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媺歎了口氣道:“你先幫我抓住他,我就去拿刀子。”


    “我……不行,不行……”


    端木漪慌忙搖了搖頭,她避閃猶恐不及,讓她按住明欽可不是癡人說夢?


    唐媺勸勉道:“他現在神誌昏亂,隻是有些蠻力,不會傷到你的。你先拖住他,我拿到刀子,手起刀落,咱們兩個就得救了。”


    端木漪大感躊躕,她不是沒有主意的人,秦素徽和端木伊人很快就會過來,別說這事不能讓秦素徽知道,現在的樣子落到端木伊人眼中同樣困窘不堪。


    “那我怎麽做?”


    “夫人,他現在就像野獸一樣,隻能小心安撫,明白嗎?”


    唐媺抓起端木漪的玉手往明欽身上放去。


    端木漪嚇了一跳,好似觸電了一般,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對,就是這樣。你穩住他,我去拿刀子。”


    唐媺扯過端木漪推到明欽懷裏,借機脫身而出。


    “哎,你快一點。”


    端木漪羞窘不堪,香噴噴的嬌軀和明欽肌膚相貼,眸光微垂,露出少女般的羞澀。


    唐媺雙腳落地,暗暗鬆了口氣。目光落到床頭的鸞刀上,剛一舉步,便扯動了傷口,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快點呀。”


    端木漪連聲催促,明欽的一舉一動都讓她覺得心驚肉跳,既不能奮力掙紮,激起明欽的凶性,也不能讓他長驅直入,斬將搴旗。


    “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莊子裏有人跳樓自殺,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蕭南焰夫婦都被驚動了。


    已經有人通知了醫館,消息想捂也捂不住了,端木漪趕到蕭騷住的樓閣外麵,就見一群丫鬟仆役指指點點,嗟呀不已。


    “夫人來了。”


    眾人看到端木漪,慌忙讓開一條道路。端木漪走近了一看,草地上躺著一個年輕女子,衣著甚是樸素,兩眼大睜,嘴裏鮮血四溢。


    端木漪打量著跳樓女子,臉色甚是難看。這女子她是見過的,卻是那何東的妻子喚作香蓮的。不知蕭騷怎麽把她弄了過來。


    “昌平呢?”


    端木漪看不到蕭騷的人影,心頭暗暗焦急。


    “少爺在樓裏,聽二老爺訓話。”


    敢情蕭南焰已經先一步上了樓。看香蓮的情景恐怕是死多活少,端木漪大感憂慮,帶著端木伊人快步拾階而上。


    蕭南焰和葉芳卿坐在連椅上,蕭騷渾渾噩噩的站在一旁,看到端木漪喜動顏色,殷殷叫道:“娘,你快救我……”


    端木漪纖手一揚,在蕭騷麵孔上甩了一記耳光,憤然道:“不爭氣的東西。”


    蕭騷撫著麵頰,委屈的道:“娘,我是想幫你出氣……”


    蕭南焰歎口氣道:“事已至此,嫂嫂也不必過於生氣,我已經吩咐了下人,不得走露半點風聲。可是我趕來之前,有人向醫館傳了符信,現在隻能盡力救治,將影響降到最小。”


    端木漪眸光含淚,淒淒惻惻的道:“你兄長死得早,我們孤兒寡母全憑二弟照應。我隻有昌平這麽一個兒子,他縱有不是,看在蕭家一脈單傳的份上,還望二弟多多費心。隻要能保住昌平的小命,不管賠多少錢,我都認了。”


    葉芳卿冷哼一聲,顯然對端木漪的話不太滿意,仙界講究男女平等,蕭綺雖是女子,同樣是蕭家的苗裔,她可不喜歡聽什麽一脈單傳的話。


    蕭南焰不悅的橫了葉芳卿一眼,忙道:“嫂嫂放心。昌平是我的侄子,兄長不幸謝世,我對他視若己出,不會讓他有事的,這事我會盡力周旋。”


    “昌平,還不快給你叔叔磕頭。”


    端木漪大聲斥責,她和蕭南焰夫婦雖說不太和睦,出了這樣的事必得蕭南焰出麵不可。


    蕭家旗下也有大型的醫館,但莊子裏人多眼雜,已經有人向醫館傳訊,蕭南焰便不讓自家的醫館插手。


    這香蓮頗有幾分姿色,蕭騷惱恨何東劫持端木漪,將他送往緝查司後,有心報複,指派莊丁駕一輛仙車將她抓了來。


    方才蕭騷借口管家有事相商,離席而去,其實便是莊丁得手,將香蓮送到他房中。蕭騷借著酒勁上前調戲,哪知香蓮性情甚是剛烈,推開窗戶從樓上跳下,震傷了髒腑,口吐鮮血不止。


