界。小院的圍牆驟然崩塌,碎瓦頹垣外倒了滿地屍體。他隻畫地為界,不喜旁人打擾他們之間的戰爭,沒有屏蔽打鬥的聲音。


    這些江湖人聞聲過來,被超越人境的鬥法波及,竟沒人能抵抗這磅礴的力量,紛紛震碎五髒,無一生還。


    朱見深重新戴上麵具,身形漸淡,身外化身衝天而去,回到了紫禁城。


    禦書房中,掌印太監懷恩為天子泡了一壺好茶。


    朱見深品茗,讚歎道:“茶是好茶,人也是賢良。”


    “謝皇上讚譽。”懷恩微笑,畢恭畢敬躬身行禮道,“能陪伴在皇上身邊,為皇上效力,是臣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朱見深嘴角微翹,輕笑道:“可惜這個道理,不是人人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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