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早知道楚留香沒節操,未來對方去蝙蝠島,在小黑窯裏連臉都看不見,就能跟東三娘來一發,(東三娘的名字還是因為她住在東邊一排第三間屋)所謂的你情我願,就是隻要女人願意,他似乎沒有不同意的時候,所以就算遇上石觀音被醬醬釀釀,想來也是毫無問題的。


    朱見深從沒有透露過他口中的賤內,無花的親娘就是石觀音。如果楚留香知道,就不敢當他的麵胡言亂語了。


    在這群人中,朱見深最不擔心的就是楚留香,對方有主角光環在身,沒那麽容易出事。而且遇上石觀音最容易丟的東西,也是他最不在乎。幸好他暴露的過早,看琵琶公主一臉嫌棄的模樣,隻怕不會再與他發生什麽風流韻事了。若能成全胡鐵花……算了,看琵琶公主的表情,胡鐵花想要抱得美人歸,隻怕依舊很難。


    朱見深道:“楚賢侄既然已做好了以身飼魔的準備,我就放心了,想不到楚賢侄這麽深明大義,讓人佩服。”


    楚留香:“……”


    朱見深環顧四周憋著笑的眾人,繼續道:“你們既然跟了我,我就會將你們護個周全,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楚賢侄的一番唇舌和苦心?”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他費了一番心思,對方所護周全的眾人中,唯獨沒有他。前輩這是在促狹他。


    琵琶公主雙眼一亮,目光中有一絲喜色,笑容明媚道:“多謝前輩!”雖然不明白這位年輕英俊的公子哥,為什麽會被眾人叫前輩,她也不多想,反正跟著叫就對了。哪怕朱見深頂著無花的麵容,看上去又年輕又俊美,實在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琵琶公主這麽叫,最高興的要屬胡鐵花了。這群人中最博得琵琶公主關注的人就是朱見深,如今這麽一叫,頓時感覺公主對對方少了幾分別樣的熱切。


    胡鐵花流露出的暗喜,朱見深看在眼裏卻不點破。他道:“公主該謝的人是胡鐵花,若不是他要救你,我們不會管你躺在沙漠中是死是活。”


    這句話冷酷無情,卻是在沙漠中生存最平淡無奇的真理。


    琵琶公主這才知道,自己的性命全在別人的一絲善念之間。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抱著她的邋遢男人,目光含情脈脈,小聲道:“你真是個好人。”


    胡鐵花頓時感覺心飄了起來,這年頭沒有發好人卡的概念。他抱著這麽漂亮的異族少女,還是個公主,隻覺得心髒被填得滿滿的,充實了起來。忙向朱見深道謝道:“謝謝前輩為我出言。”


    朱見深笑容不變,他隻能幫對方到這裏了。能不能獲得琵琶公主的青睞,還得靠胡鐵花自己爭氣。


    隻聽見胡鐵花撓了撓頭,謙虛道:“是我先發現了公主你沒錯,不過其實是前輩上前查看你的情況,還給你喂了藥。”


    琵琶公主立刻轉過頭來,美目熠熠道:“謝謝前輩賜藥,這藥想必很珍貴吧?”


    朱見深搖搖頭,這下知道為什麽女人都喜歡楚留香了,不但是容貌問題。


    他沒接琵琶公主的話,說正事道:“公主與我們同行,這趟回去路上得披一件鬥篷掩飾容貌,否則隻怕到不了目的地。”


    他剛要取出須彌戒中的披風,胡鐵花已脫下自己的披風,為琵琶公主披在身上。胡鐵花是個邋遢的人,他的披風口味太重,險些將琵琶公主熏暈過去。


    朱見深取披風的手頓時一頓。比起他彌戒中精美漂亮的潔白披風,的確胡鐵花灰不溜秋的披風,更加不起眼,真正起到了讓人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的作用,於是便作罷了。


    他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公主要做好準備,就算見到另一個與自己相貌一模一樣的人,也不要驚訝。石觀音精通易容術,昨天那兩個人是如何給自己披了一整張焦皮迷惑眾人的,其他人也看到了。”


    琵琶公主道:“你是說,石觀音會易容成我的模樣,頂替我的身份接近我父王,欲行不利之事!”


    姬冰雁有更深層的考慮,道:“若隻想刺殺龜茲王,憑石觀音的武功,大可以直來直去。就怕她費盡心思害琵琶公主,再易容成她的模樣,是打算一直用這個身份謀利,或者……竊國?”


    琵琶公主的心一沉。


    朱見深讚道:“難怪那麽多人死在沙漠,你卻靠著沙漠發了大財,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商人。”


    楚留香思考的則是另一件事,他道:“原來昨天要對付我們的人,是石觀音派來的?可是我們素未謀麵,她為什麽要對付我們?”


    朱見深道:“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是為什麽?”