    過不片刻,便有醫館的救扶車開了過來,莊上守衛不敢阻攔,救扶車開到近旁,上麵跳下幾個醫師,抬著擔架將香蓮送上仙車,隨即絕塵而去。


    緝查司也得到消息,前來拿人。為首的正是緝查長徐開運,此人和蕭家關係密切,簡單詢問了一下蕭騷,便告辭而去。


    “啟稟老爺,莊外有一位姓楊的軍官求見,說是卸甲的人物。”


    管家蕭承前來請示蕭南焰。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東是卸甲麾下神武營的人,來人很可能是何東的長官楊江,此來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


    “書房奉茶,我去見見他。”


    蕭南焰拿起手杖,腳步匆匆地去了。


    端木伊人的靈犀佩忽然震響起來,端木伊人摸出來一看,不由臉色微變,小聲道:“姑姑,是秦姨姐的符印。”


    端木漪微一點頭,當著葉芳卿的麵不便多說。


    端木伊人接收了符信,強笑道:“秦姨姐,你好。”


    秦素徽看著時候不早,便驅車來接明欽,剛來到莊外,便看到醫館的救扶車和緝查司的仙車此來彼去,像是出了大事,莊裏也加強的戒備,不允許隨意出入,秦素徽隻好向端木伊人救助。


    “我在莊子門口,莊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堅持不肯放行。”


    “沒什麽,我去接你吧。”


    端木伊人心知肚明,關係到蕭騷的安危她也不敢多說。


    “如果不方便的話,你替我把欽之叫出來,我改天再來拜訪。”


    秦素徽不想摻和二賢莊的事,她是專程來接明欽的,別的事都在其次。


    端木伊人就怕秦素徽問起明欽,遲疑著道:“明公子中午喝多了,姑姑安排他在暖閣休息,素姐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接你。”


    端木伊人不知道明欽的情況如何,隻好先設法穩住秦素徽再說。


    蕭騷疑心端木漪在何東手裏受了欺辱,畢竟端木漪有撫仙城第一美女之稱,落到匪徒手中,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什麽結果。明欽雖然救了端木漪,蕭騷卻毫無感激之念,反而想連他一塊除掉。


    蕭騷在草頭酒中放了一顆火丹,這火丹炙烈無比,混著酒液很容易蒙混過關,但吃下去之後五髒如滾,能夠燒穿肝腸,不知底細的隻道是飲酒過量而死。


    蕭騷預先在齒縫間藏了一個碧丹,可以解去火毒。這計劃可說天衣無縫,連端木漪也瞞著,就算秦素徽事後追究起來,也隻能怪明欽飲酒不節。


    他卻不知明欽修煉的是金剛法相,髒腑好似銅澆鐵鑄,火丹雖然沒有燒壞他的肝腸,卻也火毒攻心,敝塞了靈竅,導致一縷神魂脫竅而出。


    唐媺不明原委,又用巫術來醫治,使銀針強行打開魂竅,導入鬼氣,此舉無異於雪上加霜,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端木漪和端木伊人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從樓中出來。


    “你去接秦小姐,我回去看看明欽醒了沒有。”


    蕭騷暫且無事,端木漪也安心了一些,這事能賠些錢擺平那是最好,他隻有蕭騷一個兒子,自然不想讓他坐牢。


    端木漪和端木伊人分開,懷揣心事返回小樓。


    幾個侍婢都在門外守著,嬉皮笑臉的神情怪異,看到端木漪俱都低下頭去。


    “沒有人來過吧。”


    端木漪隨口問了一句,她這裏很少有人來,又逢蕭騷出了事,蕭家的人都在那邊。


    “沒有。”


    侍婢紅著臉搖了搖頭。


    端木漪也沒多想,徑自推門而入。走了幾步,隱隱聽到房中傳出如泣如訴的哼吟,不由怔了一怔,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端木漪推了下房門,發現裏頭反鎖了,心中疑惑更甚,砰砰拍了幾下,忍著氣道:“唐家妹子,你在裏麵嗎?”


    唐媺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房中傳出奇怪的聲響,唐媺的叫聲甚是微弱,好像重傷垂死似的。


    “快點開門。”


    端木伊人已經去接秦素徽,端木漪大是不耐,差點破門而入。


    耳聽的啪嗒兩聲,房門應手而開,端木漪還能看清房中的情景,忽然一條強壯有力的胳膊從門縫伸出來,抓住她的玉臂拽了進去。


    端木漪低呼一聲,玉臂上仿佛套了一個鐵箍,嬌軀撞到一個雪白粉嫩的胴體上,不覺心頭一慌。


    隻見明欽赤著雙腳站在地上,雙目赤紅,散發著暴戾之氣。唐媺整個人吊在他身上,鬢發散亂,衣衫不整,兩條雪白的粉臂纏著他的脖頸,媚+眼如絲,嬌喘細細,一張俏臉白裏透紅,透著濃濃的春意。


    端木漪呆了半晌,這情景迥出她的意料之外,腦筋一時轉不過彎來。明欽伸手一推,端木漪頓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子砰的一聲撞到房門上。


    端木漪痛的兩眼發暈,倏然發覺一隻手掌在腰背上又捏又摸,下身一涼,紈褲頓時被扯落下來。


    “不要……”


    端木漪嬌軀微顫,明欽的手掌似乎有巨大的魔力,揉捏的她動彈不得。


    “夫人,救我……”


    唐媺忽然尖叫一聲,伸長了白晳的脖頸。她在明欽身上畫符,也被撩動了心火。心想明欽反正也要死了,趁著端木漪姑侄不在,本來想消遣一番。


    誰知明欽修煉兩儀氣,一旦有陰陽兩氣混融,便會迸發出強大的能量。


    初時唐媺還能掌握主動,等到明欽的兩儀氣覺醒,立時陷入無休止的征伐,唐媺頓覺得愁雲慘霧,淒惶不已。


    端木漪心頭暗恨,不知道唐媺怎麽搞的,自己無力招架不說,連她也跟著招了殃。


    “公子,求求你放過我吧。蕭夫人勝過我十倍,你找他去吧。”


    唐媺隻道明欽被鬼魅控製,神昏智亂,這樣下去,她肯定小命不保,說不得隻好將端木漪豁出去了。


    端木漪身軀微震,怒道:“唐媺,你胡說什麽。”


    “我也是迫不得已。”


    唐媺微微苦笑,摟著明欽的脖頸媚聲道:“好人,饒了姐姐吧。”


    唐媺銀牙暗咬,抓著端木漪的領口嘶啦一響撕落大片。


    端木漪驚呼一聲,她穿的裙襦質地輕軟,裏麵隻有一件抹胸,唐媺要轉移明欽的注意,下手很重,這一扯幾乎撕到豐軟的腰肢,露出光潔軟滑的背脊,肌膚白的刺眼。


    明欽魂體中充斥著陰暗的鬼氣,凶猛暴戾,和先前判若兩人。


    “唐媺,我要殺了你。”


    端木漪嚇得大聲尖叫,感覺到明欽粗重的鼻息噴到肌膚上,不禁心頭一緊,俏臉漲得通紅。


    唐媺輕哼一聲,冷笑道:“夫人,你要不怕丟羞,盡管大聲叫吧,把外麵的侍婢都招來。我若不是為了幫你救人,何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唐媺雖然沒說實話,她受製於人,完全是激發了明欽體內的兩儀氣所致。但她醫治明欽確實是出自端木漪的授意。


    門外的侍婢聽到端木漪的叫喊,紛紛跑了進來,詢問道:“夫人,出了什麽事?”


    端木漪默然無語,叫這些侍婢進來不但無濟於事,反而讓也更加難堪。她現在衣衫襤褸,狼狽萬狀,若是傳揚出去,她苦心經營的名譽和地位可就全完了。


    “沒事,我和唐小姐開個玩笑。你們,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是。”


    侍婢們不敢違背端木漪的命令,縱然有所懷疑,也隻好故作不知。


    端木漪聽到侍婢魚貫而出,悄然鬆了口氣。忽然發覺明欽的手掌在腿股間遊弋,羞怒道:“你還不快點想個辦法製住他,你可是有丈夫的人,還知不知羞?”


    唐媺呻+吟了一聲,抗辯道:“我一直在想辦法,我早說了他體內鬼氣過盛,須得放出來一些。可惜你和小姐有事出去,我自己獨木難支。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端木漪看著唐媺嬌軀不停扭動,氣的啐了一口,“刀子呢?快拿刀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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