    因為他的參與,很多事情都和原來不一樣,無花的種種算計都尚未實施,就算動手也被他破壞,所以無花雖有殺人的心思,卻沒有一件成功的。


    南宮靈為了顧全自己哥哥的名聲,也未將無花毒害自己的事情宣揚出去,反而請所有知情者保密,所以無花至今名聲幹淨,沒有身敗名裂,更加不用詐死離開,甚至跟楚留香還是至交好友,談不上要報複對方。


    那麽石觀音為什麽還會出手?這其中的變故,正是朱見深想要知道的。


    他道:“這件事見到石觀音自然會真相大白,下麵該往哪兒走,請琵琶公主引路吧。”


    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雖然左看右看都是遍地黃沙,沒有什麽不同,但已經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的琵琶公主,在辨別太陽的位置,和自己影子的方向後,就指揮著這支隊伍往一個方向前進了。


    這一走就到了中午,投在地上的影子,已經和人重疊,辨不出方向了。沙漠中分不清方向,很容易迷失,哪怕是走一條直線,也會不知不覺偏離目標。


    不用琵琶公主開口,這支隊伍已經自覺停了下來,皇甫高找了凹陷的岩石,將駱駝引過去,讓眾人暫且在此處稍作休息。


    朱見深拿出一袋裝滿清水的大羊皮袋,遞給琵琶公主,讓她留在身上。沙漠中的水比金子還貴,她隻含了一口在嘴中,小心的將水滲入喉嚨,就將水袋遞給了胡鐵花。雖然胡鐵花自己也有水袋,還是被這個舉動感動得要死,抱著對方的水袋喝了一口。


    就在他們就著水,吃幹餅子充饑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鷹鳴,皇甫高身子一顫,手中的餅子掉在沙子上,顧不上撿,哆嗦道:“是她……那隻鷹是石……觀音訓練的!”


    眾人仰頭去看,隻見一隻雄壯的鷹疾飛而過,爪子上還銜著一個箱子。


    皇甫高道:“她……訓練的很多鷹為她拉船,還有……劫紅貨。”


    紅貨是江湖話,指走鏢路上押護的貴重金銀珍寶。


    楚留香歎道:“不知道是哪個鏢局遭了毒手。”


    琵琶公主突然一躍而起,臉色□□道:“那隻箱子上的標記……糟了,極樂之星!”她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就往雄鷹身上擲去,但哪裏能打得中?


    那隻老鷹撲騰著雙翼,怪叫兩聲,似乎在嘲諷她,如流星般自空中俯衝下來,顯擺了兩下又飛衝上天,


    說時遲那時快,胡鐵花抬手一指,那隻雄鷹啪得一下就從天上墜下來,摔得七葷八素半天沒動靜了。胡鐵花收回手,大家才看到,他手上拿得竟是一隻用來發射暗器的針筒。


    胡鐵花繃著臉,眼神卻很得意道:“昨天從那兩個死士身上搜到的淬毒暗器,想不到今天就用上了。”


    朱見深搖搖頭,這隻鷹充分演示了什麽叫不作不死,若不是它自己俯衝下來,降低了射程距離,現在已經帶著箱子跑路了。


    琵琶公主歡呼一聲,狠狠抱了抱胡鐵花,蹦蹦跳跳去撿箱子。這箱子大半截都陷入沙子中,壓在上麵的雄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連流出來的血都是黑的。


    箱子裏放了一堆金銀珠寶,不過琵琶公主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她要的東西。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焦急道:“極樂之星不在箱子裏!”


    朱見深道:“不在箱子裏,就還在押送的人身上。”


    琵琶公主道:“極樂之星是我父王委托‘彭門五虎’押送的。”


    楚留香奇道:“彭門五虎現在已繼承了彭雲的鏢局?”


    胡鐵花臉上因公主親近他所泛出的喜色,立馬褪色了,他大聲道:“彭雲為人不錯,我們沿著那隻鷹飛來的方向,說不定還能找到活口,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兒侄斷送在沙漠中!”


    因為朱見深的幹預,他們一路在沙漠中都沒吃過苦,這時候才有了悲壯的氣氛,意識到沙漠中危險重重。不但是氣候環境,還有沙漠中的人。


    朱見深看了皇甫高一眼,在這群人中,對方最了解石觀音,也是最知道石觀音可怕之處的。皇甫高此刻用手將兜帽壓得更低,擋住了全部的臉,但伸出的那隻手,卻沒有一絲顫抖,反而穩如泰山。就如同他這個人在大是大非上表現的百折不撓,讓人敬佩。


    不等其他人發話,琵琶公主已經往那個方向奔跑過去,其他人牽了駱駝追上去。他們繞過一個沙丘,就見有五匹馬、四個人倒在地上。


    胡鐵花跳下駱駝,一一去探,而後癱在了地上。


    朱見深神識一掃,已知四人都沒了呼吸,他翻身下了駱駝,推開胡鐵花,裝模作樣去給四人把脈,將丹藥塞進他們嘴裏,又在他們身上拍了幾下,促進丹藥迅速生效,淡淡道:“隻是脫力了。”


    胡鐵花:“!”


    在胡鐵花驚悚的目光下,那四個已經沒了呼吸的人,刷得一下齊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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